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次顺毛
肖安歌朋友多，在圈子里是中心人物。
没了肖安歌这种类似精神领袖般的人存在，他那些朋友在外面浪的时候，都觉得有些不得劲。
他修养一个月来，不知多少朋友要求上门探望。
这些请示，悉数被肖少爷无情驳回。
肖安歌觉得家里请个软绵绵的小姑娘照顾自己，有些丢面子。
现在状况却不同以往。
肖安歌的朋友，都拥有一副被他的臭脾气打击过不知道多少回的坚强心脏。
也知道这人只是脾气有点不好，但作为朋友却是十分难得的人。
因为，即使被肖安歌拒绝几次，过一段时间。
依旧有人重整旗鼓，再次前来。
【肖大少，我托人从山里面，收了几只正宗走地鸡，送过去给你补补？】
【可以。少叫点人来。】
【我还能不知道你的习惯，放心。】
那些朋友来的当天，肖安歌给叶姜姜放了一天假。
倒不是因为他介意别人在他家里看到叶姜姜，而是因为他了解叶姜姜的性子。
叶姜姜实际上是个有些内向的人，在陌生人面前有些不善言辞。
物业那边负责打理肖安歌家花园的园丁，是个有些过度热情的人。
肖安歌在三楼阳台上看过这两人相处的场景。
大概就是园丁大叔在疯狂滔滔不绝，叶姜姜在一旁沉默着点头。
他甚至能看到园丁大叔走了之后，叶姜姜僵硬肩膀放松下来的样子。
这是人从防备状态松懈下来的信号。
如果家里突然来了一群陌生人，还是那群闹腾得不行的家伙。
叶姜姜的反应，大概会炸起浑身的毛，露出照相时的视死如归。
肖安歌虽然觉得那个样子应该挺可爱的，但他还是心慈手软地放了她一马。
这天清晨。
肖安歌坐在饭桌前，对着空荡荡的桌子，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他居然习惯性的七点起床，下来吃早饭。
完全忘记了叶姜姜头天下午，就已经暂时离开了这里。
虽然对方走的时候有些犹豫，肖安歌依旧是态度坚决的叫了物业管家过来，把她送了出去。
不就是一天而已，自己离了她还能出什么问题不成。
如果这么没用，那前二十年是怎么活下来的。
肖安歌当时是这么想的。
“……”
做事从不后悔的肖安歌，突然有了那么点后悔的感觉。
不仅是因为桌上空荡荡的，总觉得好像连心里都有些空。
肖安歌揉了揉眼角，把这些归咎于起太早。
他决定回去睡个回笼觉。
一旁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早安，肖学长。厨房里的紫砂煲，打开有惊喜。】
紫砂煲内，是一锅熬得软糯的杂粮粥。
打开来，红枣的淡淡甜味就扑鼻而来。
肖安歌因为早起导致的低气压，荡然无存。
就在肖安歌把肚子填饱没多久，他听到外面有车的声音。
只听发动机的声音，他就知道，这是昨天跟他约好的朋友。
胡泽泉。
果然，过了一会，他的手机响了。
【肖大少，出了点意外情况，能不能出来开个门？】
是微信。
因为熟悉他的朋友，没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都不敢在这个点打电话给他。
胡泽泉待在车上的，有些心虚。
他已经做好准备，要被臭着脸的肖安歌，瞪上几眼或者骂上几句。
没办法，这几只走地鸡还保留这在山里面的生活习惯。
每天蒙蒙亮就咕咕叫着把全家人都吵醒，这还是小事。
虽说家政每天清理，可清晨全家人依旧会鸡屎味中醒来。
他爸忍了几天天，还是看在肖安歌的面子上。
今天听说他终于要把这几只该死的鸡给送过来，一大早就把他连人带鸡的塞进了车里。
胡泽泉本来打算在街上转上几圈再过来，没想到这几只该死的鸡居然在他车里面拉屎。
虽说隔着竹笼子，但在堪比他小老婆的爱车上拉屎，不可忍。
大清早的，连洗车店都还没开门。
他只能在肖安歌的臭脸，和鸡屎味之间，选择了肖安歌的臭脸。
冒着生命危险，一大清早出现在了肖安歌家门口。
他的车牌在碧水湾是登记的，不用联系业主，保安直接把他放了进来。
凭着一股勇气，到了肖安歌的家门口后。
胡泽泉怂了，连电话都不敢打，只敢发了条微信。
如果肖安歌在睡觉，那就任命等着呗。
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微信才发出去没多久，肖安歌就来开门了。
而且脸色正常，没有任何不高兴的样子
