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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命如微尘

    澜月楼,赵雍淳从昏迷中苏醒,神情痛苦的从长榻上坐起来,看裴钰在一旁喝酒,朝他伸了手:“给我递杯茶来……”
    裴钰怒意看他,倒了一杯茶直接扔过去,骂道:“你怎么不直接死了算了!”
    赵雍淳稳当的接过茶杯,茶水未晃出一滴,喝了口茶后,口中的苦涩和腥甜被冲淡了些,他吃力站起来就要走。
    “你这一身伤,随便一个人拍你一下,你都必死无疑,还去哪儿?”裴钰叫住他。
    “回昭王府报个道,昨夜与阿蕴分开后,她不知我下落,可能会担心!”赵雍淳道。
    裴钰脸上怒色张扬,拦住赵雍淳的去路,气愤道:“你真是鬼迷心窍了!昨夜要不是我及时赶到,在西郊树林里被撕成两半的人就是你,而不是卫家大公子!你一身伤,功力大减,却还一人去引来四个药人,她要是真担心你,昨夜就会找,也不必等到今日早上。”
    “裴钰,让开!”赵雍淳脸色一凛,态度坚硬。
    裴钰难与他争辩,直接一个手刀将他打晕,重新放回长榻上,又给他灌输了一股真气护住心脉。
    都已经快命悬一线了,还想着回昭王府里给宋蕴报个平安!
    裴钰只是将宋蕴看做京都里的一位权贵,并没有什么特殊看法,但宋蕴将阿淳害成这般,这让他尤其恼火,对宋蕴也生出几分不喜来。
    昨夜,阿淳从澜月楼离开后,他就隐隐有些担心,便追了出去,他刚追到昭王府,就看到宋蕴和阿淳离开昭王府往卫府而去,他就一路暗中尾随,之后看到赵雍淳跟几个药人打斗,他才露面去救阿淳,却没想到阿淳只剩一口气了,还坚持要将几个药人引到西郊小树林。
    他哪能继续让阿淳冒险,只好代替他,将药人引去了小树林,并且亲眼所见卫子尘被药人撕成两半。
    卫府里,卫秉风见到爱子被杀,而且死状这般惨烈,他一时悲伤过度,气血上涌,直接昏倒过去。
    整个卫府悲恸一片,气氛沉重,卫子衿几人悲痛的看过自家大哥后,就召集了人聚在一起讨论关于卫子尘的死。
    “从现场痕迹来看,大哥是被药人所杀,不过……你们看这个。”卫子衿将沾满血的纸团摊开递给众人看。
    血已经模糊了纸团上的字,晕散成一团乌黑血红,完全看不清上面写了什么。
    “从药人出现之后,卫家的人就不在夜里走动,但是大哥昨晚怎么会突然出府?应当是有人给他传了什么话,他被引出府,然后被药人围攻所杀。”卫子衿解释道,可说着,她心里也生出疑惑来:“大哥的武功那么高强,即便是再多的药人出现,他也能抵抗一番,或者逃走,可西郊树林,没有半点打斗的痕迹。”
    卫子辛愤恨道:“一定是皇上!皇上看卫家的人夜间不出去了,才会想办法将大哥引出去杀害。大哥武功会提升,跟永夜有关,大哥又是被皇上关进了永夜里,皇上必定是有办法针对大哥。”
    卫子冥眼中满是悲恸的泪水,双手握紧了拳头。
    卫子衿也脸色凝重,冰冷。
    “皇上真要将我们卫家赶尽杀绝,卫家也不是任由他宰割的。”卫子衿狠意道,对卫子辛吩咐:“子辛,你立即传信灵妙山,让师父派一批弟子下山。子冥,你给宫中的皇后传信,大哥死了,她怎么也该回卫家一趟。我去照顾父亲,操持大哥的丧事。”
    卫子辛几人暂时收起伤痛,奔波去忙卫子衿交代的事情。
    在卫秉风的院子外,卫子衿吸了吸鼻子,将心中的悲痛和酸涩苦楚全都掩藏起来,擦掉脸上未干的泪痕,才走进去。
    在院子里遇上正要离开的林大夫,卫子衿问道:“父亲的病如何?”
