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小五
第十七章
韩清昀视线落在那个小金毛身上：路子星？路小姐看着那么纯良，怎么跟这些二少搞一起了？
电话对面的路子星似乎不愿意过来，金毛又扯了几句就怒了：“你要不信就算了，我们明天网上见！”电话那头又不知说了几句什么，金毛哼了一声。收了手机走到自己兄弟面前：“马上出来了，今天咱一定要玩个痛快！”
“别的老子不管，酒要管够。”
金毛说：“必须的。”
其中一个黑衣板刷短发的，像是他们领头的，说：“小五，漂亮妞儿那么多，干嘛非盯着这一个？”
金毛说：“我乐意！”
金毛飞机头卖相很不错，大冷的天他只穿了一件贴身的轻薄羽绒，显得年少轻捷。韩清昀认得，这个牌子是专门做南极防寒服的，看似轻薄，其实材质很好。
过了一会儿，停车场口磨磨蹭蹭走过来一个小小的身影。韩清昀从那走路的样子就看出来是路子星。
金毛“嘿”了一声，把手里的香烟叼在嘴上，一把拉开车门坐上自己的车。引擎声音顿时震动起来。
子星已经努力躲避了很多日，今天对方终于拿出了杀手锏。她只能走出来面对这件事情。
去年十一月份，就是第一次遇到韩清昀的前一天，她就是跟这帮人在一起。
子星刚进停车点，就看到里面停了一溜跑车，男人也有一大堆。紧接着，其中一辆车咆哮声大作。
她感到一阵腿软，往后面退了几步，想要重新逃离这个停车点。
哪里容她逃跑？！
金毛的跑车猛然发动，强光打起，轰响起阵阵雷鸣。对准路子星就冲过去。
“哈哈哈！”其余七个人一起欢叫起来。
韩清昀看着那辆跑车追着路子星满场跑。金毛车技不错，跑车的控车能力相当细腻。停车场不大的空间里，他的强灯跟探照灯似的，紧紧尾随着她。他的兄弟们在一边看得鸡血打头，嗷嗷嗷直叫。
经过这么一番“追逐前戏”，金毛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角度，车轮底下发出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几乎抵到子星身上，将她逼在了一面墙壁上。金毛得意洋洋，从敞篷车窗一侧伸出头，“扑”的一声把烟头吐在地上，姿态潇洒无比。
四周男生拼命大笑，这么玩弄一个姑娘，当然会让这些无所事事的年轻人倍感荷尔蒙蒸腾的乐趣。
众人看女孩被逼死了，也兴起，跳上自己的跑车，发动机呜呜出声，侧转车身。远光灯开起，所有强光都一起打上那面墙壁。把那个无处可逃的姑娘，照得像只发光的小动物。
韩清昀看得眉头拧紧。
按照常规剧本，接下来就是看女孩子嚎啕大哭的场面了，然后金毛上去小示温柔，搂着她撸两把，哄骗几句，顺手就能带上车。大伙儿一起呼啸而走，该吃吃，该喝喝，今夜良宵共度！
路子星确实被逼着站停了，脊背紧紧贴在墙壁上。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没崩溃、更没哭。
她的脸上不知什么时候架起了一副墨镜，端端正正地挡住了那些能让人目眩神乱的光线。她很稳定地站在金毛的车身前。
这副有所准备的墨镜，再加上那个稳定的站姿。
嗯……让这只“小动物”看起来有点酷……
“哟嗬！”有人叫起来，“有点意思哈！”
“这玩得起来！”
“小五子上！再操一回！”
……
各种荤话满场乱飞。
韩清昀则神情变得很森然：这姑娘能“有所准备”，还真就说明她跟这群人是“玩”过的。
停车场上，金毛从跑车里出来，靠在车门上。这小子估计对自己长相还挺自信，任何时候都记得摆好一个帅气的POSE。他一撩额发：“路子星，你可不容易啊！终于把你叫出来了。”
“你、你把远光灯关了！都看不清东西了。”路子星扶着脸上的墨镜。
金毛对身边的弟兄说：“都关了，你们瞎起什么哄呢？”自己的车也调成近灯。他对路子星说：“子星，跟我走。”伸手就来拉路子星，姿态还挺亲昵，看起来还挺喜欢那姑娘。
子星连忙避开：“你找我，到底要干什么？”
跑车里其他七个年轻人都笑了起来，他们从自己跑车里探出头来，说：“妹子，男人找女人能干什么？”
“谈个恋爱！”
“上个床呗！”
“小五那张脸，上床你又不吃亏。”
“就是，五少爷为了找你没少费工夫。”
……
“你们瞎比比什么呢？别干扰老子办事！”金毛冲自己朋友大吼。
“哟嗬……”
“小样儿！”
“有了妹子就没了兄弟？”
……
子星没有地方可以退了，贴在墙壁上没说话。
“子星，我们交杯酒也喝过了，睡也睡了。转眼就跑了，有这么玩的吗？”金毛说。
