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10
→第二百一章 祭祀大典←
一阵香风扑面,空中雪白的花瓣冉冉飘落,宇文婵与无言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上书房。
德宗与俱文珍对视一眼,两人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恐惧。随后两人同时椈起衣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文珍研磨,我要封白莲为护国公主!”
“陛下,这……”俱文珍有些微微颤抖,他想不通为何德宗仍然要封白莲为公主。
“你不必多言,我心已决!封她个名号,也好让她日后不好对我的江山动刀!”
德宗的想法并不难理解。既然不能将白莲宫收为己用,那么就尽量拉拢与她。听闻三年前她曾为过世的夫君伤痛欲绝,并守孝三年,其重情重义的美名传扬已久。那么拉她进皇族之后,自己与她也就有了表面上的同族之情。这样一来,她也不会毫无顾忌的对自己下手,对自己的江山下手了吧?说不定到时求她相助,她也不一定会置之不理。
贞元九年三月十五日,白莲宫人山人海,两个巨大的宫门前都排着长长的队伍。左边一列全都是江湖各门派门主之类。右边一列,则是商贾与名门世家一类。中间的大门倒是人流稀疏,都是白莲宫内的人穿梭不止。
话说自从无言回来之后,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闲散人员。宇文婵曾想让他担任监察之职,可无言却推脱了。他只想做宇文婵的贴身侍从,别的什么都不想理会。
无言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让宇文婵大叹可惜。一个‘情’字,竟让一个曾经的枭雄变为一个甘愿为奴为婢的侍从。真是罪过啊!
如今的无言比她们认识的时候表情更少了。连那时的冷硬之气都消失不见。他静静坐着的时候,就像空气一样不会引人瞩目。三年的守望,把他的棱角全部磨平。如今,他浑身上下就像一块海绵一样,毫无生气。
八年的苦恋,把无言折磨的心力交瘁。如今的他,只期望能守在宇文婵身旁,时时刻刻的看着她就好。
对于无言的心情,宇文婵倍感惭愧。细细想来,如今的一切可以说与无言是密不可分的。她是不是对他太过残忍了一些呢?
“言,对不起,你不恨我么?”宇文婵柔柔的偎进无言怀里,无言默默的抱住她,不言不语。
“言……”宇文婵仰起头,微微皱眉。她要怎样才能让无言不再那么痛苦呢?她要怎样才能补偿对无言的亏欠呢?
无言淡漠的看着她,眼中虽没什么神采,但里面令人心痛的爱恋,却浓的让人晕眩。
“言,你想要什么?”宇文婵扬手搂住他的颈子,一脸的担忧。
“你”无言终于开口,说出的话却让宇文婵一阵心肝乱跳。
见宇文婵被他说的两颊微红,低下头不敢看他,无言终于露出了笑容。他将宇文婵粉嫩的小下巴托起来,很温柔的吻了上去。
渐渐的,这个吻越来越深,越来越缠绵。猛的,无言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寝宫的大床。
两个人坐在床上,互相为对方宽衣解带。两个同样美丽的脸颊上,同时升腾起甜蜜的晕红。
当他们终于赤裸相对的时候,无言的脸上忽然涌下泪水。他终于期盼到了她,终于能够再次将面前这个让他爱到想要死去的人儿,拥入怀中。
“言,对不起”宇文婵眉头微皱,眸中含泪的扑进无言的怀里。无言仰头向天,闭上眼睛,紧紧的抱住怀里的娇躯。
这一刻,是多么幸福啊!
而后,两个人疯狂的欢爱,整个寝宫都笼罩在一片热气腾腾的甜腻之气中。时间,在他们的欢爱中一分一秒的逝去。终于,在夜幕降临之时,两人筋疲力尽的瘫在一起。
“言,做我的伺郎吧。”宇文婵搂住无言的颈子,轻轻的说。
“恩”无言温柔的将她拥在怀里,让她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
三月二十日,白莲宫的祭祀大典终于开始了……
扬州的龙山,今天特别热闹。四面八方涌来的人流布满了山脚,几乎看不到一块空地。这一次祭祀大典,比上次的英雄会还要轰动。
“启禀宫主,朝廷派来宣旨官,请您出门迎接。”一名守门的宫卫来到逍遥殿,站在门外大声禀报道。
“知道了,让他等着。”
宇文婵淡淡的吩咐一声,宫卫领命而去。
“这个德宗搞什么鬼?!”宇文婵疑惑的嘟囔。按说她已经警告过那个皇帝了,他怎么可能还会上门找麻烦呢?
“我估计是来示好的吧?”宇文天机宠溺的轻抚着怀里小姑娘的长发,懒懒的说。
“示好?”宇文婵撇撇嘴,“说不得我得去迎接一下,也不好太不给那个死皇帝面子。”
看着宇文婵不情不愿的样子,宇文天机嘿嘿一笑,在她嫩嫩的小脸上亲了一下。
“免不了要打交道的,忍耐一下,呵呵”
万般无奈之下,宇文婵带着白莲宫四公子与旗下一众大小主事迎出白莲宫。待他们来到门口,宇文婵看到来人一愣。只见眼前一身蟒袍的武元衡乐呵呵的看着她,手里还拿着一个金黄色的卷轴。
“白莲宫宫主白莲接旨!”武元衡高唱一声,打开卷轴。宇文婵身后所有的人全都跪了下来,唯独她站着没动。武元衡也不理睬,开始宣旨。
宇文天机没有料错,德宗这道旨意确实是示好的。封她为护国公主,在长安皇城赐她一座宫殿,她可随时入住。并且还送了若干礼物,以表贺意。最后,德宗亲赐一银光牌匾,上书‘白莲宫’。意思很明显,朝廷已承认了白莲宫的存在。
宇文婵稍微躬了躬身,领旨谢恩。周围等着入白宫的一众江湖人士和商贾名门开始议论纷纷,猜测下一步白莲宫的动向。这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一个江湖大派,竟然能让皇上册封名谓,这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啊!
当然,也有心中不屑者。在他们看来,江湖与朝廷永远是对立的。若是白莲宫接受朝廷的赏赐,那么白莲宫也就成了朝廷那一边的,和他们这些江湖中人就背道而驰了。不过想来白莲宫也没这个胆子抗旨,所以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罢了。感叹世间又少了个立于顶峰的江湖大派。
不管那些人怎么想,宇文婵接了圣旨之后随手丢给身旁的无言,笑眯眯的迎上去拉住武元衡的手:“元衡,怎么是你来了?”
“呵呵呵……因为我来你才不会抗旨不尊嘛,皇上可是万分担心你不给他面子那!”武元衡笑吟吟的任宇文婵拉着手,步入白莲宫。至于上牌匾收礼物之类的繁琐礼节,都丢给陆幽去张罗,宇文婵才不会理会这些。周围围观的的人见宇文婵如此不在乎德宗的赏赐,只是很亲密的拉着宣旨官进去,又开始新一轮的议论。而刚才那些在心中不屑的人,也稍稍改观。看来,这宫主也只是敷衍了事罢了,不像他们想象中那样会依附朝廷的样子。
安顿好武元衡,这边诸葛尚禀报吉时已到,可以开始祭奠天地了。于是,宇文婵与宇文天机等人一番盛装出现在白莲宫逍遥殿外。
三声震天礼炮,轰的人耳边‘嗡嗡’作响。而后,振奋人心的鼓声响起,接着和入礼乐。宇文婵身着雪白色的礼服,长长的后摆拖在身后。后面左右跟着宇文天机与云虚二人。再往后,张启,无言,诺德布。而诸葛尚与陆幽则一个在前方引路,一个在祭祀台旁恭迎。
长长的大红色地毯从逍遥殿的大门处一直通向前方广场的祭祀台。一个美丽的白衣身影,面带半脸面具渺渺前行,身后跟着一条巨大的长龙。渐渐的,人群行至祭祀台前。宇文婵身后的宇文天机与云虚转身走向两旁站立,他们俩是不用向天地跪拜的。
乐声一转,一首庄严的乐曲扬起。鼓声变得沉重,节奏缓慢。
→第二百零二章 威声震天←
“祭天——三叩首——!”诸葛尚庄严的立于祭祀台旁,大声唱喝。
‘哗——!’齐齐的一阵哗响,以宇文婵为首的长龙跪倒在地,然后叩拜三次。宇文婵直起身子,痴痴的看着祭祀台上乐翼的牌位,眼泪止不住潸然而下。
翼,你在天上看到了么?这一切,也有你的一份……
天空中的白云很浓很厚,清风吹过,它们缓缓的蠕动成一个人脸的模样。而那张熟悉的俊脸,露出温馨的微笑……
“礼——成——”
随着又一声唱喝,宇文婵带领众人站起身子。祭祀台上,缓缓从两侧登上两排宫侍,他们手里抬着三个巨大的王座。把王座放于祭台正中,宫侍缓缓退下。宇文婵从正中的阶梯,登上祭台,转身坐于王座之上。紧跟其后的还有宇文天机与云虚二人,分开左右坐于她身旁。
乐声停了,偌大的白莲宫内,熙熙攘攘几万人立于祭台两侧。全场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白莲宫各部司拜见宫主——!”
随着诸葛尚的高声唱喝,白莲宫各个主事堂主依照大小次序,逐个上前见礼恭贺,场面异常隆重热烈。
看着眼前的景象,宇文婵心中一片悠然。
时间,过的好快啊!记得刚到大唐的时候,自己还梦想着能有万名手下是多么的令人兴奋。而现在,自己真的成为数万人之首,可是却没有了当年的那种感觉。
岁月磨人老啊!
一眨眼的功夫,十年过去了。一切的一切,就如过眼云烟。虽说外貌没有丝毫改变,可自己也已年近三十岁了。想起十年来发生的一切,恍如一场梦。朦胧间不知何是真,何是虚。只是那一张张鲜活的脸,有的远去,有的逝去。唯独自己还坐在这王座之上,俯视着世态炎凉。
这宏伟的王座,践踏了多少人的血泪,多少人的心。
禁不住缓缓抬头,远处,立着顶天立地的两名男子。他们都苦苦的恋着她,守护着她。她宇文婵何德何能,让如此之多的男子为她抛弃一切,默默守护。她该怎样偿还这绵绵悠长的情债呢?而百年以后,她又要强忍逝去之伤,失去之痛。他们终究要变为一杯黄土。而自己,则永远停留在了18岁……
悠长的生命,是千万年来众生追求不止的心愿。可谁又能体会,身边的亲人,爱人,一个个逝去的痛。她,也只能在他们的有生之年,尽量陪伴他们了……
想到这里,宇文婵忽的想起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可又忍俊不住好奇。
‘天,你和虚都有多大岁数了?哪个比较年长?’由于现在的场合不适合聊天,她只能用传音入耳之术说话。
宇文天机没想到宇文婵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他愣了愣,‘呃……若是以化为人身而论,冥灵子较为年长。若是以出生而论,则我较为年长。’
‘好复杂哦,虚,你多大岁数了?’宇文婵又转头看向云虚。
‘……时间过久,记不大清了……我自来到人界,也有个千百年了吧?只不过每百年我都要重新化形一次,以免横生枝节。人界就是这点太过麻烦!’
