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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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姗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看到蒋春叶手里提着东西,有些不解,这是怎么回事。
蒋春叶看到宋姗,紧张害怕的情绪稍微减少了:“小美,你没事吧?”
宋姗懵了一下,她能有什么事?想了想才反应过来,蒋春叶指的应该是从桑树上摔下来的事,她竟然觉得过了很久很久一样,她摇摇头:“我没事。”
蒋春叶立即松了一口气,眉眼也带着笑,走上前,把篮子递给宋姗:“我妈说你今天受到惊吓了,让我拿几个鸡蛋给你补身子。”
宋姗没有接过这鸡蛋,反而看向陈冬梅。这动作反倒让陈冬梅愣了一下,以往女儿做事,似乎并不怎么听自己意见,自己就能够做主。
“小美她没事,你这是听谁说我家小美有事的?”
“没有……没……”蒋春叶是真怕陈冬梅,而且这次的事,简直给了她一个阴影,她觉得自己再也没有办法从林家那两棵桑树前走过了。
陈冬梅看了蒋春叶一会儿:“你先给我等着。”
蒋春叶直接抖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后,陈冬梅用旧报纸包了一小包蚕蚕泡出来,直接递到蒋春叶面前:“来,拿着,你既然喜欢,那就给你点,免得别人在我背后骂我小气。这鸡蛋你自己提回家,你家自己都舍不得吃鸡蛋,还给我家提来,要是小美真有什么事还差不多,现在她好好的,拿了你家鸡蛋这算什么?说不定还有人在背后骂我心狠呢,连人家几个鸡蛋的便宜都占。”
“三婶,我妈妈说要把这鸡蛋……”
“拿着,就回去告诉你妈,蚕蚕泡是我给你的,鸡蛋是我让你提回家的。”
……
蒋春叶有点懵,不明白为什么来送鸡蛋,结果鸡蛋没有送出去,反而得到了一包蚕蚕泡。
宋姗看着陈冬梅的行为,若有所思。
陈冬梅摸摸女儿的头:“我去蚕房帮忙了,你乖乖待在家里。”
“妈妈,我和你一起去。”宋姗拉着陈冬梅的袖子。
“你以前不是嫌那蚕很吓人?”
“蚕吓人,可是有妈妈在啊!”
“那走吧!”
宋姗以前可没有机会去蚕房,那摘桑叶喂蚕这种轻松的活计她家捞不到,老是能听到葛红念叨着一些人家捡便宜,能捞到轻松的活,他们外姓的活永远又苦又累。
但宋姗见过茧,没有办法想象,那个白色的椭圆球里面竟然装着一只长着翅膀的生物,它得破茧才能够出来,如果死在里面,就会把茧污染,变成坏茧。她在书上看过一句话,蝴蝶的美丽是因为她破茧而出所经历的磨难造就。但蚕茧破茧而出不是蝴蝶,而是白扑扑蛾,身体胖胖的,像是因为太重而无法高飞,可是那时候她觉得,这样的娥才真实,才像她自己,不需要多美丽,只要能长那一双翅膀,她就愿意经历破茧的痛苦。
“妈妈,你刚才为什么不要蒋春叶家提来的鸡蛋啊?”