    林大夫恭敬答道:“大小姐放心,丞相只是一时气血攻心、悲伤过度,受到太大的刺激才病倒,休息几天,不再受刺激,身体就会好起来。”
    卫子衿放了心,才进了屋子里看卫秉风,她过去床榻前,从丫鬟手里接过药碗,示意丫鬟退下。
    “大哥的死,对我们都是很大的打击,父亲不能就此倒下,不然,大哥的仇如何报?”
    卫子衿悲愤不已她虽然在卫府的时间不长,跟大哥相处也不多,但是,他们兄妹几人,自小就感情极好,她在灵妙山学艺的时候,大哥也是每年都会去灵妙山看她,每年生辰,大哥都会给她精心准备生辰礼物。
    卫秉风像是一下子苍老了许多,鬓间染了几缕白发,他怆然悲痛,希冀的目光看着卫子衿。
    “子衿,子尘不在了,卫家这些孩子里,就你大一些,又稳重聪慧,能力手段都比子辛和子冥强,以后卫家的重担就要落在你身上。”
    想卫秉风纵横朝堂半生,不管是先帝时期,还是宋昱敬当朝时期,他叱咤风云,在两位皇帝面前都不曾掩盖过半点锋芒,几乎是肆无忌惮,可突然经历嫡长子被杀,他浑身的锋芒和精神一下子涣散颓废,眼神不再是往常的凌厉狠辣,取而代之的是悲痛。
    他看着眼前的长女子衿,继续交代道:“当年蕴公主曾中绮罗丝之毒,皇上在一天之内取来了幽州的千木棉和江陵的烈火莲花为蕴公主解毒,当初江陵曾暗中联合卫家想除掉皇上,改朝换代,但经过绮罗丝之毒后,江陵府就安心的蛰伏下来。而今,我们卫家想对抗皇上,皇上派出药人,就让千叶百花门损失严重,更是让子尘惨死……皇上到底还有什么暗中势力,我们毫不清楚。”
    “子衿,你行事素来冷静多思,若没有能够除掉皇上的把握,卫家暗部不出。”
    卫子衿神色冷静自若,听卫秉风交代完这些,她点了点头:“父亲放心。”
    顿了顿后,她态度坚决道:“但大哥的仇,不得不报!”
    卫秉风喝完了药,便躺下来:“你出去操办子尘的身后事,府中一切事物,由你做主,若无大事,不必来扰我。”
    卫子衿应下,出了卫秉风的院子,然后就去忙着卫子尘的身后事。
    卫子冥传了信进宫,还特意派了人去宫里,傍晚时分,就将卫如意接到了卫府。
    卫如意到了卫府后,见过卫子衿和卫子辛,又说去看一看丞相,卫子衿道:“父亲因为大哥的死,悲伤过度,谁都不见。”
    “子尘大哥的死,我也很难过。”卫如意此话真心实意,没有半点掺假,她虽是卫家旁支的庶女,以前的日子过得还算惬意,从被选中培养后,就与子尘大哥接触的多,子尘大哥待她着实不错。
    卫子衿过去拉着卫如意的手,神色严肃:“我想与你单独说几句话。”
    “好。”
    两人一起去了卫子衿的闺房,卫子衿拉着她坐下,又倒了一杯茶让卫如意喝下。
    “如意,我说的话,你得一字一句的记着。”
    “你是卫家的人,就算你入宫后,皇上对你有多好,那都是因为卫家将你调教得像蕴公主,皇上并非真心爱你,你最后的下场和卫家出来的所有皇后一样,你生下的儿子一定会死,即便活下来,也不会成为下一任天子。大哥是被皇上派出的药人杀死,我要你,杀了皇上!”