云虚自顾自的说个不停,完全没注意到宇文婵目瞪口呆的样子。而宇文天机则不住捂嘴偷笑。
天啊——!我的虚竟然是个千年老妖怪……
‘婵,莫要胡思乱想!’云虚似乎对宇文婵的心思有所感应,一脸的不满之色。
宇文婵抽抽嘴角,没有回应。心里着实大汗了一把,简直是匪夷所思嘛!
“宫主!宫主!各部司已见礼完毕,请您训话。”
正在宇文婵胡思乱想的时候,旁边传来诸葛尚有些焦急的小声轻唤。宇文婵猛的回过神,有些微微脸红。这种时候还能走神,真是有够粗神经!
不理旁边的两个老妖怪偷笑,宇文婵振作一下精神,站起身行至台前。随即缓缓散出灵气传音道:“今日我白莲宫举行祭祀大典,有幸请得江湖众多豪侠掌门到场,白莲备感欣喜。借这次诸位齐聚大典之机,白莲在此宣布。白莲宫只立于江湖,以百姓疾苦为立宫之根本,决不参与朝廷纷争。”
话刚说到这里,场下一片哗然。有不屑的,有质疑的,有不住称颂的,有佩服不已的,也有说宇文婵沽名钓誉的。乱七八糟闹哄哄一片,就像走进了屠宰场。
宇文婵烦躁的皱起眉头,扬臂一挥,一股浓郁的香气夹带着一片雪白的花瓣扩散开去。在场的几万人顿时一阵眩晕,嘈杂之声立刻消失。
“若有不服,可向本宫挑战。不要做那市井之辈的举动,辱了各位的身份。”
经过宇文婵刚才露的那一手,在场的人再也没人刚交头接耳。能一下子镇住万人的功力,他们谁人能比?
“方才白莲所言,句句属实,日后可见分晓,不必再做讨论。以后江湖之事,我白莲宫不再参与。但若是有侵扰百姓者,白莲宫必诛之!相反,若是有善待百姓,为百姓谋利者。一经查实,可自行归入白莲宫麾下,白莲宫保其一世周全!”说完,宇文婵转身坐回王座。
台下一众人,凡是心系百姓的正义之士,都被宇文婵一席话说的激动万分。顿时,此起彼落的叫好声络绎不绝。渐渐的,汇集成怒涛一般,汹涌震天!
“白莲宫真乃仁义之宫——!”
“白莲宫千秋万世——!”
“白莲宫主寿与天齐——!”
震耳欲聋的呐喊声淹没了一切,可这最后一句,却让宇文婵和宇文天机同时笑出声来。云虚一脸迷惑的看着二人不住窃笑,‘你们何事发笑?’
‘哈哈哈……还不是他们喊的最后一句嘛!在我的家乡,那句话是戏子的一句著名的戏词儿,被传扬已久呢!哈哈哈哈……’宇文婵用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大笑出来,直憋得小脸通红。
云虚不明所以的摇摇头,不再理会。
这边诸葛尚再次来到台前,伸出双手虚按一下,场内渐渐平息下来。诸葛尚能这么轻易的控制住场面,多亏了刚才宇文婵镇住了众人。不然,谁会听他的号令啊?
“下面,宣布白莲宫四部之主!金玉公子——陆幽!”
随着话音,台下站在一侧的陆幽走至台前翩然而跪,嘴里高喝:“陆幽定为白莲宫尽心竭力,万死不辞!”说罢,他站起身来退后两步萧肃而立。
“千寻公子——无言!”
无言听到自己的名字一愣,随即看向王座上的宇文婵。宇文婵冲他微微一笑,微微点头。无言眼光闪了闪,随即走上前去,俯身半跪:“无言此生全凭宫主安排。”无言的语气平淡而低沉,即无陆幽的振奋,也无丝毫欣喜。仿佛在说一件理所当然而又无比平常的事。说完,他起身立于陆幽身侧,平淡的目光凝视着王座上的宇文婵。仿佛这世上只有她一人……
“百胜公子——张启!”
终于念到了自己的名字,张启整了下衣襟,大步走上前来半跪于地:“张启尊令!”
短短的四个字,铿锵有力,中气十足,将张启的大将之风展露无疑。他的回答引起一阵赞叹之声,就连王座上的三人也是不住点头微笑。
立在不远处的无言,偷偷斜了张启一眼,随即复又转过眼来看向宇文婵。看到众人包括心上人都对张启赞赏有加,他抿了下唇,眼神立刻犀利起来,心里开始暗暗较劲。
无言的所有举动都被王座上的三人看了个通透。三人相视一笑,继而两位美男又同时对着宇文婵无奈的摇头轻笑,仿佛很是佩服。宇文婵得意的扬了扬小下巴,每人一个大白眼,仿佛在鄙视二人。
待张启站在无言身旁时,无言再次斜了他一眼。这次,被张启感觉到了。他略微诧异的转过头,看到无言理也不理他的平视着前方。张启眼珠转了转,随即看向王座之上的宇文婵。宇文婵冲他勾了下嘴角,宽大的袖子下面伸出白嫩嫩的一根小手指,朝无言点了点。张启微扬了下已不是很浓密的剑眉,了然的轻轻点了点头,给了宇文婵一个迷人的微笑。宇文婵小脸微红的别过头去,她的反应让张启笑得更灿烂了。
→第二百零三章 春去春又来←
看到二人在那眉目传情,无言握起了双拳,眸子里的厉光更加深邃慑人。宇文婵身旁的两位美男看到无言的样子,全都转头看向宇文婵,在宽大的袖子下面竖起了大拇指。宇文婵动也不动的目视着前方,美丽的粉唇笑成一轮弯月。
不得不说,宇文婵在心计上绝对够强。也就是一个安排,几个动作,就把无言的斗志再次激励起来。此时的无言与方才仿佛不是同一个人,全身散发着冰寒的戾气。心里不住咬牙,日后定要身边那人看看,自己是如何大展雄风的。
“殊荣公子——诸葛尚!”诸葛尚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脸上扬起花一样的笑容,“不才正是在下。”
说完,他原地转身向王座上的三人跪倒在地,“诸葛尚承蒙宫主赏识,此生誓死跟随宫主,绝不二心!”
“此生誓死跟随宫主,绝不二心!”
台下张启等三人也随着诸葛尚一同跪下,大喝盟誓。这一次,无言的声音盖过了其他两人,仿佛卯足了劲要跟张启比个高低。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宇文婵猛的站起身,仰天大笑。她清脆甜美的笑声,瞬间布满整个龙山。浓郁的花香随着她美丽的粉唇散发开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神清气爽,愉悦非常。
“好!我白莲宫有你等在此,定可永胜不衰!”宇文婵说完,迈步向前轻挥袍袖。一阵清风拂过,将跪着的几人扶起。而后,宇文婵立于台前,朝诸葛尚点点头。诸葛尚躬身一礼,清了清嗓子,“下面宣布一件喜事,宫主要从四位公子之中选出左右伺郎,陪伴身旁。”说完,诸葛尚闪过一旁微微躬身。
宇文婵微微一笑,迈步下台来到张启与无言面前,“左伺郎百胜公子。”她扬起左手执起张启的大手,“右伺郎千寻公子。”她扬起右手执起无言的大手。
随后,宇文婵转过身,执着二人的手缓缓走回王座。而张启与无言二人,则坐于她身旁两侧。
待三人坐定,诸葛尚立刻半跪于地,大声高喝:“祝宫主与二位公子永结同心,共享天伦!”
“祝宫主与二位公子永结同心,共享天伦!”
“祝宫主与二位公子永结同心,共享天伦!”
“白莲宫千秋万世!宫主寿与天齐!”
“白莲宫千秋万世!宫主寿与天齐!”
“白莲宫千秋万世!宫主寿与天齐!”
祭台前宽阔的广场上,几万人随着诸葛尚一同跪倒在地,大声高喝。声势如百官朝见又如点将万军。惊雷般的喝声惊天动地地涌向四面八方……
终于结束了兴奋而又劳累的一天,宇文婵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无精打采的往逍遥殿走。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全身发软,头晕脑胀。抬起头,眼前的殿门变得模糊不清。她闭上眼晃晃脑袋,结果这一晃,直接陷入了黑暗……
身后跟随的云虚急忙闪身上前将她抱在怀里。随后,宇文天机等人也急急的跟上来询问。
“灵气用尽,力竭而已,无需担忧。”云虚说话永远那么简练。估计他也只有面对宇文婵的时候,废话才比较多点,呵呵。
宇文天机这才想起,宇文婵那时在祭台上,利用灵气镇住喧哗不止的几万人。想来那时她还一直提着心劲,无所察觉吧。
这一觉,宇文婵睡得异常香甜,仿佛将三年的悲伤与疲累都给补了回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一个白皙尖削的下巴。甜蜜的笑容像涟漪一样荡开,只有在眼前人的怀里,才能让她睡的如此香甜。
看着云虚陶瓷一般的睡脸,宇文婵坏坏的笑了笑。轻轻探过粉唇,将那美味的下巴吞入口中,一阵挑逗。云虚的身子轻颤了一下,呼吸立刻急促起来。他迷蒙的睁开眼,看到宇文婵坏坏的笑脸。
“……婵……”云虚喃呢一声轻唤,收紧双臂,将怀里的娇躯紧紧的锢劳。而后半眯着眼睛,享受心爱人的性感。
“嗯~婵~”云虚的细目已升腾起薄薄的雾气,身下的火热依然坚挺起来。
宇文婵放开了蹂躏云虚下巴的粉唇,柔柔的说:“虚,睡得可好么?”
