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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或者卖身葬父,或者重金求子

    可疑是必然的,毕竟徐飒人还在这坐着,心里的小算盘早已飞出去打得劈啪作响了。
    然而可疑又如何?徐飒又不天真。
    傅如深会放心让她出去、一点都不怀疑?
    不可能的!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傅庄主收到的消息都是一些:“庄主夫人今日去了东市”、“庄主夫人今天逛了西市”、“庄主夫人今日在南街迷路了两次”……
    韩野在他旁边听得直乐:“大嫂怎么和脱缰野马似的,天天撒了欢儿的往外跑?”
    傅庄主没多说话,只把桌前的账本拿起了厚厚一叠,起身放去韩野桌上:“看你精神颇足,替我分担一些。”
    第四天,下人来时,韩野“哎哟哎哟”的叫着肚子疼,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傅庄主黑着脸问:“她今日去北市了?”
    下人一顿,抱拳道:“这倒没有,夫人今日还是去了南街。”
    “南街?”眯了眯眼,傅如深低喃,“南街不是只有一些花里胡哨的小铺子么。”
    “夫人去的是南街月老祠。”下人道。
    这下眉头皱了起来,傅如深放下手里的笔,抬头道:“昨日她不也逛了月老祠?”
    “不,不一样。”下人道,“昨日夫人逛的随意,没看几眼便离开了。但今日,夫人在里面逛了好一会儿。属下不敢跟得太紧,只看见夫人身边的丫鬟问了月老祠里的小童几个问题。”
    “夫人的反应呢?”
    “好像恍然大悟,还朝着北街的方向望了望,挺开心的模样。”
    开心?
    月老祠本就是个敏感的词,听见开心,傅庄主更疑惑了,想了半晌,他道:“明日暂且休息,后日继续跟着。”
    “是。”
    “哎怎么?”韩野从门口探出头问,“明儿为什么不跟?”
    没计较他在偷听的事,傅如深道:“楚地党派抚慰好后,长辽那边也不能耽搁太久。”
    “也是,”抓了抓头,韩野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末了长叹一声,“今年的麻烦事真多啊……也不知道二哥什么时候回来,我都许久没听宜春楼的姑娘唱曲儿了!”
    “你就知道压榨小江。”傅如深阅览着账目道。
    韩野看他一眼,哼哼两声:“你还不是就知道压榨我!”
    “你需要磨砺。”
    “那二哥还喜欢被磨砺呢!”
    “……”
    眼见着又有一叠厚厚的账本要被送过来,韩野小脸煞白:“哥我错了错了,你明天出门注意安全啊,还有记得登门拜访时收收气势,别再让人觉得你是去上门打人似的……哥我错了!真错了!”
    抿了抿唇,傅如深到底松开了手。沉甸甸的账本落桌,他撑着身子站起来,走到门口,随意一望——
    跟随他出来,韩野怅然:“虽说今年二哥能早点回来,也早不了太多吧?他应该是见不着这位昙花一现的大嫂了。”
    什么昙花一现……
    瞥了一眼韩野,傅如深没吭声。
    总归是个与他相互牟利的人,见不见得到有什么关系?他现在巴不得时间赶紧过去,好把徐飒这个让他费心费神的家伙给送走。
    天色渐暗。
    听风阁里,徐飒已经准备睡了。可刚要熄灯,云想衣却寻了过来,无奈之下她只得将人请进屋子,让心玉在一旁研墨。
    “姐姐连续几日早出晚归的,累坏了吧?”
    云想衣刚一坐下便开了口,却没像傅如深在时那样叫她表嫂。
    徐飒笑了笑,在纸上写:“不知夫人来听风阁,是有什么要吩咐的么?”
    云想衣进门时,语气是带了那么一丝丝尖锐的。可在看见徐飒写的话,尤其是盯着“夫人”那两个字,她张了张嘴,语气就缓和了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徐飒抿唇写下“您讲”,余光不动声色的将云想衣打量了一翻。
    平心而论,云想衣生得很美,娇柔不失天真,十指细长白嫩,一看就是颗被人捧大的明珠。
    这种小姑娘,很容易让男人生出保护欲。甚至在外面女扮男装时,徐飒自己也喜欢与这种不谙世事的姑娘打招呼,没事儿调笑个两句,惹得对方脸儿红红的娇嗔起来,任谁都能看得心情愉悦。
    然而此一时彼一时,她住在龙行山庄里,顶着庄主夫人的头衔,近两日走在大街上,偶尔撞见面熟的商铺掌柜,对方都要把她拉进铺子里道:“庄主夫人看上哪个,随便拿!”