在这个肉类很少的年代,鸡蛋就是某种替代物了,吃不到肉,吃点鸡蛋也是好的,能够解解馋,因为鸡蛋的特殊性,也变成了某种交换物品的通用流通货物,通常大家都会说,多少鸡蛋能换盐之类的话,由此可见鸡蛋所占的位置。
陈冬梅叹一口气:“她家日子也不好过,就指着一点鸡蛋换油盐,就这么拿来十个鸡蛋,我怎么能收?何况我们家又不是没有鸡蛋,不去占那些便宜。”
事实上是陈冬梅虽然在自家坝子上骂了一通,也知晓自己只是生气别人在背后说闲话,又迁怒了蒋春叶,而蒋春叶也不过一个小女娃子,这个年龄嘴馋本就是天性,没有必要追着人家不放,何况蒋春叶肯定也被她母亲给收拾了一顿。
而陈冬梅对蒋家的感觉却是不坏,虽然村里人也喜欢以他家为乐子。
小淑芳就生了两个女儿,蒋春花和蒋春叶,生下蒋春叶时,蒋大强的老妈子就揣度着儿子离婚,因为她算过了,这个女人生不出儿子来。蒋大强却是舍不得两个丫头,又被母亲闹得烦,那时候小淑芳突然就硬气了,和婆子妈对着干,对着杠,甚至对着骂,让蒋大强自己选,要老婆孩子还是要妈。
后来小淑芳和蒋大强自己单过,小淑芳梗着一口气,也不肯再生孩子了,就守着两个女儿,别人不是说她可怜吗,她就是要让那些看低她的人闭嘴。
陈冬梅觉得,一个女人能够做出这样的决定,面对的压力原本就很大,心里也是佩服得很。
女人都是逼出来的,要不是气到了极点,怎么可能逼着自己硬气和强硬变成不可理喻又凶又恶的女人。
现在蒋家和宋家离得近,一家极度重男轻女,一家只有两个女儿,前些年闹了不少,但奇怪的是小淑芳竟然没有吃亏,把那宋家两个老人讽刺得都不敢还口。
但蒋家没有劳力的事,却又是明摆着的,所以日子过得很拮据,在这种情况下,陈冬梅当然不可能去占人家便宜了。
宋姗是不知道背后这些,大人们的事对她来说太复杂了,而村里人之间,也总会因为这些那些事争吵起来,都属于司空见惯。
到了蚕房。
面对着不停蠕动的蚕虫,宋姗还是不敢去碰,只好去帮忙拿出桑叶来给还未变成亮蚕的蚕喂食,这时候的蚕胃口最大,得两片桑叶重着,手再将桑叶撕扯几个洞,铺到蚕上面,蚕就会自己从那些洞爬上来吃桑叶,一会儿就能吃光。
喂食蚕很轻松,一会儿就完了,宋姗就去到陈冬梅面前,有些不解:“为什么要把这蚕给丢了啊?”
“这种全身发硬的蚕是老木虫(僵蚕),不得结蚕果(结茧),放着也只是浪费桑叶。”陈冬梅手上动作特别快,哪些是僵蚕,哪些是过了时间没有捡出来导致无法吐丝的蚕,一眼就能看到。
坏蚕和吐不出丝的蚕被丢给鸡吃,亮蚕则被挑出来放到蚕笼上去,剩下的蚕则继续喂养桑叶,直到最后所有的蚕都变成了亮蚕,所有的蚕笼上都被放上亮蚕,这养蚕才能算告一段落。
……
陈冬梅忙完了,宋姗才和她一同走回家。
林家外面的路灯开着,林建业也在编着箩筐,宋姗觉得,林建业大概就是在用这种方式等着妻女回家。
果然,林建业看到女儿和妻子回来,抬起他那张充满了沧桑的脸笑道:“回来了啊!”
“回来了。”陈冬梅说道。
林建业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把东西整理好,拿回屋子里,明天空闲的时候再继续。
林平和林安则手脚麻利的把有用的竹子和没用的竹片分开,没用的竹片就堆放在坝子上,等晒干了就可以拿进厨房当柴火烧了。
梁英则早早的烧好了热水,等待她们回来就可以洗脸洗脚。
家里人多,盆子也多,林素美单独有一个小盆子洗脸,还有一个专门的洗脚盆,而林平则和梁英公用一个盆子,也没有那么讲究,洗脸洗脚都是一个盆子,林建业陈冬梅则也共用一个盆子,而林安嫌弃麻烦,总是在外面随便冲冲水就算了,反正也没有媳妇念叨他,而他自己不嫌弃自己就行了。
宋姗用着单独的洗脸盆和洗脚盆,竟然生出了几分不适应来,但林家人一脸的稀松平常,就可以知晓,林素美在这个家里真的很受宠,两个哥哥一点没有意见,而嫂子也没有任何想法。
这时候宋姗才明白林安对刘茵说的那些话的具体含义。
人在无望的时候,不信他人,不信自己,只能信这佛了,也不知道佛会不会生气,只成为这绝望时寄托的一种选择。
宋姗也是如此,发生了如此不可思议的事后,她自己不懂为什么,找不到原因,也没有办法回到过去的生活,只能够来这寺庙拜佛,祈求那石像能给自己指出一条明路。
寺庙更为陈旧破烂了,仿佛下一刻就会因为风雨坍塌,然而这佛像依旧伫立完好,微笑的看着每一个来此的信徒。
宋姗走进去,站在石像前,跪在了地上。
“我不知道我身上为什么会发生如此奇遇,这远远超过了我的认知,我很满意我自己的生活,并不渴求这重生,但如今我回不去,而这具身体本身的主人又不知所踪……还请您指点迷津。”宋姗真诚的磕下三个头。
然而依旧空空如也,空气里也只有她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宋姗有些迷茫和不知所措。
宋姗跪了许久,嘴角扬起一丝苦笑,她是怎么了,往日种种的经历,早已经让她深刻的认识到,做人只能够靠自己,如今她又在做什么?