“嗯~可惜婵总是在忙碌,无太多机会如此相聚。”
云虚的话,让宇文婵再度想起那沉甸甸情债。
唉……
“婵~无需多虑,一切终会远去的……”云虚温柔的轻喃着,俯唇吻上怀里的爱人。两人缠绵的拥吻许久,最后宇文婵在无法收拾之前,止住了两人的纠缠。
“虚,我今日打算回趟大观园。已经月余没有回去看看了,不知家里怎样了……”
提起大观园,宇文婵的心头再次升腾起乐翼温柔的笑脸。她一直都不愿面对,已经失去乐翼的事实。那熟悉的大观园,已不见了它的男主人。
“是啊,无论怎样,婵还是要回去看看的。自那日圣城一别,宇文鹰便回去照看大观园。这次祭祀大典,他只是派人送了贺礼,并没有亲自前来。”
说起宇文鹰,宇文婵就想叹气。要不是乐翼对他们二人下药,他们根本就不会是现在这种尴尬的关系。
暖暖的阳光照在大地上,到处一片鸟语花香。轻柔的春风撩拨着枝头与人们的衣裳。
还是那座熟悉的大门,那个温馨的院子。宇文婵站在院子中央仰着头,看着正厅上面的一块牌匾。上面写着‘婵翼堂’。原本这里是没有牌匾的。当宇文婵从昆仑山回来之后,这块牌匾就挂在这了。
她怔怔的看着牌匾,仿佛看到乐翼微笑的脸。禁不住鼻子一酸,眼泪再度涌出眼眶。
“主子!您回来啦!”
一声惊喜的叫唤,宇文婵浑身一震。她缓缓垂下头,看到熟悉的一袭大红包向她奔来。
“翼……”宇文婵的眼睛模糊了,眼泪更加汹涌。
不经意间,微扬的小手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握在手心,“主子,我像姑爷么?”一边说着,宇文鹰一边抚上宇文婵的小脸,为她拭去眼泪。
宇文婵垂下眸子,将脸贴在他的大手上,“不像,一点都不像。”她的声音有丝哽咽,眼泪再度汹涌而下。这只抚着她的,温柔的手,是眼前这个温柔似水的少年的。他正努力的模仿着这里以前的男主人,好给他的心上人一些安慰。
“鹰,不要再模仿翼了。这世上,没有人可以代替他。他是唯一的……”宇文婵哽咽着,靠进眼前人的胸膛里。耳边是有些不稳的心跳,暖暖的,好安心……
“姑爷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他从不苛责下人,对谁都是笑呵呵的。虽然他看起来很贪财,可是他一点都不小气。他每年都给我们做新衣裳,总是会给我们带好吃的。姑爷说大观园里住着的每一个人都是家人,对家人就应该关爱有加,就像您一样。我一直都不明白,姑爷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会这么早就走了……”
“鹰!别说了!求你了!呜呜呜呜呜……”宇文婵悲切的哭声打断了鹰的喃喃自语。他们紧紧的抱在一起,默默的哭泣着。园子里的下人们偷偷的围在远处,跟他们一起抹着眼泪。
思念一个人,其实并不凄凉。虽然大观园内隐隐的哭声不绝于耳。但是其中有的,只是怀恋,并不会让人感到凄凉。
不知过了多久,宇文婵终于止住了悲声。她慢慢抬起头,迎上一双同样泪盈盈的眸子。
“鹰,你如今也是大观园的男主人了,不必去模仿翼。你也是唯一的,懂么?”
宇文婵的话,让宇文鹰的眼泪终于涌出眼眶。他缓缓的点点头,将怀里人儿的小脸按进自己的胸膛。
“主子,我会比姑爷做的更好的。”宇文鹰喃喃的说着,双目有些失神的看着前方。
“呵呵……”宇文婵听到宇文鹰一口一个主子,逗得她破涕为笑。
“鹰,如今你我已是夫妻,怎么还叫我主子?”
宇文婵的话,让宇文鹰愣住了。他傻傻的看着怀里的小脸:“那,那我该叫您什么?”
“呵呵呵……你说,老公要叫老婆什么呢?”宇文婵的笑声跟大了,她的小鹰真可爱。
“恩,恩,那,那个,婵,婵儿……”宇文鹰满脸通红的,结结巴巴的,好不容易把宇文婵的名字叫了出来。
“呵呵,我的鹰真可爱……”宇文婵还挂着泪的脸,笑容犹如三月桃花。她踮起脚尖,在宇文鹰的唇上轻轻一点。宇文鹰的脑袋‘轰!’的一声,爆开了。不等宇文婵离开,他立刻托住宇文婵的后脑,深深的吻了上去。这甜美的唇,已有多年不曾尝过了吧?唯一那一次,还是在他神志不清的时候。
偷看的下人们,见两位主子在院子里亲热,都脸红红的四散开去。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大观园,再一次迎来了美丽的春天……
→第二百零四章 又是一个五年←
一切都平静了下来,自那次白莲宫祭祀大典以后,白莲宫与朝廷之间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江湖也有了它的暗规则。不管你们门派之间怎么闹,只要不牵扯到百姓,随你闹翻天去,白莲宫也是不管不问的。当然,前提是被害的一方不会找上白莲宫求助。
而在此之中受惠最大的就是百姓了。那些个贪官污吏,地主商贾之类,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样猖狂。虽也不能完全避免百姓受累,但却也比以往要强上百倍。
如今,白莲宫的势力范围几乎覆盖了整个大唐东南方的三分之一。而其他各郡州也都有依附白莲宫的大小门派,以做百姓求助之门。
诺德布现在成了白莲宫的巡察使,整年整年的四处奔波。基本都是在白莲宫势力延伸不到的地方暗查明访。一旦发现罪大恶极者,他可用宇文天机特质的报警石预警。话说这个‘报警石’……基本是宇文婵随口说了句什么感应器出来,结果愣是被宇文天机给琢磨出这么个报警石。
宇文婵回到大观园之后,一改往日的不停奔波,在家安心做起了小媳妇。仿佛要将以前亏欠乐翼的夫妻生活补偿给宇文鹰似的。现在大观园内就如同其他普通人家一样,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大家族。丫头小厮们到了成婚论嫁的年龄,宇文婵都会给说媒下聘。于是,短短两年之间,大观园的人口便翻了一番,基本大多数都拖家带口的了。好在大观园地方够大,院子够多,暂时还住得下。前些年乐翼他们挖地宫淘出来的土石都盖了院子,也能解决些住的问题。 首发鹰园现在成了大观园的别院,除了一众捡回来的孤儿以外,都住上了下人。毕竟大观园里下人的院子并不是很大,那些个成了家的大多住在了鹰园。宇文鹰自与宇文婵成婚以来,就将经营大观园当成了自己的事业。毕竟以前他还在回纥的时候,也是个小部族的继承人。所以对庞大家族的管理与经营还是有一定见识的。
张家青瓷如今越做越大,大观园的下人们大多都派往各个分店做工。现在的大观园人口众多,再也不像几年前那样,因为人手不足而累倒人。
嫁到庐州去的凤锦如今已是三个孩儿的母亲。由于自小便没有体会过家庭与父母的关爱,她对自己的孩子是宠的无法无天。邵云总说她太宠着孩子了,可凤锦就是改不了。幸好邵家是军人世家,也不至于太离谱。即便是这样,他们家的几个小捣蛋还是被人告上了大观园。倒也没什么大事,小孩子不懂事,难免得罪人。宇文婵往那一站,谁都没脾气。
莲儿也嫁人了,嫁给了徐州当地的一名从南诏来的生意人,听说还是个小部族的三公子。
白莲宫那边,无言与张启两人从开始的互相较劲变成后来的惺惺相惜。毕竟两人都是人中龙凤,时间久了互相了解了对方的脾性,逐渐产生了英雄惜英雄的情愫。因为宇文婵常驻家中做起了正经八百的小媳妇,他们二人也就没多少机会争风吃醋。
宇文天机与云虚二人,被白莲宫和白莲圣城牢牢拴住,基本没时间找宇文婵的晦气。宇文婵就这样安安稳稳的,和和美美的与老公和几个情人过着舒心的小日子。
光隂似箭,日月如梭,转眼间又是一个五年过去……
五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大唐仍是年年兵乱不止。藩镇的内患与吐蕃外忧,将伤痕累累的大唐折腾的只能苟延残喘。好在如今民有白莲宫坐阵,德宗不时的会传书求助。至于帮不帮忙,那就看宇文天机的心情如何,反正宇文婵从来都是撒手不管的。
如今的凤乾与张意二人仍是住在大观园。老爷子曾经想要提拔凤乾,却被凤乾婉拒了。他不愿离开寿州,表示准备在寿州刺史这个位置上一直做到终老。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凤乾与张意的关系,老爷子早就心知肚明。好在两方都不曾提起过,而且凤乾也一直都对张意疼爱有加。老爷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不知道。
凤锦那边已经有了五个孩儿,三男两女。凤乾看着眼红,硬是把他家老三邵震过继过来做了凤家的儿子。凤锦倒是挺乐意,只不过她老公邵云一直惦念不忘。
张辽与张王氏在去年先后去世,年近四十的张季吟如今还是有些傻愣愣的,不过倒是不影响生活。他老婆张吴氏比他小五岁,是个很贤惠农家女儿。大女儿张珊珊是个特别聪明的漂亮姑娘,虽然才十二岁的年纪,可书房里的医书基本都被她看了个遍。她完全继承了张辽在医术方面的悟性,小小年纪,就已经可以诊治很多病了。她一直都对吕洞宾抱有倾慕之心,没事就偷偷跑去找宇文婵,拜托她把吕洞宾叫来大观园教她医术。宇文婵对这个聪明漂亮的小姑娘特别的偏爱,干脆直接把吕洞宾拽来大观园长住。对于教徒这件事,吕洞宾倒是无所谓。反正他也是游手好闲,也就应了宇文婵。
张珊珊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十岁,一个七岁。老大张远好武,身体健壮,喜欢跟着宇文鹰去鹰园找那些孤儿们习武。那些与宇文鹰一起被带回来的孤儿们如今分为两姓,一姓宇文,一姓乐,都是以数字为名。他们都成了宇文家的家将,每人手下带领十名侍卫,以轮班制在鹰园与大观园负责守卫。老二张士诚很亲他娘,总是跟着他娘在厨房转悠。而张季吟本人则做起了大观园的花匠,没事跟老花匠学习园艺。
就在一切都平静而安详的时候,宇文婵忽然接到徐州的家书,说老爷子病重。宇文婵大惊,这才想起来历史上记载的,她那老爹是在两年后去世的。
带着吕洞宾火急火燎的出现在徐州节度使府,宇文婵二话不说,拉着吕洞宾来到老爷子的卧房。
“怎么样?!”
看到吕洞宾一脸忧色的出来,宇文婵急急的赶上前去询问。吕洞宾摇摇头,什么也没说。很明显,他对寿命将尽的人,无能为力。
“那……”宇文婵欲言又止的看着吕洞宾。
吕洞宾没说什么,从怀中拿出几年前宇文婵经常拿给乐翼用药的小瓷瓶。宇文婵默默的将瓷瓶拿在手里,心里沉甸甸的。这熟悉的白色小瓷瓶,昭示着又一个亲人即将远去。岁月……不饶人啊!