这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胡泽泉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觉得是不是起太早出现幻觉。
“肖大少，你这是中邪了？”
“少废话，你进不进来，不进来就麻溜滚回车上去。”
“别啊，进进进，这满车的鸡屎味可不好闻。”
“鸡屎味？”
肖安歌左手拄着拐杖，绕道车后看了一眼。
后备箱里，几只活泼的走地老母鸡，正从竹笼子的缝隙中，伸出头咕咕地向他打招呼。
“这是什么？”
“正宗走地鸡啊，昨天微信里说的。”
“我没瞎，当然知道这是鸡。我问的是，为什么是活的！”
肖安歌终于受不了那车里的臭味，把后备箱重重关上。
“哥，肖大少，肖大爷，我这电动后备箱，别这么粗暴。”
“给我带着你的老母鸡，消失。”
胡泽泉看到熟悉的臭脸，心里反而放松下来。
毕竟，在这个时间点，黑脸肖大少才是正常状态。
刚才那个表情平静，甚至嘴角还微微翘起的肖安歌，肯定是幻觉。
“昨天不是说好了吗，带几只走地鸡给你补补。”
胡泽泉扬了扬手机，努力不要被肖安歌赶回去。
要是他爸看他把这几只老母鸡拉了回去，今天晚上他大概就要和这几只老母鸡一起睡了。
“我理解的走地鸡，是杀好包装成超市里卖的那样，放在车载小冰箱里送过来。”
肖安歌冷漠脸。
“现吃现宰，不是营养更好吗，口感还好，纯正农家味。”
“你杀？”
“……”
胡泽泉被肖安歌一句话秒杀。
“你脑子里装的是不是鸡屎！”
肖安歌只觉得才被杂粮粥安抚下来的起床气，又直冲天灵盖。
给叶姜姜放一天假，换来这么个傻子和车里的几只老母鸡。
肖安歌觉得自己也快变成个傻子。
“要不，你问问物业那边，有没有人会杀鸡？”
胡泽泉的这句话，倒是提醒了肖安歌。
“也许，叶姜姜会？”
这是胡泽泉第一次在肖安歌嘴里听到叶姜姜这三个字。
起初，他并没有太在意，只是随口问了句。
“叶姜姜是谁。”
“她啊，我家里给我找的小护工，我们学校护理系的，很不错。”
在之后的时间里，胡泽泉慢慢体会到，被叶姜姜这三个自支配的恐惧。
“这古董钟的声音听起来是不是不一样了，叶姜姜给保养调试过。”
“冰箱里那番茄小兔子手艺不错吧，叶姜姜切的。”
……
直到有其他人到来，肖安歌才慢慢收敛。
毕竟，他和胡泽泉是发小，其他人之间，总是要疏远几分。
只是在胡泽泉叫餐的时候，肖安歌说了句。
“给我叫两个清淡点的菜。”
“诶，你不是说清淡的菜不如喝西北风吗，今个儿转性了？”
胡泽泉又是顺口一问。
“叶姜姜说，骨折恢复期，忌油腻辛辣，不准我吃重盐重油的东西，她管得也太多了。”
肖安歌说着抱怨的话，语气却是没有丝毫不悦。
肖安歌的朋友们，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肖少爷那是谁啊，脾气爆有魄力有主见，决定了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能改变。
当初，肖爸爸已经给他联系了国外的学校。
人都到机场了，肖少爷突然说，我想在国内读。
丢下暴跳如雷的肖爸爸，转身就坐了个出租车走了。
肖爸爸为了逼这不孝子乖乖去国外读书，不肯出面给他办复学手续。
没想到，肖安歌自己找了个补习班。
一年之后参加高考，一点都没含糊，A大金融系。
所以，肖安歌现在二十一岁，暑假结束后读大三。
跟比他小一岁的谢茹，同一级。
当初谢茹已经做好打算，过一年就追着肖安歌去国外。
没想到的是，肖安歌复读考了A大。
这个消息让谢茹欣喜若狂。
毕竟，两人变成同一级，如果能考上A大，成为下肖安歌的同班同学。
就能更离他更近一些，谢茹是这么想的。
在A大的两年来，谢茹同肖安歌接触的机会，却是也变得多了些。
当初两人虽然在同一个大院里长大，但因为肖安歌比她大了一岁，又是个野性子，不爱带女孩儿玩。
谢茹同他接触的机会，并不算太多。
进入A大后，谢茹想办法找了些关系，如愿以偿地同肖安歌分在了一个班。
两人都是风云人物，接触机会就多了些，谢茹也顺利地混进了肖安歌的小圈子里。
虽然，并不是肖安歌把她引进去的。
今天这难得的机会，谢茹自然不会错过。
她坐在远离肖安歌的地方，放在桌子下的手，悄悄捏成了拳头。
对于其他人，肖安歌的这句话，或许只是让他们大跌眼镜，感慨一番。
谢茹心里，却升起一种极度的危机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