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落花
“哦?萧市长还有做商人的潜质?这我倒没看出来,呵呵。”陈道静低头吃了一片蘑菇,抬起头笑笑说道。
“当然有,而且是大商的潜质。”岑文灿轻轻摇摇头叹道:“而且也狡猾狡猾的,否则我也不会陷这么深,又被挂上了市长助理,城建局长的镣铐。”
陈道静微笑着望着岑文灿:“在我印象里,你应该很少输给过谁,起码不会连输两次,怎么今天听起来,好像你总是被萧市长算计?”
“哈哈哈……”岑文灿爽朗地笑了起来,半响止住笑声,却还是一脸的笑容:“道静,第一,我和萧何吏确实斗智斗勇,而且我在里面享受到了无穷的乐趣,第二,这场较量严格说起来是不公平的,我有无数次的机会可以输,但他只要输一次,就是彻底输了。”
“怎么说?”陈道静放下筷子,让手托着腮,静静地望着岑文灿,一脸饶有兴趣地听着,她在等,在等岑文灿说出最后的请求,她有一种预感,岑文灿所拜托的事情或许就跟两个人之间的较量有关系。
“来到黄北,我首先就是调查的萧何吏,里里外外,我几乎完全掌握,包括他以前帮助过的一些企业,我发现,他绝对可以在商场大有作为,而且那个舞台也附和他的性格和作风。”岑文灿的神色渐渐变得认真起来:“不说他给那些企业赚多少利润,我就说一点,在明知不会有物质利益回报的情况下,依然有些人义无反顾地跟着他,这如果是在企业,那种效益是无穷的,而且是真金白银立刻就能看到的!”
“哦,我有些明白了。”陈道静若有所思地笑笑:“你是不是想把萧市长挖走去给你干副手。”
岑文灿的脸上闪过一丝商人特有的狡黠的精明,笑着说道:“道静,毕竟是聪明人容易沟通,没点就透。对,我是这么想的,现在我跟着他干,过不了多久,我要让他跟着我干,何止是副手,我会给他极大的权限。我越来越相信,他跟我搭配,绝对是天作之合!”
“现在进展到什么程度了?”陈道静微笑着问道,她清楚岑文灿可能还没有得手,因为需要自己的帮忙,可是心中又有丝迷惑,自己一个公安局长能帮得上什么忙呢?
“呵呵,斗了几百回合了,也该见见真章了!”岑文灿脸上露出一丝自信的微笑:“当初,我以城市建设投资为诱饵,促成了他额外分管城市建设这一块,你知道,这几年黄北的城市建设步伐越来越快,规模越来愈大,与此相对应的,各种从未遇到的各种复杂的新情况、新问题也就越来越多。而且,城建这一块,涉及资金特别大,一旦你在这块蛋糕上有了分配的权力,就像怀里揣了一块插满鲜花的肥肉,蝴蝶蜜蜂有,苍蝇蛆虫也有,铺天盖地,你推也推不掉,躲也躲不开,常在河边走,总会被水溅湿了鞋子的。”
陈道静微微皱了皱眉头,心中竟忍不住隐隐为萧何吏副市长担心:“你这不是坑萧市长吗?你在暗,他在明,这也太不公平了!”
“你也别替他抱屈,我还真没得到什么,我让他分管了城建,他把我拖进来干了城建局长!”岑文灿叹口气摇摇头笑道。
“呵呵,看来你也没有占到便宜啊。”陈道静抿着嘴笑了起来。
“是,”岑文灿缓缓地点了点头:“其实最大的矛盾来自内心,一直以来,我是既盼着他出事,又担心他出事,出事了他自然能顺利地来我这,可是如果真出事,他的价值在我心里又会低很多,所以矛盾,呵呵……”
“看来,最终还是没有出事啊!”陈道静加重了一些语气说道,与其说是在询问,倒不如说是在期盼。
“没有,所以我特别佩服他这一点!”岑文灿微微地点着,一脸的敬佩。
“黄北干部的作风如何?像萧何吏副市长这样的人多不多?”陈道静笑着问道。
“黄北目前的特色是上清下混,台面上四个领导都显得比较清廉,段文胜不露声色,白小天虽然年轻,但这方面倒也把持得住,林秀峰也是出了名的清廉。”岑文灿说完,笑笑说道:“不过我认为他们和萧何吏还是有很大不同的,就拿名声最好的林秀峰来说,他也很廉洁,但毕竟是管人的干部,提拔一个人,感谢一下,探望一下,都是人之常情,即便数额比较大,那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一对一单线联系,谁也没有证据,再说受贿有罪,但那些部门的头头脑脑行贿也有罪,所以这些人不被逼到死路上,是绝不会说的,别说办成了事,就算送了礼没办成,他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见了你还是笑脸相迎,因为还想着有下次呢!”