来到厅堂,宇文婵整了整神色,换上一副笑脸走了进去。
“婵儿,你爹他……”张姚氏看到宇文婵进来,迫不及待的问。
“娘,给您这个。”宇文婵微笑着把手里的小瓷瓶递过去,“这是吕洞宾给的药,给爹吃了就没事了。”
“太好了,太好了,阿弥陀佛,老天保佑!”张姚氏把小瓷瓶握在手里,庆幸的直念佛。
“啊!对了,婵儿过来,我有事与你说。”张姚氏忽然想起一件事,拉着宇文婵在太师椅上坐下,“前些日子莲儿跟着她老公回了南诏老家,说是家里出了点事。我有些不放心,你也知道那边的人杂的很,没有我大唐安宁。你得闲派人去盯着点,也好有个照应。”
“好啊娘,放心吧,我会遣人前去打听打听的。”宇文婵一边说着,一边动了去南诏玩玩的心思。这一呆就是五年不出家门,确实很闷。
两母女又唠了会家常,宇文婵便催促张姚氏快点去给老爷子用药。
吕洞宾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宇文婵独自来到曾经住过的偏院,随意的坐在亭子里怀念以往的时光。不经意的,发现身边不知何时立着一人。她抬起头一看,顿时愣在了那里。
眼前人一头斑驳的长发,中规中距的束在脑后。长髯鬓发随着轻风微微飘摇,英挺的脸上扬着怀恋与沧桑。
“子都,多年不见,你竟仍是十八岁的模样。”他一边说着,一边坐在了宇文婵身旁。
“……”宇文婵愣愣的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再次遇到多年不见的贺兰元均,让她一阵茫然不知所措。
→第二百零五章 计划出游←
“怎么?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我么?”贺兰元均微微一笑,只是那笑容有些酸涩。
“是啊,有些意外。”宇文婵终于缓过劲来,垂下眸子不再看他。
“我已在前两年辞官了,如今与如儿在濠州做了小地主,日子倒也清闲自在。”贺兰元均幽幽的说着,沧桑的英目看向亭外的花园。里面正有几个小童快乐的嬉戏追逐。
沉默了一阵,宇文婵打破了两人的尴尬:“这些年,你过得好么?”
“还好,如儿很贤惠,也不介意……恩,我不会负她的。”贺兰元均含含糊糊的说着,脸上扬起一丝潮红。都几十岁的人了,这般模样还确实……满好笑的。
“呵呵……”宇文婵掩口轻笑一声,“虽你已年过不惑,这性情倒也没有太大变化呢,仍是这样皮薄。”
“呵呵呵……”贺兰元均也笑了起来,脸上满是感慨,“与你相遇时,我已年过三十,还能有何可变?唉……既便如此,也还是免不了会……会做些悔事。”
“都这么多年了,就不要再提了。那几个娃娃可是你家的?”宇文婵微笑着看着花园里嬉戏的小童,脸上满是慈爱之色。
“是啊,如儿持家有方,相夫教子,不失为好夫人,好娘亲啊!”
“元均,你又在胡说了。姐姐,好久不见,你还是这般年轻美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家的千金走错了门呢。”张如如今也已是半老徐娘。这样年纪一个人,叫起看着只有十八岁的宇文婵姐姐,还真是奇怪的紧。
“呵呵……小如,快过来这边坐。”宇文婵喜笑颜开的拉着张如的手,在自己身旁坐下,“你这老公大人,一个劲的夸你呢。听的我耳朵都张茧子了。”
“姐姐,爹他如何了?”张如柔柔的坐在宇文婵身旁,急忙问起老爷子的情况。
“放心,有吕洞宾给的药,定是没事的。”宇文婵的笑容里,藏着一丝丝忧伤。毕竟目前是没事的,她也不算是说假话。
“啊!纯阳真人竟然……姐姐好手段啊!”张如吃惊的掩着小口,惊呼了一声。
贺兰元均笑着摇摇头,起身离开凉亭,朝花园中走去。他似是不想继续留在亭子里,听两位姐妹叙旧。以他现在的年纪,以往的事,亦如那过眼云烟,都过去了……
老爷子吃了吕洞宾给的丹药,第二天就可以下地了。于是,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团聚在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只是他们都不知道,这顿饭成了他们一家最后一次相聚……
又在节度使府住了几天,宇文婵与爹娘讲着这些年发生的一些趣事。大观园如今的一片繁荣景象让二老乐得合不拢嘴。只是心底都有些小小的遗憾,那就是乐翼去的太早,让人怜惜不已。
宇文婵走的时候,只跟老娘打了个招呼,没有再惊动其他人。老娘纵是万般不舍,可也不能不让女儿回家呀。于是,两母女抱在一起缀泣了一阵,才依依不舍的告别。
回到大观园,迎接她的仍是老公宇文鹰。如今他也27岁了,跟宇文婵站在一起看起来倒是年长许多。
“鹰,我打算去趟南诏。”一进正厅,不等落座,宇文婵便把打算说了出来。
宇文鹰闻言一愣:“去南诏作甚?”
“来,坐下说。”宇文婵笑容满面的拉着宇文鹰在主位坐下,自己坐在他身旁,“还不是莲儿嘛。娘说莲儿跟着他老公回了南诏老家,心里放心不下,让我遣人过去看看。你看这些年我们在家里哪也没去过,不如趁此机会出去走走玩玩多好,呵呵……”
“我们?”宇文鹰一挑剑眉。
“是啊,你不想和我出去游山玩水么?”宇文婵笑眯眯的起身凑过去,搂着宇文鹰的脖子坐在他大腿上。
她的举动让宇文鹰闹了个大红脸,“婵儿,当,当然想。不过,你……”
“嗨!都老夫老妻了,还这般脸嫩,真是的!”宇文婵娇笑着伸出小手指戳了他脑门一下。
“哈哈哈哈……”宇文鹰放声大笑,收紧手臂将怀里可爱的老婆锢得紧紧地。
“鹰,你说,你是不是什么大部族的王子啊?我总觉得你的气质不凡呢~”宇文婵腻在老公怀里,甜甜的问。
“这个……也算是吧。不过是很小的部族,被仇家灭门了。”宇文鹰说起家里的遭遇,已经没有了儿时的愤恨。毕竟这种事在那时候是经常发生的。即使是现在,仍然不停的有小部族被大部族吞并消灭。
“哦?是么?那……要不要趁这次出游,我们去趟回纥,帮你把仇报了?”宇文婵可爱的眨眨眼,盯着宇文鹰的眼睛等他做决定。
“都这么多年了,谁知道那部族还在不在?”宇文鹰不在意的说。
“去看看咯,不在的话,就当游玩也好。”宇文婵赖在宇文鹰怀里不下来,宇文鹰不住摇头轻笑。
“去看看就去看看吧,我也有些想念家乡的山水了。那边这时候应该是草原茂盛,牛羊遍地的时节。”
说起家乡,宇文鹰的眼神变得悠远而充满向往。看着宇文鹰英挺的俊脸,此时已经充满成熟男人的魅力。宇文婵顿觉一阵甜蜜,仰头在宇文鹰的脸上亲了一下。宇文鹰一愣,接着又开始脸红。宇文婵依在宇文鹰怀里不停的咯咯笑,那笑声充满了快乐和幸福。
跟鹰打好招呼,宇文婵准备去趟白莲宫,跟几位操劳不止的情人和爱人道个别。谁知这一去,竟耽搁了一个多月才回来。几位好不容易逮着她的美男子们,可不会轻易放过这个与佳人甜蜜相聚的机会。于是,几位男士轮流休假,把宇文婵狠狠的蹂躏了一番,让宇文婵大喊吃不消。
其中最温柔最心疼她的还是云虚。与宇文婵在一起的十来天,每日或是抚琴休憩,或是游山玩水,倒不会怎么折腾她。而最可恶的就是那位宇文天机,几乎每日都不放过她,就像只发了情的公牛。
至于其他两位嘛,毕竟年纪也都不小了,顶多也就是亲热几次。剩下的时间基本都在讨论宫内的一些公务。他们俩的认真劲儿,让宇文婵好好的感动了一把。两位才俊如今要好的跟一个人似的,经常三人亲密的偎在一起讨论白莲宫与白莲圣城之间的来往事务。
宇文婵看着二人侃侃而谈,满面春风的样子,心里不禁冒出些许感叹。这世事变化无常,还真是会发生许多让人意想不到的事。这二人当初是如何的水火不容,现在竟然能变得如亲兄弟一般,真是奇妙啊!
这期间发生了一件很有趣的事,到处奔波的诺德布在宇文婵与张启和无言相聚聊天的时候,忽然回来。他跑到宇文天机面前大声宣布,说是要娶灵儿为妻。他的举动让宇文天机大奇。似乎灵儿自宇文鹰与宇文婵成婚以来,就躲去庐州经营分店去了,他们怎么勾搭上的?
