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洞房花烛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苏晏重新坐回来,“王爷可别忘了答应过我的事情。”
“那不能忘。”能得苏晏这样的经世之才倾囊相助,是赫连缙求之不得的事,虽然苏晏的后两个条件的确有些过分,可能用条件解决,总比对方三顾茅庐而不出来得划算不是么?
被席面上的人拉着灌了不少酒,赫连缙才拖着醉醺醺的身躯回了新房。
云初微云惜蓉几个早就走开了,如今房里只剩他们二人,当然,外面还有不少等着听房的下人。
许菡瞧着赫连缙满身醉意的模样,脸色惊得变换了几番,“殿下,你重伤,怎么还喝了这么多酒?”
赫连缙借着醉意,自然而然地将她搂在怀里,脑袋埋在她颈窝处蹭了蹭,“菡儿,我高兴。”
许菡秀眉微蹙,“就算是高兴,你也不能烂醉成这个样子啊!”早知道他会如此没个度,之前他出去的时候就该提醒他少喝酒的,如今可好,本来就重伤未愈,连接亲都是勉强撑着去的人一下子喝了这么多酒,那伤口还能好就见鬼了。
“菡儿,我终于娶到你了。”赫连缙似乎根本就没听到她的提醒,依旧紧紧地搂着她不放,清冽的酒香味沾染到她火红的嫁衣上,唇齿间的呢喃还在继续,“真好,真好……”
“殿下。”许菡低头,难得的见到他眉目轻柔,一双带着迷醉的眼睛极漂亮,眼尾轻轻上挑,勾出几分撩人的风情。
赫连缙一贯给人的印象是吊儿郎当,不论说话做事,全照着自己的喜好来,从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看。
风评极差的人突然表现出这样判若两人的温柔来,那样的赏心悦目,简直让人猝不及防,给人的视觉冲击力也是相当大的。
许菡有些晃神,她就说,晋王殿下在外人面前都是在伪装,只有面对自己最亲密最信任的人才会露出最真实的一面。看来他的确把她当成了最值得信任的人,思及此,原本愕然的俏脸上烧红了几分。
到底是真正受过重伤又未痊愈的,那么多酒下肚,饶是钢铁做的都受不了,更何况赫连缙只是凡人肉身,他轻轻地咳了几声,抬起头来,脸色较之刚才苍白了不少。
许菡猛地醒神,“殿下。”
赫连缙望着她,精致的唇线勾出一份轻柔惑人的笑意,“菡儿,你喜不喜欢我?”
那模样,就跟小孩子想得到大人肯定似的。
许菡嘴角一抽,要不喜欢的话,能嫁么?可这些话,让她一个姑娘家如何启齿?
没听到回答,他再次用力将她抱紧,俊脸贴近她,沉重而灼热的鼻息不断喷洒在她化了精致妆容的面上,烫得她脸颊再一次跟着发热。
之前就吻过不知多少次,所以即便是烂醉,赫连缙也能轻车熟路地找准她水润润的唇瓣,然后准确无误地吻上去。
许菡整个人慢慢酥软下来,双臂攀上他的后颈开始迎合。
等了两世等到这一天,赫连缙当然不满足于浅尝辄止,把她红唇上的口脂吃了个干净以后便自然而然地伸手去解她腰间的鎏金腰带。
许菡大口喘息,伸手推了推他,“殿下,先去沐浴吧!”