    徐飒可不信云想衣会毫不知情。她们俩人算是站在对立面,哪怕对方知道她只是暂时顶替过来,遇见这件事也不会好受,多少都要对她带着敌意——尤其在从西椿回来的那天起,她就看出了云想衣不像是个大方的姑娘。
    感情本来就是自私的,能做到大方的,不是虚情假意就是傻子,所以她不怪云想衣。
    她也只是想要安全离开,才不得不把人心想的复杂。
    云想衣那边思考了一阵子,开口道:“是你让我说的,我就说啦。”
    忽略了对方突然古怪的逻辑,徐飒微笑,抬手做出“请”的动作。
    看她一眼,云想衣眼里多了几分怨怪神色:“姐姐应该知道,表哥吩咐了衣衣照顾你的吃穿用度吧?”
    “嗯。”徐飒点头,心里一下子明白了。
    这丫头是来怪她没有听从安排的!
    果然,说出第一句,云想衣便开始不客气了:“姐姐,在这府里,明面上你是夫人,我做什么也管不到你头上。可是既然表哥吩咐过,我们也该照做才是,你前面几日至少还在府里用膳,这几日却连影子也见不到,表哥每每问起你的用度,我却答不上来,姐姐你应该能想到,我有多难堪。”
    徐飒心里无奈,面上做出了自责的神情。
    “抱歉啊,需求太少,让你抹不开面子了。”
    看过她写的,云想衣一噎,抿唇道:“这不是面子的问题,龙行山庄作为楚地最大的势力,若是没将你照顾好,传出去岂不要贻笑大方?衣衣只是想让姐姐知道,我们楚地热情好客,你想要什么,尽管向我说。”
    热情好客啊……,徐飒写:“我想看看龙行山庄的大事记,行吗?”
    “大事记?”
    “嗯,衣裳首饰我也不缺,就是挺好奇这偌大山庄的过往。”
    云想衣犹豫了一下,眨眨眼道:“那我得去问过表哥。”
    “好。”
    终于送走云想衣,把门重重关上,心玉问:“主子,您为什么想看龙行山庄的大事记啊?”
    徐飒单手抓起写过字的纸,起身怅然道:“没办法,你家主子生着颗小人心,最爱度君子之腹,衣食不靠自己不踏实,能要的,也就只有这种相对贵重,却是很多人都能碰的东西。”
    言罢,她把纸团丢进火盆,转身扯着被子窝进了床角。
    “明日咱们就去北街。”她低声道。
    铺垫了四天,方案也想出了几个,想到终于能再见到亲友,还能把徒弟接进山庄陪她,说不激动是不可能的。
    徐飒挪了挪身子,转动视线打量着她的房间,又把脸埋在了被子里,轻轻吐了口气出来。
    龙行山庄的待遇着实不错,山庄里面也安全,算她多心吧,总觉得有人要害她似的——其实应该都是她在多想。可是这么些年来,一个人带着心玉提心吊胆的过来,她不谨慎就早死了。
    她缺安全感,很缺,所以才在偶然与顾元坤相识,尤其得知他和她早夭的弟弟同名后,死皮赖脸的拉着他收为了徒弟。
    不过也真是收了个宝贝。虽然元坤看着像冰坨子吧,却比小棉袄还要温暖。所以说啊,她的命也不是特别差,不然老天怎么掉了个这么个傻徒弟给她?
    “主子,您笑什么呢?”心玉刚处理好火盆,就看见徐飒一脸傻相的窝在床角。
    徐飒抬眼,莞尔道:“想想明日元坤知道了我的法子,我就乐不可支啊!”
    “……”心玉悄悄翻了个白眼,“您是在故意气他吧?”
    “才不是呢,”徐飒撇嘴,“我是很认真在想的,你也知道龙行山庄难进。”
    可您这一脸的幸灾乐祸很可疑啊……心玉腹诽着摇了摇头。
    隔天,徐飒起得特别早。一路虽然走得无声无息,但看表情就知道她在哼着小曲儿。
    故意多绕了几次路,才摸索到如意楼,可是站在如意楼外几步的距离时,徐飒却疑惑的开了口:“怎么今天没人跟着?”
    “哎?”被她突然说话吓了一跳,心玉紧张不已,“主子,您小心点!”
    “不是。”徐飒皱了皱眉,转身在身后扫了一圈道,“你家主子集中注意的时候,还会犯这种错误?今日就是没人跟着,我从出门起就发觉了。”
    心玉张了张嘴,垂着眉毛猜测:“不会是咱们起的太早,对方还在睡吧?”