后来竟诺德布一说才知道,灵儿那个大路痴在出城验货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跑到庐州城外的一家小村庄去了。当时诺德布正好经过,见灵儿急得直哭,找不着送货的人在哪。他上前询问过之后便送灵儿去了她说的地方。路上两人一聊天诺德布才知道,灵儿竟然是宫主的妹妹。于是,两人就这样认识了。
在那次相遇之后,诺德布没事就跑去找灵儿聊天。两个性格迥异的人也不知为什么竟然特别谈得来。俗话说日久生情,虽然灵儿大上诺德布好几岁,可是两人并没有介意年龄的差距。就这么一来二去的,两人渐渐产生了爱慕之情。近日,凤锦看灵儿年纪也不小了,便奉劝灵儿嫁人。这件事被诺德布知道了,马上火急火燎的赶回白莲宫,向宇文天机提亲。
宇文天机把这件事告诉了宇文婵,宇文婵高兴的直蹦。灵儿一直都是她心里的一个疙瘩。她对宇文鹰的感情乐翼跟她说过。可惜宇文鹰并不喜欢她,要不是这样,她早就撮合二人在一起了。
→第二百零六章 婚礼后的惊变←
宇文婵带着这个喜讯回到大观园,此时已经是十月底了,眼看就要十一月。夫妻二人一顿商量,最后决定不以白莲宫的名义大操大办。毕竟宇文婵绝对不愿把家人牵扯到江湖上,平添许多麻烦。于是,夫妻二人决定明年再出去游玩,马上开始为灵儿准备婚事。
古人成婚,那是无比繁琐的紧。什么说媒,采纳,下聘乱七八糟一堆。而诺德布则利用这段时间在寿州买了座宅子。如今他在白莲宫也是个大官,手头的银子还是不缺的。灵儿也被宇文鹰派人从庐州接回了大观园。
两人再次相见,已经没有了以前的那种尴尬。灵儿依然会老老实实的跟在宇文婵身边叫着‘姐姐’。只是怎么看,都觉得灵儿更像是‘姐姐’。这一个月的准备,让宇文婵颇感头痛。她对这些繁琐的规矩并不熟悉。好在宇文鹰与新管家,张季吟的老婆张吴氏搭配着张罗,倒不用宇文婵太过操心。
忙忙碌碌的,一个月一晃就过去了。今日的大观园热闹非凡,喜庆的鞭炮声不绝于耳。诺德布满面红光,骑着高头大马,喜滋滋的抬着花轿上门迎接新娘。当然,少不得又是一番难为,抛洒出数个红包,才赢得美娇娘。
诺德布的宅子离大观园差着几条街,一路上百姓拥拥挤挤的围在道路两旁,向迎亲的队伍抛洒瓜果鲜花。好不容易到了诺府,门口站着管家张吴氏。这是诺德布向宇文婵借来的,毕竟他在大唐没有亲人家眷。
鹰园的乐大领着宇文二一众孤儿家将在诺德布的宅子里一番闹腾。 首发只把诺德布整的叫苦不迭。毕竟他们跟灵儿和宇文鹰都熟得很,从小玩到大的。
一番拜堂成亲,送入洞房。然后是大摆喜宴,款待宾朋。诺德布酒量颇好,应付自如,倒是难坏了前来起哄的鹰园众小。他们是很少饮酒的,从小跟随宇文鹰在鹰园习武读书,奇书-整理-提供下载几乎没什么机会接触到酒。本来想灌醉诺德布的众小,结果都被新郎官给摆平了。看到这个结果,宇文鹰大笑不止,直说有空要锻炼他们的酒量。最后,变成了宇文鹰与诺德布拼酒的局面。宇文婵也不拦着,任他们疯去。
因为快要过年了,白莲宫与白莲圣城的公务越来越多,越来越繁杂。婚礼进行到酒宴的时候,宇文天机与云虚就走人了。反正他们对这些也不敢兴趣。无言与张启就更别提了,他们比两位老大更忙,几乎是两边跑。他们也就是过来照了个面,恭喜几句,送上贺礼,就急匆匆走了。临走两人还把宇文婵拉到一边无人的地方,一人在美人脸上啵了一口,要求空闲时多去看望他们。两位现在都已是三、四十的老东西了,还那么不正经,弄的宇文婵一顿娇骂。
当时,宇文婵看着张启与无言谈笑风生的离开,眼睛里盈起一层薄雾。幸好啊幸好,他们如今都好好的活着,没有人出意外,也没有因她而伤心痛苦。其实,人生有时候不一定要循着特有的轨迹运转。只要开心,比什么都强,不是么?
“哈哈哈哈……你,你不行了吧!哈哈哈哈……”
正在宇文婵回味无穷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阵痛快的大笑声。接着,身子被抱住,一股浓烈的酒气冲了过来。
“婵儿,新郎官被我灌趴下了,啊哈哈哈……”宇文鹰醉态百出的紧紧地搂着老婆大笑不止。
“去!我看你也要趴下了!”宇文婵好笑的推了一把宇文鹰的胸膛。
“婵儿……嗯……”宇文鹰嘟囔一声,低头吻上了宇文婵的小嘴儿。宇文婵一惊,一道白光,两人已出现在卧房。
好不容易,宇文婵把醉得七荤八素的宇文鹰推倒在床上,为他盖上锦被准备走人。
“婵儿,不许走!”宇文鹰猛的坐起来,抓住宇文婵的胳膊拉倒在自己怀里。
“去!你这死东西!竟然敢骗老娘!”宇文婵嘴里骂着,眼睛笑成一条缝。这可是第一次宇文鹰这么大胆的对待她。一直以来,宇文鹰在她面前总是有些放不开。不知道宇文鹰是不是被诺德布给刺激了,还是因为喝酒的缘故,竟然能够真正的将宇文婵当作自己的女人对待。
“婵儿,人家都入洞房了,那咱们是不是……”宇文鹰嘟嘟囔囔的话还没说完,就迫不及待的翻身把宇文婵压在身下。接着是一个狼吻,大手不老实的扯着宇文婵的衣服。
宇文婵虽然看起来只有十八岁,可是毕竟已是三十多岁的人了,欲望正是鼎盛时期。被宇文鹰这么一挑逗,顿时情欲高涨。于是,夫妻二人互相扯着对方的衣服,不停拥吻。这一场暴风骤雨,一下子进行到深夜。两人气喘吁吁的瘫在一起,平复着自己无比兴奋的情绪。
“你这家伙,竟然装醉骗我!”缓过劲来的宇文婵小手指戳戳宇文鹰健壮的胸膛,愤愤不平。
“婵儿……”宇文鹰深情的抓住戳自己胸膛的小手,放在唇边一吻,“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
健壮的手臂收紧了些,将怀里的娇躯锢在身子上,紧紧的贴着,感觉着老婆的体温和柔软的肌肤。
“是啊,我也觉得像一场梦。”宇文婵搂着宇文鹰的颈子,目光悠远,“有时候我就想,若是哪天一早醒来,发现我仍是在家乡的床上,会如何呢?”
“……婵儿的家乡?”宇文鹰轻抚着怀中佳人的长发,手感非常好。
“恩,梦一样的地方。”宇文婵长出了一口气,“唉……周庄梦蝶,不知我是那周庄,还是那只蝶……”
“婵儿,睡吧,明日还有好些事要忙。”宇文鹰温柔的亲了一下宇文婵的头顶,将锦被掖了掖,搂着老婆闭目睡去。
宇文婵乖乖的缩在宇文鹰的胸膛里,没有丝毫睡意。心中隐隐的有些不安,说不清,道不明……
‘婵儿……婵儿……救救我……’
谁?谁在叫我?
‘婵儿……你在哪……’
谁?你是谁?
‘婵儿……小心……’
“拓!”宇文婵满头冷汗,大叫一声坐起来。此时已是天光大亮,床上的宇文鹰似乎已经起了。
“婵儿!怎么了?”宇文鹰听到老婆的大叫,慌忙冲了进来。
宇文婵脸色苍白的不断急促呼吸着,耳边微弱的悲唤还在回荡。那是多年不见的宇文拓的声音,难道……他出事了?!
宇文婵缓缓的摇摇头,有些疲倦的靠在床头,“做了噩梦,没什么,你去忙吧。”
宇文鹰不疑有他,应了一声关上门走了。宇文婵直视着前方,心中不断翻滚。这个梦是什么意思?
想了半天,宇文婵决定去白莲宫找宇文天机商量一下。毕竟以他的能力,应该对预知梦或者预警梦有所了解吧?
穿戴整齐,吃了午饭,宇文婵跟宇文鹰打了声招呼,闪身来到白莲宫。
白莲宫一片繁忙的景象,宫众们来去匆匆,穿梭于各个大殿与大门之间。宇文婵来到逍遥殿,看到宇文天机正在王座上思索着什么。
“天!”宇文婵轻唤一声,来到宇文天机面前。宇文天机顺手一揽,将宇文婵抱坐在自己大腿上。
“婵儿,昨晚是不是做梦了?”
“恩”宇文婵微皱眉头,应了一声。
“前几日,冥灵子被召回昆仑界了。”宇文天机似有心忧的看着宇文婵。
“什么?!”宇文婵大眼圆睁,惊呆了。
“他的肉身在寝宫的床上,似是夜间被强行召回的。”
“……怎么……这样?怎么办?”宇文婵失魂落魄的看着宇文天机,喃喃的问。
“你梦到什么?”宇文天机抿着薄唇,略有所思。
“梦到……小拓在求救。”宇文婵有点奇怪。如果云虚被召回昆仑界,为什么她梦到的却是宇文拓?
“看来……冥灵子只是被召回,没有危险。你能梦到宇文拓,说明……他与此事有关。”
“怎么可能?小拓是凡人吧?怎么会……”宇文婵忽的停住了。她原来不也是凡人么?如今呢?
→第二百零七章 最后的圣战(一)←
“唉!看来,西王母要有所动作了。吕洞宾呢?”宇文天机长叹一声,忽的想起许久不见的吕洞宾。
“吕洞宾?”宇文婵想了想,“似乎自从开始忙灵儿的婚事以来,就没再见过他了。”
“难办”宇文天机头痛的揉了揉眉心。连吕洞宾都消失了,那就很明显了,就是要对付他。或许,连宇文婵也被算上了。
宇文婵靠在宇文天机的胸膛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宇文天机紧皱着眉头,看向殿外的一片蔚蓝的天空。
难道……一切就要结束了么?我……终是逃不过被带走的命运……
想到这里,宇文天机收紧手臂,将宇文婵紧紧的拥住。好舍不得……这得来不易的幸福,好像到了尽头……
“天,安排一下,我们去昆仑山。”
宇文婵突来的一句话,把抱着她的宇文天机惊愣住了。
“婵儿……”
“就这么办吧,逃避永远无法解决问题。是生是死,我们一起面对好了。如今虚也被带走了,我们还留在人界作甚?”宇文婵水灵灵的大眼睛坚定的看着宇文天机的俊脸。
宇文天机微微一笑:“好,就听你的!”
