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剪头发
这家美发中心是会员制度，姜诉连拉被拽上了二楼。
“这是我御用理发师，让给你。”奚恻跟人比划发型。
姜诉刚想站起来，他直接把照片吧唧贴在了镜子上方：“听话剪完就给你。”
人，又坐了回去。
“后面推上去，这里留长，还有这里......”
姜诉听出了一身冷汗，有种上断头台的感觉。
最后好说歹说，叫了声“恻哥”，才让她保留了刘海。
发型师端详她：“长得乖，有刘海也不错。”
“乖？”奚恻手肘弯曲，拖着下巴偏头看她，看了会儿切了一声，“这可是个阴险的家伙。”
他脸上带笑，有股子骄傲劲。
姜诉闭着眼不敢看镜子，闭了会儿就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周围没了人，她看了眼镜中一言难尽的新发型，立刻选择了无视。
不对无谓的事挣扎。
屋子里混合着各种洗发精的香气，姜诉原地默了一会儿出去了。
她在楼下看到一个工作人员。
“请问......和我一起来的......那个男生去哪儿了？”
她还是老毛病，不喜欢跟人沟通，尤其是陌生人。
“哦！你刚才睡着了，她怕洗头的时候吵到你去了另外的房间。”工作人员微笑道，“哇，两个人气质不一样，剪同样的发型效果竟也不同！你的好乖！”
说完也没觉得这样形容一个男生有什么不妥。
姜诉低着头，觉得很不好意思。
为什么只要和他在一起就会不自觉成为焦点。
她待不住，让工作人员转告后，她去店外等奚恻。
街道旁种着树，上面缀着淡黄色的小花，风轻轻一吹，簌簌的往下掉。
姜诉仰着头看了会儿，口渴了去买水。
美发店虽然高档，地段却很隐蔽。她一直走到街角才看到一家便利店。
刚要走进去，人愣住了。
旁边一家网咖，透过临街落地的玻璃，能清楚的看到有个男的正压着一个女生亲。
女生扎着马尾，身上还穿着十五中的校服。
男的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按在角落的沙发里，另一只手向后扯着她的马尾。
女生被迫仰头，就那样被强吻着。
旁边还有别人，他们调笑的聊天，用身体挡着不让别人看到。
熟悉的校服裙让她想到了周小娆，那丫头似乎已经很有没来烦她了。
姜诉笔直站着，大牙咬得生疼。
***
奚恻嫌碎发扎，剪完又洗了一遍。
他躺在那拿着照片把玩。
心说，这小子还挺闷骚，藏了这么个小可爱。
几年前的乡下，条件有限，照相馆连单反都没有，卡片相机随便照了一张，像素甚渣。
奚恻洗完回去发现姜闷骚人没了，头都顾不上吹干就追了出去找。
那样子就差提把刀。
他刚走，另一个屋子的洗发小工就进来了。
“怎么了？”在里面收拾东西的美发师问了声。
洗发小工是新来的，生份证上已满十八岁，但年纪看着特别小。
若不是有人介绍，碍着面子没法了老板才不会用他。
他毛毛躁躁的干不好，也没叫他上岗，平时就扫个地。
“哥。”他东瞧西看的，支支吾吾道，“刚才那个小帅哥......我好像认识。”
美发师根本无心打理他，嗤笑一声。
来这里的都是贵客，哪是这个乡巴佬能结识的。
“也、也不对，我是认识他手里照片上的人。”
刚才他在一边打扫，觉得躺着的男生气质特别，就多看了两眼。
自然也看到他手里的照片。
小时候他被家里人逼着上绘画课，乡下的画班，老师很凶。
他没一粒艺术细胞，哭死哭活不想去。
后来邻居家的小妹妹喜滋滋的替他去上课，他才终于解脱。
那小姑娘有一天和她老妈连夜搬走，从此杳无音讯。
他被替上课的事也败漏，老爸老妈把他揍得最惨的时候，他心里却是在想，那个瘦弱的小丫头这次搬去了哪里，还会不会总饿肚子。
刚才照片上的女生和那个小丫头实在太像了。
一旁的美发师看他窝囊的样子，不屑道：“我们这里不允许探究顾客隐私，懂吗？”
他脚尖原地动了动，点点头，不敢再说下去。
***
姜诉站着，头被拍了一下。
“你是不是觉得我说甩就能甩掉！”
她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但头还是得回。
“我们快走吧......”
闲事不能管。
她话还没说完旁边人就没了，奚恻几步过去直接跳在台子上，一拳冲着玻璃砸了下去。
里面吻得忘我的人听到一声巨响，魂都快吓没了。
“我操哪个找死的！！”后面一个小混混骂了一句，扔了嘴里的烟就要出去。
他被拦了下来，强吻那位道：“我们学校的大佬，别惹他！”
“大佬？怕个屁啊！”
“背景硬，人很狂，不怕事，最近学校抓得严，再惹他就麻烦了！”男生赶紧劝，“他就是好管闲事，我出去应付两句。”
正说着，玻璃上的人冲他嚣张的勾勾手指。
姜诉这才觉得里面的人有些面熟，问：“他们是谁？”
奚恻哼笑：“二班那几个体育蠢货生！”
姜诉无语，拉着他：“我们走吧，我要回学校。”
街上有车零星划过，天快黑了。
这位爷是又要作什么妖......
