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凌石此时却想着今晚的计划。钟慧贞道:“石头,你要的教材与资料都打包好了,不如明天到我家来拿吧?”此言一出,众人都面现艳羡之色。众人之中,李英龙曾随父亲参加过杨家诚举行的宴会,另有同学也到那儿做过客,那房子的装饰精美,庭院景色优美,很让人神往。钟慧贞也请同学到她家玩过,但是却从没有听说谁单独受邀去过杨家。不料凌石却道:“我星期天有些事情,只怕不能去了。”
    钟慧贞却道:“那你家在哪里,不如我送过去。”这时就连杨凤桐亦一脸诧异的看着姐姐,今天姐姐是怎么啦,与平日为人很不同啊!平时她虽然温柔有加,可是从不和男生发生什么瓜果的,这次怎么这样主动的。
    李英龙却觉得自己真是嫉妒了,这个貌不惊人的小孩子,竟真的让钟慧贞与平时大不一样,虽说慧贞不会真的爱上这小孩子,但由此可见,这人对钟慧贞很有些影响力的。“不行,自己得查查这小子的底,不要阴沟里面翻船。父亲说过,小心驶得万年船,任何人对任何事小心是不会错的。”这是从政一生的父亲郑重其事对自己说的。
    凌石心中却吓了一跳,让这些同学发觉家中情形那可就糟糕,忙道:“不用了,我有空过去取就是了。”
    这天放学后,凌石先回到了家,看见曾静萍三女已经做了饭,四人一起匆匆用完晚饭,三人先去上班了。凌石却洗了澡,然后将里里外外的行头重新焕然一新,站在浴室那大梳镜前,自己看了都觉得油头粉面,十足吃软饭的模样。此时的他已不再是学校内那个内向羞怯的中学生了。他将他的山林野逸之气外放无遗,虽然打扮如同城里的孩子,却让人觉得如沐在清新的雨后丛林中,自然爽利。
    他一看时间还早,就在床上打坐了一会儿,当体内真气盈溢于四肢百骸,才从立定中醒来。一看时间,刚好九点,因为到城郊去的公汽此时已停开,于是出门搭了去首阳山路途相近的公汽。
    他在终点站下了车,渐渐隐没于黑暗中,身后的路灯幽幽泛着黄澄澄的光芒,被天空中的寒冷慢慢吞没。
    他仔细听了听周围动静,发现周围再无人迹。开始提气疾奔,一会儿功夫,已到了首阳山17号别墅,他从墙上掠过,轻车熟路的到了主屋内,静静坐在黑暗中,开始打坐,慢慢等待。此时内识清明,他仿佛与整个首阳山溶为一体了,体内近来不定时涌起的狂暴真气安静了下来。凌石觉得越来越觉得难以抑制经脉中的这种真气,但说来也奇怪,每次与三女交欢后,却有所平息,但肯定不是任媚所传的房中双修术的功用,因为以他修习任媚所传的内功之前,他就发现男欢女爱能让自己狂躁的心情放松下来。
    他觉得奇怪,是因为此时他是按父亲所传的第一套心法引导真气,却让心情平静。而父亲却对自己说过,习练第二套心法后,不至大成,不要再修炼这第一套心法。此时他无意间发现此心法竟能平息心中的妄念,如果对自己的修为有好处,为何父亲从不向自己提起,难道他是故意的,抑或是他自己亦不知晓。
    他心中一动,于极静之中醒来,却听到外面有声响传来。“咦,怎么乌巧璧今天早回来了?不对,怎么有三人之多。”他心中一凛,这几个人个个身手不弱呀!这时他又觉察到第四人正急速潜来,以此人的呼吸频率来看,只怕修为还远在这三人之上。这三人开始在第一楼搜索,显然在查找是什么,这时一个上楼,开始在第二楼逐屋开门清查。他特意收敛声息,打开主房之门,然后悄无声息的从阳台飘向屋后,静听屋内消息。此时第四人已经到了主屋大厅,道:“主屋清查得怎样?”一人出声道:“没有人,看来收到消息没错。狼哥,花匠与厨娘做掉了么?”那狼哥道:“我可没胆杀乌小姐的人。只是绑住了那二人。谁知道老大会和乌小姐将来会怎样,若是将来二人言归于好,那我不是枉做小人了,所以她的人我是不敢杀的。你们也不能对乌小姐太过无礼,若是得罪她,日后她与老大又好了,暗中使使绊子,不是够我们喝一壶的么?”三人齐声应是,那狼哥又道:“好了,另一座副楼,你们三人一齐却看看,然后老四到门房去,为乌小姐打开自动门,然后以熄灯为号,知会我们乌小姐回来了。然后过来帮忙。快去快回,正主儿也快回来了。”
    三人应了声是,一齐出去了。凌石暗中计算,其中二人回来时,已是一刻钟后,而再过一刻钟,那乌巧璧就该回来了。他不再迟疑,又翻身上了阳台,暗中留意四人动静。
    他在阳台上,先看到汽车的灯光,然后大门缓缓打开,车一进院,门房的灯就灭了。凌石见先行预警已不可能,当下也不行动,只得另做打算。