一个月的时间,宇文天机安排好白莲宫与白莲圣城的一切。宇文婵把宫主之位交给了无言。她对无言说,这本就是他的,如今如数奉还。她的举动将无言与张启吓得不轻。两人逼问宇文婵是怎么回事,宇文婵被逼无奈,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他们。二人相对无语,不知该说什么好,这种事好像他们插不上手。宇文天机告诉他们,如果三年以后他们仍没有回来,就想办法广集百姓上昆仑山祈愿,人数越多越好。二人虽然不懂其中的用意,但仍是保证绝对照办。
宇文婵回到大观园,将家里的事全数交代一遍,最后跟宇文鹰告别。宇文鹰知道事情的原委以后,抱着宇文婵大哭一场。虽然心中万般不舍,但也别无它法。宇文婵告诉他,以后她不在家中,他要万分小心朝廷的异动。一旦德宗趁他们不在,想要与他们为难,让他带着一家老小躲进白莲圣城。
终于交代完一切,宇文婵与宇文天机二人携手来到昆仑山。
此时正值新年,昆仑山上白雪昭昭。空中悠然飘落的雪花如同春日的棉絮一般,入手微凉。
“天,这里还是那样美。”宇文婵仰面向天,空中,漫天的白,让人看着眼晕。
“是很美……”宇文天机走过去,将小姑娘抱在怀里。如今,能多抱一会是一会了。
“你说,他们什么时候会来呢?”宇文婵仰着头,看着头顶上有些忧色的俊颜。
“不好说,也许很快,也许……要一年后吧。”宇文天机俯下头,在小姑娘的樱唇上落下一吻。
“要这么久么?”宇文婵有些奇怪。
“呵呵……”宇文天机轻笑一声,“凡人不是常说,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么?其实,昆仑界与人界的时间比有所不同罢了。”
“这样啊……”宇文婵垂下头,看着眼前连绵不绝的山脉。一片片全是白,一眼望不到边。
“我们在这里盖间茅屋,慢慢等吧。”宇文婵甜甜的说。
“好主意”宇文天机点点头。
于是,两人开始伐木盖屋。忙忙活活的一个月,终于建起一座挺大的院子。院子里立着两间大屋,屋内全是木质家具。
“哇!终于盖好了!哈哈哈……我这辈子竟然也当了回建筑工人,呵呵。”宇文婵兴奋的围着两人盖的院子跑来跑去。
宇文天机乐呵呵的站在院子门口看着他的小姑娘撒欢。她是那样的可爱,真想永远陪着她……
兴奋了好一会,宇文婵高高兴兴的跑过来一个冲刺,跃起身抱住宇文天机的脖子,挂在他身上。
宇文天机一脸幸福的托住小姑娘的后脑,一个深吻。两个美丽的身影重叠在一起,四唇纠缠不止,就像这世上只有他们两人……
当宇文婵清醒过来的时候,两人正赤裸的躺在屋内的木床上。
先是一个静静的对视,两人美丽的眸子里都莹出亮晶晶的湿润。然后是如狂风般的纠缠,律动,就像是宣布对方的所有权,又像是最后的狂欢。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筋疲力尽的拥在一起,静静的躺着。屋子里,满是灼热的气息与浓郁的花香。世界是那样的安静,安静到不可思议。只有窗外那扑扑簌簌的雪声,飘落在两人的心底。
宇文天机吻了一下宇文婵的额头,“宝贝儿,准备吧,他们要来了。”
宇文婵蹙起秀眉,樱唇张了张,却没有说出话来。宇文天机抱起怀里的宝贝,赤裸的身体上瞬间出现一套黄金战甲。宇文婵见状,一个深呼吸,白莲羽衣飘然出现。两人一袭金黄,一袭雪白,相映在一起,无比耀眼。
倏的,宇文天机紧皱眉头,一个闪烁,两人的身影出现在院子一里之外。
‘轰——!’一片红光落在他们的院子里,‘哗啦!’院子被轰成一片木屑,四散飞溅。
天,乌云翻滚,带着阵阵轰鸣。闪电一下一下敲击着雪白的地面,溅起一簇簇雪花。宇文天机抱着宇文婵不停的闪烁躲避。最终,两人被一堵看不见的墙挡住去路。
两个人对视一眼,宇文婵飘飘然离开宇文天机的怀抱,悬浮于空中。随后,宇文婵闭目运气,双掌侧伸。两朵旋转着的白莲现于双掌之上,散发着柔和的荧光。宇文天机微抬双臂,运走八卦图,双掌间白光闪现,一柄长剑现于其中。
“好大的胆子,一朵小小附体白莲,竟妄想抵抗天威?!”
一声悠长的断喝,震耳欲聋,余音在空旷的山脉间不断回旋,就如警钟长鸣。
两人同时仰头,看向乌云密布的天空。隐约间,一片虚影渐渐出现。然后是密密麻麻的一众昆仑界大军,各个银甲覆身。中间悬浮着的,是一身金色盛装屡裙的美艳女人。她神色庄严中带着阴霾,双目如电般射向地上的二人。
“西王母”宇文婵轻启樱唇,声音渺渺如飘扬的雪花,“你这称号还是人类所冠,不觉惭愧么?”
西王母本就不善的脸色,被宇文婵挑衅的话激起怒容。
“什么仙界,也就一群自恃高人类一等的生物而已。纵有强大之力,仍是不能跳出六欲七情,逃不出宿世轮回。”
“闭嘴!”西王母震怒了,她歇斯底里的大吼:“三目神将!给我处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随着西王母的怒喝,天空中出现一人,将地上的二人惊呆当场。那熟悉的,美艳的脸,不正是多年不见的宇文拓?!
宇文拓身披金甲,额上一颗金眼,闪烁着金光。
为什么?!宇文婵心中惊喝。
宇文拓双目无神,只有额中那颗金眼烁烁放光。他挥舞着手中金麟大刀,向地上的宇文婵俯冲下来。
宇文天机急忙想要替宇文婵迎战,却被西王母一惊雷劈开数丈之外。
“哈哈哈哈哈……吃惊么?多亏了天机将他气走,才让我有机可乘。想你能死在自己老公的手里,定然心满意足吧?哈哈哈哈哈……”西王母疯狂的大笑声,将昆仑山震得一阵颤动。
宇文婵愣愣的看着向她挥舞着金刀的宇文拓,不知所措。宇文拓看着她的眼神是陌生的,没有丝毫神采。她仿佛能听到宇文拓心里痛苦的呻吟。
‘婵儿小心!他已被西王母控制了神智!’脑子里出现了宇文天机的提醒。而此时的宇文天机已被四名银甲战将缠住,无法脱身。
宇文拓的攻击迅猛而狠厉,宇文婵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只能狼狈躲闪,应付不及。她不想伤害对面的人,放不开手脚。手中不停旋转的白莲,只能抵挡砍来的大刀,却不还击。
西王母一脸兴奋的看着地上拼斗着的两人,就像欣赏一场令人愉悦的电影,不时的传出一阵阵恼人的轻笑。
→第二百零八章 最后的圣战(二)←
“啊!”宇文婵忽的大叫一声,被击飞出去,空中溅起一片血雾。
宇文天机双目通红,猛的挥剑一个平扫,跳出圈外,向宇文婵扑来。
“哼哼……”西王母得意的哼了两声,嘴里高喝:“乾坤无尽!封!”
一道耀眼的蓝光射向宇文天机,宇文天机反应不及,一下子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不——!”宇文天机眼睁睁的看着宇文拓追着宇文婵飞出去的身体,一刀刺出……
鲜红的血,就如一朵艳丽的牡丹,在空中绽开……
宇文婵双目涣散的看着对面美艳的俊脸,轻喃一声:“拓……”
‘噗——!’宇文拓一口鲜血喷出,双目立刻闪出一道红芒。他的表情痛苦的扭曲着,眼中两道血泪汩汩流下。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不受控制的双手,将金刀刺入自己最爱的人体内。那清晰的,金属穿过骨肉的声音,让他肝胆欲裂。
“拓……回来……吧……”宇文婵虚弱的喃呢着,扬起白嫩却被鲜血染红的小手,抚上眼前人不停悲戚着的脸。
“啊——!”宇文拓仰头向天,悲啸不止。就像一只受伤的猛兽,做最后的悲鸣。
他无力的跪在宇文婵身旁,金刀还在宇文婵身上杵着。那雪白的纱裙,已被鲜血染得通红。
“拓……不必……过于悲……切……”宇文婵再也发不出声音了,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一切都静寂了。
宇文拓低垂着头,跪在宇文婵的尸体旁边,看不见表情。只能看到不停滴落在雪地上的,殷红的血泪。
宇文天机直愣愣的看着不远处,自己心爱的小姑娘没了呼吸。
这……都是我害得。没有我,她仍是个快乐的小女孩。因为我,她被迫来到大唐,背井离乡。她独自承担着一切,守护着她那个来之不易的家。我把一切都毁了,最后,连她的性命也……
眼泪像奔涌的黄河,从宇文天机的厉目中流下。这是他千百年来,第一次流泪。那样的心酸,那样的苦涩。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空中的西王母愉悦的大笑着,她无比开心。能看到这样的结局,是她最喜欢的。
刺耳的笑声,刺激着地上的两个人。他们的身体,不住的颤抖着。
忽的,大地开始轰响,结界开始碎裂,并发出尖锐的啸叫。
西王母猛然止住大笑,疑惑的扫视着周围:“怎么回事?!”
结界终于崩溃,空中忽的出现黑压压一片大军。为首的正是多年不见的蛇王孤寂与苍狼白耀。他们身后,一众妖界大军整齐的排列着。二人面色萧肃,扬起手臂一挥。妖界大军如海水般涌向空中的昆仑界大军。
两界之战,再一次开始了……
喊杀声震天,黑色的妖界大军与银色的昆仑界大军混在一起,到处是各种颜色的鲜血迸洒。残肢与尸体不停的掉落在地上。而地上那两人与一具尸体,却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在两边不住厮杀的时候,一朵白莲飘飘悠悠升上高空,而后一闪,消失无踪……
昆仑界……
到处一片明亮,却又清冷无比。薄云在四周缓缓漂移,显得那样冷清。
瑶池内,一个雪白的人影盘膝而坐。他的面前漂浮着一具雪白色的筝,悠扬的琴声飘扬着,诉说着它的悲哀。
‘虚……’一朵白莲忽然出现,停在他面前。
白衣人一愣,接着,他的脸上扬起喜色。
‘虚,莫要声张。西王母正在昆仑山与妖界大军厮杀,我的肉身已被白耀带走。’白莲落在云虚的肩膀上,在他耳边小声倾诉,‘你如何能离开瑶池?’
云虚垂下眸子,继续抚琴,不动声色的在心中回道,‘我的莲身被西王母封在池内,无法脱身’
‘这是伏羲琴么?为何这等颜色?’
‘莲身被封,琴魂也在其中’
‘哼!老妖婆!要不是我用计离开肉身,还不知如何寻你回来!不过嘛……好像一举数得,小拓也回来了,呵呵……’
‘唉!你啊!你这一计,可把天机给害惨了。’
‘活该!这不都是他自己作的!不过话说回来,不设法脱离肉身,我还真来不了这昆仑界。这里可真冷清,一点温度都没有。’白莲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绕着云虚转了一圈。
‘婵,莫要这样声张。’云虚微微一笑,将白莲招在手中,轻轻一吻。
‘啊!虚!讨厌!’白莲瞬间扬起微红,发出一阵娇斥声。
‘你等着,看我用轩辕剑气砍了她的劳什子封印!要不是为了救你回去,我才不受这份罪呢!害我疼死了!你也知道我最怕疼了!我好多研究出来的招数都还没施展呢!’
白莲一边嘟嘟囔囔的抱怨着,一边飘飘悠悠沉入池底。云虚被她逗得一阵轻笑,琴声顿时变得温柔而欢快起来。
忽的,一道白光在瑶池池底射出,整个瑶池顿时一阵晃动。瑶池上盘坐的云虚顿时失去踪影。
‘哗!’的一声水响,两朵白莲缠绕着,旋转着蹿出瑶池,急速而去。
“怎么回事?!”
