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都人士
辛翳以为自己还能绷久一点,毕竟他现在知道自己什么样子才比较吓人。荀南河刚醒来的时候,他还是绷了十二个时辰的,但这回大概连十二个时辰都没绷到。
南河以前虽然也很照顾他,但往往是实在受不了他,所以叹口气过来伸手帮他。
但当南河也会不断用余光关注着他,随时准备上来,有点笨拙讨好似的照料他几分,辛翳真是舒坦的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既享受,又不敢享受,他悬着一颗心生怕自己绷不住
辛翳还是要点最后的脸皮,没敢对她呼来唤去,只敢用点举动疯狂暗示。
比如拆开发髻,故作以前没加冠之前散发的潇洒姿态,却又用手梳着头发说自己最近头发太乱南河心细,自然拿着油膏过来要给他梳头。
辛翳作为楚王应该故意靠拢中原一些,不学边民短发纹眉,他从小有宫人打理头发,一头长发艳泽顺滑,每次梳头又很花时间,南河毕竟忙,所以很少代替宫人给他梳头。
上次南河给他梳头的时候,他还有膝枕的待遇,这次因为要装生气,他自然不能恬着脸滚倒在她膝头,只好硬邦邦坐着。梳头时间很长,南河手指几次碰到他耳垂,他却只能在镜子里回头看她
辛翳心里已经开始有点后悔了装什么生气啊装生气了之后就不能主动亲近她了,也不知道是折磨谁呢。
而后来就开始南河帮他主动更衣,辛翳越来越绷不住,他要的根本不是南河主动伺候他,他想要的时候在南河帮他更衣的时候,他会转过头笑着死皮赖脸的戳着她腰上软肉跟她笑闹一团。
他一点都不想要这种高高在上似的姿态,他只想要跟南河滚在一起,只想自己一直没完没了说些蠢话,只想看温柔却寡言的南河伸出手指轻轻碰着他耳垂。
南河哪里知道他心底的后悔,她以为辛翳没那么容易消气。
当晚上歇息时,辛翳没有跟往常似的拽着她的手粘人,而是自顾自的坐在了床沿,南河越来越觉得心里七上八下。她发现自己有时候甚至会因为他的态度,脑袋里冒出些许极其不理智的想法她甚至想着或许她就不该去晋国,管什么递没递国书,让商牟自己去吧他还没有心安,她不应该离开他。
但这个想法,南河自己也觉得不合适。
她能做的只是在辛翳坐在床沿,似乎毫不在意她的看着牍板时,忍不住上去伸手,挡住牍板,凑过脸去亲了他一口。
辛翳微微一愣,低头看着南河。
南河本来想转开脸,却又觉得不该转脸,忍不住抬眼看了他一眼。
辛翳她怎么那么会装以前怎么没见她这样抬眼,跟个小鹿似的看着他
而且荀南河,她压根就是丛林里的老猎人,他才是那个无知迷途的小鹿才对她有什么资格表现的这么纯
辛翳觉得自己生气时,或许应该无视她的接近,或许应该冷哼一声。
但当南河靠近过来的时候,他忍不住低下头,在她嘴唇上咬了一口。
南河闷哼一声,往后撤开几分距离,抬眼看着他“你还生气呢”
辛翳实在没忍住,抱住南河,将她往自己靠了几分,没回答她,却忍不住用侧脸蹭了蹭她耳朵。
南河竟然心里还没数,她伸手捏住他肩膀,忍不住再问“你还生气呀”
辛翳真是感受到南河有时候对他的无奈他这会儿也挺无奈的,他偏过头去,咬了南河脖子一下,又用嘴唇蹭了蹭。
南河最后也没问出来辛翳是不是生气,但当辛翳最后实在憋不住笑出声,将她手腕拿到嘴边来轻轻咬了几口,她才算是明白
虽然没有到跟他卧床几天不下来的地步,可到南河最后登车的时候,确实也是岁绒扶着上车的。商牟都没跟她打几个照面,随行的岁绒只说是她身体不适。
等车队行驶到上阳对岸,打算车队登船渡河,南河才显露身姿。
车马留在了南岸,南河登上甲板,远远就看到了黄河对岸上阳城的轮廓。
上阳城看起来更像是一座楚国城池,楚国常用的白夯土与青砖垒砌,高耸坚固,水泄不通。想来这座城市还是她耍手段从辛翳手中抢夺下来的,他那时候气得跳脚还来到边境要与晋王对质吧
商牟站在甲板上,望着上阳的城墙更有些恍惚,三年前本来是想先灭晋国,以此城为北上的据点,谁料到最后他带出了个晋王当二把手,城池以为他离开失手,楚国也从进攻晋国,改为了联合晋国,而那个给他当二把手小兵的晋王也
上阳城还有不少楚人、秦人与晋人一同生活,当地甚至能看到各地服饰饮食,他们上岸后并没有停顿多久,便从上阳一路北上,换乘上阳备下的马车。
商牟看着南河钻进看起来也不算保暖的晋国小车里,直皱眉头“小成这样也能叫车先生要是冻到了怎么办这到底还有几天能到晋国不是说晋国比以前富了么”
南河“确实富了,我以前坐的车,才这么大”
