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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此为防盗章,购买比例太低,无法看到最新章,请勿过分跳章陈冬梅坐了一会儿,就准备去蚕房那边,现在正是要结茧的时候,上午的时候捡过的亮蚕簸箕里,下午就又可能出现亮蚕,所以这工作很琐碎和麻烦,没有点耐心,还真干不下来。这年头赚点钱不容易,村里能有这么个生钱的事,大家都非常乐意,把那蚕宝宝养得无比的金贵,就怕染上了什么病。
    陈冬梅还没有来得及出门,那蒋家的蒋春叶就来了,手里还用篮子提着十个鸡蛋,鸡蛋下面用叶子垫着,防止鸡蛋滚动的时候碰碎了。
    “三婶,我找小美。”蒋春叶低着头,怕怕的,也不敢同陈冬梅对视,事实上若不是被妈妈骂着来林家赔罪,她也不肯来的,白天的时候三婶中气十足的骂了很久后,她在家里都能听到,怕得瑟瑟发抖。
    宋姗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看到蒋春叶手里提着东西,有些不解,这是怎么回事。
    蒋春叶看到宋姗,紧张害怕的情绪稍微减少了:“小美,你没事吧?”
    宋姗懵了一下,她能有什么事?想了想才反应过来,蒋春叶指的应该是从桑树上摔下来的事,她竟然觉得过了很久很久一样,她摇摇头:“我没事。”
    蒋春叶立即松了一口气,眉眼也带着笑,走上前,把篮子递给宋姗:“我妈说你今天受到惊吓了,让我拿几个鸡蛋给你补身子。”
    宋姗没有接过这鸡蛋,反而看向陈冬梅。这动作反倒让陈冬梅愣了一下,以往女儿做事,似乎并不怎么听自己意见,自己就能够做主。
    “小美她没事,你这是听谁说我家小美有事的?”
    “没有……没……”蒋春叶是真怕陈冬梅,而且这次的事,简直给了她一个阴影,她觉得自己再也没有办法从林家那两棵桑树前走过了。
    陈冬梅看了蒋春叶一会儿:“你先给我等着。”
    蒋春叶直接抖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后,陈冬梅用旧报纸包了一小包蚕蚕泡出来,直接递到蒋春叶面前:“来,拿着,你既然喜欢,那就给你点,免得别人在我背后骂我小气。这鸡蛋你自己提回家,你家自己都舍不得吃鸡蛋,还给我家提来,要是小美真有什么事还差不多,现在她好好的,拿了你家鸡蛋这算什么?说不定还有人在背后骂我心狠呢,连人家几个鸡蛋的便宜都占。”
    “三婶,我妈妈说要把这鸡蛋……”
    “拿着,就回去告诉你妈,蚕蚕泡是我给你的,鸡蛋是我让你提回家的。”
    ……
    蒋春叶有点懵,不明白为什么来送鸡蛋,结果鸡蛋没有送出去,反而得到了一包蚕蚕泡。
    宋姗看着陈冬梅的行为,若有所思。
    陈冬梅摸摸女儿的头:“我去蚕房帮忙了,你乖乖待在家里。”
    “妈妈,我和你一起去。”宋姗拉着陈冬梅的袖子。
    “你以前不是嫌那蚕很吓人?”
    “蚕吓人,可是有妈妈在啊!”
    “那走吧!”
    宋姗以前可没有机会去蚕房,那摘桑叶喂蚕这种轻松的活计她家捞不到,老是能听到葛红念叨着一些人家捡便宜,能捞到轻松的活,他们外姓的活永远又苦又累。
    但宋姗见过茧,没有办法想象,那个白色的椭圆球里面竟然装着一只长着翅膀的生物,它得破茧才能够出来,如果死在里面,就会把茧污染,变成坏茧。她在书上看过一句话,蝴蝶的美丽是因为她破茧而出所经历的磨难造就。但蚕茧破茧而出不是蝴蝶,而是白扑扑蛾,身体胖胖的,像是因为太重而无法高飞,可是那时候她觉得,这样的娥才真实,才像她自己,不需要多美丽,只要能长那一双翅膀,她就愿意经历破茧的痛苦。
    “妈妈,你刚才为什么不要蒋春叶家提来的鸡蛋啊?”