陈道静若有所思地点着头。
岑文灿说完顿了顿,接着说道:“但萧何吏不同,他不管人,管的是事,跟他打交道的人大多都是商人,做生意的人,总是衡量利润的,也是最现实的,揽活的时候一副嘴脸,一收到结款又是一副嘴脸,而且他们毕竟在道义和法律上受到的压力小,为了办成一件事,是什么招数都用得出的,所以不但防不胜防,而且还极容易翻脸出事的。除了对付生意人,还要留心身边的人,真有点什么好处,你独吞,那就得罪其他人,翻船是一定的,如果拿出来分,谁能保证个个嘴严?迟早也会泄露出去。”
“呵呵,让你这么一说,我都替萧市长捏把汗了,所处环境也太险恶了吧?”陈道静半真半假地嗔怪道:“你怎么能这样干呢?你试探过萧市长多少次了?”
“我从不试探,只是观察。”岑文灿微笑着盯着陈道静的眼睛:“不过你说的没错,事实就是这样,一般城市的成见还差些,但别忘了这是黄北,每天都在有几十条路在修,每天都有上百座的楼盘在建。或许对于别人,这是个让人垂涎的肥差,但对于萧何吏,这就是自毁前程的最险恶的陷阱。”
岑文灿说完,脸上微微闪过一丝内疚,叹口气说道:“自从他额外分管了这一块,几乎就再没有一个清闲日子,像是走进了一片可以随时把他吞没的沼泽地,处处陷阱,步步惊心,稍不留神,可能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泥淖。”
陈道静半响没有说话,脑海中不时地闪现着萧何吏副市长那张疲惫却又强打精神的脸庞,心中不由一阵阵的沉重。
“其实,说起这些,我心里也是有些歉疚的,他本来是有机会做副书记的,有点小利益实惠也保险牢靠,
而且也清闲,平时开开会,照着稿子讲讲话,没有什么务实的工作,工作不费心,平时走走串串,搞好团结,
笼络一帮人,而且以他的年龄,排到三把手,也是一个正儿八经的接班位置,多好的事情啊。”岑文灿的神情有
些不解,也有些感慨:“我从哪个角度分析,也觉得他犯不上,也没必要这样搞,不过,虽然不理解,但却很佩服!这或许就是现在官场已经几乎绝迹了的为民做官吧!”
陈道静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而岑文灿也仿佛陷入了沉思,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静静地吃着。
过了好半响,岑文灿放下筷子,脸上没有了笑容,炯峻地目光盯着陈道静的眼睛,一脸庄肃地说道:“道静,他泡在浑水里的日子过得太苦了,我觉得这样是不公平的,可现在机会来了,他马上就可以上岸了,我需要你向上托他一把!”
陈道静盯着岑文灿的眼睛,一脸似笑非笑,清澈明丽的眼神仿佛透彻他内心一般,淡淡地笑道:“呵呵,我看是他快要下水了,你想让我向下拖他一把吧?”
“你这话说的太难听了,怎么是拖下水呢?是把他捞上岸,让他清清爽爽舒舒心心的活着,这样不好吗?”岑文灿神色微微有些尴尬,掩饰地端起茶杯喝茶,可喝完茶见陈道静依然在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便将茶杯一放,笑道:“道静,我可告诉你,女人太聪明,没好处的!”