她站起身,拍拍膝盖上的灰尘,转身走出这寺庙,离开的时候,鬼使神差的,又回过头看了一眼,仿佛错觉一般,她似乎看到了一个数字7。
在往第九生产大队走的路上,她一直在回想着7代表的含义。难道是说七日后会见分晓,是了,世人对7这个数字总是有难以描绘的深意,人死后有头七的说法,灵魂在七日后才会真正离开人世去投胎,一些影视剧也总喜欢做法以七七四十九日为时间,而现代生活里,七日为一周,何尝不是在七日又七日的循环一生,将时间不停的向前推进。
是七天后林素美真正的灵魂会回来接手这具身体,还是七天后林素美的灵魂就会彻底离开消散?
她发现自己有了这样的猜想和念头后,再也不迷茫了,她有了自己的打算。
七日为期,林素美回来,她把身体使用权还给林素美,她自己回到原本的生活;而如果林素美无法回来,那她就当林素美,过属于林素美的人生,接受林家三房人的疼宠,她自己也尽力回报他们的疼爱。
有了决定后,她的心情愉悦了不少,还在路上采摘了一把扁竹根花,捉了两只飞舞的蝴蝶,不过蝴蝶捉到就立即放飞了,她的心情就如同这展翅而飞的蝴蝶。
……
谢长渝手上提着四五个捉黄鳝泥鳅的小竹篓,每个竹篓里面都装了不少黄鳝,一看便知晓,这又是一个大丰收。这竹篓形状有点像个葫芦,底部大,头部小,在底部放上一些能吸引泥鳅黄鳝的食物,然后放在一些会有泥鳅黄鳝的地方,至于哪里有泥鳅黄鳝,就要靠自己的经验判断了,泥鳅黄鳝钻进去后,就出不来了,这竹篓的嘴部是大有文章,端的就是只能进不能出。有了这竹篓,就不需要再跑去手捉泥鳅黄鳝了,傍晚的时候往那一放,第二天直接去把竹篓取回来就成。
人们都说谢家富裕,一是谢家的那栋房子,前两年新盖的,房屋位置好,直接引来活水,不需要挑水喝,这就减少多少麻烦了,二则是谢明会打猎,大家都猜测着,谢明凭着那手艺,去城里不知道偷偷换了多少钱了。
事实上谢家其实比大家想象中更富裕,最富裕的还不是谢明夫妻两,而是谢长渝自己。
谢长渝和郭志强,年纪小小的时候就跑进城里在各个地方转悠,摸熟了各个换买物品的地点,甚至知道在哪些地方能卖上高价钱,哪些地方的人既想吃肉又不愿意花钱,当然了,这都是吃了多次亏买来的经验。
现在谢长渝和郭志强已经不去专门售卖了,直接有人向他们预定,他们直接把泥鳅黄鳝送过去就成。城里有钱人多,但肉少,靠着那点肉票,哪里能满足,所以泥鳅黄鳝螃蟹这些物品就是最好的替代物了,而那些有钱人也不怕花钱。
谢长渝从一块土里转过来,一眼就看到了走在田埂上的林素美。
他几乎怀疑自己看错了。
林素美怎么会在这里?他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除了林素美并无其他人。
此刻的林素美手上拿着一束扁竹根,她并未只摘扁竹根的花,而是将一些叶片一同摘下,于是在青翠的长形叶片中,白中带蓝的扁竹根花清秀宜人,她将扁竹根凑进自己鼻端,深深嗅了一下,然后灿然一笑,仿佛闻到了无与伦比的幽香。
扁竹根并无花香,连谢长渝这种对花花草草不感兴趣的人都知晓,可就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好似闻到了漫天的花香,情不自禁的嗅了嗅鼻子。
谢长渝这才觉察到自己的形象,裤腿高高卷起,还有一些泥沾在上面,赶紧找到田埂放水的缺口,蹲下来,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
再一抬头,哪里还见得到林素美的身影?
