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前因已知，后果自明。
“赵继，你去棠华院将膳房内的药罐拿来，我要亲自验看。”
“是。”
吩咐完赵继，沈青黛将目光转向了身后。
沈青蔓下颌高抬，与沈青黛对视时，轻轻勾唇一笑。赵慧珠摩挲着腕上玉镯，敛下眸中精光，她倒要看看，沈青黛这黄毛丫头能折腾出什么！
怜玉的眼神里透着慌乱，她看了一眼赵慧珠，咬了咬牙。
“他血口喷人，二小姐您别信他，奴婢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丫鬟，怎么会有胆子害您呢。二小姐，您可要明察秋毫，还奴婢一个公道啊！”
怜玉跪地，手拿巾帕拭泪，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表情委屈的不行。
“二小姐，您莫要冤枉了好人，怜玉的为人奴婢们都清楚，她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等害人之事。还请二小姐不要偏听偏信，错怪于人。”那个叫绫秀的丫鬟，上前一步，替怜玉辩解说情道。
绫秀是沈青蔓的贴身大丫鬟，在相府下人心中倒是有点地位。
众人见她力挺怜玉，又见怜玉柔弱的娇躯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哭的那般楚楚可怜，都道：“二小姐，怜玉不可能会往您的汤药里下毒，此事定是他污蔑的。”
“二小姐不可只听他一人之言，他偷窃之事可是有人亲眼目睹过的。”
“是啊，人证物证俱在，此事早有定局。”
“……”
沈青黛冷眼旁观，端坐在高椅之上，任众人如何求情，都无动于衷。
直到听到那句“人证物证俱在”，她才抬眸朝说话之人看去，那下人约莫二十来岁，长得倒是眉清目秀，像个憨厚老实之人，只是他这话里却暗藏针锋。
“人证物证俱在？本小姐倒不知怎么个俱在之法，人证是何，物证是何？不如你倒是与我说说，也好叫我知晓。”
沈青黛的语气淡淡，虽说着请教之言，但是看向他的眼神，却仿佛已经知晓了他真正的想法，那股视线刺穿人心。
李顺顶着那股刺穿人心的视线，硬着头皮道：“二小姐是在明知故问吗？人证就是堂外那几个刚遭受了棍刑的小厮，他们亲眼目睹了此事，方才赵姨娘已经审问的明明白白了。至于物证，那金簪现在可还放在案上。”
“汝等群聚在此，是为何事？”堂外传来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
大堂门外，一个穿着缂丝朱紫仙鹤一品文官官服的儒雅男人走了进来，他皱着眉稍显不悦。
沈灵均是典型的儒生，不喜聚众，不惜喧哗。
今日朝中事务繁杂，政事堂中众官员都异常忙碌，沈灵均作为文官之首，理当以身作则，因此直到亥时他方才上轿回府。
只是今日他一进门，穿过前堂来至后宅，却发现轩正堂不知为何聚集了这么多人。
是沈灵均！
他回来了，那这事就好办了！
沈青黛迈开腿，三步两步来至沈灵均身旁，将今日之事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
随后，她做出女儿家的娇态，双眼含泪道：“父亲，您可要替女儿做主啊。楚瑜是我救下的人，他当初留在府上也是您同意的，谁知这丫鬟竟污蔑楚瑜，那些不长眼的下人还将楚瑜打成重伤。”
这个相府的真正掌握话语权的可是沈灵均，赵慧珠又算得了什么。
此言一出，沈灵均就看到了堂下跪着的丫鬟，和那头被人搀扶着坐在椅子上浑身是伤的少年。
赵慧珠一见沈灵均就着慌了，她原本想速战速决，给沈青黛下个绊子，好叫她知道她的厉害。
谁知这丫头竟是个混不吝的，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名声，众目睽睽之下她也敢偏私，竟然破了她的局。
不过好在，所有的证据都已经销毁，她再怎么折腾，落在别人眼里也只是胡搅蛮缠。
这样想着，赵慧珠压下了心里的惊慌，朝沈灵均迎了上去
“老爷……”
“父亲，女儿并不是偏私，女儿有证据证明楚瑜是无辜的。”
赵慧珠才刚开口，沈青黛就打断了她。
沈青黛现在只求速战速决，她已经不想在她们身上浪费时间了。