    在这个肉类很少的年代,鸡蛋就是某种替代物了,吃不到肉,吃点鸡蛋也是好的,能够解解馋,因为鸡蛋的特殊性,也变成了某种交换物品的通用流通货物,通常大家都会说,多少鸡蛋能换盐之类的话,由此可见鸡蛋所占的位置。
    陈冬梅叹一口气:“她家日子也不好过,就指着一点鸡蛋换油盐,就这么拿来十个鸡蛋,我怎么能收?何况我们家又不是没有鸡蛋,不去占那些便宜。”
    事实上是陈冬梅虽然在自家坝子上骂了一通,也知晓自己只是生气别人在背后说闲话,又迁怒了蒋春叶,而蒋春叶也不过一个小女娃子,这个年龄嘴馋本就是天性,没有必要追着人家不放,何况蒋春叶肯定也被她母亲给收拾了一顿。
    而陈冬梅对蒋家的感觉却是不坏,虽然村里人也喜欢以他家为乐子。
    小淑芳就生了两个女儿,蒋春花和蒋春叶,生下蒋春叶时,蒋大强的老妈子就揣度着儿子离婚,因为她算过了,这个女人生不出儿子来。蒋大强却是舍不得两个丫头,又被母亲闹得烦,那时候小淑芳突然就硬气了,和婆子妈对着干,对着杠,甚至对着骂,让蒋大强自己选,要老婆孩子还是要妈。
    后来小淑芳和蒋大强自己单过,小淑芳梗着一口气,也不肯再生孩子了,就守着两个女儿,别人不是说她可怜吗,她就是要让那些看低她的人闭嘴。
    陈冬梅觉得,一个女人能够做出这样的决定,面对的压力原本就很大,心里也是佩服得很。
    女人都是逼出来的,要不是气到了极点,怎么可能逼着自己硬气和强硬变成不可理喻又凶又恶的女人。
    现在蒋家和宋家离得近,一家极度重男轻女,一家只有两个女儿,前些年闹了不少,但奇怪的是小淑芳竟然没有吃亏,把那宋家两个老人讽刺得都不敢还口。
    但蒋家没有劳力的事,却又是明摆着的,所以日子过得很拮据,在这种情况下,陈冬梅当然不可能去占人家便宜了。
    宋姗是不知道背后这些,大人们的事对她来说太复杂了,而村里人之间,也总会因为这些那些事争吵起来,都属于司空见惯。
    到了蚕房。
    面对着不停蠕动的蚕虫,宋姗还是不敢去碰,只好去帮忙拿出桑叶来给还未变成亮蚕的蚕喂食,这时候的蚕胃口最大,得两片桑叶重着,手再将桑叶撕扯几个洞,铺到蚕上面,蚕就会自己从那些洞爬上来吃桑叶,一会儿就能吃光。
    喂食蚕很轻松,一会儿就完了,宋姗就去到陈冬梅面前,有些不解:“为什么要把这蚕给丢了啊?”
    “这种全身发硬的蚕是老木虫(僵蚕),不得结蚕果(结茧),放着也只是浪费桑叶。”陈冬梅手上动作特别快,哪些是僵蚕,哪些是过了时间没有捡出来导致无法吐丝的蚕,一眼就能看到。
    坏蚕和吐不出丝的蚕被丢给鸡吃,亮蚕则被挑出来放到蚕笼上去,剩下的蚕则继续喂养桑叶,直到最后所有的蚕都变成了亮蚕,所有的蚕笼上都被放上亮蚕,这养蚕才能算告一段落。
    ……
    陈冬梅忙完了,宋姗才和她一同走回家。
    林家外面的路灯开着,林建业也在编着箩筐,宋姗觉得,林建业大概就是在用这种方式等着妻女回家。
    果然,林建业看到女儿和妻子回来,抬起他那张充满了沧桑的脸笑道:“回来了啊!”
