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蝃蝀
那南河是怎么看见的难不成还扒过他衣服仔仔细细的看过
辛翳又不好意思问景斯自己屁股上到底有没有颗红痣,只能拼命想从镜子里照见。
确实是角度不合适,辛翳换了个方向扭头,果然看到了妈的他屁股上真有颗红痣啊长在这种地方,她是怎么知道的该不会小时候箕踞而坐请君入瓮那回她就知道了吧
景斯捧着香炉回过头去的时候,就看到了辛翳对镜观察自己屁股这一幕,震惊的手都抖了“大、大君”
辛翳一下子转过头去,装作什么事儿也没发生,清了清嗓子,随手扯下一件单衣给自己套上了。
景斯还是满脸震惊。
辛翳“孤看看自己是不是瘦了。”
景斯您不是瘦了是受了啊
辛翳“她来了”
景斯“已经让她进屋内了。可要”
辛翳“什么都不用。我就跟她说几句话。”
景斯重复道“说几句话”
辛翳回过头来,啧了一声“干嘛,别那种眼神看我。我对着那张脸,还能作奸犯科”
洗浴的侧室和主室之间隔了两道门,辛翳走出去,到了一层门外,木障子上蒙了一层半透明的窗纸,依稀能看到灯火飘摇,一个红色身影跪在空旷宫室的中间,规规矩矩的。
他有点没勇气推开门,伸手戳了戳障子上蒙着的那层窗纸,想先偷偷瞄一眼,结果使了半天劲儿也没戳开。
景斯走过去,小声道“大君别戳了。这不是纸,这是绢纱”
辛翳脸上有点挂不住“孤知道。孤就是检查一下,这绢纱质量如何。”
他又道“你下去吧。别在这儿看着了。”
景斯连忙喏,退下去了。
辛翳站在这道门前,半天没能鼓起勇气。
他都有点后悔了。要不跟景斯说一声,把她弄回去吧。
他见了面又能怎么样,又不敢说自己认出她来了。
对她态度好吧,荀师怕是心里觉得他看上了这个新夫人,打算宠幸新夫人了。本来就对他没别的心思,这会儿要是被误会他喜欢所谓的新夫人,他就这辈子也迎不来某人动心那天了。
但对她态度不好吧荀师其实又是个有点傲的性子。他从昨天夜里就没睡好,一直在后悔自己又掐脖子又让她落水的事儿。荀师以前就说过喜欢粘人的听话的可爱的他这几年一直努力想把自己往这个方向上拗。
至少是在她面前这样装。
结果前几天掐脖子的事儿,已经暴露几分真面目了,要是再态度恶劣下去,荀师不但对她有恶感,说不定直接就拍拍屁股一缕魂跑走了。
到时候他后悔都来不及。
辛翳正纠结着,南河似乎在主宫内也有点坐不住了,她直接跪在地板上的,所以可能腿脚也麻了,正想偷偷的挪一下身子。
辛翳心头一发狠她都这么对他了,他还能怕她不成
他想着,一把拉开了隔间的障子木门,却不料力气太大,撞出了框的一声巨响。辛翳自个儿都吓了一跳,转头回去对着木门发愣。
荀南河也身子一抖,将头垂下去,两膝并拢坐好了。
她害怕不想见到他
辛翳心底有点不爽,大步走出去。
南河低着头,果然听到隔间门一下子被打开,似乎某人隐含怒气,脚步声传来。
她低着头,但在她的视野里,一双光着的脚又似杀气腾腾似的走来。他刚洗完澡,在光洁的漆木地板上,留下了一个个带水渍的脚印。他似乎穿了件白色的长单衣,外头披了件红色蝙蝠纹锦边的黑色长衣。
跳动的火苗在流光的地板上抖动着,衣摆就跟向她显摆做工精良价值不菲似的,慢悠悠的从她视线边缘拖过去了。
南河强忍着没抬起头来。
疯了吧什么天儿洗完澡之后不擦干净还他妈浪的穿单衣你活该病,你病一个月都不够,就应该让重皎给你顿顿药里下黄连,看你还敢不敢这么浪
还他妈宠幸新夫人呢,连养生都不从年轻时候抓起。就你这样的浪法,还有什么搞基搞妹的本钱
要不是怕自己太胆大被人拖出去斩了,南河心底都恨不得抓上棉被给他盖头上。
她也想抬头看一眼他到底是不是洗了头都不擦干净就出来了。
