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山下的女人是老虎

    李佑凑近萧娆的耳根，低语了几句，只听萧娆不断讶然出声：“是吗？真的吗？”
    扑鼻的女人幽香，李佑长呼了口气。
    “姐姐身上香吗？”
    李佑下意识呆呆点头，却见萧娆笑得花枝招展，“弟弟，你能不能别这么可爱！”
    “……”李佑无语，萧娆却挽住了他的手臂，“好了，不逗你了。我现在就去试试你说的法子，如果有效的话，姐姐一定好好感谢你！”
    “怎么感谢？”李佑感受着手臂处的异常柔软，快嘴的问了句。
    萧娆轻轻一笑，“以身相许？”
    妩媚的语调，呵气如兰就在耳边，李佑心都酥了。
    “可是，病人是刘局长又不是我。要以身相许也该是刘风毅。哈哈哈……”萧娆笑得魔性，扬长而去回了门诊大楼。
    看着这女人妖娆的背影，李佑突然想起了一句歌词，山下的女人是老虎！他这样纯洁的小处男，想打虎还需努力啊！
    跟老金交了班，李佑坐在了保安室门口的椅子上，此时正值华灯初上，光影笼罩下的城，与乡村山里的清雅不同，就像是个风情妖艳的女人，让李佑游弋的目光里多了些征服欲洋溢的炙热神采。
    “李佑大哥！我爸不见了！你巡逻时有遇见他吗？”
    脆生生的声音响起，李佑从爆棚的征服欲中回过神来，扭脸儿看去，只见一身亚麻休闲装的漂亮女子，亭亭玉立在了他左身侧。
    这女子不到二十岁模样，美丽的容颜中还带着青涩易羞的少女味道，她手里提着装饭盒的袋子，俏生生的站在一旁，小脸儿难掩一抹焦急神色。
    “小雨啊，你爸不在病房？那也可能是去上厕所或者散步去了。来给你爸送饭是吧？别着急，我跟你去找找！”李佑看到来人，眼前一亮，笑呵呵的站起身来。
    “谢谢大哥！这份儿番薯粥是我带给你的！”周小雨从袋子里拿出小饭盒，俏脸闪过一道羞涩的红晕。
    李佑挠挠头，本想说已经吃过饭了，却听周小雨又开了口：“不要嫌弃每次都是粗茶淡饭哦。你帮过我那么多，我现在力所能及表达感谢的途径就剩下偶尔给你带顿家常饭了！”
    “呵呵，不要总这么客套，我最喜欢家常菜了！就是怕你天天带饭给我太麻烦。”李佑笑了笑，接过饭盒放在保安室的桌上。
    “一点儿也不麻烦。”周小雨嫣然一笑，美丽得不可方物。她的清纯气息，与萧娆的妖娆不同，却如夜来香的花儿，有独属她的芬芳。
    李佑对着保安内线对讲机招呼了人来看门，便跟着周小雨去了病房。
    周爸爸周强果然不在，李佑找了一圈儿都没见人，问了护士，却听说周强下午就出去了。
    “李佑大哥，你说我爸会不会又去要工钱了。他昨天还说，你挣钱也不容易，一定要尽快把欠你的钱都还了！”周小雨担忧不已。
    李佑叹了口气：“我的钱又不用，你们急什么！”
    周家父女也是不容易，先是周小雨的母亲患了乳腺癌，花光了家财却没拉回命，撒手而去。
    周强在一家工地做苦工，供周小雨上大学，上个月却出了事故从架子上摔下来，手臂粉碎性骨折，必须开刀。
    可恨那工地的工头就来过一次，也不肯交住院费，还连欠着周强的三个月薪水都不肯发。
    李佑眼见周小雨楚楚可怜，动了恻隐之心，把下山时带的一万块钱，借给了这父女俩。
    周小雨刚想说话，却听电话响起，接起电话，粗犷的男人声音便传出：“是小雨吧？你爸在工地被人打了！你赶紧过来！”
    山寨手机外放的声音很大，李佑听得真切，眼见周小雨俏脸瞬间变得煞白，微微有些不落忍。
    挂了电话，周小雨就要往医院大门跑。
    “我帮你过去看看吧！”李佑拦住了周小雨，此时的小丫头娇躯微微颤抖，双眼无神，显得有些恍惚，可别再出什么事端。
    且不说周小雨常常给他带饭，就是周强这些天与他积累的交情，他也不会坐视不理。说着李佑就往大门口方向跑去。
    “李佑哥，等等我！”
    李佑驻步回头道：“你在医院等我们！”
    “可……”周小雨喃喃了下，不知说什么。
    “没有可什么，你连我都信不过吗？”
    周小雨没有再说话，李佑飞奔出了医院。