“你说吧,要怎么拖?”陈道静抿嘴一笑,淡淡地问道。
岑文灿的神情变得认真了起来:“黄钢的地皮,丁辅仁是一定要卖的,但是萧何吏那天也给工人做了保证,只要卖地,他就辞职带领老百姓上访……”
“对啊,我还忘了问你,萧市长怎么如此冲动?他一向这样吗?真的会兑现吗?”陈道静插口问道。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在去留之间,就连他自己也开始在摇摆了,或许,离开只是还缺一个正当的、合适的借口罢了。”岑文灿没有回答陈道静的问题,端起茶杯,眼睛望着窗外,缓缓地说道。
陈道静点点头,叹口气说道:“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样,萧市长的日子也确实够苦,离开或许真地是种解脱。”说完望望岑文灿,有些不解地问道:“你要我做什么?推波助澜?”
“我确实想请你帮忙,但绝不是推波助澜,我只希望你能做好一个公安局长该做的本分,合理的,去做,不合理的,不去做。”岑文灿说完,抬起头盯着陈道静的眼睛:“可以吗?”
“呵呵,当然可以!”陈道静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下来,说完指了指屋内翠绿的各种摆设,笑着问道:“只是,这么简单的事,用得着岑总这么大动干戈吗?更何况,以我刚报道的一个区区公安局长,能有多大的能量让这件事回天?”
岑文灿轻轻喝了口茶,放下茶杯,沉吟着说道:“道静,说实话,这次的事我有九成把握,但是,我不希望事情有任何的闪失,数遍黄北市的大小官员,有这个能力的不会帮他,想帮他的却没有这个能力,我过了三遍,只有你我没有把握。”
“呵呵,你太看得起公安局长这个职位了。”陈道静的脸上挂着笑容,心里却微微有些失落,女人,总还是喜欢听到温情的话,哪怕是客套,可岑文灿却总是冷冰冰地戳破她那点暖暖色彩的期待,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不带一点私人情谊。
岑文灿注意到了陈道静的神色变化,但他并没有在意,继续说道:“道静,这块地是解救萧何吏出苦海的诺亚方舟,当然你也可以说是压垮萧何吏的最后那一根稻草,但不管怎么样,我希望公安局不要插手这件事!不用唱反调,保持中立就好了!”
陈道静的内心一时有些矛盾,其实不过见过三次面,但一想到萧何吏离开黄北,心里竟隐隐有些失落的感觉,便抬头微笑着望着岑文灿问道:“这块地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我长话短说。”岑文灿微微沉吟了一下,说道:“黄钢最早是乡镇企业,设备陈旧,后来区划调整成立黄北市以后,由于本地铁矿资源丰富,萧何吏便号召工人集资更新了设备,成立了黄钢集团,当时是比较红火的,后来就没落了,其中内情很多,我就不一一说了。因为当时建厂的时候,黄北还基本都是一片滩涂,土地也并不值钱,所以当时加上分厂、原料库以及工人宿舍等等,黄钢占用了大片的土地,现在这些土地基本都属于市中心了,地价、租金都上去了,这几年靠这些收入还能基本勉强维持一些老工人尤其是困难家庭和残疾工人的生活费及医疗费,多余的部分再给退休的工人补贴到劳保里去。所以厂子虽然基本停产,但这些年工人和政府倒也还相安无事,只是每年象征性地闹一下,让政府拨点钱过年而已。”
“哦。”陈道静轻轻地点点头,知道下面就要说道白小天了。
果然,岑文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慢慢地说道:“可自从白小天来了之后,情况就突然发生了变化。越不自信,越没有本事的人,往往越急迫地想证明他有本事,白小天一到黄北,第一个动作就是搞的黄钢改制,并且引狼入室,把丁辅仁给找来了!”
“唉。”陈道静发出了微微一声叹息,暗怪白小天糊涂,怎么会想到找丁辅呢,他可是从小名声就不好啊。
岑文灿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微微的讥笑:“丁辅仁这些年一直没有做大,就是因为他贪婪成性,却没有脑子!”
