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执迷不悔
流浪者的生意仍是异常的火爆,还没有到十点,台下就已经几乎座无虚席。
因为心事一脸惆怅的李般若趴在二楼的栏杆,因为有一桌人他很是在意,刘贤象一桌。
刘贤象跟他那个跟班老夏他见过,但是另外两个男人则吸引了李般若的注意力,其中一个他也见过,那个在停车场大放光彩的男人,仍然是一头乱糟糟看起来根本不打理的自来卷,散落的头发下的死鱼眼,虽然看起来有些死气沉沉,但是见过这个男人出手的李般若来说,这家伙可是危险人物之中的危险人物。
但是最让李般若忌讳的,是那个坐在中央的男人,这个一身西装男人身上散发着一股可怕的气势,即便是李般若在远处,都能够感觉到这个男人浑身上下所透出的无懈可击,最可怕的是那平日里飞扬跋扈的刘贤象就好似供祖宗一般供着这个男人,这没由让李般若开始揣摩这个男人到底有着怎样的身份。
躁动的场子慢慢安静下来,那个女人走上台,今天她的打扮格外的简朴,白色衬衫蓝色牛仔裤,但就是这么简单的打扮放在她的身上,看起来格外的赏心悦目,特别是那白色衬衫下的完美的身材,让每个牲口鼻子一热,火热的看着这个女人。
她站在台上,面对着这些火辣辣的眼神,表情却是个格外的淡然。她似是注意到了刘贤象这显眼位置,最后她的眼神跟沐长青对视一刻,她能够感受到沐长青眼神之中的躁动,但是却一脸平静的清了清嗓子,冲那主持人点了点头。
“今天,是我来此的最后一天,一首《执迷不悔》送给你们。”她轻声说道,伴奏响起。
所有人都傻愣愣的听着这么一句,脑中一时空白。
老五握着栏杆的手攥的紧紧的,身旁的李般若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慢慢平静下来。
而阿滨,或许是这整个流浪者,唯一一个没有把视线放在她身上的异类,他只是坐在酒桌的最深处,听着这悠长的伴奏,看着桌上李般若喝剩下的酒,有些失神。
这一次我执着面对
任性地沉醉
我并不在乎这是错还是对
就算是深陷我不顾一切
就算是执迷我也执迷不悔
别说我应该放弃应该睁开眼
我用我的心去看去感觉
你并不是我又怎能了解
就算是执迷就让我执迷不悔
我不是你们想的如此完美
我承认有时也会辨不清真伪
并非我不愿意走出迷堆
只是这一次这次是自己而不是谁
要我用谁的心去体会真真切切地感受周围
就算痛苦就算是泪也是属于我的伤悲
我还能用谁的心去体会真真切切地感受周围
就算疲倦就算是累也只能执迷不悔
.....
一曲落下,阿滨拿起那一杯酒,似是下了莫大的决心把这一杯红酒喝下肚,满嘴的苦涩,他品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或许酒的好喝,也正是因为酒的难喝,他只是在这让人窒息的寂静之中,淡淡的品着这一杯苦涩的酒,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哭,还是该笑,该欣慰,还是该庆幸。
最后只有这么一首歌,执迷不悔。
她下台,走上那个方向,那个或许她执迷不悔的方向。
刘贤象欲要起身追上去,沐长青却拦住了他,冲刘贤象摇了摇头,或许是因为刚刚沐梨花所说的那一句话的原因,这是沐梨花最后一次了。
气氛突然变都有些尴尬的小酒桌,她坐在阿滨的一旁,她似是能够察觉到这微妙的变化,甚至老五都没有提起,她刚刚所说的这是她的最后一首歌,但是她只是那般牵强的笑着,用这牵强来掩饰着她脸上的苍白。
李般若发现自己酒已经不见,又看了看脸有些发红的阿滨,似是明白了什么,又重新倒上一杯,一饮而尽。
“明天,我不会来了。”她轻声说道,打破了这难得的平静。
李般若微微点了点头,老气横秋的说道:“好聚好散,你走你的阳关路,我们走我们的独木桥。”
她有些落寞的笑了笑,却没有因为李般若这有些绝情的话而反驳什么,她或许比任何人都要深知这么一点,就是自始至终,她跟他们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一直到最后,也不愿告诉我吗?”阿滨脸有些微红的说道。
“陪我出去走走?”她并没有直接回答阿滨的问题,而是微笑的看着阿滨说道,这一张看起来历经沧桑的美丽,是每个男人都会动心的。
李般若微微攥着拳头,他暗暗冲阿滨摇了摇头。
阿滨他心中何尝不明白李般若的意思,他却是一瞬间抛弃了所有,无比自私的点了点头。
当然两个之间这无比短暂的交流,都发生在她的眼前,她就是这样一脸浑然不知的看着这一幕。
