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一小步

    从初中开始,祁子月收到的情书不说能填平一条河,起码以吨来计算是没问题的。
    各种各样的礼物,各色各样的人献殷勤,尽管家庭经济条件并不是很好,但她从小到大,依然没受过什么苦。光是别人的赠予,就足够她用了。
    但祁子月从不觉得,自己会成为一个靠美貌来获取一切的人。
    别人越在意她的外貌,她就越想通过真本事来获得认同。
    然而,这个理想太难实现了。哪怕她成功完成某件事,人们也多半会把功劳算在她的样貌上。
    某一项条件过于凸出,别人就只会集中注意力看这一点。所以说,漂亮的女人,会比丑女人更容易成功,但也更不容易被认可。
    直到大学实习的时候,被上司尾随,然后结识梁鸿光。
    在别人看来,她是靠梁鸿光的关系上位,赚的钱,也都是躺在床上赚的。
    没有梁鸿光,她什么都不是!
    没人知道,梁鸿光的关系网,只是一个辅助作用。祁子月能替他赚那么多钱,靠的是自身能力。否则当初只是一个区区副局长的梁鸿光,哪有本事赚到千万家产。
    男人满足,她就满足。
    那时候,祁子月以为这就是幸福的意义。
    直到梁鸿光的妻子找来,把她毒打一顿,直到那个曾信誓旦旦说爱她的男人,冷冰冰的取走了账户里的钱,然后销声匿迹。
    这么多年里,祁子月遭受着各种各样的非议,每个认识她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在她脑门上贴个标签:“小三。”
    这两个字,祁子月沾了太久,几乎已经麻木。
    她开始忘记理想,忘记希望,忘记什么是快乐。每天像行尸走肉一般活着,如果唐砖没有出现,她也许会一直这样到死去。
    幸好,唐砖来了。
    如他带来的糖果一样,让祁子月开始重新体会到什么是甜。
    看着压在身上的男人,她眼里的迷茫逐渐淡去。缓缓抚摸着男人的脸,娇羞的红润,在脸颊上显现。
    没有紧张,也没有忐忑,只在想着,给了他,一切都会很好……
    她的羞涩与期待,让唐砖感觉下腹好似要着火一般。从没想过,女人可以有如此惊人的魅惑力。
    “姐姐,你现在太美了……”唐砖低声呢喃道,手指缓慢的扫过祁子月的脸庞,将那一缕凌乱的发丝捋过,仿佛这样可以看的更加清晰。
    感受着男人的手指在皮肤上滑动,祁子月的脸更红,如要滴血一般。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她轻咛一声,将头略偏过去,似嗔似羞的说:“就会说这些话讨人欢喜……”
    唐砖的嘴唇,在此刻印在了她的额头。
    很轻,一触即发。
    内心的火热,让祁子月不由自主收缩着身体。
    然而,当她以为会有后续的时候,却察觉到男人的温度正在远离。
    正眼看去,只见唐砖已经直起身子。
    祁子月微微撑起上半身,抬头看他,问:“怎么了?”
    唐砖坐在沙发上,低着头,说:“我不能这样做。”
    “为什么?”祁子月能判断出,他不是在虚张声势,而是真的不想。
    “因为……”唐砖想了想,然后说:“因为我给不了你未来,而且我也不觉得,自己值得你付出那么多,还是保持之前的关系比较好。”
    未来?
    祁子月仔细斟酌着这句话的意思,心里无来由的升起了一丝喜悦。
    唐砖说不能给她未来,如果换个角度看,不就是他已经开始思考两人的未来了吗?
    也许这一步迈的很小,但祁子月仍然觉得,一个好的开始,总比没有开始好的多。
    就像当年老美登月时说的,这是一个人的一小步,同时也是人类的一大步!
    嗯,有一曲同归之妙!
    直起身子,祁子月挪到了唐砖的身边,轻轻趴在男人的肩头,望着他有些愁闷的侧脸:“其实,我没想过要你给什么承诺,更不希望给你带来压力。只是觉得,和你在一起很开心。”
    唐砖转过头,叹气说:“但我不行,如果给不了承诺,就不能这样做,这是原则问题。”
    “真的吗?”祁子月轻轻朝着他耳朵吹气,声音仿佛一只来到春天的猫咪。那带着三分慵懒,七分诱惑的声音,传入男人的耳中:“真的一点都不想要吗?”
    唐砖的脸色发红,不是因为害羞,而是血气上涌。
    年轻人血气方刚,哪里经得住这样撩拨。
    “我是个有原则的人……”唐砖很勉强的控制着自己。
    祁子月忽然凑上来,对着他的嘴唇就是一啄,然后又笑眯眯的问:“原则是什么?”
