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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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两日都阴雨绵绵,苏晓甜没有出去摆摊,而是在家专心练习画画。
直到第三天上午,天气放晴,苏晓甜才出门,去了一趟人民医院看手腕。
挂的是母亲以前学生盛景恒的号。
盛景恒比苏晓甜大五岁,初中毕业后便出国留学了,去年学医归来,任职陌城人民医院骨科。
拍完片子,苏晓甜拿着片子返回盛景恒的诊室。
盛景恒盯着观片灯上片子看了十几秒,转头对苏晓甜说:“晓甜,你片子虽然拍出来是好的,但还得注意,少画画,少用右手,肌腱损伤得慢慢养。”
“景恒哥,那我手腕什么时候能彻底恢复?”
苏晓甜问。
盛景恒伸手过来,摸了摸苏晓甜的头,眼神宠溺:“上次不是说了嘛,至少得三个月才能痊愈,在此之前少画画,少用右手。”
苏晓甜低下眼,一脸失落,轻轻嗯了一声。
临走前,盛景恒特意给苏晓甜开了一些有助于早日恢复的膏药。
在三楼药房取好药后,苏晓甜没有乘自动扶梯下楼,改走一侧安全出口下楼。
没走几个台阶,“哐当”一声响。
苏晓甜吓了一跳,顿住,一道颀长高挺的背影出现在了她眼前。
她踌躇了一两秒后,当作什么都没看见听见,快速下楼梯。
经过男人身旁,苏晓甜低着头捏紧了拳头。
未料拐弯处,脚底突然踩到了一块石头,一打滑,身体踉跄了一下,正要跌倒,忽然一只胳膊及时抓了她。
一偏脑袋,正好撞上胳膊主人的眼神。
空气一下子凝固了。
苏晓甜震惊。
陆江深也诧异。
把苏晓甜扶稳后,陆江深收手,低头瞥了一眼地上被苏晓甜踩得碎成稀巴烂的手机,没忍住低骂:“操/你/大/爷的!”
先前他遭周局一顿臭骂,有些恼火,挂完电话,手机掉地,还没来得及捡。
却……
草!!!
罪魁祸首苏晓甜傻傻地盯了一会地上的手机残骸。
呃……
这好像也不能怪她吧?
手机掉地了,就应该及时捡起,这样就不会被她踩了。
苏晓甜尴尬地挠着头,讪讪道:“呃……陆江,你的手机好像恢复了生产模式哈!”
陆江深从鼻孔里不屑地哼了一声:“是你干的。”
“其实……我最多算是一个从犯,你是主犯,要不是你把手机扔在地上不及时捡起,我就不会踩到,如果不踩到,手机也就不会恢复生产模式了。换句话说,你犯得罪比我大……”
苏晓甜越说越小声,越没底气。
陆江深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
敢情这丫头懂得用法律“保护”自己。
那好,他这个人民警察很有必要向广大人民群众科普一下有关“犯罪”的法律常识。
陆江深眯了眯,声音沉缓有力:“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27条第2款规定:‘对于从犯,应当从轻、减轻处罚或者免除处罚。’”
“对,没错,我就是那个从犯,应该……减轻或者免除处罚的。”苏晓甜忙打断。
陆江深嗤笑一声,补充道:“没错,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27条第2款规定,对于从犯,是可以减轻或者免除处罚,但是前提是从犯的刑事责任是同主犯应负的刑事责任相比较而言,比主犯应受到的刑罚处罚要轻。换句话说的意思就是看主犯和从犯哪一个犯得罪比较大……”
苏晓甜定在了原地,恍如回到大学法律课堂上。
拜托,念大学时,她的法律课程挂科两次,第三次还是法学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她通过的。
“你手机多少钱?我赔偿就是了。”苏晓甜认怂。
陆江深扫了一眼苏晓甜,嘴角微微抽动了两下,似乎思索了一会:“算了,我也不要你赔偿了,省得别人说我一个大老爷们欺负一丫头。这样吧,你陪我去手机卖场重新买一个新的,在此之前,你手机借我用。”
苏晓甜有些傻眼了:“真的不用我赔偿了?”
陆江深不耐烦地点了点头:“对,你手机给我。”
语毕,他朝苏晓甜伸手。
苏晓甜犹豫了一下,从包里掏出手机递给陆江深。
陆江深接过手机,按了一下home键,屏幕响起,显示输入密码:“密码多少?”
“一九二一。”
修长手指在屏幕上跳跃了几下,解屏,手机屏保是一幅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沙画图片。
陆江深眸底快速闪过一丝异样,旋即把手机往裤子兜里一放,看向苏晓甜:“你去医院大门口等我,我坐电梯去地下室取车,一起去手机卖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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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地下车库,陆江深给林正打了一个电话,他告诉林正他手机坏了,得去买新手机,让林正替他参加下午的月例会。
林正一听咆哮:“二哥,你他妈的把我往火坑里推。”
陆江深不否认:“也不算是火坑,周局唠叨,你就当周局在放屁,刚好那屁也不臭,你仔细闻,搞不好那屁还是香的。”
“我日,二哥……”
陆江深快速挂断电话,掏出车钥匙,“滴”一声车解锁,心情甚是愉快。
用一部手机换一次缺席月度例会,不听周局唠叨,这笔买卖他还是愿意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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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晓甜站在医院门口等了快十分钟,陆江深才开着白色路虎车过来。
绕过车头,坐进副驾驶位,苏晓甜惊觉陆江深侧脸很好看,脸上的每一处棱角都特别分明。
他发型又是那种简单干净又极其考验颜值的寸头,再加上好看的侧脸,显得特别硬朗与男性荷尔蒙爆棚。
陆江深转过头睨了她一眼:“你眼睛里如果有枪,我估计我的脸早变成筛子了。”
苏晓甜:“……”
静默了一会,陆江深忽然道:“你那把伞我丢在单位,你什么时候摆摊,我再还给你。”
“没事,那把伞我送给你。”
“那把伞是女士用的,我不适合用,上次撑着它到单位,还被几个同事嘲笑说是娘娘腔。”
提起这一茬,陆江深心中就有火。
那晚下雨苏晓甜好心把伞借给他,他收下也是为了下次办案方便,结果苏晓甜给他的那把伞竟然是红粉色的,上面还零零散散印着大红色唇印,撑到警局,上到周局下到队里的组员,一个个都笑话他是娘娘腔。
早知道,就是拿枪指着他脑门,他也不会收下那把伞。
苏晓甜尴尬的咬唇,陆江深不说还好一说,她才后知后觉,那把伞好像确实挺不合适一个男人用的。
不过,他可以送给他女朋友。
心里这么想,苏晓甜嘴上也耿直地说了出来:“那把伞你可以给你女朋友用。”
“女朋友?”陆江深像是被逗笑般勾了勾唇:“她还不知道在哪里好吃好喝享受着,估计一时半会滚不到我身边来。”
苏晓甜懵了懵:“你和你女朋友异地恋?”
“异地恋个屁,压根还没影。”陆江深没好气回。
敢情着丫头理解能力真的不咋样!
苏晓甜几乎没有犹豫,追问道:“怎么不找?”
陆江深侧头瞥了一眼苏晓甜,开玩笑地问:“那你呢?有没有男朋友?我估计也没有,要不然也不会一个人摆地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