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初识小白鸽
结束了新兵连三个月的生活,我也荣幸地加入到围墙工程的大军。
三伏天,混帐的阳光真毒辣,工地上如同一个烤地瓜的大火炉。
那天,一名女兵刚从师部医院培训归队,来到工地巡诊。她背着药箱,披了件白大褂,走路一蹦一跳的,分外惹眼。
我不知她的名字,只听见大家都叫她"小白鸽"。
她好象不在乎别人叫她这样的绰号,谁叫小白鸽她都响响亮亮地答应,似乎引此而自豪。
山头上的军营里见到老母猪都是双眼皮,何况面前出现一位水灵灵、活脱脱的女兵。
我擦一下额上的汗水,借机用饥渴的眼光,扫描到她的身上,仔细上下打量一番。
她的确是只小白鸽。
好像在哪见过,有一种亲切感,真像我梦中的丑妹。圆圆的脸蛋上,小巧的鼻梁十分诱人,园园的杏仁小嘴性感十足,一双惊惊诧诧的黑眼珠子,一旦盯向你,包你浑身如沐春风,全身发酥。一副玲珑的身段,外罩一件白大褂,快乐地在工地上飞来飞去,吸引着一个个饿狼般大兵们的眼球。
我发呆地注视着她跳来跳去为别人送药,忽然觉得脚被什么东西狠狠蜇了一口,一看是一块条石搁在了我的脚上。
"他妈的,眼睛都长哪儿了!" 我痛地惊叫一声。
(>_<)!!!
四个傻看小白鸽的混球这才慌忙抬走条石。
我被人架到一旁的松树下,脱袜子时这才发现脚大拇指的指甲翻了过来。
"白鸽!快过来,这里有人受伤了。"刚才架着我的那个家伙朝着女兵喊道。
女兵一蹦一跳过来,蹲在我面前。
有一股暗淡的清香渗入我的鼻腔,溶进我的细胞层。那不是花露水,因为战士不准用花露水,那清香来自她的体内。
"怎么嘞,怎么嘞,眼睛长哪儿了?想偷懒可不能找这种办法呀!"
"妈的!痛死老子了还开玩笑。"
我心里这么想,可不敢说出来,毕竟我还是个新兵。
"白鸽,伤着骨头没有?"
"怎么嘞,你新兵蛋子也敢叫我白鸽?痛吗?"
"不都这样叫着吗?指甲都翻过来了还会不痛?"
"怎么嘞,我没有名字?"
"你没挂牌牌,我咋知道你叫什么。唉哟,轻点行吗?"
"放心,不会弄痛你的。你就叫我宫月好了。"
她熟练地打开身旁的药箱,翻出一把银晃晃的剪子,三下五除二,干净利索地将我脚指甲剪了下来。
"噢,龚月,怎么指甲都给剪掉了?"
"哎呀呀,不是龚。是宫,子宫的......唉,就是文化宫的宫。可大伙儿都爱叫我小白鸽。"
小白鸽说着,尴尬地笑了,笑得如此迷人,那副小圆脸上堆起了两片红云。
她的笑,象是给我注射了一针阿托品。
我脸红了。有点徬徨无助,想找点话岔,可一时笨得像头猪,顺手捡根树枝在地上胡画起来。
包扎好伤口,宫月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诧异地看了我良久。
"这几天小心不要让伤口进水,引起发炎。"她合上药箱盖子。
"老家在哪?怎么嘞,好像在哪见过?才发现你顶像英雄严伟才。"
"江西。"
"你也是江西老表?"宫月似乎对我显得有些兴趣。她随手搬来一块石头,放在我身旁,侧身而坐。
"老家江西哪里?"
"江西九江。"
"哟,这么说我们越来越近了。"宫月似乎有些兴奋。
"白鸽,那边又一个中暑了。还不快去看看。"远处一个老兵喊道。
"好的,我马上就来。"
真他妈的操蛋!那混账中暑也不选个时间。
(`_′)ゞ。
我心里十分恼火,希望能与宫月多聊一阵子。
宫月伸手在我的大腿上拍了拍,像是在欣赏她心爱的宠物。
"看来我们很有缘分啰。有空我们再好好聊聊,小老乡。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张弛。"
"张弛?嗯,很好的名字,有张有弛。"
说罢,她又利落地打开药箱,在小箱子里翻来翻去,找出一个小瓶子,从里面倒出几粒棕色的小药丸。
"天气热,注意中暑。这是仁丹,你把它吃掉。"
随着一阵"咯咯"的笑声,像只白鸽天使,她从我身旁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