    卫如意吓得站了起来,端着刚要喝的茶,也跌落在地,“嘭”的一声,瓷器摔碎声音清亮。
    “我……我……如何能杀得了皇上?”
    卫子衿示意她冷静下来,然后细细与她道来:“放心,你什么都不用做,我会安排好一切。”
    说着,卫子衿盯向她的肚子,感慨又惋惜:“你肚子的月份还小,流了对你身体不会造成很大的影响,也不会让你很受罪。”
    “子衿姐姐,此话何意?”卫如意面露惊恐,伸手护住小腹。
    卫子衿眼神恢复清冷,语气冷硬带着几分不可违逆的口吻:“我要你打掉孩子,随后我会用灵花等珍贵药材让你的身体尽快复原。皇上喜欢你这张极似蕴公主的脸,还有你那极似蕴公主的性情,他会在你身体复原后就临幸你,你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尽情与皇上欢好恩爱。”
    卫如意不解,又充满恐惧的看她。
    卫子衿轻笑了声:“我会给你下毒,而这毒,会在你与皇上交合后,传给皇上,时日久了,毒素会在皇上体内慢慢囤积,无药可救!”
    “我……”
    卫如意的命运,从来都不是她自己做主,卫子衿跟她说这些,也不是跟她商量,向她恳求,而是在告诉她这个决定而已。
    回宫的途中,卫如意脑子里全是卫子衿说的那些话,炎热的六月,让她冷汗淋淋,心中发寒。她明明已经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却在回了一趟卫家之后,发现自己只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微尘。她扬不起任何风浪,反而只会因为风浪往何处吹,她往何处落地、毁灭。
    她不愿意害皇上,可所有的一切,并不是她所能控制和选择。
    她要么乖乖的顺从卫子衿安排的一切,她若不顺从,卫子衿也会暗中安排人让她小产,然后调理好她的身体,并且暗中给她下毒。
    她一个柔弱女子,无权无势,只能任由人拿捏。
    她若是去将卫子衿的计划告诉皇上,皇上对她从来没有真情,半点都不会替她撑腰,甚至会觉得她的存在已经是个威胁,他会毫不留情的杀了她!
    卫如意回了宫后,便萎靡不振,了无食欲,宫中伺候的人只当她是因为卫子尘的死伤心,便也没多想。
    两天后,在卫子衿的操持下,将卫子尘的身后事办妥当,卫家所有旁支的人都来了,满满堂堂的上百人,另外朝中所有官员也都前来卫府吊唁,京中权贵更是都上门祭拜。
    宋蕴也来了,她刚到卫府,宋昱敬也正好过来。
    宋蕴上了炷香,就匆忙离开了,宋昱敬要跟卫家的人说几句体恤话,所以一时无暇去顾及宋蕴,等他跟卫家这边说完,宋蕴已经离开了卫府。
    已经好几天了,赵雍淳还没有露面。
    这几天里,宋蕴也担心赵雍淳是不是引药人前来西郊小树林的时候,是不是受伤出事了,可是她检查过小树林那边,并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血迹。
    她也暗中让傅红蕊去找一找,傅红蕊没有找到赵雍淳半点消息。
    她就想着,赵雍淳应该是办自己的事情去了,索性便也不再担心。
    在卫子尘出殡下葬后的第二天,赵雍淳才来了昭王府,他见了宋蕴,略带歉意的先交代了这几日的行踪:“突然有要事要办,离开了京都几天,当时情况紧急,也未能与你打个招呼。”
    “我对你的行踪,丝毫不关心。”宋蕴冷脸道。
    真是白害她担心了几日,以为他被药人打死或者打伤了。
    想到赵雍淳帮她灭了夏府,又引来药人杀了卫子尘,还因此将云阁牵连在其中,宋蕴善心提醒了一句:“皇上势力非同一般,此次云阁灭了夏府,公然挑衅皇上,他定会对云阁出手,你们的人还是赶紧藏起来。”
    赵雍淳颔首认同,云阁的人藏的已经够快了,但还是被宋昱敬灭掉了一个分部。
    赵雍淳坐下,又道:“我打听了下京都这几日的情况,皇上和卫家暗中斗的厉害,卫家损失严重,但卫家暗部似乎仍没有出动的意思。”
    宋蕴叹道:“卫家暗部不出,根本就不可能跟皇上对抗。”
    赵雍淳认真看向宋蕴,问道:“你要卫家暗部出来?”