她低着头：“对不起，我不能跟你再玩了。”
“那你玩什么？”金毛挠挠头，带着一点孩子气，“我陪你。”
“我……我要考大学，很忙……”
“哄——”一群追风少年再度全部笑翻，上百万的跑车车盖被他们拍得山响，“看不出来有志向哈。那天玩得那么疯是在干嘛？”
有人嘲笑小五：“小五，一起考一个去呗！”
“没错，让你家祖坟冒个青烟出来瞧瞧！”
“滚滚滚滚！”小五轰他们，“都什么人！”回头对路子星说，“考什么大学？你跟了我，要啥没有？”
“不，我要自己考，我想读书！我要改变命运！”路子星拒绝。
“靠！”众人觉得在听天方夜谭，“哪里灌了这一鼻子心灵鸡汤，我耳朵听见都要吐了。”
金毛再吼：“你们嘴贱不贱？！”领头的黑衣板刷头喝止住兄弟们：“别起哄别起哄，小五办正事呢。”
“那今天不读书，”金毛转过来对路子星说，“我别墅里准备了派对，可好玩！我还买了烟花，怎么样？”
子星说：“不行。”
“怎么不行啦？”金毛这种富家少爷到底耐心有限，对子星吼起来，“一晚上都不行吗？”
“我跟你不合适……”子星做出一个抗拒的神态，“我不会再跟你出去玩了。”
黑衣板刷头看得摇头，小五今天是拿不下这姑娘了。
金毛终于发现，她是吃了秤砣来拒绝自己的。
他立在路子星面前，胸脯起伏了一下，很快气到炸毛：“不合适？你个死女人！特么不合适来搭讪个球啊？！”
韩清昀一听，貌似路小姐还是主动撩的那一个？哼……
子星低头对着金毛：“小五，真的对不起。那时心情不好，喝了酒胡言乱语……”她鸡啄米似的朝小五鞠着躬，“你放过我吧……跟你们真的没法玩……”
韩清昀冷眼看着。
金毛见路子星口口声声“没法玩”了，他称王称霸惯了，哪容她这么不顺心。不依不饶地说：“不玩可以，就这里开个车！开完我就放你。”说着，手就掐到路子星的肩膀上。
路子星跟触了电似的弹开：“我不开，我不开！”她现在清楚了，他们说的“开车”是什么意思。
其他人笑：“装纯洁呢哈。”
路子星也没有其他办法，拿下墨镜捏在手里。只能再次跟那金毛道歉：“真的对不起，小五。”
“不行，你今天不让老子爽到，这事儿完不了。”金毛横脾气上头，直接就上手撕。
路子星整个人往地上坐，拼命抵抗着。可她那点力气哪里够跟男人扛，很快就被金毛撕掳了起来，半拖半抱地强行往车子里带。场面就变得很难看了。
有几个年纪略大的有点看不过了：“小五，不能玩就算了？还缺个女人？”他们这群人可不是街边混混，玩女孩也是注重身份的，今天小五能把姑娘弄服软，撸撸毛带着走，那就皆大欢喜。现在看来这姑娘一副抵死不从的样子，那就没多大意思了。总不能为了玩个妞儿进局子吧？
小五也知道大势已去，彻底绝望了。
他被人拉着往车里坐，崩溃大喊：“路子星我马上把你的照片全部发网上去，还有视频！你他妈给我等着！”
“随便你。”路子星低着头站在车灯的光线中，无力地回复他。
去年11月份跟妈妈吵架之后离家出走，稀里糊涂上了小五的车，去他家别墅“睡”了一次。逃出来以后，以为没有后续了。谁知道小五偷拍了她的照片，还“人肉”到了她威胁必须出来见面。
刚才她试图让他明白，两个人是不同道上的，希望他不要做过激的事情。现在交涉失败，看来小五还是不肯放过她。
她双手插回口袋，缩着脖子转身往停车场口去。照片的事情随便他吧，她有什么能力能管到他的硬盘里呢？
黑衣板刷头也开始让兄弟们回去。
停车点里，跑车的灯都拉回正常，大家打算散伙了。
韩清昀把车窗一点点摇上：金毛一看就是那种吃不得亏的富家子弟，做事任性、没分寸。真把姑娘的那什么“照片”、“视频”发网上，路小姐以后的人生道路难免更艰难。
他打量着这群“飞车党”，掏出手机给小朗发了个信息：“小朗，手边有‘能用’的电脑吗？”
小朗秒懂他“能用”是指的什么特殊需求，回复：“有是有，昀哥你要干嘛？”
韩清昀给他打了一段文字，郎思成一看：“没问题！”
“点到为止啊。”韩清昀嘱咐他。
“我懂，不会让人抓到把柄的。”
韩清昀把手机塞兜里，点亮自己汽车的远光灯，一把方向盘把自己的汽车方向拉得对准这群人。已经光线正常的停车场再度被远光灯打亮。
他推开车门走出自己的汽车，“嘭”的一声，用力合上车门。
众人都被这声撞响弄得回头过来看，只见远光灯勾勒出一个身影，一步步向他们走来。
韩清昀走过路子星落在地上的墨镜，弯腰捡起来，吹干净上面的灰尘。
小五几个拿手指遮着光：“操！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