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从锦瑟嘴里说出来,叶临枫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本就是刻意瞒着锦瑟,怕她知道了伤心难过。所以,只派了小桃一人服侍她。
在她跟前伺候的奴才多了,免不得有那说漏嘴的。
虽说也没想真瞒着她,只打算将自己的计划实施的差不多了,到时候再与她说,免的她多想。可哪曾想到,他什么都还没开始,锦瑟倒先知道了。
叶临枫冷着眸子看向小桃,小桃吓得哆嗦了一下跪倒在地上,“皇上恕罪!姑娘……姑娘遇上了惠妃娘娘……”
小桃事先得过嘱咐,自然知道叶临枫在意的是什么。
叶临枫听罢有些烦躁的闭了闭眼,“你起来吧。”
“谢皇上!”小桃讪讪的站起来,抬眼小心翼翼的看锦瑟。
锦瑟面上无悲无喜的,问完方才那句就不说话了。这会儿见两人在自己面前说了这么两句,哪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落安不仅骗自己,还刻意瞒着自己。不然,选秀是大事儿。小桃怎么会不知道。
心下有些失落,就连小桃都是他的人,听得也是他的话!
这宫里若是没有落安,她仍旧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就如之前做鬼时一模一样。
叶临枫见她低着头不愿意看自己,周身都萦绕着可怜巴巴的劲儿,心疼的无法言喻。只将声音尽量的往柔了放,哪还记得锦瑟骗他偷跑出去玩的事儿。
“我先送你回去好不好?”
锦瑟动了动腿,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迈着步子往前走去。
叶临枫叹了口气,小姑娘现在看着不声不响的没个脾气,其实心里定是早就将自己记下了。若不将她哄好,以后估计不愿再理自己了。
桃颐园堂屋内,锦瑟一进门“哐当”一声将门撞上,让紧随其后跟着的叶临枫碰了一鼻子的灰。
叶临枫这一路亦步亦趋的跟着她,见她不理自己,也不开口同她说话。哄她的话,他在屋子里悄悄说给她听,这会儿外面的太监宫女都看着,若是自己低声下气的说这些,哪里还有威严在。
锦瑟之前问叶临枫是不是忙着纳妃,他没说话锦瑟就自动理解为他默认了。这一路上强忍着想和他说话的**,期盼着他能先开口哄哄自己。
可这一路走来,他话也不同自己说,免不得心里更是难受。
进了屋将那委屈的情绪发泄到门上,甩的门“哐当”的响。迈着步子直奔软塌,鞋也不脱,衣衫也顾不上会不会被揉皱,爬到床上开始“嘤嘤”的啜泣。
今早还就在这个屋子里,落安还一脸心疼的握了她的手轻声的安慰她,生怕她肚子还会痛。可这不过是过了一下午的功夫,落安就不愿哄着她了,连话都不乐意和她说上几句!
这到底是怎么了?
心痛的像是有人用刀子剜在了肉上,锦瑟捂了捂胸口,只觉得心口空荡荡的难受的紧。
叶临枫饶过屏风进来就见她趴在塌上小声的哭,一只手放在胸口处,另一只手挡在脸侧遮住了眼睛。三两步走过去,坐在她身旁伸手就去掰她的肩膀,嘴里轻声道,“别哭!”
锦瑟动了动身子。想躲开他伸过来的手。然叶临枫又怎么会如她愿,强行将她从塌上拉起来面对自己。
见她哭的小脸上满是泪,鼻尖红红的像个小花猫儿,伸手勾了勾她小巧的的鼻子,无奈的弯了唇轻叱道,“你听的别人三言两语就将我定了死罪,就这么不相信我?”
见他将自己强行拉起来,锦瑟挣扎了两下没挣脱开,任他将自己拉到跟前,低垂着眸子将视线放到别处。反正是不看他。
“还在生气?”叶临枫轻笑了一声,见她这别扭的样子,将脸颊转过去凑近她的小脸,径直盯着她的眸子瞧。
锦瑟继续将视线撇开,叶临枫继续扭头去寻她的眼睛,这么三番四次下来,小姑娘有些恼了。
“你干什么呀!”
她鼓着张包子脸生气的望过来,被泪水洗涮过得眸子灿若星辰,两颊上的小酒窝若隐若现。叶临枫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亲她细滑的脸蛋。
莫了将她抱在怀里喟叹了一声,“你怎么连生起气来都这么惹人爱。”
冷不防的听他说了这么句情话,还猝不及防的亲了自己一口,锦瑟窘的脸颊泛红,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不过,她才不会因为他亲自己就原谅了他欺骗自己的事儿!
