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23走亲访友
    姜朝一直有个疑惑,到底是从来没有真正爱过就选择了一个还不错的人终老比较惨，还是轰轰烈烈地爱过最后由于种种原因形同陌路比较惨。
    顾桑反驳她，说根本就没有惨不惨,纯粹是运气和个人选择的共同作用。既然要选择投入跌岩起伏的爱恋享受极致的情感,就要有觉悟，最大的快乐背面必然是同等庞大的痛苦。如果想要避免这种庞大的痛苦,那就选择一个还不错的对象，两个人可能互相有那么点好感，但远不止于是彼此的唯一,那就能相敬如宾，过着有小确幸和小确丧的日子。而且谁说这样一定最后是惨的呢？错过也许教人成长了，而平淡也有平淡的滋味。
    姜朝觉得这真是一碗浓浓的鸡汤,却暖不了她的心和胃。因为这个论调再一次印证了，人生来既要受苦,不论哪一种苦,在所难免。
    和顾桑电影看到一半，陆洲给她发了微信，说自己醒了,问她在干嘛。
    这条平平无奇的消息，却治愈了姜朝的心情。你看，这是她选择这场爱情冒险的好处,她忽然有了个没有理由即刻被治愈的灵丹妙药。虽然她知道任何药都有副作用,可这时候哪顾得上呢。
    “有人看电影不专心。”顾桑此时忽然凑到姜朝耳边,一边吹着气儿一边揶揄，给姜朝吓了一跳。姜朝嗔怪地拍了她一下。
    出了影院，姜朝说：“晚上你是回家吃饭吧？陆洲找我。”
    “虽然是没约你吃饭，但要是我现在说没饭吃要你管，你管我呀？”顾桑切了一声。
    “重色轻友，大家彼此彼此咯。”姜朝倒不以为耻，娇笑。
    “啧啧，酸臭。不行，我也得赶紧去找个男朋友。那陆洲来找你？”
    “嗯，说和他哥一起吃饭。他是不是和他堂哥走挺近的？”
    “对啊，他好像有两个一直一起玩的哥哥，比他大不少吧，一个成家了，还有一个一直没结婚浪着呢。沈司和他们也挺熟的。”
    “感觉是关系真很好，连你都一清二楚。”
    “嗯……”顾桑沉思，“就是和我们一般意义的亲戚不大一样吧，而且怎么说呢，你别说我是泼你凉水。我觉得啊，一般来说比如介绍给自己的哥哥认识，算是会比较慎重的吧，但是陆洲他们好像就是很随意，就一起玩这样。”
    “额，好吧。”姜朝撇嘴。
    “要说起来，我好像还见过陆洲之前一任女友。”
    “哦？”姜朝瞬间又起了兴致，“你之前倒不说啊。”
    “哎哟忘了嘛，再说我觉得陆洲好像挑女朋友蛮多变的。”顾桑回忆道，“那个女的我记得好像是个瑜伽教练，他们谈了多久啊，大概半年多？六七个月吧，还是异国恋。不过沈司不太喜欢那个女生，说嘴上不饶人，你知道沈司作为律师，最讨厌别人和他抬杠。”
    “为什么分手啊？”
    “好像是说因为对方太作了。”顾桑撅嘴，“但这种理由随便编的吧，不喜欢的话好像干什么都可以算作。”
    “还有什么爆料没有？”姜朝问。
    “诶，你那么好奇自己去问你男朋友好不好。干嘛问我啊。”
    “不想问。”姜朝瘪嘴，“男女朋友了，问这种问题对方肯定也不会如实说，总挑挑拣拣说，没意思。而且聊起来，总不会有什么开心的结果。他要是很喜欢前女友，那就会嫉妒。不管前女友有没有比自己好，哪里比自己好，都会不爽。”
    “我发现你碰上陆洲怎么和只瘟猫一样。这也担心那也担心的，都是前女友了，还能和他们较劲。”
    “哼，才没有。”姜朝别过脸去，矢口否认。
    对于前任这种事，她当然是好奇的。所谓前车之鉴，一个人的过去多少能代表他的现在。比如从前就劈过腿的人，现在嘴上说不会劈腿因为长大了懂事了，可也许其实内心最深处的底线就是能接受劈腿存在的。这不意味着他一定会在将来劈腿，但多少可做参照。
    就好像看一个人过去的工作经验，他对公司类型的选择，每个公司的工作时长等等，可以看出他是否是个稳定的员工，是喜欢更有活力的激进的工作环境还是喜欢安逸的环境等等。那么感情也是一样，对于自己伴侣的选择，也很能体现一个人本身的性格和特质。