    徐飒摇头:“不知道……先走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如意楼已经在翻修了,从外面也可以看出痕迹。主仆两个敲门时,是顾元坤开的门,一楼看起来乱乱的堆满了东西,都是些崭新的装饰物。
    “你怎么才来。”顾元坤一开门便黑着脸问。
    目光在屋内扫了一圈,徐飒与他错开,钻进屋子道:“傅如深太谨慎,每天都派人跟着我,也不好甩开,我就只能慢慢的铺设着寻来。”
    忽地瞧见杂乱的物件后腾着一个卧榻,徐飒转头,意味深长的笑了:“元坤,你不会一直在楼下等着为师吧?”
    顾元坤瞥了她一眼,冷冷的问:“你吃早膳了么?”
    “还没呢,这个不急,稍后我让心玉去买,”徐飒一边答着,一边仰头看了看,“如意姐和九儿应当还没起吧?”
    “嗯。”顾元坤最后也没回答她,只道:“你跟我来。”
    徐飒莫名的眨了眨眼,安排直打瞌睡的心玉在楼下坐会儿,自己跟着顾元坤去了后院。
    如意楼的格局在东楚很常见。前面两层楼拿来做生意,后面院子里的一层小楼供人起居,库房、卧房、膳房在院子里围成一圈,虽然占地不大,但五脏俱全。
    瞧见顾元坤是在往膳房走,徐飒皱眉问:“如意姐还很缺银子吗?你们清早不会都在吃前夜的剩菜吧?”
    “什么剩菜。看你的脸色,再吃剩菜你要死了。”顾元坤毫不留情的说着,拉开膳房的门走进去,“要喝粥么?”
    “嗯?有粥?”徐飒自主忽略了顾元坤奚落她的内容,观摩了一圈小膳房,发现膳房倒是已经被收拾的差不多。
    顾元坤也不管她,径直掀开大锅的盖子道:“做了就有,你要喝甜口还是菜粥?”
    “哎?你来做吗?”
    徐飒惊讶了。
    看了她受伤的胳膊一眼,顾元坤拿他洗米的动作证实了徐飒的猜测:“甜口咸口,说。”
    徐飒颠颠来到他身边眨巴眼睛:“有材料?”
    “……说。”
    “那甜口吧。”
    和傅大庄主不一样,她这徒弟可谓是把表里不一、外冷内热发挥到了极致的。先前听他提起过做菜的事,可他一次也没给她做过,这次这么主动,是看在她受伤的面子上吗?
    徐飒乖巧的搬来一个小马札坐下,单手撑下巴观察着徒弟忙碌的身影,好奇的问:“这几天不会都是你在给如意姐她们煮饭做菜吧?”
    顾元坤“啧”了一声,回身看她:“我看起来很闲?”
    “哇你这话说的……”你哪里不闲了?
    没等徐飒把话说完,顾元坤又把语气沉了下去:“你伤怎么样了?”
    “嗯?还行啊,也就那样,我可惜命了,一直小心的没碰它呢,药都是按时吃按时换的。”徐飒顺利的跟他一起跳到了下个话题。
    顾元坤哼了一声:“你若惜命,当日就不该出手。”
    “哎呀你不懂,”徐飒撇嘴,“傅如深不能出事,我保他是为了保全楚地!龙行山庄现在就是一个扁担,两边挑着长辽和楚地,傅如深突然出事,两边就该乱了,混乱里保不齐那蛮子也会介入进来,最后吃亏的必然是楚地。”
    “那你真是胸怀大爱。”顾元坤鼓了鼓掌,好好一句夸人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是贬低的意思。
    徐飒就当他是在夸自己:“我嘛,只是不想更多的人和我一样流离失所而已。”
    轻飘飘的话里,不知夹杂着多少沉重的过往。徐飒早就看开了,顾元坤的动作却是一顿,添完柴火后,拣起两个鸡蛋洗净丢进了锅里。
    半晌,一大碗粥盛了出来,徐飒咋舌:“你这食材还挺全啊?”
    “恰好有而已。”
    “……”白他一眼,徐飒倒是真的饿了,趁热就吸溜吸溜的喝了起来,喝着喝着挖出个蛋,她乐了,“元坤,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好的徒弟啊!”