南河看着他衣摆转过去了,连忙见缝插针抬起头来哦,头发没湿着。
看来也不算太傻。
辛翳转过身去的时候,她已经又低下了头。他站在地毯上,瞧着她头顶。
其实,她变成一缕魂附在这申氏女身上,倒也有些好处。比如荀师后来身子病弱的厉害,但申氏女还算是健康年轻;荀师有几年熬的太厉害,特别是出使他国的时候国内发生了变故,她着急的头顶都能看到几根白头发了明明还那么年轻。这申氏女倒是生了一头秀发,和荀师刚入宫时候一模一样。
就是他心里有些隐隐的难受。
虽然魂魄归来了,但陪伴她八年的身子还是要入土了,那些让他熟悉的她身上的痕迹还是消失了。
辛翳呆了好一会儿,开口“过来。”
南河起身,似乎两脚发麻,但仍是低着头,小步走过来,两手并在窄袖中,一副很温顺的样子走到他身边来。
辛翳是他长高了还是这申氏女有点矮
她从哪儿学来的像女人一样走路
不过倒也不是很女人。
她就不想抬头看他一眼
辛翳抬手,清了清嗓子。
她还跟个木头似的站着。
喂你考虑考虑做夫人的本分啊,伺候人懂不懂
辛翳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小时候也知道他父王去见后宫女子的时候,一抬手,女人就知道围上来,更衣啊,擦汗啊,嘘寒问暖啊。总之干点什么。
哪有她这样的,跟站在朝堂上装死似的。
辛翳又清了清嗓子。她还是不动。
不过她确实也不算女人。否则他怎么可能这么多年都没发现。他又不傻。
她也没娶过妻,估计也不知道一个女人该怎么做。她这么多年都是做王师、令尹的活,是对外无往不利的剑,不是要学着怎么伺候人的。
不过辛翳这会儿就是有点想使唤她。想看她为了他忙前忙后的。
辛翳只能清了清嗓子,道“更衣。”
南河一下子抬起头来。
俩人对视上了。
她神情又吃惊,又有些发愣,然后就是陷入了一种茫然怀念的观察与回忆里。
他呆了一下。其实不用偷听什么话更不用什么证据。他只要仔细看她的神情,就能够分辨出来,她是荀南河。
毕竟不会有人在和他这个“克星”直视之后,用那样难以言喻,但大概算是亲人一样,又温柔又怀念的样子,细细端详他。虽然她是在仰视,辛翳的五官都忍不住在她目光下绷紧了,他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
或许是那日撞见申氏女入宫,他先入为主,又加上她也吃惊,神情不太像,他就立刻觉得是重皎在骗他
或许当时多说几句话,仔细瞧一瞧,他也能发现。
就不至于有她落水那事儿了。
辛翳心底低低叹了一口气,有点挪不开眼。
南河确实也没挪开眼。她傻愣愣的望着辛翳。
瘦了,高了,而且一看就知道确实病过了。可能不是很严重,脸上只残存了一点病容,不过看他精神还是很好的。而且,南河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他有点不一样了。
这几年,她都没真正的离开他,她嘴上虽然总说他长高了长大了,但好像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意识到他真的长大了。
而且她一直觉得申氏女与她以前差不多高,今日这样面对面对比着,应该是他真的长高了。
毕竟从他去年冬天去北上晋国亲征,他们俩就没怎么正儿八经的见过面,病重的最后一面,她躺在床上也没机会摸摸他头,感受一下他是不是真的长高了。
不错啊,本来挺高了,十九岁还能再窜一窜。
辛翳“看够了么”
南河卧槽,忘了
她赶紧低头。
辛翳“更衣”
南河又抬起头来,对着他身上一共就穿了的两件单衣发呆,半晌才道“大君是脱,还是穿”