她走得这么快?
当然不是,高高的玉米杆形成了天然的屏障,她的身影被遮掩其中。谢长渝走在她身后,因为地形原因,她的身影偶尔出现,偶尔被遮掩,像是传说中的美艳妖鬼传说里的妖精,他觉得真正的妖精一定不是谄媚性感主动的妖精,而是像她这样,明明艳艳,清纯与美好完美契合,什么都不需要做,就能让你的视线完全停在她身上。
这一路走来,谢长渝第一次觉得,这一条路都有淡淡花香一般。
就这么一会儿,大家也都了解了来龙去脉了。
老林家的自留地里种着两棵桑树,这桑树和别的桑树自是不同,这是嫁接过的桑树,结的蚕蚕泡和其它桑树结的蚕蚕泡自是不同。蒋春叶和林家的林素美交好,便同林素美一起去摘那蚕蚕泡,蒋春花不敢自己去摘,老林家的陈冬梅可不是好惹的,生产队上的小孩,谁没打过那两棵蚕蚕泡的主意,被陈冬梅追着骂还没什么,关键是追到家里后会被爹妈一起揍,因此只有林素美自己动手了。
那嫁接过又能结蚕蚕泡的桑树长得比一般桑树壮也高,林素美爬上去后,竟然摔了下来。
这可把蒋春叶给吓着了,连小孩子都知道林素美是陈冬梅的心肝宝贝,林素美要有点什么事,可不是被追着骂那么简单。蒋春叶在喊了林素美好几声,林素美都不回应后,立即哭着跑回来叫人,蒋春叶是真怕了,万一林素美摔傻了,她一定会被打死,隔壁第八生产大队就有个小孩摔倒变成了傻子,他们还一起去看过热闹。
生产队上有两个淑芳,一老一年轻,大家喊人时都称为大淑芳和小淑芳,具体姓什么倒没人记得了。小淑芳看到自己女儿哭得鼻涕眼泪一块流出来,还是个不解气,被人拉着还是给了女儿一脚:“哭哭哭,就知道哭,你和林素美能一样吗?她要有什么,你拿啥子去赔……”
林家女儿金贵,整个林家四房也才两个女儿,个个都被当成宝,林海燕已经嫁人,还是嫁到了城里,整个林家就只剩下林素美一个女孩,当然被宠得厉害,就更别提林素美的大伯还是生产队的队长了。
得罪了林家人,哪怕是得罪了生产队队长也没有啥大不了,但要是惹了林素美,那可就是灾祸了,哪怕陈冬梅不计较,林素美那十个哥哥能不计较?十个壮汉子,个顶个的做工十个公分,一起站你面前,吓都能吓死你。
“小淑芳,你也别骂春叶了,先去看看小美人怎么了,要是没什么事,这不是自己吓自己吗?”
“就是就是,先去看看小美。”
“他们家那桑树长得是高大,但人站上去摘蚕蚕泡,也不过一两米,摔下来也没啥。”
“这摔下来可不得了,第八生产队的那个不就是摔傻的啊!”
“这能一样吗?人家是摔倒在石头上,把脑袋摔坏了。冬梅家那土里能有什么石头啊,都是些土,应该没啥事。”
……
事不关己,可以高高挂起,小淑芳并没有被安慰到,生怕林素美出了事,以后在生产队上的日子不好过,向着林家的自留地跑去。
林家自留地。
林素美,不对,是宋姗正揉着头,乖乖的坐在土里,旁边散落着一些蚕蚕泡,也可以被称之为桑葚。她的头很晕,这感觉并不陌生,轻微的脑震荡,比起头晕,整个脑子更晕。
刚才她好像看见蒋春叶了?蒋春叶还对她又喊又哭,她头太晕了,也说不出话来,主要是她和蒋春叶没什么来往,不知道说什么,蒋春叶那担忧忐忑的样子让她瘆得慌。
这是在做梦吗?但做梦怎么就会做到蒋春叶?
