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试探身份
宋蕴反应过来，拿出短簪按下机关，短簪里藏着的天蚕丝就缠住另一边的巨石，两人下坠的力道顿时停下，赵雍淳也顺势带着宋蕴往上飞去，两人才落地，迎面就射来无数利箭，赵雍淳赶紧护住宋蕴闪身躲开，一支利箭堪堪擦过赵雍淳的手臂。
“你受伤了！”宋蕴见他手臂有血，忧道。
“先离开这里再说。”赵雍淳面不改色，丝毫未看他的伤口，揽着宋蕴的腰就立即跟随乌鸟而去。
两人才离地，就见身后巨石万顷陨落坍塌，震得尘埃漫天，各种机关倾其而出，水银上升，铁箭火球、巨石滚落、毒气弥漫，而头顶上的火药爆炸声连连。
看来，这机关城势必是要毁了！
两人速度极快，幸而有惊无险的出了机关城，在他们眼前的除了有傅红蕊之外，还有萧赫旻。
萧赫旻拧眉探寻的眼神看着宋蕴和赵雍淳，他自然认得“赵无斐”这张脸，至于站在赵无斐身边这位蒙面女子，他觉得眉眼熟悉，惊道：“小郁姑娘！”
在梁国皇宫里时，他也听闻了无斐公子为了小郁姑娘而开罪梁国太子一事，后来，更是纵容小郁姑娘杀了梁国太子，让梁国和云阁交恶，使得不少云阁之人被梁国所杀。如今，看两人又在一处，想来这二人是情投意合。
“是你在炸机关城？”宋蕴恼怒质问。
萧赫旻以及得到消息，卫家势力撤走，他没有否认：“机关城不能落入皇上手里。”
“等皇上打入长宁城，必定会迁怒城中百姓，甚至是屠城，只有在此之前先将百姓送出长宁城，而出城的路只有机关城！”宋蕴怒道，她转身看机关城正在轰然倒塌，心中痛心不已。
那火药的爆炸声仍旧在持续。
萧赫旻未曾去想过百姓，他的目的是不能让机关城落在宋昱敬手里，被宋蕴这一番指责，只好道：“小郁姑娘以为将城中百姓输送出去，留下一座空城，皇上就能罢休？百姓就真正的安全了？还有，这些百姓送出城后，你打算将他们安置在何处？西关城、或是天阙城？”
这一问，还真将宋蕴给问住了。
倒是一旁的赵雍淳开口道：“这些，就无需萧世子操心。”
“哼！”萧赫旻冷哼一声，他道：“云阁想来草菅人命，手段狠辣，无斐公子竟然能够想解救长宁城百姓，倒是稀奇！”
而后语气低下来同宋蕴道：“长宁城一但拿下，那天阙城、西关城一定会落在皇上手里，就算你们将长宁城百姓带走，离开了这一带，难免皇上不会迁怒到西关城和天阙城百姓的头上，救一城百姓，迁怒到其他城的百姓，这是救人吗？”
“我自有办法让皇上不会对西关城和天阙城的百姓动手！萧世子炸毁唯一能让百姓离开的机关城，恐怕是从未想过让长宁城的百姓活着！”赵雍淳怒道，长宁城百姓全部离开会惹怒宋昱敬这事，他自然早就想过，自然也有办法让宋昱敬不迁怒两城百姓。
萧赫旻被戳中心思，面露心虚之色，到底是一城百姓性命，而且他已经得到宋昱敬的密信，长宁城百姓与卫家一体，不可留。
至于机关城的所在，更是卫子衿暗中传信告知他，并且告知他，卫家人已经撤走，希望萧赫旻炸毁机关城，不能让机关城落在皇上手里。
“你们还是想办法去稳住皇上，打消屠城的想法，明日皇上就会让人攻城，五天内，我会想尽办法保证长宁城百姓无恙！”萧赫旻道。
眼下，机关城已毁，百姓无法离开，为今之计，唯有如此。
此时他们已经不在长宁城界内，而是在西关城的郊外。
宋蕴对傅红蕊道：“红蕊师父，你们暂且留在暗处观察长宁城情况，西护部也藏起来，我得立即回到京都！”
宋蕴看了看赵雍淳，没有询问他，而今云阁和卫家正联手对付梁国，他应当是要去梁国助战。
“我随你一同回京都。我该回京复命了。”他道。
而后，两人就迅速离开。
萧赫旻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甚是感慨：“云阁的无斐公子竟然与昭王府的小郁姑娘在一处，阿蕴与云阁这是在合作！”
转而他看了看傅红蕊，他这是第一次见到傅红蕊，故而不识，他向傅红蕊道：“我总觉得这小郁姑娘极像阿蕴，你说，她是阿蕴吗？”
若非是在梁国见过“小郁姑娘”的真容，今日见她这蒙面装扮，他定是要认成宋蕴的。
傅红蕊不语，闲暇的在一旁看着这偌大的机关城慢慢坍塌下去。
这座机关大师林彦带着无数机关师和能工巧匠、卫家耗费万千财力打造的机关城，就这样一夕倾覆。
可惜啊！
陈国皇宫，凌霄宫内。
陆如海同宋昱敬回禀着长宁城的一些情况。
“卫家得了些高手相助，一夕之间，就杀了我们在长宁城的四个据点，影子人和药人损失惨重。其中，还有位被称为蕴姑娘的女子，她身边更是高手如云，她也是个武功和内力极其高的人。”
