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8:暴露

    “老熟人？谁？”我问。
    “来了你就知道了，最好快一点，不要耽搁了教父中午的生日宴。”秦科长略有神秘的说。
    “别绕弯子了好吗？我今天很忙的，待会还有人来接我呢。”我说。
    “呵呵，行了，快点儿过来吧！很快的，你来了之后见一面就走，真的是你的老熟人。”秦科长笑着说。
    我刚想再问什么的时候，他却挂断了电话。
    听他口气那么轻松，便也觉得不是什么坏事儿，所谓的熟人我不知道是谁，但是，总觉培训这么多年他们都没联系我什么熟人，现在能联系谁啊。
    起床，梳洗打扮。
    因为徐志峰说九点会来接我，所以，我便直接找好了衣服，化了妆。否则，等从秦科长那里回来的话，肯定是来不及的。
    &
    xx大厦。
    坐上电梯，抵达所在楼层。因为时间还不到八点，所以这里整座大厦还是相对比较安静的。
    抵达二十三楼，看到一个个的房间，感觉这里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办公区而已。只是这里不是那种京都常见的玻璃隔断，而是实体隔断，每个房间都不同。
    几个房间中传来轻微的声响，知道里面有人，但是不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
    顺着走到秦科长所说的2309的门前，并没有感觉异样。
    “砰砰砰”我敲门。
    门随即被打开，看到一身警服的秦科长。透过他身体的一侧，看到里面的地面略有凌乱，门口一侧是洗手间，此刻视线被洗手间挡住了，不知里面何种情况。
    “进来吧……”他说着转身走了进去，“这是咱们的秘密基地。”
    “怎么？今天就让我上岗了？”我微笑着走了进去。
    他听后，只是轻轻的笑了一声，没有作答。
    我跟着走进去，感觉里面不像是有什么熟人，随即转头看向旁边的洗手间，里面味道挺浓，空无一人，我伸手将门关闭。
    “味道很浓哈……没办法，这大厦太老了。”他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走进去后，便看到如同一个宾馆似的布置，一张邋遢的大床，旁边分别摆放了两张大桌子，一张上面摆放着各种杂乱的文件，另一张桌子上有个巨大的屏幕，上面有四个小窗口，分别对着不同的监控区域。
    “你说的熟人呢？”我打量四周确认没有其他房间后，转头又说：“如果他没来的话，我就先去参加教父的生日宴了，你知道的，那个生日宴很不简单。”
    “我知道很不简单。”他说着，坐到大办公桌的座位上，拿起鼠标时轻声说：“我说的熟人在这里。”话毕，他直接点开了一个监控画面。
    我好奇的凑过去。
    他将监控画面放大之后，我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熟人——一身警服的刘鑫刚！
    那刻我的大脑空白了一下，随后轰隆隆的炸开，他们竟然找来了刘鑫刚？
    “刘警官你应该认识吧？”秦科长问。
    “……”我没有做声，我知道他们看过我曾经跟刘鑫刚一起扫黑的记录，但是，那里面隐藏了很多很多的细节。此刻，心里忽然有些压抑的慌张感。
    他拖动下方的长条，“这是昨晚录的，我们知道你会参加教父的生日宴之后，就将他连夜叫到了京都。来，看一下刘警官跟楚部长的谈话吧。我感觉这次之后，他很可能又要提官了，这小子，官运亨通啊……”
    看着秦科长让开之后，我便坐到了座位上，电脑上的监控的房间是一个普通的办公室，此刻的画面是暂停的。
    “我们之所以没让你见到刘鑫刚，是因为刘鑫刚现在都不知道你是警察，我们也是为了你着想，看吧……”
    听到秦科长如此说之后，我便带上耳机，点开了监控。
    视频一开始并没有交谈。
    刘鑫刚坐在办公桌的对面，不断翻看着文件，表情有些凝重，频频抬头去瞄楚云天。而楚云天坐在办公桌前正在整理一些乱七八糟的资料，一脸的淡然。
    “楚部长，我，我看完了。”刘鑫刚将那些文件返回办公桌后，一脸谦恭的说。
