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科举女状元之权倾天下
一路颠簸,这一次回来比去县城的时间缩短了大半天,在两天后的晚上就到了。
为了赶时间,他们没有在沿途多留宿一晚,此时大约是刚吃完晚饭的时候。
二月春分的天色暗得不慢,刚下了马车已经是月亮高挂。
因为大晚上的也不方便还马车,且马车内还有许多从县城买回的东西,闻大郎索性将马车驾回了村里。
闻家大院里。
跟往常一样,吃完饭一大家子会聚在一起,借着月光说说话,消遣时间。
闻老婆子和闻老汉坐在中间,享受天伦之乐。
闻家这几年第四代又添了三个,也不知是什么基因,三个都是大胖小子。
撇去曾长孙欢儿不提,这三个分别是闻子吟亲二哥生的儿子,她二叔家的两个堂哥各得一个大胖小子,至于三叔家的,那是闻子吟最小的哥哥,现年十八,刚刚定了亲,媳妇还没过门。
逗着曾孙子,闻老婆子面上看着还挺乐呵,心里怎么都不得劲儿,空落落的仿佛少了点什么。
她拧眉思索,手里漫不经心地安抚着小曾孙,这孩子见刚刚还对着他笑得□□母忽然凶巴巴皱起的脸,被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闻婆子将孩子递给他妈,摇头叹气道:“到底是不如咱们宝儿有胆气,小的时候,宝儿谁抱都不怕,连着老娘我的凶脸都敢对我笑。”
说到最后,她才想起来心里到底是为什么觉得不得劲儿了。
“我说蒋氏,你丈夫儿子带着咱家宝儿都去了县里几天了?怎么还没回来啊?”
闻婆子现在记性也不大好,也不耐烦去记这些琐事,直接问了大儿媳。
“阿母您别担心,大郎说要去个十天左右,来回得五六天还得在县里住上个五六天,算一算也约莫还有一两天就该回来了。”
闻老汉在旁边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对他们的话充耳不闻,那烟草是闻老汉自个儿种的,自己做烟丝卷的,他平时爱惜得很,一天抽个一根半根。
闻婆子看不惯他这样,用力推了推,“就知道抽,回头孙女回来了,我抱着宝儿单独过去,你就抱着那根破烟过吧。”
“急啥?宝儿既然是去参加科举考试的,自然没这么简单,咱们只管等着就是了,这一次让她胡闹,下次可不许乱来了。”
这句话是闻老汉说的,他虽然平日里话不多懒洋洋的,但是一旦发了话,便是一家之主的决定了。
其实众人对宝儿科考这件事都带着纵容的心思来的,谁也没指望一个六岁女童真能考出个什么花样来,这想法在他们脑子里连想都没想起过。
这时院子外传来马车滚动的轱辘声,欢儿人小耳尖,立马跳了起来欢呼。
“我听见马车的声音了,是不是小姑姑他们回来了?”
他说着,跟个小炮弹似的立马冲了出去。
闻婆子二老人老了耳朵不那么灵活,听见这话才反应过来,她拍拍儿媳的手:“可有听见?”
见媳妇点了头,她站起身来:“走,出去瞧瞧。”
“林氏去烧水去,顺道再下碗面放两颗鸡蛋给他们吃,出去这几日也不知瘦了没瘦。”
说到后面一句声音已经随着走出去步子变小了。
待众人走到院门口,欢儿已经扒拉着他小姑姑不放了,牵着手紧紧的,闻大郎和儿子正在卸货,把马车上的东西搬下来,卸了车厢,将马儿牵进去喂养。
闻婆子一眼就见着了心心念念的孙女,“哎哟,祖母的宝儿,瞧瞧都瘦了,快,叫她二婶娘再多放两颗鸡蛋去。”
闻子吟挨个儿问候了长辈,这个时候闻谷生方想起来一时蒙了,都忘记报喜的事儿了。
“祖父祖母,快别说了,来哥儿几个来帮忙把东西搬进去,把马牵进去拴好,我大喜事要宣布!”
他眉飞色舞,动作越发急切,恨不得立马说了出来。
闻大郎理都不理蠢儿子,埋头做事。
“有啥事不能现在说,还卖什么关子?”
“走走走,别理这臭小子的,不闯祸就谢天谢地了,还能啥好事!”
众人抿嘴一笑,跟在老太太身后一道回去。
剩下几个兄弟苦哈哈的留下来帮忙卸马车搬东西,索性也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手脚很快,不到半个刻钟便搬了东西进来。
“这些都是县城里买的稀罕玩意,又便宜又好看,还有稀罕的吃食,保证让你们大开眼界。”
熊孩子伸出手,准备拿散发着香味的糕点吃,闻谷生拉住了。
“诶诶,先别动,我还有事没说完呢!”
众人的目光还是盯着那堆东西不放,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还有花色新鲜的布料头花,这些都是难得一见的,就是他们镇上卖来卖去也都是那几样,看惯了即使没钱他们也不眼馋了。
见众人不理他,还是各作各事,闻谷生闭眼气沉丹田,两手交握,大声吼道:“咱们家宝儿中了案首了!”