    宋蕴点头:“如此,卫家才可消耗掉皇上的势力,不然,卫家只会白白的被皇上消耗掉。”
    不管是卫家,还是江陵家,蛰伏了百年,胆量和豪气都让岁月磨成了渣,只敢小小的试探一下宋昱敬的势力,一旦发现宋昱敬的势力超出他们的想象,就不敢去动了。
    最开始的,江陵府在宫中下绮罗丝毒,是如此,到现在卫子尘的死,卫家也是如此。
    这种关头,明明已经闹翻了,却还不敢将所有势力都掀开去拼。
    “恐怕,卫家暗部全数出动,也不一定能对皇上造成多少的损失,反而卫家会就此陨灭。”赵雍淳道,探究的眼神看宋蕴,猜不明白宋蕴的用心。
    有时,他会怀疑,宋蕴可能真的是皇上的人,鼓动卫家与皇上为敌,分明就是将卫家送上死路。
    春雨匆匆跑进院子里,气喘吁吁,宋蕴倒了一杯茶给她:“先喝茶缓缓,慢慢说。”
    春雨喝了茶后,才道:“宫里传出消息,皇后娘娘小产了。卫家可真是流年不利,卫大公子死了还没几日,卫皇后就小产了。”
    宋蕴只叹了声:“确实有些倒霉!”
    这是卫家和宋昱敬的事,与她无关,她便也没多问,只是吩咐春雨去章太妃那儿提个醒,给宫里卫如意送些东西表表心意。
    宋蕴每行一步,必带算计。
    而今,江陵府那边还没有给出回信,她暂且可歇一歇。
    赵锦衣和吴敬亭本来是又定好了婚期,可近来京都不安稳,夏青州死,夏府被灭门,卫子尘死,接着皇后流产,这一连串不好的事情发生,两人的婚期又往后延了延。
    吴敬亭已经是三品按察使,正得重用,成俊侯府也渐渐有了声望,京中和外地来的官员,巴结他的人不少,他也越发自满,觉得自己有能力了,对于赵将军府的那层关系若没有也无所谓。赵锦衣本来就不是他喜欢的那一款,而且他与赵锦衣的亲事一推再推,推得他都没有耐心了。
    想着要每日哄着赵锦衣,顾着她的脾气,还得洁身自好,他这回来一个月了,都没有沾过女人,心里早就有一股子的怨气。
    这日,他将云芝萱邀到了府里。
    两人一见面,吴敬亭就迫不及待的抱着云芝萱进了房间,将云芝萱往床榻上一放,两人就交缠勾脖缠绵热吻起来。
    “表哥,你别那么急嘛……你就不怕让赵锦衣知道了?”在吴敬亭猴急的要褪掉云芝萱身上碍事的繁杂衣物,云芝萱缠着他的脖子,娇媚的问。
    “在成俊侯府,她怎么会知道?再说,就算她知道了又如何?如今我已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京都里多少权贵都要给我三分面子,我也无需靠赵将军府的关系。她那个人,半点不解风情,无趣的很……”吴敬亭埋怨道,更是将赵锦衣贬得一文不值。
    当然,若是能娶赵锦衣,他还是愿意娶赵锦衣的。
    两人衣物都褪下后,便不再说其他扫兴的人和事,热情高涨的专注着鱼水交欢之事。
    却不知——
    宋蕴今日出门正好遇上云芝萱往成俊侯府去,说是吴敬亭邀了她去府上小住。宋蕴是知道吴敬亭和云芝萱之间关系非同一般,便猜着吴敬亭接云芝萱去成俊侯府小住,怕是二人是要在府中过着表面表兄妹暗中真夫妻的日子。