    “哦鑫刚啊……你先前的资料我们也看过了，在打黑办的工作经历很精彩。”楚云天上来便给他戴了个高帽。
    “楚部长别抬举我了，不知道楚部长这次来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儿？”刘鑫刚一脸讨好的表情说。
    “这个人……”楚云天将一本杂志，准确的说，是一本封面是我的杂志，推到刘鑫刚面前，问：“……就是她对吗？莫菲。”
    “哦，是她，很可惜啊，他爸让她上警校，可是她却不上，非要去当模特。如果她当警察的话，绝对是个好苗子！不过，现在看来人家的选择挺正确，听说现在混的很不错呢。”刘鑫刚笑着说，但是表情和语气中，明显能感觉他其实也挺紧张的，他不知道楚部长这些上级叫他们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讲讲吧……我们对这个女孩很好奇，想听你好好介绍介绍。”楚部长说。言语中，明显是想隐瞒我警察的身份。
    “我，我知道的也不多啊，这都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她还只是个高中生呢。”刘鑫刚笑着说。
    那刻感觉他还算老实，至少遵循了我们当初的约定，没有告诉他们我跟天道之间的真正关系。当然，那也是张爸要求他必须要隐瞒的，当初张爸甚至不想让他拿我的事情去邀功，可是这刘鑫刚就是个官迷，最后还是把我给暴露了出去。
    “鑫刚啊，你也是一名警察，你应该知道我们之所以找你来，是想了解一下真正的情况……那会我已经给你看过京都现在的情况了，金门、何氏集团、天道三家独大……其中的天道集团，就是从汉江来的，你真的不了解天道集团吗？”楚云天问。
    天道是在刘鑫刚结束之后才真正成立起来的，也是因为刘鑫刚的原因，天道从一开始就形成了非常正规的集团制度和规章。现在虽然跟金门和教父发生联系，但是，整体并没有参与违法的事情，而拉关系之类的是每个企业都会做的事情。
    相信只要刘鑫刚想要搪塞这个问题，绝对可以糊弄过去的。
    “这个……这个……我，呵呵……”刘鑫刚欲言又止。面对比自己高如此多级别的上级，他要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你在汉江市现在是副局长了吧？”楚云天忽然问。
    “哦，对，副职……”
    “在汉江市干副职的话，应该不如去汉东省厅任职的好，你有这方面的潜质，而且做事情能够创新和突破，这点我们部里很重视的。”
    楚云天如此一说，刘鑫刚顿时就愣怔了，而后恍然大悟，略带结巴的说：“这…呵呵，我这个……谢谢领导！谢谢领导！”
    “对于表现好的同志，我们自然要表彰，并提议的。汉东省这几年的犯罪率在全国都是最低的，这些离不开你们这些同志的努力啊！”
    “谢谢领导，您刚才说的这个天道是这样的，我刚才看了资料，这个李善啊他就是汉东本地人，老家是宏仁县。当时我还跟他在汉江交流过好几次呢！”
    “莫菲呢？我们想听她的信息。”
    “这个莫菲呀，她就复杂多了。知道吗？其实，你们刚才的材料并不全面，这个莫菲他有两个爸爸……一个爸爸是资料上的张磊，另一个姓其实是姓莫……”
    “莫？”
    “就是个捡破烂的！家里很穷，所以这个莫菲那时候因为贫穷呢，就去了ktv干公主，然后认识了社会上的人，最后来还当了个小老大。后面还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总之这个莫菲呀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也可是说是一步步的爬到那个位置的。”
    “哦？”楚云天微微抬眉，颇有意味的看着刘鑫刚说：“我听着你的意思，怎么像是在说这个李善是跟着莫菲干的啊？”