或许做梦不是为了遇到蒋春叶,而是想要品尝这嫁接过的桑树结出来的桑葚,当然了,她更喜欢称之为蚕蚕泡,有一种接地气的亲切。
地上洒落着一些蚕蚕泡,她捡了一颗红得发紫的蚕蚕泡,放进嘴里,牙齿咀嚼,蚕蚕泡的新鲜和绝对的甜美瞬间充斥在她嘴里,她眯起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的美好。
蚕蚕泡在这地方随处可见,一些田埂上和荒草土里都被种了桑树,一到这个季节,就是孩子们最开心的日子,满山坡的寻找蚕蚕泡,拿着筐袋子装满,甚至连衣服口袋和帽子也装一些,蚕蚕泡一被压到,立即流出红色的汁液,因此孩子们回家总会被大人们吵闹衣服脏死了。
这水果也是宋姗小时候吃得最多的水果。
但嫁接过的桑树结出来的蚕蚕泡,显然不能和一般的蚕蚕泡相比了。实际上她也不懂这嫁接是什么意思,只知道生产队队长是个有本事的,学回来了这门技术,谁也没有当真,但他就是搞出来了,被嫁接过的桑树长出来的桑叶又大又青翠,长得也比其它桑树好,桑树低矮,采摘桑叶很方便,哪怕是小孩子也能采摘着桑叶。
但那些桑树都不会结出蚕蚕泡,唯一嫁接过又能结出蚕蚕泡的就只有林家这自留地的这两棵桑树,被林家看得很紧,每年结的为数不多的蚕蚕泡,只有林素美才能够吃到,别人是想也不用多想。
宋姗就常看到生产队上的小孩子眼馋的看着这两棵嫁接过的桑树,想知道这嫁接过的桑树结出来的蚕蚕泡有何不同,在他们眼中,这样的蚕蚕泡必然更为高级,因为嫁接过的桑树长出来的桑叶都更高级一些,因为没有品尝过,于是更想尝尝那是什么味。
宋姗也想尝尝,路过时也会忍不住多看几眼,甚至暗自对比过,这高级蚕蚕泡面部有一点须须,形状比一般蚕蚕泡长一点,成熟得比一般蚕蚕泡晚一些。
她突然想起来,自己是有机会尝到这高级蚕蚕泡的。
在她背着背篓出门干活时,正好看到手捧着一把蚕蚕泡的林素美,她不由自主的看向林素美,眼睛都舍不得移开,直到林素美走到她的面前了。
“你想尝尝吗?”林素美伸出手掌,上面放着一些蚕蚕泡,每一颗都新鲜清亮,色泽美好,能够想象它的美味。
宋姗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忐忑不安的摇摇头,不敢抬头去看林素美。
林素美收回手,耸耸肩,也没多想,径直离开了。
宋姗回过头看了眼林素美的背影,林素美是个美人,美名远扬,在附近几个生产队里都小有名气,还同谢长萍几人形成了美女团,于是第九生产队除了富裕外,又有了出美人的美誉。站在林素美面前的宋姗,觉得自己就是卑微的泥土,林素美则是那美艳的鲜花,不需要别人提醒她们之间不同,一眼就明了,她甚至想要挖一个洞把自己藏起来,好像这样自己身上的补丁和平凡无奇的脸就不会在林素美身上干净整洁的衣服和精致漂亮的脸衬托之下更丑陋。
宋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看的是林素美的脸,还是林素美身上穿的新衣服,还是林素美身上代表的一切,受尽宠爱,是父母的心肝宝贝,是哥哥们关心逗弄的小妹妹。
总而言之,她宋姗和林素美,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在她心中,这嫁接过的桑树结出来的蚕蚕泡就是那奢侈品,但这奢侈品,对林素美来说,不过如此,只是随意品尝的桑葚罢了,可以和小伙伴吐槽这蚕蚕泡和别的蚕蚕泡味道差不多,没什么特别的。
如今她终于尝到了当年最想品尝的蚕蚕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