阿滨刚刚起身之际,李般若一把拉住了阿滨,冲阿滨说道:“你...”不过他仅仅是说了一个字,就说不出后面的话,最终他深深叹了一口气,松开了手说道:“走后门。”
阿滨看着李般若,一脸复杂的点了点头,沐梨花起身冲李般若跟老五挥了挥手,就这样离开。
老五傻傻的看着这么一幕,他心中有那么一种直觉,或许这是他一辈子最后一眼见到这个女子了,他并没有觉得这是多么的遗憾的事情,毕竟他比任何人都要知足,只是心中有那么许多的伤感。
“般爷,这真的没问题?”老五知道让阿滨单独跟沐梨花离开,到底代表着什么,明明说好不要跟这个女人扯上任何多余的关系。
李般若喝着苦酒,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我拦住了他,我怕他或许会怨恨我一辈子。”
老五深深的吐出一口气,也不知道在叹李般若的性情,还是李般若的傻,但是在大多数人眼中,或许这是一件傻事,仅仅是为了那一个过去,而冒如此巨大的风险,这是一件傻子都觉得不划算的事情,但是人生不是那么一个公式,如果一切都可以通过计算而得到,而失去,那么未免也有些太过索然无味了些。
楼下,仍然处于那有些阴霾的气氛,毕竟刚刚沐梨花的发言无疑在这些疯狂迷恋沐梨花的牲口心中烙下了一道疤。
“刘少,你可以离开了,剩下的,是我们沐家的家事。”沐长青起身整理了整理衣领说道。
刘贤象感受着沐长青话语之中不容拒绝,他本打算在沐长青眼前出一些风头,但是就现在看来,这个计划看起来泡汤了,既然沐长青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他要是再不识趣的待下去,那么恐怕他辛辛苦苦在沐长青心中刚刚建筑起的那点形象,就这样破碎了。
他就这样一脸不甘的带着老夏离开。
两人离开流浪者之后,沐长青带着身旁喝着汽水的周秉成踏上楼,在那一张小酒桌上坐下,他因为并没有看到沐梨花的身影,而微微皱了皱眉头。
李般若感觉到身旁就好似坐下了什么大山,因为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势着实的太过强烈了一些,这一种压迫感,他只在九爷还有那个刘青松身上体会过,他有些不相信眼前这个顶多三十岁的男人已经到达了那个高度。
但是这让人喘不过气的压迫感,又不是弄虚作假的。
沐长青看着桌上散落的酒杯,仅仅是打了一眼老五,又瞥了瞥站在暗处的老四,最后才把视线锁在了李般若的身上,他说道:“人在哪?”
李般若摇了摇头,虽然他很清楚,如果招惹上这么一个家伙,到底代表着什么,搭上前程都是小事,说不定都会为此而搭上自己这么一条烂命,但是他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他就这样给予了沐长青这么一个错误的回答。
“那一晚在停车场所遭的罪,还不够?”周秉成活动着手指说道,手指发出啪啪的声音。
老五当然注意到了这男人的敌意,他慢慢靠近了李般若,准备好随时挡住这个男人,老四也在暗中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这些举动,当然都尽收沐长青的眼中,他微微笑了笑说道:“年轻人,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并没有阻拦你任何,这个女人也跟我没有任何关系,除了我知道她的名字以外我不知道任何,说一句不好听,即便是她就这样活生生在我眼前跳进去火坑,都跟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所以要找人,你找错人了。”李般若放下酒杯,点燃一根烟直视着沐长青,似是把沐长青眼神之中的锐利全部接下,看起来没有丝毫的惶恐之色。
沐长青慢慢眯起眼来,他冷声说道:“挺有骨气,但是我告诉你,如果今晚我见不到她的人,你会为你所谓的骨气,付出代价,你是个明白人,知道这代价,可不仅仅只是受点皮肉之苦。”
“有什么招数冲我用便是,九爷该传达的都已经传达了,这事儿我代表着我自己,不代表九爷,我叫李般若,你最好记住这个名字。”李般若能够清楚的感受到沐长青话中的戾气,但是他却格外坚定的说着,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面对着这个京城大少,如此的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