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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鸢听了霍元擎这一席话,瞬间瞪大了眼,只嗖地一下从霍元擎怀里爬了起来,一脸震惊的看着霍元擎道:“公子的意思是,公子并未曾引诱恶匪中途劫人,也并未曾引诱歹人作恶,这一切皆是魏蘅自个的谋划?”
    纪鸢一脸目瞪口呆。
    千算千算,万万没有料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真相。
    她还吓了一跳,只以为所有的这一切都是霍元擎一手造成的,那样的话,倒是难辞其咎了,没想到那魏蘅···
    忽而有些感慨,也对她隐隐有些刮目相看,微蘅虽狠虽恶,但是在某种程度上,纪鸢还算是佩服她的,她有胆有识,至少活得潇洒肆意,任性妄为,就是稍稍有些没脑,若是聪明点儿,将手段用到正经的事情上,说不定能将手中的这幅牌打得出奇制胜。
    倒是有些可惜了。
    霍元擎瞧着她呆愣愣的傻模样,不由笑着摇了摇头,顿了顿,方点了点头道:“每个人都有自个的手段及伎俩,区别在于用在什么地方,也就是你,一直心善纯良,人善意被欺,自个往后多长些心眼儿···”
    霍元擎伸手往纪鸢鼻子上刮了一下。
    纪鸢用了好长一段时间消化了这一番话,到最后,所有的震惊、复杂以及这一段时间的踟蹰担忧顷刻间烟消云散了,最终化作一缕叹息,只幽幽道:“学这个作甚,人善虽被欺,可好人还有还报了···”
    说着,微微瞪了霍元擎一眼,道:“只要公子不欺鸢儿,还有哪个敢欺?”
    竟完全一副刁蛮不讲理的小模样。
    不过,话粗理不粗,也是,往后只要他多护着,势必没有人敢伺机欺凌罢,即便是有,霍元擎微微眯了眯眼,这便是最终结局。
    心里头压了好些天的心事终于解决了,纪鸢只觉得一身轻,为她的误会,为她的小人心性稍稍感到有些心虚,末了,只亲自替那霍元擎倒了茶,为他挑菜去骨,殷勤的不得了,一直到用完膳食后,只觉得还有很多话想说,还有很多感慨跟叹息,最终却是一个字也不想多说了,只安安静静的躺在他的怀里,两人久久无言,屋子里静谧如斯,屋子外偶尔听到几个匆匆凌乱的脚步声,两人依偎在一块,难得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眼下马上就要到年底了,到了一年的尾声,每年这个时候,府里府外皆会忙活起来,府里开始慢慢动手清扫打点了起来,府外办寿办喜事的府邸很多,时不时能够听到一阵鞭炮的喧哗声,外头噪噪杂杂,可是这一刻,纪鸢脑子里却难得放空,什么都不想想,只盼着新年赶紧到来,这是她跟了他的第一个年头,她忽而有些向往。
    两人腻歪在一块,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后,殷离开始在外头催促了,抱夏悄无声息的候在外头,压低了声音禀告道:“公子,该入宫了。”
    两人这才依依不舍得分开。
    纪鸢起身,伺候霍元擎更衣,将之前换下的衣裳又给重新换上了,这才知道,原来,太子等人才刚进城来,他率先驾马赶回来的,只为提前回来与她一聚,现如今还得赶去与太子汇合。
    “得入宫呆多久?今晚会回么?”
    纪鸢围着霍元擎前后打点整理,如今,伺候起他来,早已是熟门熟路,再也不像从前那般毛毛躁躁了,她立在身后给他整理铠甲,霍元擎缓缓偏过头来,低低道:“不一定,多半是回不来了,你且先歇息,不用刻意等。”
    纪鸢缓缓嗯了一声,又问道:“那明日呢?明日总该会回了吧?”
    霍元擎微微扬唇,低低嗯了一声,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忙完了今日,会跟太子告假,歇息几日。”想了想,又忽而道:“太子在郊外有一处庄子,是原先皇后娘娘在闺中时的陪嫁,里头有一处温泉,待得了闲,咱们去住几日,你手脚发寒,太医说可以去多泡泡脚驱寒,冬日里便不会畏冷了···”
    纪鸢听了有些惊喜,道:“当真?”
    这大半年以来,她还从未出过霍家了,尤其是近三个月以来,因怀了身子,别说霍家,便是她这小院都几乎极少踏出过,早已被憋得木讷呆滞了起来,听到霍元擎这般说来,顿时双眼泛光,就如同小时候得知跟着尹氏一道去乡下看外祖母走亲戚的心情是一样一样的。
    霍元擎见纪鸢跟个小孩子似的欢快满足,心也跟着松开了起来,嘴上却淡淡的补充了一句道:“听话的话。”
    纪鸢瘪了瘪嘴。
    替那霍元擎更完衣裳后,正要送人出门时忽而发现他的铠甲上有一处污秽之处,像是凝固的血迹,纪鸢愣了一下,抬头看了霍元擎一眼,两人都没有说什么,随即,纪鸢只默默从腰间扯出帕子沾了水替他细细致致的擦拭干净了,弄好了后,正要收回时,忽而见霍元擎冷不丁的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纪鸢有些狐疑,道:“怎么了?”
    霍元擎盯着她手中的帕子,淡淡的蹙眉,不多时,微微皱眉道:“这帕子···”话语在喉咙里打了个转,改道:“新熏的香么,味道有些别致,不像你身上的物件···”
    纪鸢听了,顿时将帕子摊开了,跟小孩子得了好吃的糖果似的,卖力的在他跟前展示着:“这是我原先丢失的旧物,没成想,多年以后,竟然还寻到了。”
    纪鸢拿着帕子在霍元擎跟前晃了晃。
    至于味道吗?
    纪鸢也有些狐疑,只呢喃了几句,原本新熏了薄荷香味,将之前帕子上的味道掩盖了,可是,时间一长,新熏的香味渐渐散了,原先的味道又慢慢渗透了出来,这些日子帕子拽在怀里,也一直未曾留意,如今,纪鸢微微抿了抿嘴,心里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脸上微沉。
    霍元擎却一眼认出来了,这帕子不单单是她丢失的旧物,依稀也是他曾经丢失的,顿时眯着眼,问道:“这东西打哪寻来的?”
    纪鸢闻言,想到那沈如嫣,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如实回答了。
    说完后,只见那霍元擎眉头眉头皱得更紧了,不多时,只一声不吭的将帕子从纪鸢手中接了过去,片刻后,见殷离在外头催得厉害,只摸了摸纪鸢的脸,道了一声:“走了。”
    随手一并将纪鸢手里的帕子也给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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