    李佑跑得飞快，连跟保安处打声招呼都顾不上，周强一只手臂还打着石膏呢，要再被打断，非得落下残疾不可。
    以前跟周强聊天时，说到过那工地，李佑脚步不停走街串巷飞奔而去。
    一路疾奔，李佑找到了那楼盘，没绕几圈儿就见到了一栋正在施工的楼盘。
    李佑环视了附近，最大的在建楼盘只有这一家，随即大步流星奔了进去，扫了一眼不远处标有建筑办公楼的蓝色活动板房，直奔而去。
    然而不等走近，就见到十几个工人，正跟几个包工头模样的壮汉掰扯着。
    周强赫然在其中，此时的他脸色惨白，嘴角隐隐有血迹。
    “老李，你自己说让我们找经理，现在经理来了，你还堵在门口干什么？”
    “是啊，李工，你什么意思啊？！”
    “我看那个总经理就不想结算，要不然怎么会动手打人？”
    被唤做李工的是个中年胖子，此时面无表情，只是嘴角微微抽搐：“你们还是散了吧，换个时间再说。老周也不要冲动嘛！”
    “换个时间？这都拖了几个月了！现在动手打人都不肯结算，我看就是想赖账！”
    李工眯了眯眼睛，态度也强硬了几分：“那你们想如何？你们知道关经理是什么人吗？他结算不结算，还能由你们说了算了？赶紧走，免得等下他出来，还得揍你们！”
    “你，你这不是欺负人吗？”
    “我就不走，他要么打死我，要么给钱！”周强倔强，上前半步，蜡黄的脸色和干瘦的身体，就像是一颗摇摇欲坠的老树，随时可能枯死一般。
    李工身后的两个帮手，作推搡驱赶起了这群工人。
    “你们干什么！”
    “干什么！”
    一群工人只是吆喝，却也不敢真反抗。正如包工头老李说的，干起来，他们讨不了好。
    他们只是从农村来打工的，拿什么跟这些有钱的大老板抗衡？
    周强被推，一个趔趄摔坐在地上，又是一阵剧烈咳嗽，脸色愈发难看。
    李佑看不下去了，箭步走了过去：“强叔，你没事儿吧？”
    周强目光移了过来，一愣，显然是没想到李佑会出现在这儿，苦笑了下微微摇头：“你怎么来了？让你看叔的笑话了，这群狗日的，太横！”
    李佑莫名觉得胸口有些闷，像眼前的周强这些人，只是靠出卖劳动力来赚钱，活儿干了应得的钱却要这么低声下去，这么憋屈的讨要，这特么算哪门子道理？
    然而李佑也知道，这么没道理的事情，它就是每时每刻都在发生。
    看了眼周强嘴角的血迹，李佑握住了周强的手腕，片刻号脉后，忍不住道：“强叔，我看咱们先回医院，讨薪的事情，晚些再说！”
    “那不行，今儿不趁着经理来把钱要回来，以后更难。”周强摇头。
    说着又是一阵咳嗽，剧烈的咳嗽让他连气都传不过来。
    李佑知道，无论作为一个病号，还是作为一个女儿的父亲，周强都需要拿到这笔工资。
    沉吟了片刻，李佑道：“好吧，我去帮你要钱！”
    说罢，李佑就走向了不远处那个胖子包工头：“你是包工头对吧？这钱你结不结？”
    包工头老李本来还想跟刚才一样装逼耍横加推卸责任来过关，可他对上李佑的眼神时，莫名背脊就是一凉。
    这眼神太犀利，太冷，大有一言不合会直接弄你的冷冽。
    年轻人容易冲动，包工头以他老江湖的阅历保证，眼前这个年轻人冲动起来会很麻烦。
    “我真的也没办法，公司方拖欠工人工资，连我的工钱都欠着。”老李如实说道。
    “那谁说了能算？”李佑懒得跟包工头废话。
    只是片刻犹豫，老李就指了指不远处的奥迪车：“关总才是这个项目的财务负责人，他不放款，谁也拿不到钱。你就是跟我打一架也没用！”
    此时奥迪车旁，一个衣着不俗夹着公文包的中年人正准备上车。
    显然是让包工头缠着工人，兀自绕开了众人准备离开的关经理。
    “老李，你咋骗人呢？你不是说他在办公室吗？”
    “你个骗子！”
    “……”
    包工头老李脸一红，也不辩解。只盼着总经理赶紧走了，免得事情闹大。他可知道这总经理的来头，虽然他也希望要到钱，但毕竟要钱事小，出了人命可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