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2节
有人接口道:“郭家主自然是好福气,这几十年来,家主为临镇造桥修路,善事做尽,福报该来。”
“对啊!”有人跟着喊道:“郭家主为人善良,是咱们苍林行省鼎鼎有名的善人,老百姓们可都念着郭家主的好呢。”
说起来这郭东海的确喜欢行善,造桥修路只是其中一方面,平日里更是广开粥场,只需南来北往的落魄文人抵达此地,不光吃喝管够,甚至还赠送金银。
要说对费阳城贡献最大的家族,郭家乃是当仁不让的第一位。
虽然酒宴上喜气洋洋,但一封拜帖,却让郭东海脸上的笑容,冷却了三分。
郭东海长子郭耀阳,悄悄的来到郭东海身边,低声道:“父亲,这个您来亲自过目。”
郭东海接过郭耀阳递过来的东西,乍一看,似乎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拜帖,但打开拜帖,里面的文字却让郭东海的面色一僵。
“郭家主,可曾记得三十年前,苍林行省,落雁城刘家。”
至此一行字,便让郭东海的心,一下子沉入谷底,他迅速换上笑容,并低声道:“送上拜帖的人,现在何处?”
那郭耀阳摇了摇头,道:“不清楚,今日宾客众多,根本不知道这拜帖究竟是谁送上来的。”
郭东海再将声音压低几分,道:“派人悄悄暗查,一定要将这拜帖的主人给我找到!”
“是。”郭耀阳鞠躬弯腰,快速退下了。
……
足足十八天的酒宴,照常进行,那郭东海平日里喜笑挂在脸上,但心里却始终回荡着那几个字。
“三十年前,落雁城,刘家。”
这几个字犹如悬头之剑,让那郭东海坐立不安。
但那送上拜帖的人,却渺无音讯,再也找不到了。
当十八天的喜宴终于完毕之后,送走了所有宾客,那郭东海匆匆忙忙的赶回郭府内院老宅。
在内院老宅最隐秘的一个小祠堂内,供奉的是郭家历代祖先,但那些祖先牌位上的名字却很让人玩味,因为上面的祖先,并不姓郭!
郭家发源,其实是有着一段较为黑暗的历史,他们曾数次改名换姓,到最后稳定下来时最终定位郭姓。
因此,这些牌位是不可能放在大祠堂的,唯有悄悄的供奉起来,才敢以真名实行篆刻。
那郭东海扭动其中一个牌位,便见旁边暗门开启,迈步而入,里面昏黄的灯光随风摇曳。
密室之内别有洞天,竟是一个练武场,内部空间极大,且摆放着大量的兵器架,可以说各种兵器是应有尽有。
郭东海扫视了一圈,快步走到密室尽头的一个案桌上,从桌角拍打,一个隐秘的抽屉自动弹射出来,内部摆放着一本薄薄的书籍,名为:天印掌。
“没道理啊……”郭东海捧着天印掌功法,喃喃自语道:“这说不通啊……”
一段风尘已久的尘缘往事,在郭东海心中缓缓的清晰了起来。
郭东海思索许久,仍然是找不到任何的头绪,难免心中郁闷。
他将天印掌重新收入案桌之下,深吸一口气,便有元气从丹田中升腾起来,顺着静脉四处游走。
那郭东海面色开始变得红润起来,他一步跨出,在这密室内龙行虎步,双手连连拍出,一个个元气掌印凶猛的飞射出去,在半途中掌印突然毫无缘由的爆炸。
天印掌,是一门很精巧的掌法,其威力在于,共有两层暗劲儿。
一掌打出去,可伤敌筋骨,而那掌印又能在敌人体内爆炸,可谓是威力无穷。
郭东海一整套虎虎生风的天印掌施展完毕之后,才觉得心中的郁气减少几分,整理了一下衣衫之后,阔步离去。
今后的日子里,一直是风平浪静,似乎那一封拜帖送完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下文。
初时郭东海还老念着那拜帖,但日子久了,也便渐渐的遗忘了,兴许那只是某个人的一场作弄而已吧。
转眼间,五年多已过,小郭华已经长大。
这一日,郭家再次大摆筵席,一方面是庆祝郭华六岁的生日,另一方面则是迎接郭家的贵宾,白先生的到来。
早上已有马车将白先生从金文学府接回来,按照先前的约定,白先生要在郭府作为郭华的启蒙导师,一直入住郭家长达三年之久,算是给郭华开蒙。
对于白先生,郭家上下自然是礼敬有加,尤其郭东海,简直对白先生佩服的五体投地。
那白先生不但饱读诗书,论经商的造诣,也是让郭东海大开眼界。
如此一来,白天白先生教授那小郭华读书识字,而晚上,郭东海常常备下酒桌,与白先生推杯换盏间畅谈商业经验,甚至连各地的风情也都在内。
那白先生简直就像是个游历天下的奇人,几乎没有他不懂的东西。
随着日子久了,郭东海俨然将白先生当成了自己“军师”一样的人物,几乎家族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愿意先跟白先生商量一遍,再做定夺。
那白先生的地位,在郭家简直无人能出其右,除了郭东海之外,就属他最有话语权了。
也的确,在白先生的指导下,近一年内,郭家可谓是风生水起,家族产业越发的庞大起来。
而郭东海心中更是庆幸无比,有这样一个名师来为自己的孙儿郭华启蒙,可以想象到,日后的郭华,必定是人中之龙!