众人:“......”
现场如同按了暂停键,静悄悄的人,没人反应过来,也没人说话。
闻谷生摸摸后脑勺,颇有些不理解。
“这是,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呀?”
这句话说出来,如同油锅里滴了一滴水一样,顿时炸了起来,把闻家众人懵得不轻。
“臭小子,你刚说什么再说一遍,对,就前面那句。”闻老婆子反应快,她拿着手里木头削成的拐杖戳了戳她孙子,说话声中气十足。
闻谷生被戳得一脸茫然,他不确定地道:“这是怎么了?”
“不对不对,再前面一句!”
“咱家宝儿中了案首了?”
“就是这句!”
“你来告诉我,这案首是个什么意思,是咱想的那个意思?宝儿中了这个可有什么名堂?”
闹了半天,大伙儿都听不懂案首是什么玩意,他们见天儿的种地,只知道科举,秀才举人老爷,哪晓得还分什么名次。
“祖母,祖父,阿母,这是咱家宝儿中了科举,这回不是县试吗?宝儿可是考了第一名,县令大人都夸咱们宝儿聪明有加呢!”
“你是说,宝儿考中了?”
“可不是,咱家宝儿多聪明啊,那两百名学子全是如我一般大的大人,比这更大的都有,宝儿才几岁,宝儿才6岁啊,县令大人可说了,宝儿是那,那什么旷世奇才!对,就是奇才!”
直到晚间各回各房歇息去了,都没人回过神来,他们又惊又喜又蒙圈,这一晚上仿佛活在梦里似的。
闻谷生可说了,县令大人对他们说过,宝儿即使将来没考成或没去参加院试,都照样是铁板钉钉的秀才!不过是时间的早晚罢了!
这句话可是重点,他们才不管科举那一套,只知道宝儿将来是个秀才,这是他们家祖坟冒了青烟了才有的福气!
别说他们家了,就是大阳村累世上下也没出过一个秀才,全是干活种地吃不饱饭的农民,现在整个大阳村只怕是都要沾了宝儿的光了。
这有个秀才跟什么也没有的全是一溜的大字不识一个的农民那是完全不一样。
有秀才人家好歹说你大阳村人杰地灵,是个好地方。
全村包括大阳山下三个村庄上下全是背朝黄土面朝天的穷酸农民,到外面说出去,人家保不齐看不起你,穷山恶水多刁民就是那意思。
这回这事传出去,不知道得有多少人高兴了。
起码,闻家众人整晚都睡不着觉,翻来翻去的思索这事,又怕这是做梦呢,舍不得闭眼。
“诶,老头子,咱家宝儿真考了第一名?头名?谷生不会是诳咱们吧?”
闻老汉面上不显,其实心里比妻子还紧张激动,他睡不着觉,关起屋子难得点了油灯,掏出床底藏的酒,倒了一杯小口小口喝着,一根旱烟也是不离手,都抽了两根了。
想他闻氏一族历来守在大阳山下,为了生计日日苦哈哈的干活,世代皆是如此,没出过几个出息的,冷不丁的,当年他妻子一时疼惜心软将孙女送去学堂识字,竟是就此出了一个案首,一个板上钉钉的秀才!
闻老汉越想越感慨,孙女这么出息,他就是拼尽全族之力也要将她培养出来,想必族中其他了那也是愿意的,哪怕宝儿是个女郎,他大小也是个村官,事情想得深,既然县令给了案首名次,就不怕有问题。
这不光是宝儿一个人的事,更是全族全村上下的荣耀,这是光宗耀祖的大事。
闻老汉心里想着事,听见向来蛮横的妻子忐忑的声音,抽了一口烟,凝眉沉思:“是不是端看这几日里正大人和上面的大人什么反应了。”
他顿了顿,熄灭了手上燃尽的烟草,往从床榻上走去,边道:“这么大的事,谷生那孩子也不敢说谎,想来应是真的。”
“况且大郎不也去了,大郎还说见了县令,跟县令喝过酒了,这总不至于有假?”
“也是,睡吧,好好睡一觉,明日给宝儿做点好吃点补补身子,一连考了好几天,可是遭罪了。”
屋内静悄悄的,月光透过窗户纸隐隐约约洒了进来,一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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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次日一早,闻家大院就来了人,不仅里正来了,连着镇上的刘员外和学堂里的两个先生,霍老先生和平日轻易不出门华先生都来了。
一时间热闹无比,那些一大早要出门干活的村民们见了也很好奇,纷纷围拢了过来,小小声地窃窃私语。
“这老闻家是出什么大事了?这么多大人过来,你瞧那个穿深色的腰上系了条黑色腰封的便是里正大人,好几次来村长家,我都瞧见了。”
“那两个不是镇上德高望重的两位教书先生吗?听说来历不凡,还是个举人先生哩。”
“再瞧瞧最边上那个,长着胖乎乎的肚子,那不是刘员外吗?”
“村长家是咋地了,咱们这里靠山里边路也不好走,素日里若不是有事,连里正大人都懒得过来,走,咱们跟过去瞧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