“蕴姑娘？”宋昱敬狐疑道，微微抬眸看向陆如海。
陆如海答道：“姓张，叫张蕴，她身边的人称呼她为蕴姑娘。”
“章蕴？”宋昱敬起了疑心，宋蕴的母亲便是姓章。
陆如海解释道：“是弓长张。”
“哦，张蕴。”宋昱敬脸上的疑色稍稍放下，拿了奏折看起来，才看一本折子，他就道：“你去昭王府将蕴妹宣进宫里来，朕有些日子没见她了。”
“是。”陆如海应下后，就立即出宫去了昭王府传话请宋蕴进宫。
此刻在昭王府的宋蕴仍是余欢假扮的。
余欢听了后，先去跟章太妃打了个招呼，就带着玉香和如沁随着陆如海进宫了。
陆如海在途中仔细瞧过，这玉香和如沁都带在身边，且蕴公主这模样神态与往常并无任何不同，蕴公主不可能一天就从长宁城回到昭王府。
想来，长宁城的那位蕴姑娘，只是张蕴，与蕴公主没有半丝关系。
入得宫里，余欢见到宋昱敬，也是叫了声“敬哥哥”，所表现出的神态、语气及性情都与宋蕴一般无二，宋昱敬当从这些也无法确认眼前的人不是宋蕴。
宋昱敬放下折子，向宋蕴走来，宠溺的笑着道：“朕让人在偏殿准备了些糕点，都是你喜欢吃的。过来吃吧！”
“哦！”余欢高兴应下，跑去偏殿在小桌前坐下，她指着那些各色各样的糕点看了看，然后将一叠榛子糕端起来递给玉香，“玉香，这是你喜欢吃的，可偏偏我吃了会过敏。”
对于这一桌子上都是宋蕴爱吃的糕点，偏偏有一盘榛子糕，余欢并没有显出任何疑惑来，因为宋蕴与玉香情同姐妹，以前宋蕴在宫中的时候，跟御膳房里要糕点，都是有榛子糕的，这榛子糕就是给玉香吃的。这点，其他人不知，宋昱敬却是很清楚。所以，他给宋蕴送糕点的时候，偶尔也会带上一盘榛子糕。
余欢捡了块桂花糕吃起来。
宋昱敬询问道：“蕴妹这段日子甚少出府，朕听说赵锦衣去昭王府里找你，你都甚少陪她一起出去过？”
余欢满嘴桂花糕，含糊答道：“哪里，我陪锦衣姐姐出去过一回，只是，锦衣姐姐想将我给赵大哥牵红线，可我实在只是将赵大哥当大哥看待，就不想陪着去了。”
“原来如此。”宋昱敬点头，眼神里满是宠溺的看着宋蕴，伸手去摸了摸她的头发，眼神落在她发髻上的头饰上，突然问道：“你十二岁生辰时，朕给你送了支翠玉簪子，可见你有些时候没戴过了？”
余欢答道：“皇上忘了，我十三岁那年，上树抓鸟窝，不小心从树上摔了下来，簪子给摔碎了，后来皇上又给我补送了一支白玉簪子。”
“对，是有这么回事。朕这些日忙于朝政，糊涂得忘了。”宋昱敬一拍脑袋道，“江南那边进贡了不少流光锦，朕让人送来给你选一选。”
余欢已经察觉出宋昱敬是在试探她，面上却是一脸欢喜高兴，一边吃着糕点，一边点头。
“好！”
很快，就有太监端着好几种花色的流光锦过来，余欢一样样仔细的看，而后目光落在一匹水蓝色蝴蝶苏绣的锦缎上，过去伸手摸着那匹锦缎，怅然道：“我记得就是与这一模一样的流光锦，皇上杀了那个宫女。”
“蕴妹说的是何时的事，朕似乎忘了有这么一回事。”宋昱敬装愣道。
余欢叹了一口气：“罢了，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
随即，她很快收敛起脸上的愁虑之色，努力让自己高兴起来，选了好几匹流光锦，除了那个蓝色。
而后有大臣来同宋昱敬商议朝中之事，余欢就带着玉香和如沁离开了皇宫。
好像是在三年前，宋蕴有一身很美的蓝色苏绣蝴蝶的流光锦广袖长裙，蕴香宫有个宫女偷穿了一回，正好被宫中小太监看到，告到了宋昱敬跟前，宋昱敬直接掐死了那个宫女，而这一幕，又让宋蕴看到，或许是宋昱敬那时候的表情太过凶狠狰狞，宋蕴直接吓晕了过去，还病了两日。
经过这些试探，宋昱敬对宋蕴的疑心慢慢放了下来，确定长宁城的那个张蕴并非是宋蕴。
刚与大臣议事结束，陆如海过来告知宋昱敬，“宋蕴”已经离开皇宫一事。
宋昱敬看着这宫中的红墙绿瓦，他想要的那个人始终在红墙绿瓦之外，有时候让他觉得十分陌生和疏离。
闭上眼，脑子里满是宋蕴的一颦一笑，不由，心猿意马，心头浮躁。
“两位巫师可有信传回？”宋昱敬问陆如海。
陆如海答道：“回皇上，两位巫师回信说已经查到些线索，但还尚未确定，可能还得耽搁小半月才能回来。”
“那等他们回来，该是明年年初了！”宋昱敬道，心中郁闷之气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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