    乌巧璧觉得自己就快要疯了,这种无聊的日子再混下去,何日才是个尽头。这个任媚也真是,让她替自己找个男人解解闷,有什么难的,还说那人正在行动,其实这有什么难的,直接来找自己不就行了么,一起吃吃饭,陪自己逛逛街,若是和自己心意,自己这几年来也没有享受性爱了,也可以发泄发泄心火,记得一本书上说,女人若是长时间没有性生活,会容易变老的。她觉得自己微微有些酒意,今天是多喝了点儿,那个吧台领班的何琪,怎么变得那么漂亮?不,是任媚的那三个领班,都象脱胎换骨似的,变得艳光照人了,显然是修习了养颜修身之功。可是她们以前可是一点儿内力也没有,怎么几日之间,有了内力真气,修为上虽然很弱,可是以她们的年纪,取得这样的进步,几乎称得上奇迹了。
    乌巧璧从小包中取出钥匙,打开了门,突然心中觉得不妥,刚要从小包中掏出手枪,却听得风声响声,强劲的腿风掠过,一脚将她的小包踢飞。她的反映也不慢,一个倒翻,想要捡回小包,若是手枪在手中,凭借她的身手,脱身不是难事。那狼哥却清楚她意图,急冲而上,双拳犹如恶狼袭击猎物一样,乌巧璧知道若是挨实,就是拿回小包,只怕也无用了。当下一闪身形,右腿横扫,正是正宗的莫家腿法,左腿微屈,双掌已迎向狼哥胸膛。狼哥在黑暗中闪过横击过来的玉腿,却惊觉得胸膛前的玉掌,他亦是了得,于此不可能中,身形竟硬生生后退了一步,让那双掌用老,又缠了过来。
    此时屋中闪出二人,乌巧璧于黑暗中虽瞧得模糊,一见二人气势,却知道大势已去。这时那老四亦已到了,四人合围之势已成,看来脱身是很难了。“乌小姐,你是逃不过了,不如乖乖的跟我们回香港吧!”
    “果然是你们,阿狼,自小在洪兴长大,难道真是要跟詹成严一走到底,他可是害死了自己的老大。”乌巧璧对那人说道。“我不知道这件事是真是假,但是我知道自从成老大主事后,我们将东兴压制的死死的,成老大还说,由他主事,香港今后的天下全是我们洪兴的。所以成老大要我来找你,我就来了。我们还是进屋谈吧!”
    一行人进了屋子,几个人暗暗戒备,生怕乌巧璧突然发难。阿狼开了灯,乌巧璧一扫四人,道:“这就是这几年出现的洪兴的新四大金刚么?果然长江后浪推前浪,江叔他们呢?”另三人沉默不语,阿狼尴尬的道:“江叔他们已退隐归山,到了三番市赜养天年了。”乌巧璧冷冷的哼了一声,心道什么颐养天年,不过是将这些老前辈赶走罢了。“好了,别的事就不说了,成老大想念小姐,想请小姐回香港。”
    “我现在能说不回么?”乌巧璧苦笑道。“对不起,小姐。”阿狼说完,拿起一双手铐,道:“请伸出双手,小姐武术高超,在老一辈人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乌巧璧听到“老一辈”三个字,心想或许自己真是很老了,在这些青年面前都成了前辈。她身子一低,双腿后踢,那四人却中有准备,一下子就擒住她的四肢,手法很是巧妙,让她再也动弹不得,只得任阿狼锁了双手。阿狼看见她被捉的身子前倾,将丰满的胸膛尽显无遗,而修长的身材比自己还高一些,而面上因愤怒而通红的面庞无比娇嫩,形成一股致命的吸引力,阿狼心中暗赞一声,果然好漂亮,难怪老大对她恋恋不忘,与别的女人欢好时,却叫着乌小姐的名字,让自己弟兄认为他的心理不是是有问题。不过,现在看来,小姐的确美丽,以前自己年纪小,对帮中的比自己年纪大的人很尊敬,从不敢放肆,现在历事已多,才惊觉当时怎么看不出小姐的美丽。
    乌巧璧看到阿狼色色的目光,面色变得煞白,阿狼看到她的脸庞扭曲,显然心下惊惧,收回色色的目光,道:“小姐,我们不会对你无礼的,不用说过去的老大,还是现在的成老大,只怕都不会放过我们。”
    突然,大厅中的灯熄了。
    阿狼大惊,一拥而上,想要一起制住乌巧璧。而乌巧璧见此天赐良机,郊区时常停电,这此停电倒来得及时。阿狼在黑暗中听得腿风响起,心中暗骂一声,自己真是笨,这个女人刚才腿法如此精妙,可是自己等人还是只锁住了她的双手,而对对方的腿脚却并没限制。
    她熟悉客厅的位置,相反那四大金刚却失了地利,加之黑咕隆冬中,还得防止伤了自己人,一霎时,四人狂呼乱叫,心中愤怒无比。乌巧璧却奋力拼斗,只要是近身之人,她都加以袭击,此时她含愤出手,下手不为不重,每一次重击,都痛得四人大声呼叫。但渐渐的四人熟悉厅中情形,以合击之势又将乌巧璧困住。乌巧璧心中暗暗叫苦,没想到这四人如此厉害,在如此形势下,缠住了自己,却又慢慢弄清了状况,以人多势众之来压制自己。
