第 25 章
体测时,盛星夜跳远来了很多围观的学生。
他一双长腿,把校服裤微微卷起，脚下一下双篮球把弹跳技术发挥到极致。
郑清纯就站在他对面,被跳完刻意没控制冲速的男生一把抱住，两只手搭在她肩上,笑吟吟的问：“帅不帅？”
他的耀眼让人挪不开视线。
这周围好几个女生明里暗里盯着他看，男生对此毫无所觉或者说他根本对除面前人以外的其他人都漠不关心。
“是不是最帅？”
他跟在郑清纯身后骚扰她。
手上拉着她的长辫子，硬要从她口听听到对他的夸赞。
“你无聊。”郑清纯说他一句。
脸被盛星夜捏住，嘴唇不由自主的嘟了起来。
男生发出吞咽的声音,让郑清纯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活像在看一只禽兽。
自觉没克制住的盛星夜对此感到一阵丢脸，又飞快放下手,压下心中的渴望，若无其事的说：“我很坚定的,没有什么能诱惑到我,就是你也不行,嗯，对。”
刚从老师那儿看完成绩过来的岳小宇：“阿夜你在说什么屁？”
虽然听不懂,但感觉完全说的很不诚心嘛。
他朝郑清纯狡黠的挤挤眼，被盛星夜勾住脖子往后拉。
“哎哟哟哟断了断了。”
盛星夜：“你该减肥了。”
还在长身体的男生们跟抽枝发芽似的，开始长的一个比一个高大,岳小宇身形比他和李南辰都壮实不少。
“减,减什么减？”岳小宇挣扎着道。
李南辰和班上其他玩的好的男生不知从哪儿跳出来,几个人参与进来和盛星夜一起逗他玩。
“把他抬起来。”
“丢出去。”
“喂喂喂。”
一时之间混乱不已,尽是爱玩的男生们,这一闹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而里面鹤立鸡群的男生最为惹眼。
郑清纯：“别伤着人了。”
李南辰：“放心吧纯妹，他肉厚实着呢……我靠岳小胖，你真该减肥了！”
一堆男生起哄着，抬岳小宇用不着那么多人，盛星夜悄然脱手在一旁看热闹，当气氛达到顶峰时，隔着众多学生，得意的笑着与郑清纯对视。
女生唇角缓缓上扬。
幼稚鬼。
还是幼稚鬼。
这样愉快的时光并不多，在中考的步步紧逼下，老师们看的更严，大部分学生中也各自有了危机感。
考个好的高中，进到好的班，考个好的大学，未来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六月天，高考完不久就轮到初中生了。
算算日子，离放假也也近了，比起考试还是放假让学生精神更振奋。
老保姆清早就给郑清纯做好早餐，郑老爷子坐在风扇旁，穿着青色布衣拿帕子擦手。
他把一盘剥好的荔枝推倒她面前。
“放学爷去接你？”郑老爷子问道。
今天中考，虽然比不得高中那么深刻，却也是个重大的考试，尤其对初升高的学生来说。
郑清纯迟疑的说：“不用啦，外面天热，不去了哦。”
郑老爷子默默嗯了声，在喝了几口粥后，又问一遍，“医馆今天放假了，你李叔叔他们都送小孩去考试，放学我接你喽？”
老人眼里藏着期盼，又表现出她说什么是什么，但不一定会听的意思。
郑清纯露出无奈的笑。
“外面天热嘛，你不要在太阳底下晒，热昏了怎么办。”
郑老爷子放下筷子，拿起旁边的蒲扇反驳她，“怎么会呢，阿爷是老中医，又不是小孩子没分寸。你不让我去，我就在你学校附近随便走走，这样行啵？”
他说的好可怜。
郑清纯又怕他被太阳晒的不舒服，她越长大越知道相反的是长辈在老去，郑老爷子有一点不好的地方都会让她方寸大乱。
大门口，男生清爽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
盛星夜叼着叉烧，把飘落在他头上的树叶拂开，进来时就看见郑清纯一脸愁容，挑眉问：“怎么了。”
郑老爷子处变不惊的坐在位置上一脸无欲无求。
盛星夜来回瞥一眼心里就有底了。
郑清纯：“你帮我劝劝爷，下午不用去学校接我了，那么热。”
郑老爷子：“你不听我话，还和这个家伙告状？你也是个坏家伙。”
郑清纯：“……”
盛星夜听的闷声轻笑出来，他拿起郑清纯用过的水杯喝水，再随手捻了一颗荔枝肉丢进嘴里。
“爷爷去就去吧。”
他朝郑清纯眨了眨眼，又冲郑老爷子道：“就一天，最后一堂考试你再去，和我爷一起，让周伯伯送你俩来，我们没出来之前你们坐他车里先吹着空调。”
盛星夜直接给他安排好了。
也就这几天闷热，后面还要下雨，老人想去不如早去，免得下雨天出行还要人担心受怕的。
郑清纯还想说什么，被盛星夜直接喂了吃的，催促，“快吃，别晚点了。”
老保姆出来问问他们要不要包点吃的带上，被盛星夜给拒了。