**被打断,赫连缙确实憋得难受,可他不愿委屈了她。
直起身子,他忍不住又在她唇上啄了一口,对着外头吩咐,“备水,本王要沐浴。”
王爷大婚,外头自然多得是等着听房的人,所以刚才那些,就算两个人说得很小声,外面的人还是全部听到了,一听说主子要沐浴,马上打起精神来,许菡的陪嫁丫鬟和嬷嬷打算去厨房,赫连缙出门的时候看了几人一眼,吩咐,“你们都先下去吧!”为了避免给菡儿造成不必要的误会,他身边还是不要留女人伺候的好,前面那么多年都习惯了男仆伺候,没道理以后就习惯不了。
虽然受了伤,却也明白今儿不是娇气的时候,很快把自己收拾利索,换上轻软的绯色睡袍朝着喜房里去。
一进门,便迫不及待将许菡扑倒在床上。
许菡如同熟透了的虾子从头红到脚,下意识伸手推他,“殿下,你喝醉了。”
先前被他吻得水光艳艳的唇越发勾人,看得赫连缙按捺不住,低下头就准确吮入嘴里。
“菡儿,待会儿可能会有些疼,你忍着点,很快就好了。”从她迷蒙的眼到挺翘小巧的鼻,再到粉嫩细腻的颈,一轮吻完,他伏在她耳边低喃,声音说不出的柔媚撩人。
许菡轻轻“嗯”了一声,出嫁之前就有嬷嬷跟她说过了,虽然没亲身体验过,却是早早做好了准备。
儿臂粗的喜烛流下断断续续的红烛泪,整个房间灯火通明。
赫连缙把雪白的元帕取来垫在她身下,这东西是女子初夜承欢用的,明儿一早得送到宫里去给皇后看。
衣衫褪尽的时候,许菡清清楚楚地看清楚了他浑身上下的伤疤,顷刻间只觉得心揪着疼,“殿下,你受伤了,咱们要不,等你痊愈以后再圆房吧!”
赫连缙俯身吻住她,声音低沉而撩人,“菡儿,不必怀疑本王的体力。”
许菡抓紧床单,尽管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全部的准备,还是忍不住皱眉。
这不上不下的,赫连缙也不好受,额头上的汗珠一颗接着一颗,是因为伤口疼出来的,也是因为紧张所致。
上一世,他并非没有得到过她,只是每次她都出于被迫,像这般心甘情愿与他行房,的的确确是头一回,他暴戾惯了,所以一时半会儿没法适应她突如其来的温柔。
“菡儿,别怕,一会儿就好了。”他吮吻住她娇嫩的唇,眼神和语气都充满了温柔和安抚。
两个人隔得这样近,彼此如擂鼓般的心跳敲打着对方的胸腔,许菡已经很努力地放松自己了,可毕竟是头一回,说不紧张那是假的,心怦怦跳个不停,似乎整个人都不受自己控制了。
赫连缙一遍又一遍地用吻安抚她。
之前被赫连缙遣出去的那几个婆子又悄悄回来听房了,丫鬟们早就羞红了脸挪往一边,这些个有经验的婆子则是将耳朵完全贴在窗户上,听着里面高高低低的吟哦喘息声,偶尔夹杂着一两句轻音“慢着些”、“快着些”。
“王爷体力真好。”
“这还是有伤在身的,若是个康健人,王妃指不定得遭多大罪呢!”
婆子们蹲在墙角,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直到里面传来要水的声音才闭了嘴巴。
赫连缙从床上抽出那晕染了血玫瑰的元帕,拿着帕子的那只手在颤抖。
许菡又惊又羞,“殿下,你不能碰这个的。”血污是晦气之物,他乃天潢贵胄,岂能随意触碰?更何况这血还是……
许菡再抬头,这次意外地看到赫连缙湿了眼眶,他把元帕收在一旁的托盘里,搂住她的腰身,然后靠在她肩头,双眸里蓄积已久的眼泪终于决堤而出。
许菡并没听到哭声,她却感觉得到自己肩头的衣服已经湿了。
王爷他……哭了?
“殿下。”说实话,这是许菡头一回看到男人哭,简直让她不知所措,直忖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让他不高兴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殿下你何至于如此?”
