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修+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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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戚寒时喜欢的姑娘也不喜欢他,并且还可劲儿恶心他。
郁家大小姐,出身高贵,母亲是郡主,父亲是国公,肤白貌美腰细腿长气质柔弱像株盛世白莲,且又有才名贤名在外,乃是长安公子哥们心中的神女。然而她实则心性狭隘,虽然长着一副好相貌,私底下得罪了很多人,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结果就被人算计,不得不嫁给出身比她低贱的男主。
男主初时见她,还是极有好感的,柔弱苍白,腰细如柳,出身高贵病弱多愁,他二十多了还给嫡母压着没娶妻,见郁大小姐这样柔弱美貌,又富才情,自然头一次动了凡心,心驰神往。
然而郁大小姐对他面若冰霜,私下纵容男配对他不利,嫁进他家后像个怨妇,不但和嫡母一起针对他,还嫌恶心不肯和他同床,背地里作践他青梅竹马的小表妹,不当心有孕了还当着他的面流掉孩子,因为她最最恶心低贱的人,所以不想给他生孩子,她还谋算着要和离。与此同时,男主还遭到男配的陷害,几乎绝了仕途。
经历那么多挫折,是不是都以为男主会变成暗黑系然后成长打脸?
呵,那就错了。
因为男主本来就是个暗黑系的阴郁蛇精病啊!他根本不需要黑化,他就是黑色本色!
他压根就不是什么落魄庶子。
乾宁帝戚寒时,幼时有高人为他算卦,若要此生一帆风顺,二十七岁前不得久留于皇宫。
是的,本朝先皇痴迷修道早死,当今圣上只有九岁就登基了。
男主就是那个不到十岁年少登基的少年皇帝,而他的生母姜太后,由于对高僧之言全然笃信,且男主年幼时的确多病阴郁,所以果断把男主送出宫,代替了某个婴儿时期就被遣送进庄子里,将将得寒热病死的侯门庶子。
男主不是什么可怜无助的小白花,相反,他特别清楚自己的帝王的身份,并且一直冷眼看着一切发生。
那些磋磨嘲讽欲把他当作蝼蚁对待的人,大多都由于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不是死掉就是堕马瘫痪,或是家族被查出罪过而惨遭流放。
横竖无一幸免。
哦,为什么他这么厉害,居然还能任由别人欺负他?
变态的逻辑谁能懂?他把寒冬跳河,还有各种惨无人道的折磨,都当作了享受,当作磨砺自己忍耐心性的工具!越是惨一分,他就强大一寸。
身为读者的郁暖,是没法理解这种扭曲感的就是了。
不过这书红也是有原因的,那就是男主真无敌,男主打脸啪啪爽,男主长得帅会装逼,后宫将近三位数,建功立业强国梦,反正男读者能想象的爽点,男!主!全!都!有!
身为男主曾经有过好感的白月光郁大小姐,更是在男主最终回宫之后,得到了最大的打击!
她发现自己一直瞧不起的人,才是自己最想嫁的人啊!她想嫁给最有权力,年轻俊美,宠她爱她,并且能给她母族带来荣光的男人,而不是个落魄侯门的小庶子!
然而当她发现,自己的男人,才是全天下最有权力的人,她直接愣住,接着吐血昏倒了,一病不起不说,还发现自己得了治不好的绝症,临死前挣扎着要去见男主一面,却发现男主在和陷害过自己的宿敌谈情说爱,你侬我侬!
嗯,很不幸,这位宿敌就是此书正牌女主。
虽然男主不爱她,但是她是继郁大小姐之后相貌最美,出身最好,一心一意贤惠侍奉男主,在他身份还落魄时,就抵抗不住男主的魅力傲娇着暗送秋波的女人。
郁大小姐最后回到屋内,自怜绝望之下,拔剑自刎,接着男主漫不经心推门进入,甚至没有一点忧伤怀念,暴露了变态的本质之后,甚至含着优雅温和的微笑,蘸上郁大小姐脖颈上的血,照着她的死相作了一副丹青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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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郁暖发现自己穿成了郁大小姐这个作死白月光之后,整个人都懵了。
她整整懵逼了三天三夜,直挺挺躺在床上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听不进人话思考人生。
然而思考了半天,也没思考出个所以然。
这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她稍微想通一点了,见到原身满脸担忧的原著亲娘燕氏后,勉为其难露出一个明媚娇俏的笑容,想学套路说女儿没事您别担心啊之类的时候!