“什么事?!”
“啊!冥灵子跑了!”
“追!”
一群远处疾驰而来的银甲战将,看到瑶池一片雾蒙蒙的惨象,立刻奋起直追。
昆仑界的空中,两道白光冲向南天门。他们身后不远,一群银甲紧紧追赶。
在眼看就要被追上的时候,白莲忽然停住,一声怒喝响起:“白莲葬日!”
随着一道白光升入高空,一朵巨大的白莲拦住追赶着的众银甲战将。接着,利刃般的透明气流射向众人,只把一群银甲揍得唏哩哗啦。
“哈哈哈哈哈……虚!我们走!”
白莲缠绕着另一朵白莲,双双冲过南天门,消失在天际……
妖界……
天空中有两个太阳,一个火红,一个金黄。耀眼的宫殿中,立着几个俊美无比的男子。他们中央的一具水晶棺材里,卧着一个美丽的银发女孩。几个男子面带悲戚,有的还流泪不止。躺着的人儿身体已经痊愈,可呼吸却没有了。这具美丽的身体,冰凉的毫无温度。她静静的躺着,撕扯着几个男子的心。
“唉……”一声悠扬的轻叹声打断了几人的悲伤。他们一同转头看去,却被惊愣住了。
“冥……灵……子?!”宇文天机大眼圆睁的看着云虚,一脸痴呆相。
云虚微微一笑,手中拖着一朵发着荧光的白莲。白莲缓缓飘扬,围着众人转了一圈。随后,隐入宇文婵的身体。
云虚缓缓走上前去,俯身覆上宇文婵冰凉的双唇。一口灵气渡过,宇文婵苍白的小脸开始升腾起血色,胸膛渐渐开始起伏。周围几个男人,跟白痴似的愣愣的看着,没了反应。
“嗯……”宇文婵缓缓睁开眼睛,笑眯眯的看着仍然舍不得离开她双唇的云虚。云虚的细目也笑成一轮弯月,更加深了这个吻。宇文婵扬起双臂,搂住云虚的颈子,两个人旁若无人的亲热起来。
“……喂!你们俩有完没完?!”
一个熟悉的,贱贱的声音传来,两人终于舍得分开了。
“咦?”宇文婵坐起身,惊讶的看着蹲在不远处的吕洞宾,“你怎么在这?前些日子你跑哪了?”
“我还能去哪啊?西王母那婆娘派人抓我,我躲进我的桃花源了呗!”吕洞宾没好气的翻翻白眼,“看看!看看这几个被你耍的团团转的白痴!”
“呃……”宇文婵大汗的躲进云虚的怀里,看着几个目露凶光的俊美男人。
“……”云虚赶紧把宇文婵抱住,转身不让这些凶恶的人用眼神‘杀死’自己的心上人。
“宝贝儿,你不想解释一下么?”宇文天机老神在在的抱起双臂,脸有点抽。要知道他可是当场就哭出来了,多丢人啊!
蛇寂与白耀站的远远的,他们可不想被暴风雨波及。
很奇怪的,无言竟然也在。他身边还漂浮着一个淡蓝色的虚影,好像是一条龙的样子。对于年已四十岁的他来说,单看相貌,仍是一副三十多岁的模样。而他们俩身后还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额上的金眼已经闭合,眉头微皱,神色复杂。
→第二百零九章 最后的圣战(三)←
宇文婵小心翼翼的从云虚的肩膀上露出一对大眼睛,眨巴眨巴,“这,这也是人家看到小拓出现忽然想到的嘛。当时那么紧迫,又没时间打招呼……”
“你明明不用诈死的吧?!”宇文天机已经开始升腾起怒气,这次可把他伤心坏了。
看到最最危险的人物要发火,宇文婵一个闪烁,留给云虚一怀花瓣,人已经挂在了宇文天机的脖子上。
“恩~天~你最好了~不生气哈~人家也是为了趁此机会把虚救出来嘛~害你担心了,对不起哦~”宇文婵一边撒娇,一边在宇文天机的俊脸上吧唧吧唧的啵了几口。
“哼哼……”宇文天机憋着闷笑,哼咛几声,扬臂把怀里的小姑娘紧紧的锢住,“以后可不许这样,吓死我了。”他把脸埋在宇文婵的劲窝里,平复着自己剧烈的心跳与惊喜的心情。
“言,你怎么也在?”宇文婵一边轻拍着宇文天机健壮的脊梁,一边笑眯眯的看着他身旁立着的无言。
“担心你……”无言只说了三个字,便说不下去了。他的声音有些哽咽,眼中泪汪汪的。
“哼!要不是我拦着,这傻蛋非随了你去不可。”吕洞宾不屑的瞥了无言一眼,拿起自己的宝贝酒葫芦灌了一口。
他的话让无言有些脸红,而宇文婵却感动的热泪盈眶。
“言,我不会有事的,以后无论我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做傻事好么?”
无言没有回应她,只是探过身子,在她的小嘴儿上轻吻一下,脸上扬着淡淡的笑。
宇文婵终于转头看向宇文天机身后的宇文拓,他看到宇文婵看过来,立刻别过头。 首发
“小拓?”宇文婵轻唤一声,宇文拓却没有回应。
“你们俩聊聊吧,这件事……应该还没结束。”宇文天机把宇文婵放下来,带着众人走出大殿。转眼间,偌大的宫殿里就只剩下宇文婵与宇文拓二人。
“拓?”宇文婵调皮的歪下头,仰脸看着宇文拓俊美的脸和湿润的眸子。
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最后颓然坐在地上,仍是垂着头。
“拓,你想我么?”宇文婵跪在宇文拓身前,柔柔的栖进他怀里,捧起他的俊脸,在他有些干裂的唇上轻轻一吻。
忽的,宇文拓把宇文婵紧紧的抱住,深深的吻她,喉中似乎还有哽咽传出。这一切,都是他的一时想不开导致的。这罪过,他要如何偿还呢?至今他还清楚的记得,自己亲手将金刀刺入爱人的身体,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不是人能忍受的。他差点就自断经脉,追随而去了。幸亏吕洞宾即时阻拦,并向几人发出质疑。宇文婵不应这样轻易的就死去,其中定有蹊跷。
这个沉长而满含痛苦的吻不知持续了多久,宇文拓只是觉得多少都不够。这折磨他多年的爱恋,如今仍能回到自己怀中,他还能有何不满呢?
“婵儿,对不起,我真该死,呜呜呜……”终于品尝够了美人的樱唇,宇文拓抱住怀里的美人放声痛哭。这眼泪,是他隐忍许久的心痛。这次,终于有机会发泄出来了。
“拓,这不怪你,不怪你……”宇文婵轻声的安慰着,心里计划怎么向西王母还以颜色。
那边,宇文婵与宇文拓在大殿内亲密的依偎在一起说着知心话。这边,几位美男悠闲的坐在院子里的凉亭中下棋的下棋,聊天的聊天。不大会,宇文婵拉着宇文拓的手从殿内出来了。她笑眯眯的来到亭子里说:“好了,一切都弄清楚了。小拓只不过给老妖婆骗了,没什么大碍。不过他如今估计跟我差不多,小半仙儿,哈哈哈……”
宇文拓眼神温柔的像春光似的,左右不离宇文婵光彩的小脸。此时的他身上已戾气尽去,剩下的是成熟和稳重。
“这要多亏了白耀和孤寂带领妖界大军及时赶到哦!多谢多谢!要不是你们,小拓和天估计就都惨了~!呵呵~”宇文婵兴高采烈的蹦到宇文拓身前,一抬屁股,坐在他大腿上。宇文拓温柔的揽住她的纤腰,一脸幸福。
宇文天机如今对宇文拓也不再心存芥蒂,毕竟还要面对接下来的局面,也没时间闹内讧。再说了,这次的事可以说他要负很大的责任。若是再要意气用事,估计在场的几位会主动把他献给西王母,以保各人的安危,免去他这个大麻烦。
“如今人界是什么日子了?”宇文婵掰着手指不知道在计算什么。
“你这一来一回……应有一年之期。再加上前前后后,不到两年吧?”吕洞宾看向众人,众人不住点头。
“哦,白耀,你们的仗打完了没啊?”
“打完?还早呢。每次两界交锋,在人类界最少要十年以上。不过都有结界相隔,人类是不会发觉的。”
“这样啊”宇文婵食指按着嘴唇,大眼睛左右乱转,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
“宇文拓的天眼还存有隐患。”就在宇文婵眼珠乱转的时候,吕洞宾意味深长的看着宇文拓说道。
“哦?”宇文婵停住思绪,看向吕洞宾。
“若是西王母再次开启他的天眼,说不得又要一番折腾。这可是西王母操控他人的常用手段。”
吕洞宾的话,让亭子里的人全都看向宇文拓,目光里尽是担忧。如今,宇文拓是伤又伤不得,若是再被操控,该如何是好?
“将它挖去可好?”宇文拓微笑着说,仿佛无所谓似的。
“……拓,天眼一旦挖去,你将失去性命,这样也无所谓么?”宇文婵抱着他的颈子,一脸心痛。
“就算没了性命,也比再伤你一次要来的好。”宇文拓仍是那样温柔的笑。他不能再伤害怀中的爱人了,他宁愿自己死去。
“我的拓成熟了,变成好男人了呢~”宇文婵笑得一脸甜蜜,“操控之术,应该是与精神力有关吧?我来试试~你等为我们护法。”宇文婵拉起宇文拓来到亭外的草地上,两人盘膝而坐。
“拓,可能会很痛哦,要忍住,不可失去意识。”
“恩”
宇文婵握着宇文拓的手,慢慢闭上眼睛。渐渐的,二人身体同时发出白光。一朵白莲从宇文婵体内蹿出,一下子闯进宇文拓的天眼。紧接着,宇文拓的天眼开始微微颤抖,隐有睁开之势。众人紧张的围坐在两人周围,为其护法。
宇文拓全身开始冒出冷汗,眉头痛苦的皱了起来。天眼已睁开一条缝,淡淡的金光闪烁着。忽的,两人的身体同时开始剧烈颤抖。宇文拓喉中开始传出痛苦的呜咽声。天眼睁得越来越大了,金光乱窜……
这个紧张的状态不知持续了多久。就在众人担心到有些麻木的时候,宇文拓忽的大叫一声,天眼一下子完全睁开,刺眼的金光迸发出来……
“不好!快躲!”吕洞宾大喊一声,一个闪身出现在一丈以外。
“婵还在……”云虚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冥灵子!快走!小婵暂时无事!”吕洞宾记得不住大吼。
宇文拓双目无神,再次召唤出金鳞大刀。一边低吼着,一边将金刀舞成一片金色光影。他毫无目的的乱砍乱冲,额中金目狰狞的瞪着,却像是毫无焦距似的。金光四处飞射,不停的打击在地上,墙上,花草树木上。凡是被金光射中的东西,全都燃起金色的火焰,越燃越烈。
“啊——!”忽的,宇文拓仰天长啸一声,动作僵硬的向着宇文婵盘坐的地方砍去……
“不!”众人一声惊呼,可是已然是来不及了。眼看着宇文拓就要将宇文婵劈成两半……
‘噗!’
