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面红耳赤
“我……”
“你给我听着，我会出去找事情做，但你必须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继续着你的样子不要让他们发觉。我不想让他们招惹上门。”孟兰心口气强硬冷断，顾念心想要说什么，终是什么也没有说。
隔了一会，她才轻声开口，“孟妈妈，那天……”
“那笔钱，我不会动一分一毫，你也不要去指望，我们有手有脚的，为什么要接受别人不明目的的施舍？谁知道他们这些有钱人满嘴的话能听得下几句是真的，我可不想因为这件事找什么不必要的祸事上身。”
她还想说什么，孟兰心凝眉一口打断，“就这样，你什么都不要说，在家里继续你之前的样子不给我在惹出什么来就好。”
拗不过，她害怕孟妈妈一时伤心过度，便顺从的乖乖点头。
孟兰心这才放心转身离开。
忍着心口狂奔的难受，她将自己扔到冰冷的水下，一遍遍冲洗着直到麻木，才卷缩床上，沉沉的闭上眼。昏天暗地的不让自己清醒着胡思乱想。
也许不是夜晚，顾念心睡得极度不安稳。
断断续续的做着梦，梦里，那双温柔宠溺的茶色眼眸一直在看着她，一声声，温柔的呢喃叫唤着她……
醒来，她眼眶红红的，显然是哭过。
呆呆坐在床上很久才梳洗干净走出门。
此时天色将晚未晚，晕晕沉沉的让人头疼欲裂。
小朋友们懂事的甜甜叫她，孟妈妈在厨房里做饭。
告知小朋友她去房子后面的小河流里吹吹风，便离开了。
华灯初上，吃了晚饭顾念心看到孟妈妈换了衣服要出门，不免有些紧张的跟着出去。
“回去，不要让人看到你正常的样子。”孟兰心回神严肃的训喝。看她小脸担忧，她淡淡的笑笑，“我不过去外面吹吹风见见老朋友，你没有必要担心我是去做什么。放心吧，孟妈妈比你年长几倍，叫你们坐正了身子我不会让自己做了梁上歪。”
“孟妈妈，那你这是要去哪里，念念记得这些年你鲜少与别的叔叔阿姨往来，这是……”担忧皱着秀眉，她真的担心。尤其是孟妈妈什么都不说，她放心不下。
“我就去见见老朋友，你还不允许了？为你们累死累活，到头来你们连我找朋友闲聊的机会都要限制吗？是不是这样！”
“我……”被孟妈妈厉声的话愣得说不出话，顾念心低头，抱歉的开口：“对不起，念念不是这个意思。”
“哼，你要真不是这个意思那就给我回去。”哼完孟兰心便转身，看也不看她，在夜幕下，很快走远。
身后的小朋友都跑出来，抓着她，眼眸望向漫天的星光点点。
夜来袭，起来风，她打个哆嗦，哄着孩子们进屋子里，烧开木炭，火光照亮她沉思的面容，有几分惆怅。
“念念姐姐，您怎么了？”一个小人儿软软的爬到她怀里，温暖的小手在她脸上爬着，睁了一双清澈的眼睛，担心问她。
抿得紧紧的纯，恍然弯开，捏捏粉嫩小人儿的小脸，笑笑，“念念姐姐没什么，倒是你们这些小家伙最近有没有气孟妈妈，有没有埋怨孟妈妈带你们去那个破破的房子里住？”
身边十几个大小不一的孩子齐齐摇头。
“我们都很乖，很乖的听孟妈妈的话。做乖宝宝。”
孩子们叽叽喳喳的保证着，听了让她温暖又心疼。
“那，你们有谁知道孟妈妈最近都在做什么吗？”等孩子们静下来，她笑着问。
却不想这些孩子似乎很有默契的摇头，没有人回答得出来。
“说谎的不是好孩子哦。”
“没有哦，念念姐姐是不是生病了呀？孟妈妈告诉我们要好好的照顾念念姐姐。”年长一些的少年打断弟弟妹妹的吵闹，代表性的反问了她。
一愣，敲着少年的额头，她气呼呼，“你小子倒是长见识了，知道反问念念姐姐了呀。”
少年不服气一瞥头颅，振振有词的应答，“我可是男子汉，不跟你一般见识。”
“去！”她一恼，咯咯笑了起来。
“耶，念念姐姐笑了哦，她笑了哦……咯咯咯咯……”她一笑，小宝贝们比她还开心。
嘴角的笑容生生顿住，她眼底一涩，差些落了泪。
好不容易在十一点将他们全都哄上了床，她为他们检查好暖气袋等，才悄悄掩门走出来。
少了孩子们的嬉闹和欢笑，这房子似乎都安静得让人害怕起来。
顾念心睡不着，也不能安心睡得着。
坐在大厅里，烤着火，她越来越不安。
