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把我的口红弄花了
会议室外，封征和喻娇鹰的手下分成两拨，在走廊上一边站一排。分站在大门两旁，这本是训练有素的站位方式，屋内的人有什么事情发生，他们要随时进去。
会议室里突然隐隐约约传来一声奇怪的声音，有些暧昧，而后变得模糊不清。
听到这声似有若无的异响，分站在会议室两边的人都下意识抬起头，喻娇鹰带来的帅气保镖和封征的手下便不期而遇地对眼了。
两秒后，众人纷纷尴尬地移开视线。
在场大部分都是有性生活的成年人，那声音是什么，不言而喻。
但是那一声持续了没多久，很快便消失了，像石子静静投入水中，半点涟漪都没激起。
嗯，仿佛根本没那回事。
是听错了吧。
但是所有人一起听错好像有点困难。
于是在场的每个人，几乎同时产生了这种想法——他们多希望自己没选择这样站位，至少不用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不得不看着彼此。
哦……虽然说现在那种声音已经没有了，但是说不定等会儿还会传出来，到时候怎么办。话说两位boss不是在谈生意吗？听说还是敌对关系很明确的前男友和前女友，怎么这样……这发展太不常规了吧。
还是喻娇鹰带过来的一个帅气保镖忍不住了，他握着拳头放在嘴边咳嗽两声，看向郭青云：“请问，能喝杯水吗？”
郭秘书回过神，急忙做了个“请”的动作：“这边有休息区。”
他一边说着一边带那位想喝水的保镖一同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另外一个站得离他最近的帅保镖用被背叛的眼神盯着自己的队友，久久，突然觉得也有些渴。
很快，口渴的人越来越多，陆续有人离开会议室的门口，还没几分钟，会议室门口就一个人都不剩了。
门外脚步声渐渐走远，喻娇鹰轻轻抓住封征捂着她嘴唇的手，一双桃花眼笑得弯弯的：“封总，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封征这才回过神，像碰到什么不该碰的东西似的，迅速收回手，也放开她的肩膀。喻娇鹰被他前倾的动作压得不得不后仰身体，坐回正位之后，顺势轻轻一抬脚，勾住封征的脚踝，不让他走远。
喻娇鹰一边这样做，一边打开自己的手包，从里面拿出一面小镜子，对着镜子照了照，便轻声埋怨：“看你，把我口红都弄花了。”
“……”
封征坐得离她更远些，用力闭了闭眼——这个可恶的女人……刚刚他捉她的脚只是想阻止她，提醒她注意场合，她就叫那么大声！
喻娇鹰也不着急，桌下的脚一下一下往封征小腿上踢，一边拧开口红慢慢给自己补妆。
她今天涂了亮晶晶的橙色唇彩，涂在唇上像果冻一样——这样的妆一点都不像来谈判的，没有气势，反倒像来约会。
封征被她踢得心烦意乱，将腿往旁边挪挪，深吸一口气：“我已经让出5个百分点了，不能再多。”
“嗯？不说支票的事情了？”
喻娇鹰一边说，一边在唇上画下最后一笔，她对着镜子抿一下嘴唇，照了一下觉得满意了，才将镜子和口红收起来。
封征冷冷道：“今天谈公事。”
“好吧。”
喻娇鹰这才微笑着转向封征：“封总，我们是小公司，现在临危受命接了你们的项目，也是要担风险的。”
封征看着她，微微眯起眼睛：“你想怎么样？”
喻娇鹰沉吟片刻，拍拍手：“原基础上再加5个百分点……从现在的市场来看，搞科研可是不怎么赚钱呢，耗材啦，药品啦……又涨价那么快，我们也不能做赔本的买卖呀。”
“做梦。”
封征面无表情地拒绝她：“喻总做生意没诚意，还是不要继续谈了。”
喻娇鹰惊讶地瞪大眼睛，伸出那只guang裸的脚直接往封征肚子上踩：“我没诚意吗？”
封征被她踩得心头火起，“嗖”地一下从原地站起来，转椅都被推出去老远：“喻娇鹰！”
喻娇鹰见他脸黑成锅底，无奈地叹口气：“唉，好吧好吧，那就……再加4％？怎么样？我们实验员也是要吃饭的嘛。”
封征忍着火气：“2％，不能再多了。”
“封总——”
封征站在不远处，冷冷地看着喻娇鹰：“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搞不清状况？我是商人，这里是谈判桌，撒娇是没用的。”
喻娇鹰被他教训一通，不开心地鼓起脸颊，盯着封征将脸皱得像个包子。封征只冷冷地看着她，不管她做什么表情，什么动作，都无动于衷。
封征心里冷笑——这个女人，还期待自己能像以前一样纵容她吗？他的心早就在三年前订婚典礼之后就冷透了。
喻娇鹰直视着封征的眼睛，她眼底有些微光在轻轻颤动，但是这种变化只存在一瞬间而已，在看清封征的表情之后，她便移开了视线：“既然谈不拢，那我今天就回去了。不过我还是喜欢跟封总做生意的，我们改天继续谈。”
“……”
喻娇鹰将高跟鞋穿好，拿起桌上的手包站起身往外走，封征却突然开口叫住她：“等等。”
她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他，封征将那张背面有一枚唇印的支票扔在喻娇鹰脚边：“把你的东西带走。”
——三千万，她还真是大方，明明这些钱早就超过他准备注资的4％、5％……这女人为什么轻轻松松拿出这么多钱，却在谈判桌上锱铢必较？
她绝对是来找自己麻烦的。
喻娇鹰垂下眼扫了脚边的支票一眼，勾起唇笑了笑——她虽然还是在笑，那一瞥却充满挑衅的意味：“这不是给你了嘛，怎么成我的东西了？”
封征还没说话，喻娇鹰又补充道：“这可是封总亲口说的，这是交易，交易结束，钱……您也收着吧。”
她说完转身便走，支票上鲜红的唇印旁边又被踩下一个细细的黑色鞋跟印记。
很浅，但是足够把封征气到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