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山庄洗尘宴

    大家吹牛正欢的时候，高小松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东哥，龟仔和阿雄。都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应该是刚忙完什么事，赶过来的。
    “让各位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啊。身为这儿的主人，等下我自罚一杯。”东哥进门还没有坐定，就笑着说道。
    “没有，没有。东哥你们来得刚刚好，一分都不迟。是我们贪吃，早到了。”正在磕着瓜子的肥仔聪立马回话道。平时看着挺蠢的一个人，想不到也有如此灵光的时候，这话给大家都留了面子，很是难得。
    高小松和肥仔聪虽然面熟，但是并不认识，两人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既然这次机缘际会，东哥也没有端着，就一一引荐。介绍过后，大家又是一番寒暄。
    “阿雄，叫厨房上菜吧。”东哥看时间差不多，大家肚子也饿了，就吩咐阿雄去请上菜。
    菜不用等，东哥中午时候就已经预定好。很快，阿雄就回来了，后边跟着个年轻漂亮的布菜小姐和一个端菜的小工。
    “第一道菜，龙凤汤。我们用的是野生大王蛇和野山鸡。”布菜小姐边说边给食客们盛汤。
    鲜美，但是吃过，这是陈楚默的心里话。小时候，青城山上，师兄们上山采药，也偶尔逮住些野物带回道观开荤。路上阿七对这次会餐很期待，看来一般嘛。
    布菜小姐刚盛好汤，众人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一道菜又来了。
    “第二道菜，红烧果子狸。越南那边过来的，现杀。”布菜小姐笑盈盈，说得轻描淡写。粗鲁的话语与整个人成巨大反差，有点让人不寒而栗。
    “楚默，汤有点烫。先尝尝这个狸子，看合不合胃口。大家也都尝尝，看看今天我们的厨师有没有偷懒。”很奇怪，东哥居然点名要陈楚默先尝。按理说，自己不过是高小松的表弟而已，没必要对自己这么好。
    “嗯，不错，不错，还是挺正宗。”众人纷纷附和，看来都不是第一次吃。
    陈楚默觉得丝甜爽hua，很美味，可是看到众人都是幅“很好，但吃过”的样子。自己也只好微微点头，装作一般般的样子。
    “楚默，听阿七说，你下午把肥仔聪他们给暴打了一顿啊。很威风嘛，一个人横扫十几个人，在咱东兴可找不出第二个人来。现在道上都传开了，都争着要见你一面呢。”东哥见陈楚默似乎对自己推介的第一个菜不是很满意，找了个话题缓解下尴尬。
    这话一出，陈楚默心里先是一惊。等看到东哥没有怪罪反而一副欣赏的模样后，立马沾沾自喜起来。连同陈楚默身边的阿七也笑脸盈盈，通报有功啊，能得到东哥间接夸奖那可是不多的。反观，肥仔聪和阿横一脸的尴尬之色。尼玛，打了败仗，还有脸来蹭饭吃，确实是有点挂不住脸面了。
    “东哥过奖了。年轻人做事鲁莽，冒犯了聪哥，实在是不敢说英勇。下午我也只是侥幸，聪哥手下留情，不然现在东哥可就看不到我了。看见没，头上这条纱布，就是聪哥给我的教训。糊了我一身血，差点没撑到医院。”陈楚默回答道。
    哇，这小子，既然没有趁火打劫。要是我肥仔聪，早就添油加醋的吹嘘一番了。这么给我肥仔聪留面子，好，算你还识得抬举。基于这个人情，刚才的打架的事就算是真的过去了。
    “嗯，不错，年轻人不骄不躁。学着点吧，肥仔聪。告诉你们多少次了，对来我们大兴玩的外地人都客气点。都什么年代了，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今天踢到铁板上了吧，阴沟了翻船了吧。幸亏楚默和你们闹着玩，不然现在你们还躺在医院呢。我可听小松说了，楚默的身手能把龟仔这种160斤的人踢飞出去5、6米。”东哥对着肥仔聪就是一顿训斥，吓得肥仔聪连连说是。
    “记住了，今时的这个世道可不同于往日。哪个能出远门行走的没点实力啊，俗话说不是猛龙不过江嘛。就算是游客，你们也得跟人好声好气的说。别尼玛总是老子的地盘老子做主的吊样。要是你们哪天打了官二代，官三代，富二代，富三代那帮爷们小姐呢。我告诉你们，到时后悔就晚了。今天这话，我就说这么一遍，希望你们给记住了。别总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蠢样。”东哥继续训话，说得让人十分信服，很有上位者的气势。
    “东哥说的是，今天能得到东哥的提点，我们兄弟三生有幸。其实今晚上，咱兄弟俩就是过来跟东哥道歉的。”肥仔聪见风使舵，很是厚颜无耻。
    尼玛，你不是过来要说法，顺便蹭吃蹭喝的吗。要是道歉，那总该带点什么吧。看你两手空空的，你耍我呢。东哥见肥仔聪这幅模样，摇了摇头。看来是烂泥扶不上墙啊，随你去吧，赖得再理会。