隔了不到几分钟她就要看看时间，然后到门边去瞧瞧有没有孟妈妈的身影出现。
只等到午夜，顾念心再也坐不住，抓了手机，她习惯性的忽然拨打了那个熟悉的号码。等到拨出去，她才恍然此时的楚大哥正在国外陪着那个心肠狠毒的千金小姐呢。
蹙了秀眉想要挂掉，电话那端却传来熟悉的温暖嗓音，“念念？是念念吗？”楚云岚可能也是震惊她会忽然主动给他打电话，一时连话都是激动的。
“楚大哥？你不是还在法国吗？”
“不，我前天就回来了，那个千金小姐让她父亲将我直接开除掉，我现在连警察局也回不去，当了无业游民呢。”听出来楚云岚的嗓音带来几分无奈，但更多的，是松口气的放松下来了。
“是因为我吗？”她心下一拧，柔柔的问。
“不，这跟你半点关系也没有，只是，呵呵，她父亲应该是觉得我不太可靠，所以直接叫局长把我叫回来，又不好定我罪名，所以就先撤掉我的职位了。你现在在哪里呢，这么晚了？”
“我，我也没事，改天有时间我在给楚大哥联系吧。”
“念念——”
他抢在她挂电话前叫祝糊，加重了语气问着，“我昨天听说你，你过的不好，是真的吗？”
过得不好？嘴角有些讽刺的弯开，顾念心望着黑沉沉的天际，话语薄凉，“不，我不是过得不好，我是想让一些人知道，有他们的存在，我比行尸走肉还痛苦。”
“念念，要是你真的需要我，我现在这里还有这可以让你居住的地方，如果你相信我的话。至少我可以保证在我这里你能安全。”楚云岚的口气很认真，认真得让顾念心有些不知所措。只是她此时心慌意乱，没有更多的心思去想这些。急匆匆的拒绝，便想要挂掉电话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呢？我真的有很多时间，至少在我休假期间，没有得到上级批准我都不忙。”听出来天语气里的匆忙和慌乱，楚云岚警惕的知道她打他电话一定是有事情想要找他。
“我，不想再麻烦你了，我可以自己一个人搞定，真的。”
怕是他在说什么，顾念心挂掉电话。
看看时间，都已经十二点半了，孟妈妈一点出现的痕迹都没有，打了电话，才发现她的手机并没有带出去，而是放在客厅的枕头边，恰好是挡住，不让人看见。
她是诚心的不想让她找到，或是打电话找到她吧。
看着一片黑茫茫的天地，顾念心心急如焚，一咬牙，她披衣正向跨出门，却猛然被寒风呼啸的声音惊醒，想起来这间屋子里还有是个孩子没有看住，她怎么敢出门，如今世道这么混乱，没有大人在家，尤其是深更半夜，多危险啊。
站在门边，她怨恨其自己为什么不多留点心思，若是她在坚定一点，或许孟妈妈就不会出去了。
不敢离开去寻找，这么干坐着，她真的好痛苦。
拿起手机，她知道此时最该去寻找孟妈妈的，只有那个人——
电话想了不到几秒，就被人接。
“念念吗，”即便是在怨，这声音听起来还能有几分的熟悉感。
“孟妈妈出门好几个小时，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过，我知道这个时候打扰你不是很适合，但你多少也是孟妈妈挂念着的人。所以，请你现在出去寻找她好不好？我担心她，我真的担心孟妈妈……”
一说出口，她紧张，激动得语无伦次，着急的心情从话里行间都透露了出来。
“谁呀，这么晚还打来电话，恩哥哥，不要接嘛……”顾念心还没有得到回话，一声声娇吟从电话里传出来。那娇媚的嗓音和喘息。让她面红耳赤，差些将手机甩出去。
不用多想，她能知道电话那端的他们，在做什么事情。
“如果没有时间，那就算了，打扰。”口气干干的，顾念心将电话按掉，也将齐淮恩的声音泯灭。
果然，他是有多久没有来寻找孟妈妈他们了？
随着位置越来越高，他越来越珠光宝气，就越发的，疏离了他们。
她不能责怪什么，良心这东西，很多时候根本就跟金钱直接挂上等号。可以无情无义，这很现实，她明白，确实心口难受不已。怎么都觉得有一口气憋在那里，梗噻得快要无法呼吸了。
深呼吸，她走入房间，仔细替孩子们盖好被子，走出来的时候，门边忽然传来敲门声，声声震响，在午夜里让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