第2183章 番外之出谋划策
冬去春来又是一年。
这一日大清早,白先生漫步在郭家的后花园内,手里捧着一本书籍正细细的研读。
两旁经过的下人,甚至是郭家的核心成员们,均都对着白先生恭敬的点头,等白先生过去之后,他们才敢离开。
树上鸟雀叽叽喳喳,白先生漫步花丛中,将书籍缓缓合拢,揉着太阳穴缓解疲惫之意。
突然,他听到远处有一阵喧哗,似乎很是急躁。
白先生皱了皱眉,快步穿越几层院落之后,但见内堂郭家早已乱作一团。
“白先生来了。”内堂最深处,郭东海一看到白先生,便急忙站起来,几乎是用小跑的方式出来迎接。
“怎么了?”白先生眼见郭家的核心成员们,一个个都是面色不妥,便感到有大事发生了。
有的人是惶惶不安,有的则是脸色煞白,那老七郭凌峰更是颓然坐在椅子上一语不发,而其夫人则哭的伤心欲绝。
“家主,这是?”白先生奇道。
那郭东海急忙拉着白先生走到上座,从他表情来看,好像是愤怒与慌乱兼具。
“白先生……我孙儿郭华他……他……”
闻言,白先生忙道:“小华怎么了?”
白先生可说是亲眼看着郭华长大的,真正是视如己出,一听郭华二字,顿时汗都下来了。
郭东海咬了咬牙,道:“我孙郭华,他被人掳走了!”
“什么?”白先生拍案而起,怒道:“好端端的一个孩子,怎么会在府内被人给抢了?这么多家眷都是吃干饭的吗!”
郭东海也是怒的须发飘舞,道:“先生,这个您过目。”
说着,郭东海送上了一封书信,展开书信,上面写的文字较少,但字字触目惊心。
“郭华在我手上,很抱歉,我必须用这种方式来挟持郭家主您,不过,接下来我会提出一系列的要求,希望郭家主能够奉行。”
“若有不从,即日起,每天,我会送上郭华一根手指作为‘惩罚’。”
书信到了这里就没有了,白先生看的是额头青筋暴突,一把将那书信撕成粉碎:“给我找!哪怕把费阳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把小华给我找回来!”
说到伤情处,那白先生黯然垂泪。
郭家人比白先生更为伤心急切,郭华可是一脉单传的最后香火了,如果他遭遇不测,那郭家真算是天都塌了。
郭东海则咬牙切齿,道:“早已派人出去找人了,但这件事还不能声张,我们还不知道自己的敌人究竟是谁,有什么目的。”
“这份书信,是一个乞丐送来了,送信的主人到底是谁,我们也没能见到。”
那白先生脸色铁青,沉声道:“不管是谁夺走了小华,我白景明一定要让他付出最惨重的代价!”
虽然郭家已经乱的失去了主张,但郭东海毕竟还算沉稳,他道:“白先生,您学富五车,更是精通天文地理人和,这件事儿,您必须要帮我。”
白先生是郭东海的军师,只有白先生出谋划策,才有可能救出郭华。
“放心,只要我白景明还有一口气在,一定帮你找回小华。”
白先生沉吟着,道:“到底是什么人掠走了小华?我看来者不善,能从你这个半步武尊手上将人从府内偷走,那人身手必定不凡。”
郭东海明白白先生的意思,道:“纵观整个费阳城,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偷走人的,屈指可数。”
“白先生,以我所见,此人绝非费阳城本地人。”
“嗯。”白先生点了点头,道:“家主,平日里你可曾与人结仇?是否能想到其中一二。”
郭东海想了半天,摇头道:“绝对没有,我郭东海乐善好施,这些年来是善事做尽,我的行为,白先生您也是亲眼看到的。”
白先生道:“是啊,有谁会跟您这样的人过不去呢,本地人不可能怨恨你,那么外地人就更不可能了。”
“您的意思是……”郭东海忙追问。
白先生想了想,道:“也许,那人与郭家并无仇恨,也许他只是想要借助郭家的势力,来完成他的某些目的。”
“借刀杀人!”郭东海一下子反应了过来。
没错,一定是借刀杀人!从那书信上的文字来看,写信人似乎对郭东海并无敌意,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并不像是来寻仇的,而更像是要利用郭东海。
一想到此节,郭东海更是怒火攻心。
“家主,有人送书信来了!”门外,一名下人急匆匆的赶过来,送上了一封书信。
郭东海与白先生急忙凑到一起,两人同时将书信打开。
信皮里面供有两封信纸,第一张上面书有文字。
“明日天亮之前,有镖局途径三河海口,劫之,不留活口,所有尸体焚烧掩埋,货物带回郭家等待后续。”
“另有一封书信,放入费阳城外破庙之内。”
“若有不从,即日起,每逢十二个时辰,送上郭华手指一截。”
郭东海看的肺都要气炸了,他翻开第二封书信,但见这书信里面写的却是一对乱文,那甚至都称不上是文字,倒像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小符号。
“白先生。”郭东海被怒火掩埋了理智,现在脑子一团乱,是什么都无法思考了,只能求助于白先生。
那白先生倒是稍显冷静,道:“只要敌人肯出手,我们就有回旋的余地。”
“家主,我看这件事儿必须由你亲自去做,才能保险。”
“白先生,您是说……”郭东海奇道:“我去劫镖?真要干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