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这么多年你也不是从来没有怀疑过吧?
薛景彦不得不紧紧抱着宋一的腰以防她乱动,另一只手还得捂着她的眼睛,但结果却却收效甚微,针头还没等扎进肉里,宋一就跟被什么东西咬着了一样叫的声音都劈了叉。
“打个针有这么恐怖吗?”小护士鄙夷的看了宋一一眼:“差不多就行了,还不如个小孩子呢。”
宋一此刻正一身冷汗的哆嗦着,哪里还有时间理会她的冷嘲热讽,倒是薛景彦眉心不悦的蹙了蹙,语气有几分冷沉的说:“没见过怵针的?你动作不能轻一点?”
“我够轻了啊…”
打针的小护士不免一脸哀怨,虽然空有一肚子火气,但对上薛景彦一双目光冷沉的眸子气焰顿时消了不少,于是说:“得得得,您抱紧了,我尽量快点。”
过程煎熬,但到底是打上了,不过宋一浑身也跟水洗了一样瘫在座位里蔫蔫的没了力气,薛景彦怕她这姿势不舒服,于是将人从输液室转到了病房。
刚安排好时手机响了,薛景彦出去病房,透过门上的玻璃向里看了眼,见宋一睡着,他迈步到走廊的窗户边接起。
“景彦,菜都齐了,你到哪了?”
“今天回不去,过几天吧。”
“说好今天回来的怎么又不回来了?是公司有事耽搁了吗?”
“嗯。”
语气不咸不淡的,电话那边的班锦柔声音顿了顿,半晌才说:“丫丫想你了,这两天一直念叨你。”
掏出烟盒磕了支烟叼在唇边点上,薛景彦深吸一口吐出一串浓白的烟雾,回了个:“知道了。”
“那你明天回来吧?”班锦柔声线明显清亮了不少,可以听出很高兴,她说:“明天我让陈妈多准备些菜,等着你。”
薛景彦手指有些疲倦的捏了下眉心,却还是应声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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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风景华庭时已经夜里一点,打完针烧退了,宋一开始感觉肚子饿,好在薛景彦事先早有准备提前买了夜宵,宋一吃了不少,然后又泡了个热乎乎的澡,吃了药躺在被窝里出了一身汗后整个人神清气爽。
这一夜睡的很安稳,第二天醒来时刚六点,宋一翻了个身,旁边却已经没人,浴室里有水声,不多时薛景彦裹着浴巾从里面走出来。
遒劲有力的长腿和精壮劲瘦的腰身看的宋一脸有些热,她不仅微微侧开视线,薛景彦将她这轻微的动作收入眼底,轻笑着迈步过来凑近她问:“害羞?”
气息是清爽的沐浴香气带着男人特有的味道,虽说现在关系进了不少,可到底没有实质性的那一步,所以宋一吸了吸鼻子,笑着将红通通的脸蛋埋进被子里不说话。
薛景彦勾唇,揉了揉她张飞一样乱糟糟的短发,然后在她耳边低语:“我要去公司,一会让陈晨过来给你送早餐,今天哪也不许去,晚上在这等我。”
明明是很正常的语气,可两人都能听出这话中隐晦的意思,宋一耳根烫的厉害,闷声闷气的从嗓子里挤出了个:“嗯。”
淅淅索索穿衣服的声音响了片刻,直到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响起,宋一才从被窝里探出头来深吸一口气,人走后不久手机里就进来一条短信,薛景彦的号码,宋一打开看了眼,‘记得吃药,想去医院让陈晨送你’,简短的一行字却让人莫名心动,宋一勾唇,抱着手机在床上打了个滚这才翻身起床。
八点陈晨准时送来早餐,还有几套各式的换洗衣物,宋一洗漱完毕换了身衣服让陈晨将她送到医院,路上买了些新鲜水果提到到病房一看人却不在,问了前台才知道薛景彦竟然帮杨兰欣转到了十二楼的VIP病房。
几天功夫,杨兰欣状态已经逐渐好转,伤口虽然还会疼,但到底没刚开始那么哭闹。
宋一刚到病房门口就听见杨兰欣拒绝吃饭的声音,她一进门,杨兰欣就第一时间看见了她,立马泪眼婆娑的张开手冲着她咿咿呀呀的喊:“一一一一一,抱抱抱抱抱…”
“宋一小姐,你可算来了,”沈嫂看到宋一明显松了口气,“杨女士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直胡言乱语的,连饭也不好好吃了。”
“我看看。”宋一接过沈嫂手中的饭碗坐到床边,杨兰欣立马搂着她的腰一抽抽的哭,一边哭口中一边说着:“坏人,他们都是坏人,他们要害死我们。”
杨兰欣虽然智商退化了,但精神状态一直以来还是正常的,宋一也从来没听她说过这些不找边际的话,不禁有些疑惑的问:“沈嫂,我妈这是怎么了?”