    “回来了。”陈冬梅说道。
    林建业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把东西整理好,拿回屋子里,明天空闲的时候再继续。
    林平和林安则手脚麻利的把有用的竹子和没用的竹片分开,没用的竹片就堆放在坝子上,等晒干了就可以拿进厨房当柴火烧了。
    梁英则早早的烧好了热水,等待她们回来就可以洗脸洗脚。
    家里人多,盆子也多,林素美单独有一个小盆子洗脸,还有一个专门的洗脚盆,而林平则和梁英公用一个盆子,也没有那么讲究,洗脸洗脚都是一个盆子,林建业陈冬梅则也共用一个盆子,而林安嫌弃麻烦,总是在外面随便冲冲水就算了,反正也没有媳妇念叨他,而他自己不嫌弃自己就行了。
    宋姗用着单独的洗脸盆和洗脚盆,竟然生出了几分不适应来,但林家人一脸的稀松平常,就可以知晓,林素美在这个家里真的很受宠,两个哥哥一点没有意见,而嫂子也没有任何想法。
    这时候宋姗才明白林安对刘茵说的那些话的具体含义。
    是梦吧,一个长长的梦,梦境结束后,陆宙会带着她一起去办理结婚证,从此以后她的人生不再是一个人,有困难有挫折都可以和另外一个人分享承担,从此以后她不必独自立足于一座陌生的城市。
    或许是自我暗示有了作用,她真的睡着了。
    陈冬梅叉腰在屋前的石坝子上破口大骂:“哪个在背后说我女儿的坏话,那么有本事来我面前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竟然敢说小美摔傻了,你们才傻,全家都傻。”
    “别以为我不晓得,一些人天天想让我家倒霉,就是不如意你意,我家小美好在呢!现在好好的,以后好好的,嫉妒死你们这些长舌妇。在背后说人坏话,也不怕鬼半夜来剪断舌头。”
    “我家小美从桑树上摔下来了,下面都是土,能摔个什么样,长了脑子的都晓得。我们自家的桑树,自家的土地,没偷没抢的,轮得到你们讲空话?哼,小美就是人太好,那嘴贱的要吃桑泡就上树给她摘,结果自己摔倒了,那好吃鬼却跑得快。”
    “你们这些人我就不信家里没养女儿,成天打胡乱说,别以为我不晓得是哪些人在背后说三道四,我都记着呢!哪天我心情不好,也弄个名头说你们女儿摔傻了。”
    ……
    林平的媳妇梁英抱着一岁的儿子看向自己婆婆,她对这个婆婆有些害怕,嫁进来之前都有人说过了,自己婆婆是个厉害的,所以婆婆让她往东她绝不往西,这会儿看着婆婆口沫乱飞的骂着村里人,很有一股冲动想去为婆婆倒一杯水,但总归忍住了,抱着儿子回自己房间。
    林建业坐在大门槛上,手里拿着一根老烟杆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烟草是自家种的,不用花钱买,村里人吃烟都这样,他瞧着自己媳妇,有心想说什么,终归是忍住了。
    陈冬梅能嫁给林建业,林建业心里甜得不行,活了这辈子,就没那么高兴过,满心想着要让媳妇过上好日子。那时候陈冬梅长得漂亮,皮肤也比一般农村妇人白,走路时姿态婀娜,反正林建业就没有见过哪个有自己媳妇好看。她说话也是细声细气,让林建业听着格外欢喜,哪怕她瞪他时不耐烦的话都听得甜滋滋,让两个哥哥都说他结婚结得人都高兴傻了。
    林建业是一腔热血希望媳妇过好一点,结果呢?
    四兄弟都跟着父母一起住,别说吃的了,住的也是那最差的屋子。林建国是老大,父母怎么都不会亏了老大,更何况林建国还有本事,能和村上有能力的人说上话。林建民是最小的孩子,父母疼幺儿这话没错,反正林建民是不得被亏待。于是乎林家被亏的就是林建党和林建业了,但偏偏林建党有一门石匠的手艺,日子过得不错,有钱,于是父母对林建党十分看重,谁让他最有出息呢?于是乎,林建业就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存在了。
    林家的屋子,住不下后,第一次扩建时,林建业出钱出力,扩建的房子却是给了二房家住,理由是二房孩子多住不下了;第二次扩建时,林建业又是出钱出力,扩建的房子给了四房,理由是老四该娶媳妇了,没房子能娶到好媳妇吗?如果林建业争那房子,就是故意不让老四找媳妇。一个大帽子扣下来,林建业不同意也得同意。
    林建业不得自己父母宠,让陈冬梅也跟着他一起受苦,刚结婚的那些年,没少闹矛盾,陈冬梅受到委屈时,没少躲在房间里哭,让林建业也看着难受。他们三房如此不受父母看待,一来是因为林建业没有听母亲的话娶母亲看重的那个女人,二来则是因为林建业在几个兄弟当中,的确没啥本事,因此他对陈冬梅一直感到愧疚,若是他能够像自己二哥那样有本事能挣钱,也不至于被自己父母看低。
    因为历史和文化环境等等的关系,当地生活没有分家一说,通常情况下都是子女结婚后便自成一家,钱财物品也在这时候分割干净,至于父母是独立生活还是跟着子女,就视每家的情况而定了。
    在老四林建民结婚后,一大家子人彻底分开了。当时穷,很穷,林建业也是几个兄弟之间条件最差的那个。偏偏这个时候,他们的父母要求,每家跟一个月,然后在林建国家住一个月后,林建党就让两个老人直接住到老三家里去。因为之前两位老人在林建党家里住过一段时间,那时候林建党出门赚钱去了,陈霞身体也不好,没有办法照顾孩子,就让两个老人跟着二房,帮着照顾孩子。林建党觉得,得用那个时间抵这次的顺序,至于照顾孩子,两个老人待在哪家不会稍微照顾一下小孩?