正好此时，赵继取物归来，将那药罐放置在厅堂中央的长案之上。
沈青黛指着那药罐道：“父亲，楚瑜说这丫鬟往我温补的汤药中下了毒，他因护我之心甚重，才冲了上去，谁料这丫鬟竟然趁机污蔑起了他。孰真孰假，一验便知。”
被打断的赵慧珠面露不悦，又听沈青黛此言，她压下不屑轻视的眼神。
这小丫头想做什么？银针验毒，还是活物试毒？
那恐怕要让她失望了，姜还是老的辣，她让怜玉下的药粉不过是普通的泻药，剂量又小，验是验不出什么异样的。
她又不蠢，这次只不过是给这黄毛丫头一个下马威罢了，何必过于急躁，慢慢来罢了。
于是她便收了心思，和青蔓对视了一眼，退在一旁，只等看沈青黛出丑了。
沈灵均皱眉，他一向清正处事，若真有人被污蔑，他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更何况，听黛儿说，那丫鬟竟是想下毒害她。
这让他如何能忍！
不说相府竟出了如此阴毒之人，他岂能轻饶。
只论黛儿是他与芸娘唯一的血脉骨肉，容不得任何闪失，他就绝不能放任敢害黛儿之人逍遥法外。
沈灵均沉着面孔，压着薄怒，指了跟在他身后的高城道：“高城你去。”
此时沈青黛唤出了系统。
有系统这个金手指在，不用白不用。
【002，刚刚你旁观了全程吧，现在你帮我检测一下这个药罐中的药剂成分，看看那药粉究竟是什么东西。】
【好的宿主，我马上检测。】
【滴——滴——滴——】
大约过了三秒钟，系统检测结果已出。
【宿主，是泻药，且含量极小，用这个时代的验毒之法无法验出。】
沈青黛心道，果然有问题。
只是没想到下的竟然是泻药，看来赵慧珠母女也没蠢到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地步。
这次的圈套，还真是冲着她来的。
所以这是想先败坏她的名声，破坏她在沈灵均心里的形象，进而一步一步地化解她作为一个相府嫡女的威信和地位吗？
那头，高城验毒完毕，他将银针从汤药中取出，针身毫无变化。
他看了一眼沈青黛，将银针置于案上，回身抱拳冲沈灵均道：“结果已出，无毒。”
此言一出，堂内哗然。
仆从下人们看沈青黛的眼神越发不对了起来，他们中原还有些人向着沈青黛，觉得二小姐虽然有偏袒那人的嫌疑，但是那人偷窃之事的确存疑，事有蹊跷，说不定另有隐情。
怜玉为人，总有人知根知底，她是个有心计的，前不久还有人看到她因降等之事，背地里偷偷作弄碧云。
因此有部分仆从还保持着观望态度，说不定那人真是被冤枉的。
但是高城之言一出，众人的心就全部偏到怜玉身上了。
高城是整个相府的护卫头领，贴身保护沈灵均，地位与相府管家相当，连赵慧珠和沈青蔓都得对此人客客气气的。
他之为人，最是刚正不阿，不偏不倚，说出的话绝无半句虚言。
既然高护卫都说无毒了，那人的话自然有假，怕是为了逃脱罪名而临时编造的虚言，真是可怜了怜玉，一个女儿家受此惊吓伤害，还要被如此污蔑。
堂内气氛异常了起来，碍于沈灵均再此，仆从们不敢交头接耳，但是他们看向沈青黛的眼神，却都微妙了起来。
沈青蔓掩起眼里的嘲讽得意之色，这才出列上前，绫秀跟在其后，忙去掺起怜玉。
沈青蔓道：“怜玉，你快起来吧，高护卫验毒已毕，你的冤屈也洗刷了，无须再跪了。”
然后她看着沈青黛道：“妹妹，这次你还有何话可说？这药里无毒，你还要继续信他的污蔑谎话吗？”
堂内异常安静，沈青蔓此话在场众人都听得很清楚。
楚瑜自然也全听入耳了，他急了，那药是他亲眼看到她下进去的，怎会无毒。
那些人为何要这样看小姐，他没撒谎，那个怜玉真的往里下药了，他没有污蔑她。
他推开碧云，想上前辩解，他不要她为了他忍受非议。
沈青黛看到了他的动作，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放心，让他稍安勿躁。
她神色不变，看似无话可说。
但实际上——
【002，我上次在系统商城里看到，似乎有一种药剂，可以让人在短时间内处于中毒状态。】
【是幻毒剂，三百积分可兑换一剂，宿主要兑换？】
【换！】
呵~
谁说泻药不能无毒的！
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未来时空的高科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