她突然之间就脑壳疼!
疼得真要命啊,在床上滚了三圈冷汗淋漓!
在整整摸索了半月后,她就发现了华点。就是不能脱离剧情,不能使人物脱离性格太多,否则脑壳会疼到像是被硬生生掀开。
于是直到今天,郁暖都只能保持柔弱高冷的样子,无论是对丫鬟对亲爹对亲妈对亲哥,她都像极了一株不食烟火的盛世白莲。
哦,原著里怎么描写郁大小姐的?
不食人间烟火,素衣绝色,柔弱翩跹,面容素白而精致秀美,像是峭壁间的雪莲花,乌黑及臀的秀发以一枚润泽通透的玉簪固定,此外别无坠饰。
就郁暖看,这位郁大小姐装x的程度真是和男主天生一对了。
不过郁大小姐,在原著中,一向很在意自己的亲人,这点和郁暖全然不同。
郁暖在现实中是个孤儿,且天生对一切感情绝缘,导致她很难对人产生亲情友情甚至爱情,故而即便她曾经被两个家庭收养过,可最后都无疾而终。
不过这并不代表她很冷漠难以亲近,相反,郁暖是个很温柔的姑娘,说起话来声音又软又甜,长大后她渐渐学会对人微笑,即便心中没有任何感觉,所以她的朋友很多,只不过能与她真正交心的,一个都没有。
穿进书里,她也少见的有些慌张,可是摸清脉络之后,也就变得没有感觉了。
已知自己无法从剧情中独立出去,也就是无法拥有相对自主的独立人格,甚至不得不踏着原著郁大小姐的旧路走剧情,再知,郁大小姐死于心理问题加生理疾病,心理问题她是没有的,但绝症是郁暖也无法避免的,且郁大小姐的绝症是从书一开始就有伏笔的。
故而,理性分析可得,她几乎是必死无疑。
经过一系列的推导分析,郁暖选择混吃等死,剧情什么时候需要她,她就什么时候出场,享受好活着的每一天就好,或许能早点投胎,当个情感正常的普通人。
郁暖回过神来,便听见她娘燕氏坐在她床边默默擦泪,摇头叹息:“我苦命的乖暖!周家那小子怎么就这般不长眼!若是没有那事,我家阿暖即便嫁给圣人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郁暖默默无语,不知如何吐槽,如果燕氏知道男主就是当今圣人,是不是要惊掉下巴?
周家,就是男主暂时寄住的侯府了,而男主在周家的名字是周涵。现在的时间线,正巧是在郁大小姐被陷害,众目睽睽之下衣衫褴褛的被男主抱在怀里,昏迷不醒,接着两家闹事,最后商议接洽多时,结果就是让男主娶了郁大小姐为妻。
郁暖看着哭哭啼啼的妇人,便学者郁大小姐的腔调,苍白着脸柔柔道:“娘,莫要为女儿担忧,哭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她娘燕氏是先皇亲封的南华郡主,乃是老西南王的嫡女,而西南王的拥兵自重已久,仗着本朝皇帝体弱不能亲政,守着几万大军在边境悠闲自得。
郁暖扯扯嘴角,照这样看,即便她不作死,郁家也注定没好果子吃。
然而乖女儿的仪态没维持多久,外头丫鬟就急匆匆来报道:“夫人,姑娘!咱家准姑爷来了,还给咱家带了好些礼儿!”
燕氏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说的是周家那个庶子,于是板着脸道:“叫他稍等。”
然后又给郁暖理理鬓发,慈和道:“乖暖啊,娘去见周家小子,你可有要稍给他的话?”