赫连缙显然也不想让她看到自己哭的样子,就着她肩上的衣服擦了擦眼泪,抬起头来时猛地咳了几声。
“殿下稍等会儿,我这就让人煎药来。”许菡手忙脚乱,大婚之前她留在晋王府照顾他的时候就把他的症状摸了个七七八八,知道这次伤得特别重,两人本不该圆房的,可他还是硬撑着上了。
“菡儿,我没事。”赫连缙轻轻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带回来抱坐在自己怀里,将下巴搁在她肩头,因伤重的缘故,呼吸显得很沉重,气息也异常灼热。
许菡没动,乖乖坐在他怀里任由他从后面抱着。
赫连缙的目光不觉移往摆放元帕的位置,再三确认这不是做梦。
就算是前世遭受了那么多打击,甚至是最后把菡儿逼上死路,他都没哭过,可是今天晚上,在亲眼看到菡儿为他落红的那一刻,内心的震撼和触动让他忍不住落泪了。
她不知道,从前世到今生,他花了多少个日夜去等待这一天的到来。
她更不知道,他拼了命地伪装自己,就是想拼了命地改变前世轨迹不让悲剧重演。
她最不知道的是,他爱她,爱了一个前世加一个今生。
之前送水的婆子们利索地进来把床褥都给换了新的。
收元帕这种事原本合该王府里年长的嬷嬷做,可是晋王府并没有那样的下人,这事儿只好由许菡的陪嫁嬷嬷代劳了,悄悄收起元帕,又给两位新人说了不少吉祥话才笑眯眯地抱着换下来的床褥退出去。
许菡想着,赫连缙都伤得这么重了,想必体力有限,要一次水就够够的了,谁能想到之前的伤感全都是假象,等这混世魔王缓过神来,许菡又遭了两次殃,她甚至怀疑自己全身的骨头还在不在。
要水次数越多,说明男主人体力越好,白起白述几个心下佩服,同时也自愧不如。许菡的丫鬟嬷嬷们送水送得欢乐,她们是娘家跟来的,自然什么都盼着王妃好,王爷体力如此惊人,想来过不了多久就能怀上小世子了。
高峰过后,累到连眼睛都睁不开,许菡贴在赫连缙怀里沉沉睡过去。
今年的雪来得晚,冬月才开始飘。
云初微从晋王府吃了酒席回去,早就僵了手脚,她马上让人备水沐浴。
出来的时候,见到苏晏不知何时坐在房里,招手让她坐过去,他拿了块柔软的毛巾,慢慢挑起她还滴着水的发丝,裹在毛巾里,轻轻揉几下,散开,再拢入手心,再揉压,她的头发很柔顺,带着清凉湿意,也散着迷人的幽香,让苏晏忍不住心旌荡漾。
偶尔的动作会触碰到她莹白的耳垂,泛出点点绯色,侧颜在烛火光晕下显得朦胧而恍惚,有一种不真实的美,他眸子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微微。”
绞干头发,苏晏把毛巾往旁一放,低沉的声音里透着一股似有若无的**,“今天困不困?”
云初微一听就知道他想做什么,脸有些烧。
九爷再君子,那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啊,这段时日因为她每天都会很困的缘故,所以他已经很久没碰过她了,能忍到现在,已属不易。
“不困。”她摇摇头,将搭在胸前的一绺头发揽到肩后。
“不困的话,陪我一会儿吧!”他颜色浅淡的唇因为之前喝过酒而散着一种诱人的水光。
或许是真的太久没碰她了,又或许,是喝多了酒的缘故,且不管是哪一种,云初微都没打算拒绝,因为今天晚上的九爷看起来实在是太诱惑了。
苏晏伸出长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
脖子一仰,便露出泛着玫红的鹅蛋脸和衣领里精致漂亮的锁骨,那艳若桃李的模样,清丽中带着丝丝妩媚,饶是定力极好的他也没办法坐怀不乱。
轻轻吻上她的唇,将她唇上的娇润都吞入自己口中,苏晏的动作尽量轻柔。
若是没怀着身子,这会子该是把她抱到床上去怎么粗暴怎么来,可眼下的情况不允许,他必须考虑到那两个还没出世的宝宝。
这么一想,吻得越发小心翼翼。
云初微不满地皱皱眉,咯咯笑他,“九爷今儿在酒席上没吃饱饭么?”
