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公主

    卫炀帝十五年。
    卫国京都。
    “不好啦，大公主殿下又出来啦——”
    不知道是谁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说了这一句，话语刚毕，本来热热闹闹的京城霎时便一阵硝烟四起，还没半秒，街上的小摊小贩，逛街的，吵架的，闲聊的，一瞬间全都消失不见。
    卫炀帝英明一生，南征北战，勤政爱民，统一了中原南部，与北部的秦国以及周围联合起来的其他小国形成鼎立之势，让战争中受苦多年的百姓终于有一个喘息的机会，可惜，他英明一生，却养出了一个刁蛮任性的大公主。
    说起这大公主，整个京都无不闻之色变，但是谁也不敢多说一句，没办法，谁让她是皇帝最宠爱的女儿呢？
    五岁时——
    “皇上，不好了，公主殿下把丞相家大公子打了。”
    闻言，本来准备和丞相家那个传闻从小能歌善舞的孙儿定下娃娃亲的卫炀帝脸上端着的端庄笑容一瞬间裂了，还顺便把手上准备翻开的奏折不小心撕了一角。
    六岁时——
    “皇后娘娘，不好了，公主殿下把将军家二公子打了。”
    正迈步款款而出的皇后一不小心踩空，那踩着花盆底的绣鞋一歪，摔了下来，霎时间皇后的寝宫一阵鸡飞狗跳。
    七岁时——
    “太子殿下，不好了，公主殿下把尚书家三公子打了。”
    正在东宫看书的少年太子卫明闻言眉毛一挑，依旧脸色平静地看书。
    “跟了我这么久了，小多子，你怎么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珠儿哪天不闯祸我才奇怪呢。”
    他翻了一页书。尚书家庶出的儿子而已，改天他去会会就行。
    “不好了，太子殿下，公主殿下和尚书家公子争执间滑下水池了。”
    “什么？！”
    向来不喜形于色接受着卫国最庄重的教育的卫国太子卫明脸色一变，少年小小的脸上再也保持不住那份平静，猛地站了起来。
    “孤让你们跟着她就是让她在外面不吃亏，你们怎么做事的？！带路！”
    半盏茶不到卫明已带着一伙人风风火火赶到现场，看到亲妹子没事，他一直阴沉的脸才开始舒缓。他几句话指挥跟着的内侍把公主往寝宫里抬，并且在走之前留下一句。
    “今天的事情，让孤从别人嘴里听到你们泄密出去，一个不留，全都杖毙。”
    说完，他猛地跳入湖里。
    “太子殿下！”
    “来人啊，快点下去救太子——”
    周围瞬时一阵兵荒马乱，终于赶在皇上皇后尚书赶到之前把当朝太子捞了上来。
    于是，卫炀帝赶到的时候便看到太子和尚书家的三公子一起躺在湖边。
    “怎么回事？”
    “太子殿下和尚书家公子在湖边玩闹，人太多，一不小心一起掉进去了。”太子身边的内侍赶紧上前战战兢兢地回话。
    尚书闻言脸色一变，把当朝太子推下湖水，即使是小儿玩闹一起掉进去，那也是他承担不起的大罪，何况皇后家的背景——
    他猛地向前一跪。
    “皇上恕罪，臣教子无方，罪该万死，请念在小儿年幼，饶犬儿一命。”
    即使刚刚听到的内容和自家仆从报告的不一样，尚书还是不敢多说一句，只能求饶。
    听到太医说两位都是虚惊一场，没多大事情后，卫炀帝摆摆手，“小儿年幼，下次不要再犯就行。爱卿请起。”
    虽然年过而立，但是他依旧英俊的眉眼扫过面前跪着的两个小儿。
    “皇儿回宫诊治后速来我寝宫一趟。”
    语毕，这位站立在世间顶端的男人袖子一甩，虽然没什么表情，在场众人却看出他心情不佳，无不战战兢兢。
    “摆架，回宫。”
    “儿臣领命，恭送父皇。”
    “恭送皇上。”
    少年太子跪在地上，浑身湿漉漉，在皇帝走后，他的贴身侍从上前耳语。
    “太子殿下，要不要——”
    卫明瞥了他一眼，他瞬时噤声。
    和皇帝分外相似的英俊眉眼微微一皱，此时他还没练就成后世控制表情的能力，泄露出一丝丝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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