叶临枫抱着她柔软娇小的身子,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水果香味,只想就这么一辈子抱在怀里不撒手了。
只是此时小姑娘还生着他的气,哪会甘愿就这么让他抱着。
动了动身子,在他怀里扭来扭去。
叶临枫紧了紧环抱着她的手,将她更紧的箍在自己怀里。
他坚硬的手臂抱的她身子骨泛疼,锦瑟忍不住嘤咛出声,“你弄疼我了!”
叶临枫松了松手里的力道,却仍是不将她放开,“那我轻些抱,你还没回答我方才的问题。”他说她就这么不相信他的问题。
他不说还好,一说锦瑟就忍不住委屈,扁了扁嘴赌气道,“落安凶我,我以后都不想理你了!”
抛开他纳妃子一事儿不说,他不仅凶她,这一路上还不理她。这些更让她介怀。
叶临枫见她恼自己,真是无可奈何。他凶她不过也是担心她,她不识好歹也就罢了,这会儿竟还恶人先告状。
“你昨夜腹痛的快晕过去了,这事儿你没忘吧?”
“没忘!”锦瑟气鼓鼓的哼道,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你这腹痛的毛病闹了一晚上,还痛晕了过去,午时用过膳后,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她这毛病好的莫名其妙,叶临枫千叮咛万嘱咐要她在屋子里好好休息,就是怕她突然又闹了肚子。
“我……我说会好好休息,一定不会出去玩。”锦瑟有些心虚,不过她后来也不是出去玩了,她只是关心他一晚上没睡觉,端了水果点心准备慰劳他的。
这么一想,又觉得自己没错,嘟着唇辩解道,“我不是出去玩的!”
“那好,这事儿我就不说你了。下午你与莫修渊跑到房顶上做什么,上面那么危险一不小心摔下来,你有没有想过后果?”说起这事儿叶临枫面色变得难得的严肃,伸手将她从怀里抠出来,一脸正色的盯着她。。
锦瑟被他直愣愣的眸子看的满身不自在,又想起之前在房檐上低头往下看的时候,那眩晕的像是要掉下去的感觉确实不好受,倒有些心虚的说不出话来。
但想起他瞒着自己要纳妃子,又觉得明明不在理得是他,可现在倒是自己被他说的哑口无言,有些恼羞成怒。
推开他松松抓着自己胳膊的手,冷哼了一声,鼻孔朝天,“落安是个大骗子!”
“我何时骗过你了?”
除了纳妃一事儿瞒了她。
“你之前明明答应过我再也不会有妃子了,可你又要选秀了,不是骗我那又是什么?”说起这事儿,锦瑟也觉得自己理直气壮了,挺了挺小胸脯学着莫修渊的样子冷笑了一声。
莫修渊是个大男人,又是军营出身,冷笑的时候很有威慑力。她一个小姑娘,身子板又娇小,脸蛋鼓鼓的,猛地做出这样的动作,倒让叶临枫有些忍俊不禁。
“你笑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笑!”锦瑟见他面上含笑,不由得有些怒了。
自己刚才又是伤心又是难过的,是不是在他看来就是个笑话!
看着小姑娘眼圈隐隐又有要泛红的趋势,叶临枫急忙开口道,“选秀一事儿是太后张罗的,我虽是答应了,却是要给元卿选个王妃的。”
听她这么一说,锦瑟皱了皱眉暂时相信了他。
不过,难保他不会反悔,不放心的问道,“那你见到那漂亮的女孩子就不会动心吗?”
“那你觉得自己漂亮吗?”叶临枫不答反问。
锦瑟想也不想就回答,“当然了!”
又忽然想到徐婉那妖艳的身段和艳丽的面容,有些心虚的补充了一句,“应该……应该有比我还漂亮的。”
见她不自然的转了视线,叶临枫轻笑出声,将她脸蛋扶正转向自己,“可我觉得锦瑟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子!”