    “原则……”回味着女人嘴唇的柔软,以及口齿的清香,唐砖突然如饿狼一般张牙舞爪:“就是我受不了了!”
    然而,当他要扑来的时候,祁子月却迅速站起来,抽身后退。
    绕到沙发后,漂亮的兽医姐姐露出得意的笑容:“晚了,现在我也有原则了。”
    唐砖愣了下,随后苦着脸往那边蹭:“原则嘛,古人说好的,原则的建立就是用来违反的。我觉得,这些都可以再商量……”
    “那个古人姓唐名砖吗?信你才怪。”祁子月哼了声,跑到门口,将房门打开,说:“已经很晚了,请有原则的人早点回去休息。”
    唐砖磨磨蹭蹭走到门口,愁眉苦脸的看着她:“真的不能再商量商量?其实,我觉得自己也不是很有原则来着……”
    “不要!快走快走,我也要休息了!”祁子月把他直往外推。
    “我的意志很薄弱的……”
    “再不走我报警了啊!”
    随着“砰”一声,房门关闭。
    看着紧闭的门板,唐砖幽幽叹出一口气:“原则……是他娘的毒瘤啊!”
    摇头叹息着,他缓缓下楼。
    而房间里,祁子月背靠在门板上,轻咬着嘴唇,眼中秋波流转,仿佛无法平静的湖水。
    脸上的潮红之色仍未褪去,加快的心跳,也还在持续。
    听着外面传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身体也似有些无力。
    看向茶几上的空酒瓶,嘴角的翘起角度越来越高。
    “胆小鬼……”
    也不知是在说唐砖,还是在说她自己。
    回到苏家宅院的时候,唐砖看到了波旬。
    这位大佬蹲在墙头,像一只猫头鹰。
    唐砖好奇的走过去,问:“波哥,干啥呢?”
    波旬:“波哥?”
    “你不是姓波吗?”
    波旬:“???”
    这么说来,西门吹雪姓西,唐吉可德姓唐了?
    波旬不是一个姓,也不是一个名字,当然了,这一点不需要和白痴解释太多。
    “我在思考未来。”波旬回答说。
    “怎么所有人都喜欢想这个?”唐砖感觉很是蛋疼,尤其是波旬这样的大佬,举手投足就能毁灭世界,思考个屁的人生。在你面前,别人才要好好思考一下才对吧,毕竟一不小心就嗝屁了……
    “你不懂。”波旬微笑着说。
    唐砖浑身汗毛直竖:“哥,你还是别笑了,怪吓人的。”
    波旬:“???”
    有句话说的好,不要试图和智障辩论,否则他们会把你拉到同样的高度,并成功击败你。
    所以,波旬很自然的跳下墙头,朝着房间走去。
    唐砖想了下,然后跟在后面,好奇的问:“波哥,屋里那只虫子现在什么情况?有没有跟你说她什么时候搬走?”
    “你搬走的时候,她自然就走了。”波旬说。
    “啊?这么好?”唐砖眼珠子一转,思索着要不要明天就搬一波,等白君走了再回来。
    波旬转头看他一眼,说:“因为她跟定你了。”
    “……”
    你特么能把话一次说完吗?这么大口喘气,也不怕噎死!
    唐砖愤愤的离开,表示不爱和这样的大佬说话。
    此时苏家宅院附近,一名全副武装的机动队队员,很是谨慎的询问旁边的宁一海:“都这么长时间了没动静,而且附近城市也没有额外发现,会不会不来了?”
    宁一海表情严肃:“不可能!我们的情报是准确的,对方一定会来!他之所以不来,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所以用的缓兵之计。你们如果着急了,暴露自己,就等于中了他的计!这些人狡猾的很,想抓住他们,就必须像守株待兔的猎人一样有耐心!”
    机动队队员点点头,深以为然。不亏是上面特派下来的专员,对这些境外人士就是了解!
    不过,怎么觉得他的话有点别扭?
    守株待兔的猎人,很有耐心?
    不应该是蠢吗?
    时间就这样飞快的流逝着,唐砖每天过着幸福而充实的生活。
    他虽然把酿酒的活推给了詹向玉,但詹姑娘不懂啊。尤其那些方子,都是来自于仙府或者某些古代修行者。很多药材名,与现代的都有些不同。
    而为了保密,又不能去请那些老中医,只能让顾博超买回来药材,由唐砖亲自分辨药性来确定。
    所以,说闲着,其实比谁都忙。
    唐砖对此哀声载道,说好的放大假呢?被狗吃了?
    小不点表示,它不背这个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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