    于是,宋蕴特意去了赵府找赵锦衣,与赵锦衣说,暗中去成俊侯府,看看吴敬亭与她不在一起的时候,吴敬亭在做些什么,也正好给吴敬亭一个惊喜。
    赵锦衣和宋蕴趴在墙头,亲眼看到云芝萱进了成俊侯府后,就被吴敬亭抱进了房间,接着,在房间里两人火热缠绵的那一幕,赵锦衣看得清清楚楚,更是将吴敬亭说的那一番话全都听在了耳朵里。
    赵锦衣怒不可遏,想冲进去杀了床榻上的那对狗男女。
    宋蕴将她拉住:“杀了他们,闹得满城皆知,从此你就沦为京都权贵圈子里的笑柄,还有吴敬亭是三品朝廷命官,云芝萱是御史之女,你犯下杀人罪行,会被砍头。”
    赵锦衣被宋蕴带回昭王府,怒气之后,未能去杀了那对狗男女解愤,赵锦衣难过的哭了起来,与吴敬亭的这段感情,她是用了真心的,她全心全意的爱吴敬亭,将他视作丈夫,视作人生未来的归宿,却没想到吴敬亭待她的那番情真意切,只是为了攀附赵家的关系。
    对她,别说是爱,他心里更是嫌弃。
    “他欺骗你,利用你,攀附赵家的关系,杀他,也只是要他一条性命,但毁了他,却是能毁了整个成俊侯府。锦衣姐姐,如此才能真正泄愤。”宋蕴对正哭得伤心的赵锦衣道。
    赵锦衣哭了一会儿后,就擦了眼泪,眼中神色坚定,她道:“阿蕴,我知道你跟我说这些,是怕我冲动杀了他,你放心吧,我虽然冲动莽撞了些,但那份怒气已经过去了。既然吴敬亭如此欺瞒哄骗我,我也不会让他过得如意。他靠着赵家的才有了如今的一切,我会让他全部都还回来!”
    “好了,我要回去与我母亲和父亲说这些事,还有准备退婚,一大堆的事情要忙。”赵锦衣说着就要走。
    宋蕴仍旧有点担心:“真不会去杀了吴敬亭?”
    “不杀,怕脏了手。”
    说完,赵锦衣就豪迈大气的走了,身上也看不到半点忧伤,只有一身正气。
    话说赵锦衣回了府后,将父母和兄长、妹妹都聚在一起,将今日所见到的事原原本本的告知了他们,而后,她道:“你们先别急着生气,别有要替我出头杀了那对狗男女的心思。且听我说,第一,我要退婚,第二,我要吴敬亭靠着赵家得到的一切全部失去,第三,我要让他和成俊侯府成为过街老鼠。
    赵锦衣一说完,赵景林立即就道:“此事,大哥支持你。”
    赵夫人心疼的看着女儿,道:“锦衣,娘听你的安排。”
    赵景川道:“二妹,有用得着二哥的地方,尽管开口。”
    小妹赵锦绣道:“姐,小妹也愿出绵薄之力。”
    最后,赵父咳嗽了一声,亦是严肃认真:“朝中官员那儿,父亲会去打招呼,会给那小子使些绊子,会让他身败名裂。”
    第二日,赵府就高调的去了成俊侯府退婚。
    第三日,朝中就有几位大臣联名上折子,弹劾吴敬亭诬陷忠良,收受贿赂。吴敬亭已经没有了赵家这等有兵权在手未来岳家,加上他任职以来为人嚣张,得罪了不少人,他一被弹劾,没有一个人帮他求情说话,宋昱敬当朝就将吴敬亭撤职查办。
    第四日的时候,江陵府那边来人了,还是江陵樾亲自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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