陈道静笑笑,心想这种话也只有你敢说,现在比丁辅仁做得大的其实也没有几个。
“当时的企业是以零资产转让的,政策异常得优惠,还剥离了一部分债务,当时白小天异常天真的认为,丁辅仁对黄钢进行技术改造后,工人的就业也就解决了,他却不知道丁辅仁这一伙人只是进行资本运作的,发家的手段就是靠从政府低价收购企业,然后包装后卖出去赚取中间的差价,他们靠的是深厚的政治背景和纠结起来的强大财力,如果让他们组织生产,那无疑于让母猪耕地!!!”岑文灿的脸上闪过一丝鄙夷的冷笑:“然而,这次他们却打错了算盘,黄北的治安确实太乱了,方方面面都乱,而且他们也过高的估计了白小天在黄北的影响力,甚至很多部门的阻挠白小天也都给他们摆不平,所以企业也就一直卖不出去,就这样砸在了手里!”
“呵呵。”陈道静笑了笑,不知为何,心里竟莫名生气一丝快意。
“不过呢,他们零资产购买的,就算损失也只是损失了包装的钱,所以他们见情况不妙,就想卖地皮挽回损失。可惜,现在的工人也不是前几年了,前些年卖了一点,但现在工人也学明白了,这是他们的命根子,而且当初买地的钱也是他们集资的,政府哪能说卖就卖呢?”岑文灿说完淡淡地笑了笑:“后面你就都该知道了。”
“唉!”陈道静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小天是好心办糊涂事啊!”
“呵呵,你就能这么肯定他没有一点私心?”岑文寒讥讽地笑笑:“好心是糊涂的,公心是表面的,私心是深藏的,但他这么笨,糊涂是不用装的,私心就是想藏也藏不好!”
陈道静一笑,没有再说什么,从上学的时候起,她就喜欢岑文寒这种冷静、独到而又一针见血的评论。
岑文灿继续说道:“最近几天,萧何吏肯定要找丁辅仁谈,白小天肯定会躲起来不见面,以前的时候,公安肯定是站在小河里的对立面上的,但对于你,我不奢求其他,只要别去过于支持他就好!能答应吗?”
“违反原则的事,我不会做的,这点请你放心。”陈道静没有正面回答,仿佛不想再继续纠缠帮不帮萧何吏这个话题,笑了笑问道:“刚才你打断我了,我有两个问题请教,才刚问了一个,我第二个问题是,你觉得我该如何才能当好这个局长?”
“呵呵,道静,你不用谦虚,你比我懂!”岑文灿端起茶杯笑笑:“虽然我们那时没说过几句话,但全班的同学里,我唯一注意的人就是你,冷静,沉稳,能做大事!”
能从岑文灿嘴里听到这种话,陈道静心中自然是异常得愉快,笑笑说道:“岑总这么高的评价,真让道静有些受宠若惊了。”
“呵呵,”岑文灿没再继续,顿了顿说道:“古往今来,所有领导者的拥护者和支持者永远都是受益者,所以你必须要为干警谋取利益,而且要发挥自己的特点,各项改革和举措最好是充满了女人味的温情,塑造一个温和、亲切、务实的女局长形象,然后再通过一些列正确、果决的动作来证明你的能力和魄力,这样,你就能赢得局里男人们真心的尊敬和爱戴。”
“嗯,”陈道静用力地点了点头,这些想法与她不谋而合,便笑着又问道:“那对外呢?”
“呵呵,你是难为我了,这些你比我懂啊!”岑文灿沉吟了一会,说道:“一个政权能否长久,要看它的政治、经济和人事组织,对于黑社会性质组织,我是外行,但我觉得也必须从这三方面下手,在政治上要铲除保护伞,在经济上要摧毁渠道,在组织上要消灭它的网络,这三方面都达到了,我认为才算是根除,否则,太容易死灰复燃了。黄北的情况就像一口大锅,锅里的肉菜蘑菇与污秽丝丝缠绕,你如果不将盖子掀起来,就无法打破格局,你就无法改善治安状况,估计你很快就会陷入两难的境地,可是如果你想掀起盖子,我希望做好充分的准备,否则恐怕还没等你掀到一半,你就被拖了进去。”
“呵呵,你还说不懂?我看你都可以做专家了。”陈道静对岑文灿的劝告异常得满意,说完看看表,已经接近九点了,便笑道:“今天我不虚此行,不知道你是不是觉得这顿饭请得有些冤枉。”
“呵呵,不会,今天算是谈公事,改天有时间了,咱天再谈天说地,聊聊江南塞北。”岑文灿站起身,走到门口从竹衣架上取下黑色皮衣帮陈道静披在了身上。
陈道静对这分别的话和动作也异常得满意,穿上皮衣,竟鬼使神差地笑了笑说道:“一晃多少年了,咱们都老了!”