    林建业和陈冬梅都气疯了,风马牛不相及的事,他们硬气的不肯同意,林建党也不肯接受。至于老四,反正也没有轮到他,也就不参与。两个老人当时也闹了起来,这种不孝顺的事闹大了,也影响很大。最后还是林建国这个大儿子,憋着把父母接回家,继续住了一段时间,重新按照顺序来,相当于林建国用自己吃亏,解决了这次事件。
    因为林建国的厚道做法,和作为老大的责任心,也让另外三房后来一直到现在,都比较服林建国,只要是林建国提出的要求和建议,只要不是特别过分,另外三家通常都没有异议。
    可也因为那次事件,陈冬梅从弱女子变得强硬起来,若是真的按照二房说的来,他们三房恐怕这辈子都得被欺负。人该强硬的时候就必须得强硬起来,否则你一旦保持这个弱势,别人就一辈子看低你。
    后来在林平十多岁的时候,和林安一起回家,天下大雨,大人们都在抢割地里的粮食,哪里能顾忌两个孩子。林平和林安就帮忙收坝子上的粮食,两个孩子被雨淋透了,又累又饿,结果隔壁家二房正煮着晚饭(两老当时跟着二房),林平和林安闻着香味口水直流,两个老人看到他们后,没有问一句累不累饿不饿,也没有提醒他们把湿衣服换下来,而是当着两个孩子的面,直接把门狠狠的关上了。
    陈冬梅回家,看到两个孩子饿成那个样子,还委屈的说去敲爷爷奶奶的门,他们不肯开。他们不是想给自己要吃的,他们胃口大,吃得多,知道粮食金贵,不能吃人家的,他们只是想让爷爷奶奶给点米粥给妹妹喝,因为妹妹饿了在哭。
    陈冬梅听得眼泪直流,然后抹开眼泪,去烧火做饭,从那以后,她就变得无比强硬了。
    屋子不够住,林平林安兄弟两住一个屋子,陈冬梅和林建业带着女儿住一个屋子,孩子大了结婚总不能住一个屋子,女儿以后大了以后,也不可能继续跟着他们住一个屋子。
    陈冬梅咬着牙,和林建业商量着自己建屋子,陈冬梅去娘家借钱,然后自己建窑子,请懂烧砖的人来烧砖,然后他们自己另外找地方,修建了现在这栋屋子。
    现在人人都说林家老三家富裕,有那么一套屋子,却没有人知晓这套屋子背后的事,那全是心酸事。
    他们一家是咬着牙忍过来的,为这房子,欠了不少钱,吃的全是汤汤水水,但心里踏实,这就是他们自己的家,自己用双手建成的家。当然了,另外三房还是来帮忙了的,毕竟还是亲兄弟,不可能完全不帮,林建国出了钱,林建党和林建业都是出的人工,后来把之前的屋子卖给了二房,两家人关系才不温不火起来。
    林建业只要一想起这些事,想到媳妇跟着自己受过的苦,就没有办法舍得说她一句半句。以前多娇滴滴的一个女子啊,若不是跟着他,哪里会变成如此大嗓门如此厉害的女人。
    都是被逼的。
    陈冬梅说够了,这才罢休。
    梁英赶紧倒了一杯水给陈冬梅,陈冬梅接过杯子,喝了口水。原本想抱一下孙子逗弄一下,虽然因为是生的孙子,她不是很满意,林家的孩子,生儿子简直是理所当然的事,于是让陈冬梅更希望能有个小孙女,不过是大孙子也还好,以后可以保护弟弟妹妹,至于有没有可能会有妹妹,这个就难说了。在听到自己宝贝女儿屋子里传来轻微动静后,陈冬梅赶紧去到女儿屋子里。
    宋姗醒了,是被陈冬梅的声音给吵醒的。
    当睁开眼睛看到自己仍旧在属于林素美的房间时,她不由得心慌起来,怎么还没有回到自己在宁海市的屋子里?