被自己喜欢的人夸了,锦瑟有些飘飘然,戳了戳手指哼哼道,“一般一般……”
“就算有再漂亮的,我也不会喜欢了。”叶临枫摸了摸她瓷白的小脸儿,喃喃道。
他喜欢一个人多不容易,又怎么舍得不喜欢了。
锦瑟觉得被他手指碰着的那块皮肤有些发烫,又听得他喃喃的说了这么句话,伸着脑袋蹭了蹭他,轻声道,“那就原谅你这次好了。”
叶临枫见她小脸泛红满脸害羞,知道小姑娘这是被哄好了。只想着下次还是有事儿,定得同她提前讲,免得她又胡思乱想。
绿挽是被一阵翻天覆地的眩晕感摇醒的,费力的睁开眼皮,眼前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动了动身子,浑身像是被什么东西包裹住似得,手脚完全动不得分毫。
心里一阵慌乱,开口想说话,又怕引来什么不好的东西,只能屏住呼吸忍过又一阵的翻滚感。
这般三番四次下来,胃里的酸水都要被摇出来了。脑袋嗑在旁边坚硬的墙壁上,感觉脑浆都快被嗑出来了。
心里有些戚戚道,也不知自己醒了做什么,就这么晕过去也不用承受这折磨人的感觉。
又一阵翻天覆地的晃动,耳边渐渐响起一道声音。
“朗月,你他娘的再晃这葫芦,她就算清醒过来,也会被你再次摇死过去。”
另一道声音毫不在意,吊儿郎当的轻笑道,“她不是鬼么。要是晃上两晃就死了,大不了再变成鬼,你将她捉来就是。”
路风行听他胡说八道,气的吹胡子瞪眼,鬼怎么可能会死,要死那也是魂飞魄散永远消失在世间。
只是,自己的宝贝葫芦被他抢了去,到底是不甘心。
忍不住嘲讽道,“你说你们君山上什么宝贝没有,非得巴巴的盯着我这葫芦不撒手,你们君山何时竟穷成这样了?”
朗月将那葫芦拔了盖子,将葫芦口凑到眼前,眯着一只眼睛往里瞧。
听路风行这么一说也不恼,“谁稀罕你这破葫芦,若不是这葫芦里有这女鬼在,你给我十个八个的本公子还瞧不上眼。”
“嘿,我这可是家传的宝贝!”路风行见他趁着自己不注意就去拔那葫芦盖子,急忙出手拦道,“这盖子拔不得,那女鬼体内还残存着那蛇妖妖丹的碎片。若是不将她身上的妖气祛除掉,以后难以投胎转世。”
朗月才不管这女鬼以后投不投的胎,他关心的是自家小妹的行踪。若不是这女鬼身上有小妹的味道,谁管她是死是活。
见他着急的过来拦,以为他又要抢,急忙将葫芦塞进自己怀里,路风行见状气的快要原地爆炸了。
之前这葫芦本是拿在自己手里,知道朗月要抢,他还小心翼翼的藏着掖着。哪知道朗月为了抢他的葫芦竟用迷香这下三滥的手段,他一个不查中了招,就被朗月将葫芦夺了去。
这会儿见他巴巴的将其藏好,那模样儿像这葫芦本就是他的,而自己倒成了那抢东西的人了。
绿挽认得路风行的声音,这男人之前还想收她来着,后来又将她扔到那蛇妖的身上吓唬了一番,这笔账她可记着尼。
可现在看来,自己最后还是落在他手里了,心里气恼的不是滋味。
而且,听这两人的对话,自己是在一个葫芦里面。只是奇怪的是。自己不是个鬼么,怎么方才那番天旋地转时脑袋嗑在葫芦壁上竟还有实感。
想起路风行说自己体内还有那蛇妖的妖丹碎片,心里呕的要死,自己别是被那可恨的妖怪下了什么诅咒吧。
为今之计,还是先从这葫芦里出来再说。若是又像方才那样来上一回,她这鬼命还不得一命呜呼了不成。
身子动不得,她就动脑袋。好在,身上禁锢着自己的这东西没将她连脑袋一起裹了。不然,没被晃死,她也要被闷死了。
要从这葫芦里出来。就得弄出点响动来。这会儿倒庆幸自己碰到墙壁上会有实感了。转了转脖子,一咬牙一狠心,“碰”的一声将脑门嗑在了地上。
“嘶……”这一声“咚”的声响,嗑的她眼泪都要冒出来了。
静下心来听了听外面,没什么动静,心里暗骂路风行也不知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大的声响都听不见。
忍着脑门上的疼,再次狠了狠心往地上撞去,如此三番四次之后忽然听到外面有了声音。
其实,绿挽在葫芦里面听着自己脑门撞得声响挺大,外面路风行和朗月却只能听到那细微的响动,若是不留意根本就听不到。
那葫芦里面空间小,细微的响声在里面绕上一圈也能放大数倍,更何况绿挽听到的声音还带了回声。
最先注意到响动的自然是朗月,那葫芦被他塞进了怀里,离得他心口那么近,细微的声音也能分辨的清楚。
“这葫芦里有动静!”路风行正要伸手去他怀里抢,听他这么一说,赶紧收了爪子。
朗月小心翼翼的将那葫芦自怀中拿出来轻手轻脚的放到桌子上,将耳朵凑到跟前仔细的听。
然,这会儿却是没了动静。不由得有些气恼,伸出食指弹了弹那葫芦的胖身子。
他为了等这女鬼苏醒,硬是强压着想闯皇宫的心思在这里耗着,若是她再不醒过来,他可就等不得了。到时候直接变了身闯进皇宫找人,他还就不信了,他家小妹这三百年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绿挽脑壳撞得有些疼,见外面有了点声音后忽然又消了声,不由得有些气恼。
实在不行,再想别的法子出去。用脑袋撞地实在是有些愚蠢。这般想着,蔫蔫的躺在地上喘气。就在这时,那葫芦又晃了晃,不由得恼了。
这人还来劲了,三番四次的让她体验天旋地转的感觉,还让不让鬼好好地活了!
