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她嗅到空气中弥漫的暧昧的气息,一股躁热又从小腹下升起,明显感觉到了乳首的挺立,凌石过来抱住她道:“你过去也没有什么大用,不如休息好了,明天再听汇报好了。”
    薛绰君道:“我还是过去好了。毕竟如此大案,我不到堂不好。”
    陈远安排了一间静室给佘琳芝疗伤,然后到另一间房休息了。陈乔萝见到小姨已无大碍,突然想起一事,向唐道韫问道:“你听过什么‘拟神拙’……什么录的书吗?”唐道韫摇了摇头,正要出言,却听到佘琳芝问道:“是《拟神拙意录》吧?你从什么地方听到这个名称的?”
    陈乔萝见自己随意一句话,让一向镇定自若的小姨如此神色,不由一呆,一时忘了说话。佘琳芝顾不得马上需要运功调养,又问了一遍。陈乔萝道:“昨天有个同学问我什么是《拟神拙意录》,我见识浅陋,不知是本什么书。所以就问问师姐了。”
    佘琳芝见到唐道韫面上困惑的神色,长叹一声,道:“现在你们都长大了。以前的一些事情也该让你们知道了。”
    “我派中的正心定意诀是修落练精神的功法,讲究心神与天地合一,与道家的天人感应一脉相承,但是最的落脚点是超越天道,进行另一莫可言之的境界。修练的过程是正道。”
    佘琳芝说到这儿,仿佛在回想往事,半晌才道:“魔门也有相似的功夫,但它的着眼点却是‘人’,与性本恶相辅相成,配以种种匪夷所思的秘法,冲破人的精神的枷索,走的激修猛进之途,但是从最终结果而言,虽是殊途而同归,可这种修练方式太过邪恶,为我所不取。”
    “魔门之中,百余年来,只有一人修成了这功法。但是偏偏这人杀性虽重,却真性真意,是世间第一流人物。这个人现在也成了七宗的禁忌之一,轻易没有谈起。”
    唐道韫突然道:“师叔所说的那人是不是凌敢?”
    “ 不错。”佘琳芝道:“凌敢现在生死不知,但是他于国实有大功。可是……”佘琳芝面现迟疑之色,却不再提这个话题,却道:“拟神拙意之法,最高境界是为精神为物质,逆天之能,达于极致。与本门的定心正意诀相生相克,你们若是碰上了,那就加意小心了。否则后果堪虞。 ”
    此中因由陈乔萝与唐道韫才是首次听闻,二人相视,心中虽有满腹疑问,但是佘琳芝却不再理会二人,闭目调息起来。
    赵正豪在晨曦中来到校园之中,薄薄的轻雾将十六中的妆扮得宛若身形绰约的女子。少了学生的校园让他有些不太适应。他顾不得多欣赏这面前的美景,走出校园,开到师傅与任氏姐妹经常习武的地方,深吸一口气,开始习练那套凤眼拳。
    武朝阳看到徒弟虎虎生威的拳路,心中有些黯然。赵正豪与程通相比,还是颇有不如。“他是入门太晚了。”武朝阳不由想起了孟伟,“若是这孩子能入我门下,那肯定能传我衣钵。”他身后一身单薄运动装的任氏姐妹开始对练过招。
    任花语只觉得姐姐今天的双绝剑中蕴含着往日不见的力道,令她有些左支右绌的感觉。武朝阳开始奇怪:“解语武技进步得好快呀!”随即省悟,这就是那天凌石指点之功吧!他正待细细察看二女的进境,却突然听到有位高手接近,心中一怔,但是随着那些红衣刺客事件,他心中警觉之意大起,暗暗戒备,但是那人面目渐渐清晰,却正是孟伟。
    任解语亦感知到了有高手渐近,停了下来,只有任花语不解,不知姐姐为何停下对练。但是看到远处走过来的孟伟,不由大喜,上前前道:“孟伟,你回来啦!”