    “这是五万块。东哥给你们兄弟的医疗费，这事就到此为止。不要再找事，现在楚默可是我们的人。”阿雄从皮包里掏出五万块，放在桌面上推给了肥仔聪。
    “东哥，我们哪敢要你们的钱啊。再说了，这事是我们先动的手，错在我们。我们因该给您和楚默赔礼道歉才是。”肥仔聪看着钱也心动，但是不知道东哥是不是试探自己，就推辞了起来。
    “收下，别特么废话。”东哥大声说道，语气不容反驳。
    东哥可不想为了这事，还婆婆妈妈没完没了下去。见东哥有愠色，肥仔聪只好战战兢兢收下了桌面上的钱。
    这就是恩威并施！东哥上位者的手段可见一斑。
    “来吃菜。今天是小松和楚默两兄弟的洗尘宴，大家高兴点。多吃菜，这可是我亲自叫厨房做的菜，都试试看，顺便提点意见。”东哥继续请菜。得，这说话水平一直在线。请你们吃好吃的，不邀功就算了，还假意说让你们点评给建议改进，这餐饭想吃得不自在都难。
    说话的功夫，爆炒野兔，红烧鹿肉，清蒸甲鱼，酸辣娃娃鱼，爆炒野猪肉，彩蔬炒鳄鱼清一色的野味，一个接一个的端上来。让人大快朵颐，吃得津津有味。
    “怎样，楚默，还合胃口吧。”东哥吃完碗里的木瓜炖燕窝，一边派烟一边说道。
    “嗯，太合胃口，今天真是大饱口福。真是太感谢东哥的盛情款待了。”陈楚默看东哥给自己派烟，推辞道：“这个不会，不好意思东哥。”
    尼玛，你会不会来事，你到底真傻还是假傻，居然敢不给东哥面子。给你就接着呗，还特么东哥不会，装呢？众人都替陈楚默捏了一把汗。
    “年轻人，都出社会了，不学抽烟怎么混啊。是爷们就得学会抽烟，你看龟仔，人家可是重点大学毕业生，现在还不照样吃喝嫖赌。”东哥没有收回手，等着陈楚默接烟。
    “东哥说的是，今天这可是我这世人第一次抽烟，东哥算是带我上了道了。从今往后，东哥就是我的引路人，我就是东哥的门生。”陈楚默说完赶紧接过了烟。
    我靠，想不到啊。特么居然接个烟，还能玩这么一出暗渡成仓，登门入室，简直神人啊。亏我们还替人捏一把汗，我们特么就是蠢知道吗。
    东哥，也是一愣，万万想不到陈楚默会来这么一出。自己敬烟无数次，今天头一次遇到这等妙人，对陈楚默的欣赏又多了几分。陈楚默接过烟后，东哥亲自给点了火。这面子可想而知，以后肥仔聪就是借他两个胆，也万不敢明里阴里报复陈楚默。
    “好戏在后头，抽完这支烟，我们继续。今天水里游的，地下钻的，陆上跑，天上飞的，我们都来一遍。”东哥笑哈哈的说。跟着和大家敬起酒来。
    一根烟的功夫很快，菜又继续上来了。
    “这是猫头鹰炖汤。两斤多重的。”布菜员小姐还是万年不变的笑容。
    日，两斤多，那不赶上一个小母鸡大小了。这是国家级保护动物啊，不得了。肥仔聪一听说是猫头鹰，两眼放光，磨拳搽掌的，特么这一顿真值啊。以后要是陈楚默时不时找下我麻烦多好，每打一次，就给吃一个好的，值当！
    “这是虫草黄芪炖山甲。”布菜员又上了一个菜。
    不行，陈楚默有点晕乎了。尼玛，这不是犯罪吗？陈楚默近十年都身居山林，知道穿山甲的药用价值。同时通过道观里的电视机，也知道这是国家保护动物，万不可捕捉。
    但是陈楚默终究还是经不住美食的诱惑，大口大口的尝了起来。美味加上冲破律法的快感，让陈楚默有一丝说不出的别样快感，很享受。
    “红烧熊掌。今天刚到的。”布菜小姐在大家吃得正欢的时候，又端上来一盘菜。
    这也是禁品！陈楚默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夹了一小块尝了下味道。罪恶啊，多吃一口，就多一分罪恶感。这些人怎么就吃得那么从容呢。众人看陈楚默吃得少，一个劲的劝食。陈楚默只好装作不合胃口，停下筷子，默默的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难倒我要变成他们这样吗？让自己的私欲不断放大，不断去挑战律法世俗。为了刺激，为了逞能，为了口舌之欲，到底是为了什么？陈楚默在半熏微醉间，慢慢迷茫起来。越是挣扎着想要抓着方向的绳子，越是觉得有心无力。意识告诉他，自己很渺小，根本就不可能改变得了什么。不管自己喜欢不喜欢，一定会成为社会人，一个与身边一样为人处事的社会人。
    陈楚默迷糊间，看到布菜员用小车推进来一个绑着的猴子。经过身边的时候，看到那猴子同样满眼迷茫。小猴子和陈楚默对视一下后，又看了一眼陈楚默头顶上纱布，居然吱吱的笑了起来。犹如对陈楚默一番讥讽。
    嗯，怎么推了个猴子进来，是要表演戏法吗？助兴演出吧这是。陈楚默想不出别的可能姓。
    一向笑脸盈盈的布菜小姐，这次没有再说话。再怎么训练有素，再怎么习以为常，她都无法说得出口。又似乎用她的沉默，告诉大家，这是在挑战禁忌！
    接下来的一幕，目瞪口呆已经无法形容陈楚默。随着猴子凄惨的叫声，陈楚默吐得一塌糊涂，最后把胃里的苦汁都吐了出来。
    事后，陈楚默说是那晚吃得太多，太补，一时气血攻心，才吐的。肥仔聪和东哥很是为陈楚默惋惜，多鲜嫩美味啊。错过了人间难得的美味，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