    林海燕把东西放好,和同事说了一声,就带着宋姗去国营饭店。林海燕和同事的上班时间是周末全天,平时则是上下午轮流上班,这个时间都由她们自己安排,若谁遇到了棘手事,对方也会为对方顶班,到时候还回来就是了,因此两人相处很融洽,哪怕林海燕会晚一点回来上班,对方也不会说什么。
    林海燕带宋姗去国营饭店,也是打定主意要和宋姗聊聊的意思。人和人之间的感情,除了血脉联系,还有互相倾诉加强亲密度,否则哪怕再亲的人,相处起来也不会那么融洽。
    自从林海燕结婚后,姐妹两人的相处时间就大大减少,因此每次见面,都是说个不停,聊着彼此的各种事,因为聊得多了,感情倒没有因为这距离生出生疏感来。
    林海燕和宋姗进了饭店,服务员不冷不热的拿出菜单来让她们点菜。宋姗算了算当时的物价,就知晓这国营饭店里的菜对于普通家庭来说,那也是相当昂贵了,在上辈子她没有进过这种地方。
    宋姗犹豫不决,在服务员露出不快的神色后,终于点了两个菜,一个木耳炒肉丝,一个糖醋茄子,一荤一素,够她们两个人吃了。若不是因为记忆里有林素美以前点菜的经历,宋姗其实只想点最便宜的素菜,可那样的行为,就太不符合林素美的人设了。
    “要汤吗?”服务员拿走菜单时问了句,饭是需要饭票,菜直接收钱,而汤则是免费的赠品。
    林海燕闻言立即问道:“今天有什么汤?”
    “白菜汤和番茄鸡蛋汤。”
    林海燕立即看向宋姗,示意让宋姗选择要什么汤,宋姗几乎没有犹豫:“番茄鸡蛋汤。”
    等番茄鸡蛋汤上了桌,宋姗就明白为何番茄鸡蛋汤也能是免费的赠品了,说是汤,也就比白开水好那么一点点,白菜汤能看到一点白菜,番茄鸡蛋汤则是番茄和鸡蛋的影子都没有。
    林海燕又把宋姗打量了一遍:“真难得啊,竟然也节约起来,不吼着要把我吃穷了。”
    宋姗只好不好意思的笑笑:“两个菜够我们吃了,以前那样点菜,太浪费了。”
    林海燕揶揄的笑:“这是要结婚了,提前学习当勤俭持家的贤惠女子?”
    要结婚?宋姗的心漏跳了一下,随即提取林素美的记忆,林素美还真对林海燕说过类似的话,不想念书了,就想赶紧满十六岁,然后和罗志帆结婚。在农村,虽然结婚都很早,但最小也得超过十六岁,否则的话父母都会被认为是想赶紧把女儿给卖给人家,别人会有很多闲话。
    林海燕之前还迟疑的问林素美,这么早结婚是不是太早了点,林素美的回答是必须得早早定下来,她家罗志帆可抢手了,她就知道好些人都盯着罗志帆。
    林素美是真喜欢罗志帆,除了他的长相和气质,还有他别人都不喜欢只喜欢她的那一份虚荣心。
    宋姗听到林海燕这话,脸色很明显的难看起来,反正能让林海燕察觉到。
    在服务员把木耳肉丝端上桌时,林海燕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这是怎么了,和你家罗志帆吵架了?”
    宋姗也压低了声音:“姐,我觉得……他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
    “怎么回事?”林海燕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我感觉他和那个知青沈秋云不清不楚的……”宋姗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饭,神色也很是忧愁,似乎的确因此困扰了很久。
    “你问过他没有,他是怎么回答的?”林海燕出来工作了这么长的时间,知道一些事并非是事实,而是别人胡乱传的,要是是假的,当事人就太无辜了,因此也不立即就有判断。
    “他说他和沈秋云没有关系。”
    林海燕正准备开口,服务员又把那盘茄子端上来了,因为汤是提前就准备好的,一般会先端上桌子,其次是炒肉菜,最后是素菜。
    “你们的菜上齐了。”服务员边说边在手上的一张纸上打了一个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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