    孟伟笑着对四人打招呼,神色显得很亲热。而武朝阳见到渊停岳峙的气势,与上次见面的锋芒毕露,日渐凝重,显然修为更进一步,心中于凌石之能,更生惊佩之意。
    任花语喜道:“孟伟回来,我们又有可以过招了。”以前任氏姐妹与孟伟对练,总是孟伟吃亏,但是今天比试起来,孟伟一套大洪拳,使得法度严谨,让熟知大洪拳套路的赵正豪与武朝阳大开眼界。孟伟见面前如蝴蝶翻飞的二女,剑招密如蛛网,绵密中隐含杀机,过去在拳社之中,只见过二女演练过,若是试招,那时却不是是他所能抵挡的。现在身临其境,更能体验到剑法中杀机。他不由见猎心喜,开始就收起几分力道渐渐使将出来。
    赵正豪与武朝阳全神贯注于面前的比试,凌石出现的身影在二人身旁时,才悚然而惊。凌石看到孟伟的进步,心中惊叹他练武的天分,对于种灵大法的神奇也是大为惊奇。
    武朝阳见到凌石,并不惊奇,而赵正豪却想不到这人会再现在这里,正要出言询问,却见到武朝阳微微摇头,就闭口不言了。武朝阳对凌石道:“你们几个再这儿谈谈,我和正豪去准备早餐。”
    凌石也不客气,微微点头。他见二女与孟伟打得难分难解,孟伟胜在力大招沉,招招之间凝结一股刚猛之气,而二女却以巧降力,充分发挥凤凰双截剑的合技之术,避实击虚,攻孟伟之所必救。三人全神贯注于招势之中,于场外的变化丝毫没有察觉。
    “孟伟的功力还没有达到见微着灼的地步啊!对手一强,便不能留意周围的环境了。”他心中如此想着,轻轻咳嗽一声,响在三人耳边,却仿佛惊雷一般,三人一惊,这才觉察场外只有凌石一人。
    任花语迎了过来,面色微红,微微有些喘气,略略有些隆起的胸膛不住起伏,奇怪的问道:“你来干什么?”语意颇为不耐,还要说话,任解语却稳重许多,道:“谢谢你那天的指点。让我们姐妹大有所获。”
    凌石答道:“那是你们自己悟性高而已,我没做什么。不过,你们的双截剑如此神奇,上次见识过了,却也不能尽识堂奥,这次若是能机会再见到,那就更好了。”任花语却小嘴一撇,道:“原来是偷窥我们的绝技来了。”这话说得很不客气,任解语沉声道:“花语!”语气严厉,显然对她很不满,见姐姐发怒,就不出言了。凌石却道:“不错。这套凤凰双截剑的确是精品,上次领教,于其中变化倒有几分心得,真是希望与你们再彻蹉一番。”
    孟伟见任花语与凌石市僵,心下颇有些为难。大家都是朋友,他可不想二人交恶。凌石得体的话让孟伟心下一松,凌石见他长长吁了口气,心下好笑:“这个憨子,我是这么沉不住气的人吗?和一个小丫头呕气?”
    他上前来,伸手去接任花语长剑,任花语略一迟疑,却松开了手中的长剑。凌石取过长剑,手掌一滑,已捏住了剑柄,感觉到剑柄上的热意,轻轻一划,空气中响起嗤嗤的声音,仿佛火舌舔过水滴,让人心生奇异之感。
    孟伟只觉得精神大振,若是能得到凌石的指点,那于两姐妹的好处可大了,他亦可从中学习更有益的东西,低声对虎着脸的任花语道:“你别为上次的事情生气了,好好看看石头的剑法。”
    令任花语想不到的,凌石并不是什么自己不识的剑法,只见他提剑轻扬,剑头轻点,手下不正不八,剑头在空中闪烁了三次,仿佛要将冬天的寒赶走一般,从姿势上看正是凰字部的“凤凰三点头”,只是似驴似马,不得其形。
    任解语心中一愕,见他招势虽然并不精确,但是那意气之间,恍如凤凰孑立,傲岸之意,迎面而来。仿佛为了与这一招印证,她亦是一招凤字部的“凤凰三点头”,却是形神兼备。
    任花语自然知道这套剑法分为凤、凰二部,相生相克,双剑合璧,攻过兼备。而每一招都有相同的名字,但主攻与用意却尽不相同,对敌之时,相辅相成,威力倍速增。任花语此时望去,只觉得一为雏凤,一为傲凰,其间的意象何其相似,只是不知怎么,她心中却升起了高下之别。这种心情让她有了殛欲下去的心思。
    任花语见姐姐清啸一声,长剑划出,意与神会,这招展翼高飞是任解语的得意之着。孟伟只觉得数之不心的杀机迎而而至,心想:“我若至此,唯有以力对力,硬拼一图。”但是却见凌石长剑横起,一势折翅连横,让那藏有的六七着后手尽数引发出来,可是却并没有伤敌,却尽数落到了剑身上。长剑划横为竖,化为一飞冲天,直指任解语的面门。任解语虽知对方没有恶意,但是那一剑却似乎没有任何后着,力是一点,有破釜沉舟的气势。敌人气势如此之盛,她收缩身影,划向一旁,但是那剑尖如却附骨之蛆,不依不饶。
    任花语看得目驰神眩,原来一飞冲天还有如此用法。任解语见事不可为,银牙一咬,生生立定,长剑光寒如水,正是飞鸾炽烈,这却是凤字诀中两败俱伤的杀招。她身形如折般,剑光如潮水般的从腰际飞出,只听得清脆的交击之声响彻场中。
    任花语看得不由捏紧了手,觉得手心渐渐出汗,原来这套剑法还有如此变化,她以为自己练得滥熟,已穷究了种种变化。但是显然凌石的变化已超脱了这双截法的变化,衍生出的种种变化剑意仍在,招势套路却尽不相同了。