辛翳“”
她就这样的演技,还觉得能瞒过他么
而且他就穿了两件,还想给他脱她想干嘛啊
辛翳从牙缝里顶出一个字“穿。”
南河赶紧道“喏。”
她倒是熟路的直奔他放衣物的隔间,慌得都忘了学女子走路的小碎步。
辛翳竟然有点想笑。
他想笑的眼睛都有点发酸了。
真是又生气,又心底发软。
气她不想相见,又因为她竟然能死而复生回到他身边来有点想抹眼睛。
要真的是个新夫人,怕是在他那迷宫似的放衣物的隔间里怕是要找不到合适的衣物了吧。不过如果是荀南河,他还真不用担心。
辛翳才刚坐在榻边,南河就拿了件红色薄薄大袖夹袍出来,衣服里头缝了几块薄皮毛。
这是想热死他么都已经到三月了
南河拿起那件夹袍,抖了抖。辛翳无奈,只好起身抬胳膊。
南河还要伺候着穿上
她只好绕到他身后,就是自个儿现在有点矮了,她踮起脚尖帮他套上衣袖,又把折在里头的衣袖给拉出来拽平整。她习惯性的拍了拍衣摆,给他拽好。
就是她的手差点拍在辛翳屁股上,他抖了一下,差点腿软。
南河也发现,这衣服袖子其实有点短了。这件衣服都是前一年冬天做的了。
辛翳强装淡定,嗅了一下“什么味儿,这么腻。你用香膏了孤最烦这种味儿了,你下次再敢用,孤就让人把你再扔莲池里洗一洗去”
南河下次还有下次
她只能道“喏。”
辛翳转头坐在榻上,南河又跪在旁边开始装乖。
辛翳刚刚撂下狠话,又有点后悔,一时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做点什么说点什么。
他准备演自己昨天一夜翻来覆去没睡好脑内排演的台词。他清了清嗓子“申氏去了虎方。”
南河愣了。虎方那地方不安定,但申子微也是个嗜血狠厉的人,去了怕不是要在那儿胡作非为。虽然申子微做事小心没什么把柄,但他要是想做的干净,最好还是直接强行找理由问斩。别让他到了虎方在养大自己的势力。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做事风格和辛翳虽然不同,但辛翳也不是个大意的人。
之前他几次说过想收服虎方,想找个有铁血手腕,能够去残酷镇压虎方的人,难道他打算让申子微去镇压虎方而后再以他的血腥手段为把柄,直接将申氏在虎方问斩
这种可能性很大,不过他也要小心留意申氏在虎方的动向,只怕这几年颇为活跃的齐国还想再出什么招。
南河低头思索着,辛翳又道“你别想再联系他们。不过你应该心里有数,自己被申氏带回来是为了什么,自己到底长了一张什么样的脸。”
南河抬起头来,心底松了一口气看来他没察觉出任何端倪来。
辛翳又觉得自己刚刚那句话态度太好了,抿了一下嘴唇,立刻冷笑“我倒是想把你这张脸皮剥下来,就是怕烂了。你该谢谢这张脸给了你一条苟活的路。”
南河行行行,我感谢我的脸。
辛翳伸出手去,南河微微瞪大眼睛,就感觉到他带着薄茧的手指,蹭在了她脸上。
南河他想干什么
辛翳垂下眼去,手指摸过她脸颊,她甚至能隐隐约约看到他掌心那道疤。
南河正震惊着,就感觉他手指用力一捏,掐了一下她脸上的软肉。
南河
辛翳一直都想这么干了,只是以前没胆子对那个绷着脸的荀南河动手动脚。
嗯,手感不错。
辛翳心满意足松开爪子。(https://)《帝师系统》仅代表作者马桶上的小孩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https://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阅读平台。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