他们一路轻装简行,看起来确实也不太显眼,但晋王似乎给每一座他们途径的城池打了招呼,每到城池稍作补给,都会迎来礼遇与一定程度的避让。
南河甚至路过了她在晋国期间相当熟悉的城池,甚至包括旧虞、新绛。
晋国的路是比以前好了太多,显然舒继位后重修了官道,甚至能在官道的几个交汇处,能看到石雕的油灯。
商牟是好奇,南河确实一路观察,心里对比。
她对于当年晋国的凄惨状况确实有些了解,晋国南部甚至因为有大量百姓南逃而成了死村空城。如今晋国虽然也不能说无人受冻受饿,但至少能看到大批青壮在田地里谋划着如何铲雪化地,准备播种。
大体上,晋国上下是有信心的。
至少晋国百姓还是觉得日子可以过下去。
而一直行驶进曲沃,另一边也有消息传来,晋国几乎不费多少力气,占下了旧日秦国绝大多数的疆土,只剩下几小支部队,在秦国西部的山川之中抵抗着。
而曲沃城的炊烟袅袅,人来人往,也比南河印象中要更多几分繁华与人味。
商牟骑马护在南河的车马旁,他也跟着队伍中几十人的护卫一样,好奇的在北方城市中左顾右盼。看到晋国人御寒的打扮,那些护卫还有些不太理解的指指点点。
车马倒是一路畅通无阻驶入外宫,南河甚至有些恍惚,她觉得自己不像是出使,而像是出行后回家。
当她身穿宽袖深红色深衣走下马车,面向那道长长的台阶时,依旧是岁绒扶着她的手臂,她眼前是带着卫兵站在台阶下的宫之茕与宫之省,她忍不住脸上露出几分笑意。
宫之省也似乎有些激动,微微笑起来,朝她行礼示意。
宫之茕却目不斜视,以极其规矩的姿态躬身下去,向以前拜见她一般行礼下去。
宫之省“请楚王后稍等,晋王这就从云台下来,亲自相迎。”
南河仰起头来,就看到台阶上出现一群人的身影,舒似乎打头站在前头,南河依稀能看到她穿着黑色绣浅金边的燕服,带着小冠与组玉,二人远远彼此望见的时候,舒似乎一个趔趄,差点从台阶上脚滑摔下去。而她身后跟着的一位水红骑装的女子,忽然伸手拽了舒一把,扶住她胳膊使她站稳。
舒回头稍微点头示意,二人领着宫人与近臣,一步步走下来。
南河渐渐看清了舒身后的人师泷、狐笠、狐逑、郤伯阕
她忽然有种自己回娘家省亲的感觉。
师泷似乎用极其复杂的眼神望着她,又偏过头去不再直视她。狐笠点头对她微笑,狐逑则不时将眼神投向走在最前的舒
两年,却又好像彼此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变化。
只是南河看清了那个水红色骑装的女子,毫不意外,正是秦璧,她似乎一副抱臂看戏的模样,眼神在众人之间打转,直到最后和南河双目对视,南河微微点头,她却笑起来,对南河努了努嘴唇,又舔了舔唇角。
南河她这是想干嘛啊
舒直视着南河,终于走到了最后一层台阶,她抬起手来,低头朝南河微微一礼,声音平静“楚王后前来出使晋国,足以看出楚国对晋国的重视,孤在此也向楚王致意。”
南河不是没料想到她公事公办的态度,她也颔首行礼,道“晋楚既有合盟之旧,就自然也能再次相谈,寡小君也不过是带着楚王的意思前来商谈。”
舒有些想笑,她压住唇角楚王能有什么意思辛翳有多讨厌她,她还不知道么这会儿能来再度和谈,即可以说是晋国对楚国有用,也可以说是南河一手促成的。
她在宽袖中的手收紧了,点头道“还请楚王后等云台,入主宫,与孤详谈此事。”
南河点点头。
舒作为主人,先一步引领,她走上两层台阶,忽然像是无法容忍似的,转过身来,看向了南河。
南河不明所以,仰头看她。
舒垂眼,对她伸出了手,掌心白皙,纹路分明,她道“牵着孤,跟孤一同走云台。”
两张极其相似的面容对着,南河忍不住低头笑了笑,她再度仰起头来,眼底闪着光,将手放入舒的掌心。
舒垂眼,面上露出几分笑意,牵着她往上走了几步。
南河才登了台阶,忽然感觉自己另一只手也被人牵住了。
她回过头去,竟然看到秦璧攥住她的手,对她促狭暧昧的笑了笑“臣也来扶着楚王后。”(https://)《帝师系统》仅代表作者马桶上的小孩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https://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阅读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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