“考完直接吃午饭了。”
他们出门，外面岳小宇和李南辰也差不多走到郑宅了，四个人走出巷子做车去学校。
郑老爷子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走远了才慢悠悠的回位置上，阿彩走到他身边停下，趴在他腿边，院子里又恢复了安静。
到提前进考场的时间。
郑清纯再一边提醒他们检查有没有忘记带的东西，不紧不慢都说到点上。
“记得答题卡不要涂错位置了。”
盛星夜捏着从她手里递过来的笔袋，那里面郑清纯都给他准备好了，笔尺圆规，全场考下来完全能应付了。
“知道。”
盛星夜：“你好好考，重高肯定没问题。”
郑清纯没感觉到紧张，点头后回应，“你也是，遇到不会的不要急，先把会做的做好。”比起她自己，她更担心盛星夜，毕竟男生偏科太过分了。
她还想多叮嘱，不知不觉就走到各自的考场了。
盛星夜轻松的道：“你不信我还不信你自己吗？放心吧。”
临考前郑清纯给他好一阵恶补，恨不得把她都知道的一股脑塞进他脑子里，弄得盛星夜哭笑不得，还是最后几次摸底考他在他擅长的科目上，一次比一次考出了优异的分数才让她没那么不安，生怕男生掉出队伍。
他自信的模样说服了郑清纯。
两人分头走向考场教室，为彼此人生路上第二次择校分水岭而努力。
郑清纯找到自己位置坐下，从试卷发下拿起笔那一刻，头顶上的风扇再也不能扰乱人的心神。
满室都是小心翻阅试卷做题的细微动静。
她已经能平心静气的面对考试，就如同平时的每一次测验般沉着冷静。
偶尔监考老师走过也未曾有一丝分神。
等停下笔交卷时，她才思绪神游，挂心其他人那里怎么样。
走廊上也已经有人提前出来，郑清纯正要去盛星夜的考场，却不想男生早已经出来了，站在楼梯旁靠着墙等她。
“怎么样。”
郑清纯眉眼弯弯的说：“和平时一样。”
盛星夜就喜欢她每次不自觉露出这种游刃有余的笑容，也跟着心情开朗，嘴角上扬的沉声回应，“那我比平时更好点。”
她教他背那么多公式，什么重点都给他画上，再不行同类题的答案也都背了，也是真不愿看她为自己成绩放不下心了。
这种变化叫童嬿他们看了都给男生赐了个外号。
盛宝儿。
越来越有郑清纯说一他不说二，说东不敢往西的节奏。
分开时郑清纯难得调皮一下，踮起脚在他耳边道：“加油宝儿，除了数学其他你天下无敌。”
勾着唇笑到一半的盛星夜顿时黑脸。
再看看，郑清纯滑溜的像条鱼，已经跑到考场教室门口，朝他挥手，赶他回自己考场去。
男生顶着孤倨高傲又隐隐无可奈何的神情转身，慢慢挪步。
算了。
自己的女人，忍着让着。
这年少单薄的成长路上，尝到的不只是学习上酸甜苦辣，还有不断学习怎样从一个稚嫩的男孩子慢慢长成一个成熟稳重宠媳妇的男人。
一天考完下来，校门外聚集了不少家长。
周常领着两个硬要进学校的老爷子在校园里慢慢走着。
“不是说坐车里等的吗？怎么说话不算话？”他手机里还躺着盛星夜给他发来的叮嘱，目光一扫前面两个老人家，顿觉得愧对了男孩子的交代。
盛老爷子仰头看着校园里那最大的香樟树，“这树长的好，有些历史了。”
随身带着蒲扇的郑老爷子跟着观察评价，“一中建校开始就栽种的，你想想多少年吧。”
周常：“……？？？”这是嫌他从下车后就叨唠叨唠，开始无视他了是吧。
教学楼里逐渐有学生出来，三三两两，有时候是一群人。
他们站在篮球场的树下等盛星夜他们，周常给男生发了消息，顺便还把两个不听话的老爷子拍照揭发了他们的罪行，表示不是他没劝人，是劝不听了。
刚下楼梯收到投诉信息的盛星夜打开一看，没忍住闷笑起来。
郑清纯好奇的探过头去，男生直接搂着她的肩膀把手机给她，“爷他们到学校了，篮球场边上等着我们。”
那照片里，两个头发都白了的老人都很有气质，一个背着手，一个拿着蒲扇，宛如两个老学究对着一棵树看入迷了。
郑清纯惊讶的道：“都来了。”
盛星夜：“嗯，都不听话。”
郑清纯轻轻的叹气，声调软软的，略带担忧的说：“真说不听，老小孩，怎么这么不懂事。”
她为老人操心不已，少女秀美的容貌白皙如玉，凝视她的男生附和道：“对，不懂事。我老了可不这样。”
郑清纯：“……”没有说你好吧。
盛星夜愉悦的吹起口哨，牵起她的小手，“走，找老小孩他们去。”
考试，放假，学生们干点比平常明显又大胆的举动，已经没人去在意这些。
郑清纯只是简单的看看周围，也有比往常要大胆的男女生走在一起打闹着，于是也没挣开盛星夜的手，两人一路都握着走到篮球场那颗熟悉的香樟树下和大人们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