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此为防盗章,购买不足百分之六十,36小时候刷新可看哦身为武僧,威是一定要有的,寒松心中升腾起一丝想要让自己更重些的念头。
    “死胖子,也不怕夫子听了这话,气的从凡间飞升来抽你一戒尺?”
    一个身穿灰色道袍的清瘦修士从一个泥塑后头钻了出来,大大方方的站在了他们面前。
    视线落在了灵璧和寒松的身上,道修手中拿着一个拂尘,朝卢致远甩了一下:“君子比德如玉,可不能随口胡言,到底什么意思你当着两位道友的面说清楚了。”
    “小生就是胖。”
    卢致远的脸红的像是凡间女子妆奁匣中的胭脂。
    道修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笑意,将拂尘一甩,搭在了手臂上。身形清瘦,道修轻松的翻下了台子,拂尘和道袍一起划了道优雅的弧线。
    定身在金杯前,他的眼神锁定了香灰之中插着的三柱香,烟细细的朝着屋顶升起。
    发髻梳的一丝不苟,道修眼中一片清明,他伸出手将杯中的香拔了起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厚厚的鞋底碾上了红色的星火处,萦绕在鼻尖的香火味瞬时便淡了下来。
    紧接着手指掐了一道法诀,道修遥遥的朝着被绑在台子上的卢致远一点,身上的麻绳瞬间落在了地上,儒修揉了揉手腕,恢复了自由身。
    “你怎的可以使出法术?”
    卢致远跳下台子,一脸疑惑。
    “这些天我都躲在庙中,发现只要金杯中的香点上,纵我惊才绝艳也使不出半分灵力。”
    道修帅气的甩了下拂尘,挑了挑眉毛:“但今日那个鲶鱼胡子的凡人将金杯带了出去,香火一灭,法术立刻就能用了。”
    他一脸得意,显然是等着卢致远给予称赞,不料却等来了一句且慢。
    “且慢。”
    儒修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和道修的嬉笑大相径庭。
    “你这几日一直在庙中?”
    道修点点头:“外头到处都是人,我身上没有法术和凡人有何区别?肚子饿了想给人算一卦,还差点被抓。”
    皱了皱眉头,道修恨恨道:“然后贫道一咬牙就干脆躲在了他们眼皮子底下爱,反而没被抓到,我还吃了不少凡人送来的贡品。”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灵璧和寒松还被绑着,见那二人聊的欢畅丝毫没有想起他们的意思,灵璧插话说道。
    “对对对!高岭门的道友说的贴切!”
    道修转过身来,眼中满是赞赏,要不是手中握着拂尘,他都能给灵璧鼓掌。
    “可是那位法家大学士的名言?”
    灵璧摇摇头:“出自古龙,三少爷的剑。”
    卢致远和道修默默的记下了这个名字,一听就是背后有大来历的。
    “瞧贫道光顾着和卢兄说话,竟然忘了给两位解开。”
    道修再度翻上了台子,径直走到了灵璧和寒松的身边。
    “贫道法号虞山。”
    道修先是弯下腰朝灵璧和寒松拱手施了礼:“二位莫急,带焚香的味道彻底散去,身上的法术便可恢复。”
    掐了一个法诀,虞山道士开口道:“多有得罪,我先给二位道友解开。”
    灵璧朝他投来感激的目光,等回了师门一定要好好打打自己师兄妹们的脸。谁说长石观的道修脾气臭了?你瞧这位虞山道修,是多么的和善啊。
    吾辈修士切不可人云亦云,听风就是雨啊。
    “多谢虞山道长。”
    灵璧手脚虽被绑着,嘴上却不忘道谢。见寒松沉默不语,她还给了和尚一个眼神。
    “多谢施主。”
    寒松从善如流。
    身为一个道修被和尚叫施主,真是怎么听怎么别扭,可按他这几日的观察,再等半柱香的工夫,那群凡人就会回来。
    手中掐的法诀已然准备妥当,正要朝着灵璧和寒松身上的麻绳抛去之时,虞山道士动作一滞。眼中的亲切与和善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神色陡变,冷的像是冬日的冰雪。
    他的视线扫过灵璧和寒松小腿上贴着的纸马,将法诀散去,手中拂尘直指灵璧的面门。
    “道友身上怎会有绘着我长石观观主坐骑的纸图?”
    虽说拂尘距离自己仍有一段距离,可灵璧已然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寒气,衬的对面的道士的目光越发渗人。
    灵璧这才知道,原来长石观的道士脾气真的不大好。
    “道友听我解释!”