或许是气氛变得宽松,岑文灿也开起了玩笑:“呵呵,你可不老,看上去也就四十岁左右。”
陈道静回头带丝嗔恼地恶狠狠地望着岑文灿,然后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其实一个女人能在一个男人面前撒娇嗔恼也是一种幸福,起码这样的动作,她在晓刚的面前就永远也做不出来。
岑文灿笑意吟吟地望着陈道静,半长的乌黑秀发,黑色高领皮衣,显得干练利落,却又透着文文静静,再看神态,嫣然的笑容里透着女人浓浓的妩媚却又不失端庄,二十八岁年华,身材正凹凸有致,姣好面庞的皮肤依旧光滑。
岑文灿相信有很多男人愿意为陈道静这样的女人痴迷,但,绝不会是他岑文灿,他喜欢柔弱如草依傍他的,也喜欢精明圆滑与他斗智斗勇的,但却不太喜欢无论如何掩饰不住一身凛然正气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或许只能远远的欣赏,而不是揽在怀中呢喃。岑文灿心里想着,脸上却依然保持着吟吟的笑意。
两个人一出门,旁边侍立的年轻服务员便深深一弯腰:“老板吃好!”
陈道静并没有在意,随着岑文灿来到楼下,却见他不去结账,而是径直到门口给自己开门,这时大厅里的服务员和吧台后面的收银及大堂经理都跑过来,弯腰鞠躬后站在那里。
“你是这里的老板?”岑道静有些恍然大悟,想想也是,除了岑文灿这样的人,很少人会刻意的将一个房间打造的如此完美无瑕,便笑笑说道:“以后我要常来哦,再看看其他房间是什么摆设。”
“哈哈哈……欢迎欢迎!”岑文灿哈哈大笑起来:“我准备专门为你打造一间塞北风格的,不对外,只为你自己留着。”说完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说道:“可是,你要帮好我的忙哦。”
“不愧是生意人!”陈道静揶揄了一句,虽然最后一句话严重影响了前一句的效果,但她依然有些暖暖的舒服,女人没有不喜欢被哄被宠的,而她,从小到大,从家庭到朋友,最缺少的恰恰就是这些,相比这些,她其实并不太在意那些敬佩、尊重的目光。
在一众服务员羡慕和惊讶的目光中,陈道静被岑文灿亲自送出了门。
陈道静回头笑笑说道:“岑总留步吧,我回去了。”
“嗯……”岑文灿刚要点头,突然街对面传来一阵男人粗鲁的骂声和女人的凄痛的惨叫声。
“你个臭婊子!看你还敢多管闲事!我让你管闲事,我让你管闲事……”
陈道静和岑文灿一惊,转头一望,见街对面一家小餐馆的门口,一个五短身材的男人正在恶狠狠地打着一个躺在地上不停翻滚的女孩。
男人三十岁左右的年纪,长得不算难看,一脸凶狠的煞气,但眉宇间却又透着一股猥琐**的神色,动作也很恶毒和下流,就见他一边骂着,一边狠狠地揣着地上的女孩,并故意地朝女孩高耸的胸部上踹。
女孩疼得在地上翻滚,却又逃不脱这双魔鬼的恶脚,尽管双手紧紧护在胸前,但那双恶脚故意踹在手上并狠狠踩住而产生的挤压还是让女孩感到钻心的疼痛,发出一声声凄痛的惨叫。
“住手!”陈道静顿时有些怒不可遏,几个箭步冲过了街道。
岑文灿刚要过去,却被大堂经理从后面轻轻拉住了:“岑总,别过去,这个人叫杜云武,是这片的一霸,据说是丁爱辉的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