苏晏狭长的凤眸内腾地燃起炙热火焰,险些将她烧着。
云初微撇撇嘴,索性站起来踮着脚尖主动吻上他的唇。
主动送上门什么的,最容易挑战男人的防线了。
憋了太久的苏晏显然与定力这种东西完全隔绝,被她这么一挑逗,全身血液都沸腾起来,叫嚣着人类最原始的**。
火热的大掌开始将她身上厚实的衣服一件件脱开。
云初微眨眨眼,瞧着他心急又吃不到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许是真醉了,苏晏看着剥了一层还有一层的衣服,不悦地皱皱眉,没那么多耐性了,手上一用力,直接把剩下的轻薄中衣给撕碎,裂帛的声音让云初微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把她弄到床上,将帐幔放下来遮挡严实,帐幔内她皓白的身躯散发着成熟的韵味,即便是怀了身孕,也只是肚腹稍挺,容颜却是不减半点风华。
苏晏身上汗津津的,一再克制住动作,心中却是幽怨万分,分明自大婚以来一直给她喝避子汤,却还是这么早就怀上了,那两个小东西生下来以后最好乖乖的别闹别折腾微微,否则他不介意把他们拎出去给奶娘带着,何时乖了何时再放回来。
想到因为这两个小东西,害他长时间憋着,苏晏周身的怨气越发强烈,其结果就是全都发泄到云初微身上去了。
云初微原本还想问问今天九爷在后面与赫连缙说了什么的,奈何这个人太能折腾了,最后愣是让她累到说不出话,那问题在脑海中晃悠一圈儿以后就不知所踪了。
苏晏从后面抱着她,脑袋在她后颈子上蹭了蹭,想着微微的体力实在太不行了,等那两个小家伙出生以后得重头调教才行。
苏晏答应了赫连缙这件事,云初微是第三天才知道的。
“九爷竟然要了三份金书铁券?你想干嘛?”
“以防万一。”
云初微狐疑地瞅着他,“你该不会有那什么的心思吧?”
苏晏戳戳她的额头,“想哪儿去了,我只是在为咱们的将来铺后路而已,金书铁券这种东西,关键时刻的确能保人性命,当然,永远用不着那就最好。”
云初微点点头,“说得也是,不过九爷之前不是死活不同意要爵位么?怎么这会子又要了?”
“没有哪个男人不爱权利。”苏晏道:“只是对我而言,如果权利和你有了抉择上的冲突,那么我会毫不犹豫选择你,但如果能在保住你的同时也能得到权利,那我会不遗余力去争取,一来,能让你过上更好更富足的日子,二来,自己手握权力,权利是一个男人实力的象征,我也想在你面前证明自己。”
云初微完全没想到他会当着她的面说出这些话,有些意外。
“既然九爷决定好了,那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她挑眉,“我无条件支持你。”
自从来到靖安王府,云静姝企图逃跑了很多次,却没有一次成功,要不是被靖安王让人捉回来,就是被易白的人逮到亲自给送回来。
每当那种时候,她就大怒,对着易白低吼,“我是南凉人,你们凭什么囚禁我!”
易白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这条命,本座给的,你何时死,取决于本座的心情,要是不想生不如死,就给本座乖乖待在靖安王府,否则,休怪本座让人杀了你在南凉的儿子。”
这一句,着实威胁到云静姝,从那以后再也不敢轻易逃跑,丫鬟们送来的吃食,她也肯下咽了,每日依着规矩去给靖安王请安。
这天,外面飘着鹅毛大雪,云静姝冷得缩在房间里不想出去,不知不觉在小榻上睡着,迷迷糊糊中被贴身丫鬟唤醒,“郡主,是栖霞长公主来了,王爷让你去外面接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