动了动身子,禁锢住身子的东西隐隐有要松动的感觉。心里觉得有戏,又使劲的开始挣扎。
朗月见葫芦又没了动静,到底还是不甘心,伸手将其拿在手里又去掀那盖子。
路风行就是在这时感觉到不对劲的。怀里的铃铛忽然的响了,“不好,这女鬼要挣脱开那雪寒冰蚕锁了,别开盖子!”
然而已是来不及了,朗月已经将葫芦的盖子掀开了。
绿挽挣扎着忽然觉得身子一轻,紧接着头顶忽然有光线射了进来。眼睛长久的处于黑暗中,面对强光一时不适应的闭了眼。
等再睁开眼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逃出了方才那个黑暗狭小的地方。
眼前应是个小院儿,正中间是个小湖,四周是曲廊环绕。缀以花木石峰,中部水面聚集,东西两端狭长,水里还有那硕大的鱼儿在游来游去。
不过,眼前可不是她欣赏景致的时候,动了动身子就要逃。
路风行见她挣脱开了那雪寒冰蚕锁,伸手就要去抓她,绿挽见状急忙逃脱开去。
若是再被这男人抓到,下次再逃出来怕是再没了希望。
眼见着路风行手里的锁链将要缠上绿挽的纤腰,横空里忽然冒出个匕首将那锁链打落在地。
路风行气的扭头骂道,“朗月,你他娘的是吃饱了撑的!”
朗月冷哼一声,唇角轻轻翘起,“你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姑娘算什么,本公子还就看不惯了。”
路风行简直要目瞪口呆了,面前这人是假的吧!
他朗月何时懂得怜香惜玉了,再者方才他还拿着那葫芦蛮横的晃着,这会儿是吃错药了吧!
不待路风行开口,朗月继续道,“不是我说你。怪不得你方才拿着那葫芦一个劲儿的晃,原来竟是这葫芦里藏了个姑娘,你欺负人家!”
说完又转向同样目瞪口呆的绿挽,“姑娘莫怕,本公子会护着你!”
绿挽方才在葫芦里可是听见了两人说话,虽说伴随着那晃动感听得不是特别清楚,但连蒙带猜也知道了个大概。
让她体验天旋地转的不就是他么,还说什么她是鬼晃上两下就死了,大不了变成鬼再抓回来。
这会儿听得这男人倒打一耙,装模作样的。心下不由得叹道,“真的是好不要脸!”
朗月哪里知道绿挽将他俩的对话听了个一字不差,朝着路风行眨了眨眼睛,一边往绿挽跟前走一边说道,“姑娘莫怕,他不是本公子的对手,说完还自以为风流的冲着绿挽勾唇使了个媚笑。”
路风行实在了看不下去他整这么一出,趁着绿挽发呆之际,手腕一甩就将绿挽再次的捆了个结实。
绿挽在心里骂了句路风行,顺带着将朗月这抽风的男人也一起骂了。若不是他搞得这么一出把她惊得目瞪口呆。说不定她早逃了路风行的魔爪。
朗月见路风行将绿挽抓住了,索性也不愿再演下去了,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幅画像,展开到绿挽面前,问道,“认不认得这画像上的人?”
画上是一只毛色雪白的小狐狸,两颗乌黑滴溜溜的眼睛弯弯的似月牙,毛茸茸的尾巴高高地翘起,身子娇小,立着耳朵很是可爱。
绿挽抽了抽嘴角有些无语望天。这画上明明只有只狐狸,哪里来的人?这人怕不是脑子有毛病!
动了动唇,“不认得!”
绿挽在心里骂他的话,他听得可是一清二楚。
朗月有些不耐烦了,方才他为了获得这女鬼的信任,不惜将路风行污蔑了一通,演了这么一出戏。可这女鬼非但不领情,辱骂自己不说,这会儿竟还不愿说实话。
这女鬼身上明明有小妹的味道,她怎么可能不认识小妹!
动了动手,正要教训她,旁边路风行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将绿挽一扯扯到自己跟前,“你将你家小妹的人身画像拿出来让她认认,原身没见过,兴许见过她幻化后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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