    被夸也不见一丝笑意,顾元坤冷着脸给她剥下蛋壳,伸手递过去:“好好养伤。”
    这哪是养伤啊?都赶上养老了。徐飒乐呵呵的吃着蛋喝着粥,身子倒是渐渐暖和了起来。
    看她乖乖吃完蛋,顾元坤才给自己盛粥,坐在她对面默默的喝。
    直到两人的粥碗都见了底,魏如意和九儿才起床。她们显然是累坏了,看见徐飒招手,脸上的疲惫才消去一点,浮现出笑容道:“飒飒来了啊。”
    “嗯!”徐飒朝着灶台努了努下巴,“元坤做了粥,你们过来喝吧,我去叫心玉也过来。”
    “我跟你一起去。”顾元坤蹭地站起来道。
    “好。”徐飒抹了把嘴,“刚好咱们去二楼谈谈把你弄进龙行山庄的事。”
    俩人一前一后的走了,魏如意和九儿面面相觑。
    掀开锅盖,里面的稠粥还冒着热气。九儿砸吧了两下嘴:“唉!什么时候我也能遇见一个嘴上说着什么‘君子远庖厨’啊,然后买了一堆食材放在那,就等着我来了做给我吃的人啊?”
    “瞧你这酸的。”魏如意笑着问,“我们九儿是想嫁人了?”
    “没有啊!”九儿耸了耸肩,“我只是在想,飒姐和顾大哥能不能成一对儿。”
    顺手拿起一个碗,九儿盛着粥道:“飒姐虽然身在龙行山庄,可她是为了救顾大哥才去的,还隐瞒了真实身份。这样一来,等龙行山庄放了人,她和顾大哥还是有机会的。”
    “如意楼还没开张,你就开始点鸳鸯了?”魏如意看她一眼,笑里带着几分无奈,“却只怕事情没那么简单,最近我这心里,总有一点不安。”
    那头如意楼的主楼里,徐飒告诉心玉过去喝粥,自己则与顾元坤一起上了二楼。
    二楼已经有了未来店铺的雏形,装饰的还很雅致,徐飒环顾了一圈道:“这些排布都是如意姐一手操持的吧?”
    顾元坤略微意外:“你能看出来?”
    “那当然了!”徐飒不无得意的抬起头,伸手戳了戳拿红绳吊着、从房梁垂下的银色风铃,听着悦耳的响动道,“你以为我和她这十几年的交情是白来的?”
    转而走向隔断,抚了抚上面精细的花纹,徐飒垂眸笑了笑:“只可惜,好像打从东楚覆灭之后,我们这些个楚人啊,就没几个过得安稳的。”
    这是她从那天,几位楚商留在龙行山庄吃饭时看出的问题。
    东楚的气数尽了,他们便要跟着一起遭殃吗?如意姐那么好,却接连嫁了两个男人都是短命,她奔波在外多年,也只打听到了一点点与徐家灭门有关的事情。
    这样艰难的日子,究竟何时才是个头啊?
    手腕忽然被抓住,徐飒收起沉重的情绪,抬眼问:“怎么啦?”
    “傅如深。”顾元坤抿唇,“你在他身边,遇到过问题吗?”
    “什么问题?”徐飒没听明白。
    顾元坤道:“不知是身体还是心理的问题,听说他鲜少与女子接触。”
    身体?心理?
    徐飒愣了一下,认真想了想,道:“外面都是造谣的吧?他身体没问题啊,心理也不像有问题的模样。”
    顾元坤沉默半晌,拳头微微捏紧。
    “你和他同房过了。”
    心里一跳,徐飒不可思议的看他:“你套我话?”
    “……”顾元坤紧抿着唇,比她还显怒意,“徐飒,你真是个傻子。”
    “没大没小,叫师父!”徐飒拧着眉锤了他的胸膛一记,“不就一个清白么,没了就没了,我本来就没想过嫁人,你也没必要自责。”
    “反正放心啦,”转身坐去软塌上,徐飒翘着二郎腿道,“为师不会赖着你一辈子的,你什么时候想嫁人了,师父一定找个好人家,风风光光的把你给送出去!”
    “嗨呀行啦!”她继续招招手,不给顾元坤反驳的机会,“过来,为师跟你讲讲进龙行山庄的方法!”
    拧眉看了她半晌,顾元坤重叹:“你说。”
    “嗯,事情大概是这样的。”
    指头在膝盖上点了点,徐飒道:“龙行山庄要求很严,能在里面做事的人,必须得是一身清白、来历明确,而且他们只要楚人——像你这种来历不明、还坐过大牢的辽人,肯定不行。”
    “但是呢,”语锋一转,徐飒挑起了嘴角,“你可以在我这边下手。”
    “下什么手?”顾元坤陡然生出不好的预感。
    “就是,卖……”
    嘴角越挑越厉害,徐飒干脆没忍住,笑了个花枝乱颤:“卖身葬父和重金求子,你自己选吧!”