    姜朝回顾自己的前男友……们，要说起来除了身高基本都挺高的，性格、样貌、工作之类的似乎都没什么共同之处。她觉得自己其实算得上是一个体验型的人，倒也不是说对新鲜感有着非常强烈的需求，也不能说特别爱折腾，但是要她老老实实循规蹈矩过一眼能望到头的生活，她是绝对不愿意的。所以在选择男朋友的时候，似乎都会选择一些有趣的人，有着一定的经历，有故事的人。
    她一般也都是会问的，之前谈过几个女朋友呀，为什么分手呀，但到最后觉得，大家的理由其实都差不太多。两个人的分崩离析，无外乎不合适、不爱了、太难了。
    任何性格上、生活上、思想上的磨合失败都可归咎为不合适；不爱了则可以是因为时间长了多巴胺消失了，也可以是因为另一个人的出现导致对旧人爱的消散；至于太难了则是也许还爱的死去活来也许觉得对方是精神伴侣，但就是有现实原因真的走不到一起，比如没有钱，比如家人激烈反对。
    说出口时大家都可以轻描淡写，可心里到底住过谁，又有几道伤疤，也许只有自己知道。姜朝隐隐觉得，陆洲的心筑着高墙，而她并没有拿到那一张通行证。围绕着他有着种种谜团，她在雾中行走，而若他不为她指引，她便找不到方向。
    在等陆洲时，姜朝就这么胡思乱想着，直到陆洲发微信说到了。
    姜朝到门口，找到陆洲说的车，是一辆凯迪拉克。她走近，后座的门已经开了，陆洲朝他招手。
    “超超哥哥，姜朝。”陆洲待姜朝委身坐进去关上门，指了指驾驶座的人，介绍道。
    “小姑娘，侬好。”男人回头看了姜朝一眼，招呼道。
    “哥哥好。”姜朝也温顺地打了招呼，这男人和陆洲说不上多相似，但确实也眉眼周正，只是看上去似乎也有四十的年纪。她到没想到这个哥哥和陆洲年纪差那么大。
    陆洲自然地握住姜朝的手，放在自己腿上。
    “和顾桑看电影了？”
    “嗯，看的xxx。”
    “好看么？”
    “还行。”
    姜朝看着他们握着的手，不由想起昨晚的《大话西游》，脸不知怎么的竟有点热。
    “小姑娘你上海人啊？”陆超的问话打断了她的回忆。
    “嗯。”
    “洲洲，拿娘肯宁欢喜额。哝一额上海女朋友啊么谈过。”
    陆洲不以为意地撇嘴：“我又不是按她喜欢的找女朋友。”
    “看来你是不喜欢上海小姑娘嘛。”姜朝凑近了说，“一个都没谈过啊。那现在谈了一个什么感觉？作吗？”
    “目前为止还挺好的。”陆洲贴在她耳边的声音有些暧昧，转而拉开距离煞有介事地点着脑袋说，“还是有待观察。”
    姜朝冲他不满地斜了一眼。
    一路上听陆超和陆洲的对话，看来陆超也是个情场浪子了，女朋友换得很是勤快。陆洲揶揄他哥的梗里姜朝数了数就有两三个女朋友了。正想着陆洲和他哥混得这样好，恐怕也受不少潜移默化地影响，这就到了餐厅。
    走到圆桌那儿，另一位堂哥已经坐在那里，拖家带口，尤其是长相颇为可爱的小侄女瞬间把陆洲引了过去。
    “依依，很久没看到你了，快给我抱抱。”他蹲到估摸着也就三四岁的侄女面前，一脸笑容地套近乎，被侄女别过头去直接无视。
    “陆依依，就这么对我的咯。”陆洲再度尝试求关注，再次被残忍拒绝，陆依依冲着她妈妈说：“妈妈抱。”
    陆洲挫败地起身，但也不生气，和他哥说：“你们家陆依依不得了，越来越不拿我当回事了。”
    “个么你要像超超哥哥一样，给她买东西吃的呀。”
    “君君哥哥。这是姜朝。”陆洲此时再度介绍了姜朝，大家互相打了招呼。
    姜朝家里亲戚不多，大家平时也走的不近，只是逢年过节地见一次吃顿饭，平日里不太有往来。所以她也不太习惯和大家唠家常，就默默的顾自吃饭。倒是陆洲的哥哥嫂嫂们很是自来熟，席间也不拿她当外人，除了让她多吃点，问了问她的工作之外，聊的也像是平素里会聊的事情，互相嘲讽彼此糗事之类的。姜朝在边上就默默听着，没人问她话她也不主动找话题。
    正当她喝着汤，突然被提问：“小姑娘，你多大了今年。”
    “和陆洲一年的。”姜朝放下勺子回答。
    “哦，那年纪也差不多了呀。”陆超转而又说，“诶，君君侬晓得伐。伊拉娘给他定死命令了，讲今年就要他结婚，要抱孙子了。”
    姜朝刚喝进去的一口汤，差点就这么喷了出来。
    真想和阿姨说，这都快十月了，抱被子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