郁暖垂眸,柔弱不胜地摇头,眼中晶莹得像是要流泪,轻轻道:“没有。”
燕氏点点头,担忧怜惜道:“你在这儿不要动,娘去去就回。”
郁暖:不敢动不敢动。
她虽然还没见过男主,然而因为看过原著,导致隔开几堵墙,都能莫名感受到他身上的王八(划掉)帝王之气。
她的美貌,她的才情,都不容许自己输得这样惨。
但很可惜,她也并不想死,亦不愿出家为尼。因为她天生便该是一朵金玉丛中富贵花,极致的奢华和荣耀,是她一生难以熄灭的**,是竭尽全力渴求的所在。
所以,即便滚落在泥里,她也不容许自己彻底在危危峭壁上松手。
根据郁暖的记忆,这个节点,已经是郁大小姐感情发酵的转折。
由原本对男主的厌恶,变得更为嫌恶(…),嫌恶中还夹杂着几分难言的情愫。她身为女人的身体和精神都想妥协,毕竟他好歹是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但是她的理智办不到,一想到往后要过的日子,便油然而生对于周涵的恶心,更难以遏制对秦婉卿彻骨的恨意。
郁暖觉得这段日子可谓难熬至极,因为她真的特别饿。
郁大小姐想通过自残的方式,逼迫父母妥协,让他们为她退掉婚约,但是忠国公夫妻却避而不谈,除了努力补偿女儿,对于解决方法绝口不提。
脑子一根筋的忠国公,甚至还逼女儿绣嫁衣裳,亲手整理嫁妆单子。他觉得女人嘛,骨子里便有服从的天性,不肯下跪,那多跪跪便习惯了。不愿弯腰,打折了腰骨,那便能弯了。
对付女人就不能软了心肠,自家女儿也是一样道理。
南华郡主倒是舍不得,对着烛火空流泪,她已然哭了好些天,一副本就不算强健的身子骨也精疲力尽,半晌转身,含着泪对丈夫怔然道:“夫君,不若咱们,替阿暖退了这婚事罢。她再这样下去,或许便要……便要,没命活了!”
他们都知道,女儿天生便患有心疾,只是从来都没人说而已。她还年少,但现下广为流传的医术里头,还不曾有能治愈的法子,于是年纪轻轻,便要日薄西山,芳逝的命运隐约可见。
忠国公半靠在榻上,闻言把手中书卷用力一放,猛地粗粗叹息:“你以为我不想么?小不忍则乱大谋!”
他又皱眉道:“儿子最近可有来信,他还有几日到长安?”
南华郡主垂眸叹息,看着纱窗外头的月光,也忍不住想念儿子:“大约……还有两三日罢。”她想着又开始叹息,儿女皆是债。这话她也是人到中年才堪堪明白。
忠国公道:“还不是怪你爹,过继了个偏房嫡子不算,还盯着咱们儿子!好在成朗是个聪明的,时时刻刻不忘提醒咱们,不然我们哪儿有好日子过。”说着想起自己那个拖他后腿岳家,便不住冷哼。崇安侯能得赏识,他不能,那多半是因为老西南王。
南华郡主的父亲西南王,手握兵权,却是个没儿子的,故而只好过继了偏房子嗣来,然却迟迟不肯请封世子,还一边把早慧聪颖外孙郁成朗带在身边,不愿放他回长安。
其实,郁暖以局外人的眼光看,还是能理解西南王的心情的。毕竟外孙血缘离老头近,而且又天资聪颖,是个帅才,比起甚么名正言顺的旁支嫡子要好多了。
但关键是,外孙就是外孙,都不跟您老姓,还琢磨甚么呢?即便往前数几百年有那么几件姑父传内侄爵位的事体,那也已然惊天动地,放现在也是要吓掉一地眼珠子的事体啊……
西南王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早晚倒栽葱。哦,反正最后也栽男主手里了,没差。
于是在互相试探了多年后,西南王终于把郁成朗放回了长安,但仍旧不肯请封世子,想必还是不肯死心。
这老头简直固执地让人极端无语。
而郁暖不知道的是,逼着她嫁给周涵的并不是她爹娘,而是她哥哥郁成朗。
原书中并没有对郁成朗更详细描述,而郁家也在西南王死后败落得一干二净,一家人整整齐齐,被皇帝齐齐收割成一捆,而唯一的外孙女兼女儿也轰轰烈烈爱上那个冷情寡淡的帝王,做尽错事后,受了情伤绝望之下抹脖子惨死了。
不过,虽这般说,但在现实中,郁成朗少爷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
现已是夏末秋初的时节,郁成朗一身低调内敛的锦衣,骑在马背上,快马加鞭,扬起层层黄土,很快随着进城的车队一道从宏伟古朴的城门进入,回到了故乡长安。
跟随的门客骑马与他并肩而行,拱手笑道:“少爷也许久不曾回长安了,如今瞧,是否光景依然?”
郁成朗目视繁华的街道,熙攘的人群,头顶更远方却是乌压压的皇城,虽只能依稀见到小半轮廓,却依然叫人心生压抑。
他肃容道:“自然,长安城是我的故乡,哪里都不比故乡好。”
门客:“……”
他觉得少爷也很累的,睡觉的时候沐浴的时候习武的时候用膳的时候,全然不忘一颗红心向长安,那真是非常用心非常忠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