    “……”
    迎着顾元坤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徐飒笑得伤口都痛了:“我是认真的,我能想出的办法,只有这两个了!”
    顾元坤:“……”
    半晌才长出了一口气,徐飒咧着嘴解释:“就是嘛,要么我让如意姐在她的分会里寻一个年纪大的老伯,请他和你演一出卖身葬父,然后我当做好人好事,把你收到身边当护卫……要么当你孤身一人来到陇邺,手头拮据时恰好遇见了富太太重金求子,结果你被骗了清白不说,还把最后一点银钱搭了进去,不得不沿街卖艺乞讨,我见你可怜就……哇你别露出这副表情嘛。”
    心虚的别过眼去,徐飒小声道:“我真的只能想出这两个法子。”
    “你分明是大戏听多了。”顾元坤冷声。
    “嘿嘿。”徐飒转了转眼珠子,终于正色了神情,“所以你选不选?选哪个?不想选的话你留在如意楼也挺好。”
    “你分明是不想我选。”顾元坤一语道破。
    “哪有啊?为师可是盼着你来呢,傅庄主他们当我不会武,你在的话我还能多一层安全保障呢!”徐飒真诚的道。
    就是那透着真诚的眼里,怎么看都掺了一股子狡黠。
    闷了半晌,顾元坤问:“今天就能随你回去吗?”
    “不行,最早也要明天,戏不做足我不踏实。”徐飒道,“所以你选哪个?我们也好筹划一下,请如意姐安排人演戏。”
    顾元坤握拳又松开。
    “卖身葬父吧。”
    “好,这个简单些,咱们安排一下,明日一早开演。”徐飒拍拍胸脯,俨然肃穆了起来,“放心,师父可会演戏了,明儿一定把你接到身边!”
    “……”
    能放心的下就怪了。
    顾元坤黑着脸道:“你看着安排吧。”
    “那我去知会如意姐一声。”徐飒撑起身子,没给顾元坤跟着的机会,踮起脚尖颠颠儿的往下跑去。
    直绕到一楼的楼梯后面,她才停下来,抓着椅背咬了咬唇。
    脸上多了一抹不确信的凝重。
    午膳是魏如意做的。如意楼里,几人一边收拾一边讨论,就连伤患徐飒都没闲着,偶尔帮着拿个小物件什么的,直到日头将落才意犹未尽的离开。
    “明日,我在约好的地方等你。”徐飒走时,顾元坤道。
    “好好好,你等我!”徐飒笑着朝他招手。
    忙活一下午,到底是耗了不少体力。徐飒往回走着,步子不知不觉就有点虚浮。
    心玉全都看在眼里,忧心道:“主子,您回去就赶紧好好休息吧。”
    徐飒眼角勾着笑意,瞟了心玉一眼:“你怎么没怪我瞎折腾?”
    心玉叹气:“奴婢好歹也在如意楼里住过几年,怎么会不懂您的心思?反正您的身子您心里一向有数,奴婢只能担心您,也管不了太多。”
    “瞧瞧这委屈的小模样!”徐飒笑着捏了捏心玉的脸,松手时,眼前却突然一黑,踉跄着就要往前扑。
    “主子!”心玉吓了一跳,忙扶住她。
    缓了半天,徐飒撑着额头道:“我没事,回去歇歇就好。快到危险区域了,咱们眼神交流。”
    “主子……”心玉难为的道,“奴婢扶着您吧。”
    听风阁里没有独自的膳房,雨天过去之后,徐飒就没再借着预防风寒的由头喝汤药,只是坚持在换伤药。
    虽然知道这样会好的慢些,徐飒也没想到她会变得这么娇弱,无奈之余,只得依了心玉。
    “没事,”她不忘小声安慰,“血都是慢慢补回来的。”
    心玉抿着唇点了点头。
    穿过两条街,迎面最大的建筑就是龙行山庄。心玉发觉徐飒额头正在冒汗,抬眼看见龙行山庄时,高兴坏了:“主子,咱们马上就到了。”
    “嗯……”徐飒也抬起了眼,虚微恍惚的眯眼看向龙行山庄的大门口。
    是因为眼花吗?她怎么觉得,门口的守卫比起之前多了两倍不止?
    尤其当她越走越近,那些守卫全都靠了过来,怕她跑路似的把她围在了圈里。
    “你们这是做什么?”心玉慌了。
    徐飒不动声色的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冷静。
    而后便听傅如深的声音从人群外头传来:“你还知道回来?”
    徐飒望一眼天色,皱了皱眉。
    她再眼花也不至于把白天黑夜认错,看天色,今日她回来的已经比往常早了。
    所以她怎么就不知道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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