    乌巧璧奋力踢开一人,却听得另三人已冲了自己的防御圈子,心中暗叹一声,放弃了抵抗。却突然觉得自己身子不由自主被一股巨力一拉,矮下了身子,一只大手一圈自己身子,如抱住了一个小孩,悄无声息的移动,乌巧璧心中大骇,这人居然瞒过了自己五人,虽说自己五人为黑暗所蔽,可是因为如此,听觉于此环境中更是超常发挥,注意别人的主动,却也没有发现另外有人的痕迹。可是此人居然明白无误的将自己从包围之中无声无息的弄开。
    凌石将乌巧璧放到沙发后面,以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道:“别出声。”然后乌巧璧感到那人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她现也感觉不到这人存在。这时那四人互相之间已停止了打斗,而对手却已经不知身在何处了。四人并不熟悉大厅中的情况,突然间老四觉得一只手掌碰到了自己,他道:“是谁,别碰我。”但是那只手的突然捏住他的喉咙,他本能极力反抗,却觉得一记重拳击在自己的头上,便失去了知觉。阿狼突然觉得周围的气氛变得分外诡异,他感觉到周围还是三个人,可是心底有种不安感觉,仿佛陷入了最深的梦魇之中,动弹不得,孤独无助。他突然想起自己孤独的立在父母的灵前时,没有一个人陪伴,当时自己以为只是一恶梦,只是那个恶梦却没有醒来的时候。最后他终于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对自己说这是自己长时间在黑暗中的错觉。但是一会儿功夫,他又觉得厅中只有一个弟兄在了。他再也无法镇定,感到手在发抖,他妈的,自己居然在发抖,他大叫道:“乌小姐,你别弄鬼了,出来。放了我的兄弟,我们一切好谈。”“谈什么?”一阵陌生阴冷的声音在阿狼耳际响起,他大惊,慌乱之中想退开,却觉得一只有力的大手叉住了自己的喉咙,自己说不出话来,只能本能从嘴中发出嘶嘶声,那只的冷冰冰的,阿狼冷冷的打了个寒战,却镇定了下来。那个冷冷的声音道:“你很不错,你居然这么快冷静下来了。”
    凌石抓住阿狼,道:“乌小姐,怎么处理这些人?”乌巧璧只觉得无比惊异,自己用心倾听厅中的情景,可是那些的声音很轻,以致于紧张的阿狼竟没有发觉自己兄弟在不知不觉中受制。这人怎么在黑暗中如在白昼一般的行动?她有点恐惧,这是一种本能对于黑暗的抗拒。大厅中充斥着阴冷,但并不是因为冬天的缘故,而是那个人身上散发着惊人的狂爆与冷酷的气息。乌巧璧知道自己安全了,当下起身,道:“放了这些人吧!他们本来就是洪兴的人,但是阿狼,你要记住,詹成严害了我父亲,并不是我吞了社团的钱,而是我不想这笔钱落入到詹成严手上。只要帮中各位老大清理了门户,只要我得到詹成严的真实死讯,我就会交出社团所有产业的授权书。而且你回去告诉詹成严,他这辈子也别想得到洪兴的任何财产,就是抓回了我,只怕也不会得到什么的。叫他死了这条心吧!下次,可没有这么容易找到我了。”
    阿狼四人走出院子,寒风吹拂在脸上,大家都有再世为人的感觉。那人在黑暗中弄醒了另三人,淡淡的说:“你们可以走了。”四人虽然身无半分束缚,体力也没有损失,却失了斗志,再也兴不起别的念头,垂头丧气的上了停在远处的汽车,很快的离开了。
    凌石在黑暗中暗暗感知三人行踪,此时凌石早将乌巧璧手上的锁铐早就解开了。她惊讶于他在黑暗中灵活,就与白天无异,居然毫无差错就打开了手铐。她道:“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怎么在暗中如此的灵巧?”她问这些,完全出于一种本能的惧怕,长这么大,还真没什么让自己怕过,但这个人身上气息却让自己打心底里升起惧怕之情。
    “这可不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凌石语音一转,那种让人的害怕的气息消失了。乌巧璧道:“我去找蜡烛。”凌石却道:“没有停电,只是我关了电闸,我不想你见到我的样子。你别动,我去救了你那两个佣人再来。”
    凌石来到花匠二人的屋子,只见二人被蒙了双目,绑成一团。口也被堵得严严实实,发出呜呜声。他解开了二人,却随手将二人弄昏。他可不想二人坏了自己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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