董诚刚一出来，就看奚恻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指着他后面。
他咬了咬牙，对后面女生摆手：“你走吧。”
女生红着眼眶衣衫不整，小跑到他俩身边，感激的说了声：“......谢谢。”
她对董诚有好感，是想进一步认识，谁知道第一次出来玩对方就急成那样。
她是真的怕了。
奚恻冲女孩勾勾手指，女孩赶紧靠过去。
姜诉后背一僵，心说，呵，这人是又要把妹了吗。
这时，她听到奚恻坏坏的腔调：“没那本事就别学人出来玩，嗯？”
女生一怔，跑了。
董诚脸色难看，硬挤着笑：“恻哥！这么巧啊！”
奚恻昂了一声，看到女生已经跑没影，抬脚就踹在他小腹上。
里面的同伙呼啦啦全出来了。
姜诉扭头想跑衣领被拎住，奚恻骂他：“怂货，是不是男人！”
不是不是不是！真不是！
董诚那一脚被踹得不轻，摸爬着起来，第一反应是去拦自己的人。
“哥！哥！你们都是哥！先进去，进去！算我求你们了！”
奚恻无所畏惧，挑眉道：“一起还是一个一个上？”
姜诉：“......”这人中二病又犯了。
要死了。
董诚快哭了，就差下跪。
弯腰过来道歉：“出来玩嘛，恻哥别这样。”
路边有行人，有几个往这边看。
姜同学眼观鼻鼻观心，恨不得化作尘埃。
董诚讪笑：“恻哥你着胳膊不也刚好......”
“用不用我现在单手把你抛上天？”
“......”
董诚脸色难看，两边都下不来台。
后面有二班的也有社会上的，姜诉默默拉住奚恻的手，碰了碰他的手心。
奚恻瞥他一眼，差点笑出声。
这人是有多怕事。
他这才注意到姜诉的发型，明明是酷帅款，顶她头上，乖的让人移不开眼。
娘出天际了！
奚恻捏掉她头上的淡黄花瓣，怒气消了不少。
他看董诚，眼里尽是鄙视：“别这么下作，没意思。”
董诚点头如捣蒜：“是是是！”
两人一走，他才抹了把汗。
后面的大哥看了半天，过来一巴掌拍他脑门上：“瞧你怕得都快尿裤子了，不就是个学生能有什么来头？”
董诚脸黑着点了根烟：“这人特别麻烦，而且我们两班有过节。我能上‘希慕’全凭体育加分，他要想，动动手指就能把我撵滚蛋。”
他吐了口烟，想起那位砸他们班玻璃时恐怖的表情。
***
拐出这条街，确定后面没人跟上来，姜诉才敢大喘气。
奚恻一点都不怕，懒散看她，笑道：“怕啊？拿铅笔戳我那劲呢？就知道跟我横。”
“你！”姜诉看到他跟自己几乎一样的发型气更大，她摊手，“照片先还我。”
奚恻挠挠下巴，不情愿的拿出来。
“有微信吗？”
“什么？”
“这妞微信啊，加个聊聊你不介意吧？”
姜诉：“......”
她抢下照片伸手就拦了辆出租车。
奚恻拉开门，一屁股坐进来，吓得姜诉赶紧往里挪。
奚大佬架着腿坐，一个人快占满了后座。
“小气！这就回去啊，我还想去汗蒸呢。”
姜诉：“......”
“咱兄弟俩还没坦诚相见过，多遗憾。”
“...............”
姜诉一路无言，到了学校跳下车就跑。
出来的时候奚恻告诉了她这个餐厅后门的bug，她现在轻车熟路。
班里干什么的都有，有几个男生围在前面看电视。
姜诉坐在自己位置上，只有孙茗发现了她。
孙茗瞪大眼睛指着她的头。
姜诉漠然翻开画册。
“你剪头发了？”
“......”
她想起刚才奚恻动手的样子，心里烦躁不安。
谁都不想理。
“算了，我先跟你说正事吧？”孙茗捂嘴道，“前几门成绩已经出了，我帮老师腾分的时候看了，你太牛逼几乎都是0分！”
姜诉眨眼，像是没听懂。
孙茗跟着比划了半天。
“你没看错？”她问。
孙茗伸指头：“俺老孙发誓！”
这怎么可能，她抄得可是年级第一的答案啊！
正想着，后面传来一声巨响，奚恻踹门进来。
姜诉问：“你看到奚恻多少分了吗？”
“记不清具体，不过绝对是门门第一的成绩。这位哥也牛逼！”
“......”
某人进来，引起班里一波吵闹。
前面的招呼他过去看电视，奚恻大摇大摆拖了把凳子坐过去。
考试的时候，他做题很快，就像没思考，写完答案就放在一边给姜诉看。
她还发现，这人有一毛病，喜欢所有题答完再涂答题卡。
难道......有一个不祥的念头出现在脑子里——奚恻故意给了她错误的答案！
电视正播广告，有男生拿了手机给大家传看，表情暧昧。
“新片儿，劲爆！”
奚恻也不凑过去，就等人举过来。
他正得瑟着，陡然觉得后背一阵发凉，扭头就看到一张无比禁欲的小脸。
“恻哥，你摆我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