    任解语只觉得自己在攻击一座永不倒踏的城堡一般,对方的剑意虽然她已尽知,但是却变化无穷,仿佛这套剑法变化永无止境一般。她的呼吸不禁粗得起来,并不是因为真力不继,而是心情激荡,她全心全意沉浸在这剑法的奇妙之中。攻招之中,不知不觉用上了对方的阐释出来的奥义。
    凌石突然后退,道:“好了。你休息一下。”此时任解语才发觉全身乏力,真气已损得七七八八,再斗下去,于身体有害。
    “你们门中心法所行,亦体现在这套剑法之中。或不试试将剑法之中的意象用在心法之中呢?”此时任解语顾不得发问,退到一旁,开始调息。只觉得全身枯竭的真气仿佛重生一般,她忆起那新的变化,真气仿佛受指引一般,如潮水般在经脉中涌起,全身疲意一扫而空。
    她睁开眼时,却见妹妹正与凌石斗在一处,而此时用的却是用凤字部在引导凰字部。凌石见她醒来,停下剑来,道:“好了,你们俩个仔细看看我这套根据你们剑法与真气运行方式推衍出来的剑法如何。”
    凌石剑提至眉,全身发出绝强的气息,这个姿势一摆,任氏姐妹对视一眼,惊道:“涅磐绝剑!”武朝阳若是在此,当惊呼这长门弟子中也只传一人的剑法竟出现在一个外人的眼中。
    但是这剑法在凌石手中却死意不足,生机却绵绵不绝。任解语虽只能知晓七八分其中的剑意,但是那蓬勃的生机却远远高于程通使出来的时候,但是却的确是涅磐剑法,连招势亦有七八分相似。
    二女看了良久,见凌石开始使第二遍时,招势却有九分相同了。第一次其间的变招之中尚还有双截剑法的影子,此时却无影无踪了。二人对望一眼,各自看出眼中的骇然之意,心中起了相同的念头:“这人练过天凤宗的心法。”
    孟伟虽然不知其中的变化,但是觉得此刻的凌石,气质又全然不同于以往,象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但是与使将出来的武功说不出的和谐。
    “你以前习练过天凤宗的武学吗?怎么涅磐剑法如此熟练?”
    凌石一停下来,二女就忍不住问了。凌石答道:“没有。我只是体察你们的真运行方式,还有双截剑的意象,加以引伸,得出如此变化而已。上次在全市青少年武术大赛中,我看这许多国术传承下来,徒具形势,而内在精髓却茫然不知,于其中揣摸精华所在,有所心得而已。不然哪有这么容易衍生出刚才的剑法。”
    “好了,你们也休息够了。现在你们联手,我用孟伟刚才使的黑虎拳,让他看看有什么值得推敲的地方。”
    这次出的人命比前次的数量要多得多,薛绰君又仔细将现在形成的报告看了一遍,叹了口气,对一旁的秘书道:“就这样吧!给特勤处发过去。”这件案子并没有在新闻媒体上曝光,薛绰君得到了上级的批示,不能将之露在公众眼中。但是要完全控制,谈何容易。
    到目前为止,警方还是没有得到丝毫线索,那两个红衣人仿佛突然从本市中消失了似的。就在此时,桌上的电话铃突然响了,薛绰君接过电话,却是邢伯南:“薛局长,我们在市效一座废弃的工厂内发现了那两个红衣人。不过,二个人已经死了。”
    薛绰君到现场不多时,受她通知的陈乔萝与唐道韫、程通相偕而来。她和他们打过招呼,带领二人进了现场。废弃工作的顶层已被掀了开来,墙面也被击穿了,透过那墙上的大洞,那耀眼的红色衣服就闪入几人眼中。那二人其中一人果然是公路袭击中跑离的那人。而从面容上来看,另一人的样子也符合佘琳芝描述的袭击陈远的那人样子。
    邢伯南走了过来,道:“现场已被堪测完毕,你们可以进来了。”唐道韫仔细看了一眼那个从公路跑回来的红衣人,见胸上露出一个手掌印,正要伸手去看,却见薛绰君道:“慢着。”她看了一眼邢伯南,邢伯南从袋中取出一双手套,递到她的手中。薛绰君着上手套,拈起那破衣边缘,却见那人棕色的皮肤上印着一支鲜艳的掌印,显得分外可怖。
    唐道韫心中一震,却见程通道 :“这似乎是小天星掌力。”唐道韫却摇了摇头,这个姿势说不出的吸引人,神色恬淡的样子仿佛一朵雪山上的冰莲,直印入他的心底。
    在场的刑警见到陈、唐二女气质相似,一般的如同世外仙子般,与他们薛局长的明艳飒爽更添几人动人,一时看得目瞪口呆,却听到那仙音的声音道:“小天星掌力力透身体之后,缩小了掌印。但是现在这人身上的印记,显然并没有变小,可能是另一门功夫――赤阳神功。”
    “不错。”这时夹在人群中看热闹的人群中传来一个傲然的声音,程通顺着声音看出,却见那人立在众人之中,躲开高大,面目之间仿佛说不出的孤傲,道:“这两人是我师傅杀的。他说这些印度阿三本不应来我国,来了之后又还不安分守己。那无异于插标卖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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