沈嫂也很茫然,“我也不知道啊,自从昨天你们家来人看过杨女士以后她就这样了,晚上睡觉也睡不好,总做噩梦,每次哭着醒来时都是一身的汗。”
想到什么沈嫂又说:“宋一小姐,杨女士是不是要找什么东西啊,她这两天一直念叨着什么笔啊,在箱子里啊之类的话,还嚷着要去拿回来。”
笔,箱子?
宋一本来心思还在沈嫂那句‘你们家来人看过杨女士’上,听到这她脑子里却灵光闪了下,“沈嫂,这两天辛苦你了,我先出去一趟,今晚你先回家休息吧。”
说完,她安抚好了杨兰欣便出了病房,在医院门口拦了辆出租车后直奔疗养院。
李院长本来还以为宋一是来要钱的,但一听只是来拿杨兰欣的东西,二话没说立马让人将物品收拾好拿到了办公室。
“杨女士的东西都在这里了,一件不少你看看。”
“好,谢谢李院长,那我先拿走了。”
“可以可以,”李院长满脸堆笑,试探性的问:“那个,以后杨兰欣女士是不打算在我们这住了吗?”
“再说吧。”宋一自来不喜李院长的势利,以前还能忍,但自杨兰欣出事以后疗养院方面极力推脱责任只开除了个小护工就算了结后,她就越来越反感。
出来疗养院宋一直接打车回了租住的公寓,这两天连阴天,本就采光不好的楼道里声控灯又坏了,她没注意到走廊里有人,直到对方连叫了两声她的名字宋一才反应过来,“你是?”
“是我啊,”男人低头将脸凑近宋一,左右摇晃了两下,“你仔细看看,不认识了?”
宋一看见那两只标准的虎牙和酒窝才记起来这是谁,有点尴尬,她说:“记得,左权是吧,你怎么在这?”
“在这等你啊。”左权将手中的烟掐灭后扔到脚边的垃圾桶里说:“还以为得多等两天呢,没想到今天你就回来了。”
宋一随着他的动作将目光落在走廊角落的一堆烟头泡面盒和一床被子上时眉心蹙了蹙,不动声色的问:“等我干什么?”
听出他的警惕,左权笑了,露出一对尖尖的虎牙说,“大妹子,我是警*察啊,为人民服务的,你还怕我对你干什么?”
“我知道你是警*察,”宋一语气稍微缓和了些,可脸上的表情却没松懈,“我也没犯事,你找我干什么?”
“我知道,你别误会,”左权开口,收了脸上的笑后开门见山的说:“这样吧,我也不和你绕关子,十八年前丹州跨海大桥上发生了一起车祸,两死两伤,你和你母亲杨兰欣是其中两个当事人对不对?”
宋一点头,就是那场车祸让她母亲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也是那场车祸让原本幸福的家庭支离破碎,宋顺年娶了姚云秀,她也成了人见人嫌的多余人,不过她不知道左权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目光询问的看着他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自然有我的理由。”左权指指身后的门说:“可以进去说吗?”
宋一点头,掏出钥匙打开门,左权进屋打量了一圈后径直在沙发上落座。
一个只见了两次面的陌生男人,按理说这种随便邀请进屋的事本不应该做,但宋一看着左权浓黑的眉眼中不同寻常的深沉,直觉他接下来要说的话绝对和她有关。
宋一去冰箱拿了瓶水,左权接过来灌了两口,深吸一口气后重新开了口,“那场车祸很离奇,我后来深入的调查过,根据交警部门整理的资料里显示,当时出车祸时你母亲血液里曾检测出超过百分之六十的OTZ的成分,而且你母亲所开的那辆奥迪A6越野车的刹车有人为松动的痕迹,所以…”
左权重新灌了一口水,放缓了语气说:“所以我敢肯定,当年那场车祸百分百是人为的。”
宋一越听越心惊,最后一句话更是让她如坠冰窖般浑身凉的彻骨,她手指死死攥着衣角,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说:“你开什么玩笑?”
“你看我的表情像在开玩笑吗?”左权反问,眸光定定的看着宋一说:“我想,这么多年你也不是从来没有怀疑过吧?跨海大桥那样的路段,正常人怎么会将车速开到一百多迈,又怎么会忽然转弯还将别的车撞下大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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