    “领导英明啊！其实啊……就是这么个事儿！只是这莫菲另一个爸爸，就是张磊警官，那是我的同事，他不让莫菲在道儿上混，更不让我在汇报文件里提这些，我就没提。但是，我今天过来，看到您拿出了这些材料，我就知道这问题不简单！我刘鑫刚干了一辈子警察，在这种关键时刻，我是必须要一五一十的全部汇报的！您说是不是？我这人别的不行，但是在组织纪律方面，在警察的操守上，在职业道德上，尤其是在你们领导面前，我绝对是掉不下队伍，绝不会坏不了咱们警察名声的啊！咱们干警察，就是要一心为民，凡事以大局为重！我就是这样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刘鑫刚上来就自我表彰的一阵牛逼。
    那牛逼吹出来之后，我真想跑过去扇他几巴掌！
    这什么人啊？
    跟张爸说的一点儿没错，就是个官迷！见了当官儿的，一点儿节操都不要了！什么秘密都给我吐露了！
    “嗯，我果然没看错人。”楚云天笑着说，但是，那笑明显的有些意味深长，怕是在重新的思考我了。
    “楚部长，刚才我看过你们的资料，知道你们这是要调查金门啊……不知道，这件事儿跟天道有多大的关系啊？还有这莫菲？你们想怎么开展下一步的工作啊？”
    “这个，暂时还没确定……”楚云天老奸巨猾的说。
    刘鑫刚也是个聪明人，马上领会，知道楚云天这是提防他，于是马上请缨说：“现在我们市里的事儿也不多，您这里要是缺人手的话，我可以过来帮忙的！而且，我知道您找我来了解莫菲，肯定是想利用莫菲来侦查金门的犯罪情况，这个我有经验的！让我来配合莫菲，一定比你们出马强的多啊！”
    刘鑫刚真是看到台阶就像爬……
    一般人的话，还真没有这个胆量，但是官迷就是不一样，他是满脑子的想升官，所以一点机会都不会放过！
    “这个我们会考虑的，今天过来主要就是想找你了解一下莫菲的情况，现在看来，天道集团的幕后老大还真是莫菲呢……呵呵，这个女孩真不简单，干着模特还当老大。”
    “这主要是那个李善的功劳，那可是莫菲的左膀右臂！而且，莫菲这姑娘，绝对是有两把刷子的，当年在汉江市跟**斗智斗勇，很了不得的女孩呢！需要……需要我联系她吗？我有办法的！”刘鑫刚开始调楚云天的胃口了。
    可是，楚云天岂是那种被人钓的人，笑着摆摆手说：“行了，今天找你过来，只是了解了解情况。来吧，签字吧……”
    “签字？”
    “对，保密协议，今天的谈话和内容，我们都是要做保密处理的。”楚云天站起来，抽过一份的协议，弯身放在了刘鑫刚面前。
    那刻刘鑫刚的脸色就很难看了，原本以为来了会有好事儿，没想到汇报完了就回家？
    那会楚云天说省厅的事情，明显是糊弄他，因为一旦签了保密协议，这所有的事情几乎相当于没有发生过啊。
    签了保密协议后，两人又寒暄了几句，但是楚云天对于金门集团的事情，自始至终都没有多说一个字。
    ……
    放下耳机，看着继续滚动的屏幕，心里忽然觉得事情不是自己先前想象的那么简单了。
    “你隐藏的够深啊……”秦科长见我摘下耳机后，屁股靠到书桌上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我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什么想法，所以一句话都没有说。
    先前，他们不知道我还有个姓莫的父亲，更不知道我就是天道集团的幕后大佬。只知道我是个模特，还是个红模。而现在他们知道这些情况之后，究竟还会不会让我当警察，我感觉都是个未知数了。
    “昨天晚上我跟楚部长聊了很晚，因为你这个身份，我们改变了很多很多的计划……可以说，因为你这个天道老大的特殊身份，我们先前很多的工作都白做了。”
    “我…我不是……”
    “——你不是天道的老大，对吗？你是不是想解释说你不是天道的老大？莫菲，”他说着半转身过来，双手扶着书桌，探身看着我说：“如果你不是天道老大的话，天道不可能发展的如此顺利，他们之所以发展的如此顺利，只有一个原因——你是教父的干女儿。”
    那刻，我觉得自己真是百口莫辩了，所有的一切在刘鑫刚的嘴皮子底下全暴露了。
    “好……我承认，说吧，下一步你们想怎么安排？”我看着他问。
    他脸上没有失望，反而像是燃烧着希望，很是神秘的勾起嘴角说：“你希望我们怎么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