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兴高采烈地住进了医院
第11节 我兴高采烈地住进了医院
一段时间未见到宫月,心底象有只小鹿在窜窜。 一次次梦中幻想出美妙的佳境,可天亮醒来又回归到沉重的现实。几次散步脚不由己地绕到园中园,见到那紧闭的铁门,又退缩了回去。
终于一天,急性痢病降于斯人。
我兴高采烈地住进了医院。
办完入院手续,我前往供应室领取病号服和碗筷之类。一进门,愣住了,眼前站立的正是宫月。
她消瘦了许多。乌黑的刘海下,一对显得更大了的眼睛惊诧地与我眼光对视一瞬后,迅速扫描至我的那双发白的解放鞋,右手不知所措地拂掠一阵刘海,然后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乱划着。
"你来这干嘛?"
我还以为是只蜜蜂从耳旁飞过,差点没能听清。
"我是来领病号服和碗筷的。"
宫月带我走进供应室,精心为我选出一套最新的"美利坚合众国国旗服",察看了一下衣领、袖口后,放在桌上,又转身走到碗柜前为我挑选碗筷。
"这碗筷用前要好好洗一下,最好用开水烫烫。有的碗筷是传染病号用过的。"她将碗筷递给我,又小心翼翼地为我叠好病号服。
(′-`). 。o o,我一时口笨,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好了,我得去外科处理一个病号,再见。"
说完,她头也不会,一溜烟地出了门。
我想起小白脸事件,理解宫月目前的处境。"砰"地一声,我随手带上了供应室的门。
住院后的第二天。
清晨,窗外树上的一群麻雀唧唧咋咋将我从梦中唤醒。我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扭头一看,床头边的小柜子上,摆放了一个洗得干干净净的苹果。
"住院真他妈的痛快!不必天没亮就折腾着操练,居然苹果送到床头前!"我心里感叹道。
我扭头看看睡在身旁06号床的病号。听说他下个月即将退伍,趁退伍前特来卫生队做了个包皮切除手续。这是惯例,每年部队复员退伍前,一些老兵总是借机来到卫生队,对身体各器官做个全面维护。比如,做个包皮切除,狐臭切除,或诊治香港脚等什么的。
那头懒猪还仍在拉汽笛似地打着呼噜,他的床头柜上只是一个空空的绿色军用牙缸。
"看来,我享受的是高干待遇了。"我暗自高兴一阵。
这一整天,我没有机会与宫月交谈,只是发现她偶尔路过窗外的走廊几次。
第二天早上,我的床头柜上换上了一个又大又红的西红柿。一连几天,天天如此,只是有时是水果,有时是几块大白兔奶糖或一小包话梅。
就这样的高干待遇,条件反射馋得我每天比06号病床的那头懒猪早起半个多小时。
住院期间,我几次偷偷去宫月办公室,但她一直在回避。
这一天,趁着院子里没有人,我又悄悄溜进了她的办公室。
见我到来,她那张消瘦的脸蛋瞬间涨得通红,随即转白。
(@_@),"你怎么能跑到我这里来?"宫月的话,埋怨里多少带了些责备。
不怕你笑话,我就是那样的混球,见到女人的微笑,就发傻了。呆头呆脑地朝着她傻笑一番。"哈哈,没什么。住院无聊,来看看老乡。"
"你赶快离开这,待会如果让别人看见,我们两个就都完了。"说着,宫月用她的纤手轻轻推了下我的肩旁。
我顿时感到肩部触电,迅速导流至全身神经末端,一时反应迟钝。
"快走呀!快离开这里!"
我无奈地转身,正打算离开,发现她那张窗台下的办公桌上,剩下半包早晨我刚吃过的话梅。
"原来每天早上摆在我床头柜上的那些玩意是你......?"
( )
还没让我说完,宫月一把将我猛地推出门外。
随后,"嘭"地一声,办公室门被里面紧紧栓死。
(`_′)ゞ。。。。。。
里外一阵死般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