    要不是双手被绑着,灵璧现在肯定举过头顶了。
    “女菩萨,来不及解释了。”
    寒松出口制止灵璧,面向虞山道士。
    “虞山施主,那些凡人已经要来了。”
    法术使不出来,却不耽误寒松的慧眼能够看见。
    虞山道士闻言散开灵识,的确如同和尚所说,凡人再有一会儿便会走到这座殿中。手中的拂尘一抖,灵璧和寒松身上的麻绳瞬间解开。
    “两位最好给贫道一个解释,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殿中暂时只有他一人能使术法,虞山道士这话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跳下台子,将卢致远退到自己身后,虞山道士站在了门前,一副凡人们敢进来,道士就敢让他们见识一番何为四大仙门之一的长石观。
    灵璧扭了扭脖子,藏在了一尊罗汉塑像身后。眼下别说她是个金丹修士,就算是化神使不出术法也白搭不是?
    向来能屈能伸,灵璧眼下选择暂时缩上一缩。见寒松仍站在原地,她从罗汉的后头伸出手来,试图去拽和尚的僧袍。
    “罗汉后头还能藏的下你!”
    寒松不仅对灵璧的呼唤置若罔闻,甚至恩将仇报,一把拽住灵璧的手,将她从罗汉神像的后头拉了出来。
    “和尚!”
    灵璧不由得瞪大眼睛。
    “寺庙大多修建在山野之处,凡间的容易招惹土匪上门,仙山上的常会被修士点击,故而总会造一处暗室以备万全。”
    一双铁壁拉着灵璧跳下台子,没了法术,灵璧的力气根本无法与寒松抗衡。
    虞山道士斜了他一眼不说话,卢致远却是转身看向寒松:“那道友有何高见?”
    “藏。”
    这是寒松作为武僧,今生头一回没有选择正面刚。
    可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
    他们所在的这座诡异庙宇实则是个道观,想要脱逃估计还要靠虞山道士。
    是故担心虞山对于道修前辈的怒火蔓延到自己的身上,灵璧起身在这间密室里转悠了起来。
    密室盖得如此隐蔽,又藏着大缸子和小坛子,想来对那位缺德的道修也是要紧之地。此地已被玄门的符咒压制了灵力波动,寒松的慧眼看不到什么特别。
    但灵璧就不一样了,女修天生就比男修们多一份警觉。
    她在屋中看似悠哉的饶了几圈后,停在了和木梯一样,已经沤烂了的蒲团前面。扑通一声,灵璧不知怎么,心念一动几乎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
    蒲团早就没了原本的意义,跪在上头和直接跪在地上没有什么差别。灵璧这百年修行路上,能偷懒就偷懒,自然不会像寒松一样练就铜皮铁骨。
    故而此刻揉着膝盖,眼圈微微泛红,疼痛将她的理智唤了回来。
    正要起来的时候,她向前一望,竟然朦朦胧胧的看到一个虚影,端坐在正前方。而揉揉眼睛再看的时候,虚影便消失不见了踪影。
    视线向两旁移动,左右还有两个蒲团。这场景竟然隐隐有些熟悉,像极了自己因为上先生的课时与师兄妹闲聊,被一起抓到师父巨剑尊者那里认罚。
    忍着膝盖上的痛意,灵璧起身朝着方才的虚影之处走去。
    走近之后,灵璧发现这里要比密室其他的地砖稍高一些。接着虞山道士弄出来的火光,她一眼就看见了地上扔着一簿本子。簿子上满是尘土,灵璧捡起来抖掉之后,犹豫了一下要不要翻开看看。
    犹豫了三息左右,灵璧觉得一本簿子不会比那大缸里的东西更让人闹心了,于是指尖轻捻,翻开了第一页。
    “盖房子比我想象的要难。”
    “即便给出了图样,凡人们仍要问我确定要坐北朝南。”
    瞧着这本簿子上的字,灵璧眉头皱起,继续翻动书页。
    “今天绑了一个小孩。”
    “附近的村民因为丢了孩子,来找我参拜。”
    读着读着,一股森森的寒气从脚底攀爬至了脑后,灵璧翻动书页的速度变慢了。
    “下不去手,取了小孩一魂后还了回去。孩子回去之后,此地凡人说我灵验。”
    “香火日渐鼎盛。来我观中,人人皆有私欲。穷人求财,士人求官,少女想要美妙姻缘,夫人想要大胖小子。”
    “都说修士应当无欲无求,可若当真无欲,谁又会去修行呢?”
    “我想长生,想探求大道。”
    一连翻了好几页,灵璧仿佛能看到那个虚影,一笔一划的写下这些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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