一声刺耳的,金属刺入骨肉的声音。众人惊呆了,世界……静寂了……
殷红的鲜血,撒发着微不可闻的热气,从口中溢出,洒落在草地上,显得特别的刺眼。
宇文拓眼神温柔的看着面前闭目盘膝的爱人,扯出一个虚弱的微笑:“婵……儿……我赢了……”
他有些颤抖的手缓缓离开插在自己身体上的金刀,想要抚摸一下宇文婵白嫩的小脸。可是,只差那么一点点,他的身子便‘扑通’一声,摔到在地。
宇文拓微弱的呼吸着,全身毫无力气。但是他仍挣扎着保持自己的清醒,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心上人。他清楚的记得,宇文婵曾嘱咐过他,一定要竭力保持神智清醒。
→第二百一十章 最后的圣战(四)←
站在远处不敢靠近的众人呆呆的看着他们,茫然不知所措。 首发云虚紧皱眉头想要上前,被吕洞宾一把抓住手腕。他冲云虚摇摇头,表情萧肃。此时正是最关键的时候,千万不能打扰他们。不然,很可能两人一同毙命。
吕洞宾向几人比了几个手势,而后几人缓缓围着那两人打开一个大大的圆。接着,柔和的白光从几人手中散出,将中间的两人牢牢护住。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地上躺着的宇文拓已经快睁不开眼睛了。血流成一汪小潭,仍在继续流淌。他额上的天眼不住的颤动着,不时有金光划过。宇文拓满身冷汗,嘴唇干裂,脸色苍白。他觉得眼前开始模糊,神智渐渐沉了下去……
不!这样死太冤枉!
宇文拓猛地瞪大眼睛,神色狰狞。心中翻涌着不甘与浓浓的恨意。凭什么自己就要这样窝囊的死去?好不容易才回到爱人的怀抱,这样死他不甘心!
宇文拓努力的瞪着眼睛,激动地情绪让他血流如注。他挣扎着探出一只手,紧紧的抓住盘坐着的,宇文婵的雪白衣裙。他需要支持他力量!他的爱就是这力量的源泉!
‘拓……坚持……就快成功……了……’脑中,忽然出现宇文婵虚弱的喃呢。
婵儿怎么了?!宇文拓在心中惊恐的问。
宇文拓紧咬钢牙,努力调动起体内不多的灵气冲向额上的天眼。忽的,一道猛烈的金光从天眼中爆出,冲向天际……
‘噗——!’一道血箭突然从云虚口中喷出。‘扑通’一声,云虚跪倒在地。
“婵……”云虚喃呢一声,倒在了地上。
这边宇文拓的天眼忽的睁大,一道白光蹿出,瞬间没入云虚体内。 首发
“白耀!妖界可有灵气充足的水潭?”吕洞宾慌忙上前把云虚抱起。
“有!孤寂,你带他去圣池!”白耀一边说着,一边闪身过去,将奄奄一息的宇文拓抱起。
接着,众人分兵两路,吕洞宾抱着云虚,孤寂抱着宇文婵的身体赶往圣池。那边,白耀抱着宇文拓赶往太医院,宇文天机紧紧跟随。而无言则转身追着孤寂而去。
圣池内,云虚与宇文婵的身体浸在池底,池中云雾渺渺散发着阵阵白色荧光。无言静静的盘坐在一旁,一条淡蓝色的龙形虚影围绕着圣池不停转动,偶尔喷上一口灵气。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转眼又是一年。圣池中的云雾越来越浓,而上空飞舞着的龙形虚影却越来越淡。
“唉!”孤寂站在远处长叹一声,“无言再这样下去,会提前毙命的。他的式神也快不行了。”
“为何不劝他停下?”白耀紧皱着眉头,一脸担忧。
“劝过了,没用。”孤寂耸耸肩。
“他那式神……应是冥界的青龙吧?”白耀斜眼看向高他半头的孤寂。
“怎么?”孤寂挑眉。
“我在想,若是袖手旁观,待小婵出来,会不会拨了我们俩的皮。”白耀玩味的开始数自己的手指。
“啧……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孤寂无奈的嘬了下嘴,向快要脱力的无言走去。
“呵呵……”白耀摇摇头,随后跟上。
妖界的两个太阳永远是那么耀眼,永远悬挂在天上。温柔的光芒轻抚着大地,就像父亲与母亲温柔的目光。
圣山上的圣池内,白光缭绕。中间两朵白莲互相缠绕着,散发出沁人心脾的香气。从他们快乐的舞姿上可以看出,他们是快乐的。无言仰头看着圣池上空的两朵散发着白色荧光的白莲,一脸虚弱的笑意。还好,有后来孤寂与白耀的支持,他才能安然无恙。
飞舞着的白莲忽的降下一朵,围绕着无言转了几圈。随后停在他的唇前,轻碰了一下。无言的脸上,瞬间扬起红晕。他脑中仿佛听到心爱的人倾吐爱语,这种幸福终于让他等到了……
两朵白莲围绕着圣池周围的几人飞舞了一阵,随后冲向天际,消失……
“他们这是去哪?”吕洞宾奇怪的问。
“呵呵……出去玩了吧?”宇文天机轻笑一声,抱臂而立。
“出去玩?!”吕洞宾大眼圆睁,一脸不可置信。
“哈哈哈哈……”宇文天机仰天大笑,“等他们回来就知道了。”
一个月后……
两朵美丽的白莲从天而降,飘落圣池内。周围等待着的几个美男全都露出欣慰的笑容。看来,这两位是玩够了。
“哇哈哈哈哈哈哈……”一阵狂妄却清脆的笑声,随着‘哗啦’一声水响,从圣池内蹿出。
空中,悬浮着两个天仙般的人儿。仍是一头银发,如今却流光四射。那是灵气强大而充足的象征。身上的白莲羽衣也变了样式,已经变成银色的战甲了。她身旁的美男,额中一朵银莲,流光闪动。身上一袭白衣也变成银色的,只是微微发着淡淡的蓝。
“他们这是……偷吃了太上的灵丹么?”吕洞宾小声的问身旁的宇文天机。
“呵呵呵……有可能,哈哈哈……我猜他们之所以不急着归体,估计就是跑昆仑界捣乱去了,哈哈哈哈……”宇文天机喜不自禁的边说边笑。
吕洞宾有点冒冷汗,这两界大战的事还没搞定,这两位又去昆仑界找晦气,真够大胆!
“嗨!你们都还好么?有好东西哦!”宇文婵调皮的飞下来绕着众美男乱转。
“什么好东西?有我们的么?”白耀高声喝道。
“都有都有~!哇哈哈哈哈哈……我把老头子的灵丹全搬来啦~!哇哈哈哈哈……不知道西王母她们会不会被气死~哈哈哈……”宇文婵绕着云虚不住的转圈圈,云虚笑眯眯的一捞,把美人抱怀里。
“好了好了,我不闹了,分仙丹呀~!”宇文婵吧唧一口,啵在云虚的脸上。云虚乐呵呵的放开了她。
“哪~!天女散仙丹啦~!”宇文婵跟一只小百灵似的在天上挥洒金光闪闪的仙丹。一颗颗金色的星星,飘飘悠悠降落在每个人的手里。包括躲在暗处默不作声的宇文拓都得到两颗。奇lltxt書com网他的脸上扬着幸福的笑容,将手里的金色星星一颗一颗放进嘴里,跟吃糖豆似的。紧接着,众人原地盘膝而作,开始消化灵丹。宇文婵与云虚对望一眼,扬手打出结界罩住众人,而后相互依偎着漂浮在空中。
这一坐,就是十年……
终于,众美男渐渐逐次醒来。每个人都有或多或少的变化。而最后一个站起来的宇文拓,此时他的天眼大睁,里面红芒流转,全身散发着凛冽的杀气。
“……虚啊,你看我们是不是造了个杀神出来?”宇文婵有点汗,这是不是造孽?
“……有他和天机联手,我们就可与西王母一战。”云虚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气势截然不同的宇文拓。
“恩!不错!做我儿子吧,也不用改名了。”宇文天机绕着宇文拓转了几圈,不住点头,眼底全是欢喜。
‘唰’的一声,一柄金红色的大刀出现在宇文拓手里。他一动不动的将大刀逼在宇文天机脖子上,斜着眼睛说:“做兄弟倒是可以考虑。”
宇文天机轻轻一拨,拨开脖子上的大刀:“也好,跟我一起找西王母那婆娘的晦气去,如何?”
“很乐意”宇文拓艳丽的一笑,大刀瞬间消失。他额上金红色的天眼也笑成了一轮弯月……
“哇——!好壮观呀!”漂浮在十年前的昆仑战场,宇文婵大叫一声。
只见空中密密麻麻的闪光此起彼落,残肢鲜血不住迸洒,地上已经堆满了尸体,天上还在激战不停。
“看来,这次的两界大战,最少要打上二十年了。”吕洞宾撇着嘴摇摇头。
“哎?奇怪!白耀,你们怎么带着兵出来打仗,妖王呢?”宇文婵才想起来这个关键的问题。
“妖王?不就在我旁边站着呢吗?”白耀眨眨艳丽的大眼睛。
“啊?!孤寂是妖王?!啥时候的事?”宇文婵下巴都掉下来了。
“离开你那之后的事,一句两句说不清。”白耀耸耸肩。
“哦,有空给我们讲讲哦~”宇文婵很认真的说。
“……可不可以……”孤寂有点汗颜。他取得王位的方式……有点……不大光彩。
“不可以!”宇文婵命令似的掐着腰,做茶壶状指着孤寂。
“呃……”孤寂想跑,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想装作不认识在场的众人……
“呵呵呵……哈哈哈哈……”白耀再也忍不住笑倒在空中,不停翻滚。
“是很好笑的事么?那我一定要听!”宇文婵顿时来了精神。
“啊……等麻烦解决再说吧。”孤寂只能用缓兵之计先拖着再说。
“说定了哦~!”宇文婵很郑重的拍了下小手。
“恩恩……”孤寂猛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