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
“说不清楚,我直接做一次吧。”我站起身解开衬衫袖子的纽扣,走到牌桌旁抓起十几张废牌。
我知道说一百次也不如展示一次,只要让他亲眼看一次,他就能明白其中的道理,也能明白今天晚上我为什么失手了。
其实真正的水云袖高手就算穿衬衣也不需要解开纽扣的,袖口的大小决定了藏牌的多少,但我不熟悉这种手法,只能尽量模拟一次,我让天哥看了看手中的几张牌,然后双手合十把牌面藏在了手中。
我的手在天哥面前晃了晃,然后在他面前打开,手中的十几张废牌已经少了一半,我又重复了一次这个过程,手里只剩下三张牌。
“嘶……”天哥倒吸一口凉气,显然是没有想到我会这一手,他以前还是小看我了,但我也是有意隐藏。
为了让他明白水云袖和鬼抬手的道理,最后三张牌我故意露出牌头,让他看清楚牌是如何进了袖口,然后翻转抖动手腕又拿出几张牌,最后展示一下袖口中的藏牌,虽然我做的漏洞百出,但天哥已经震惊了。
“我日,没想到兄弟你还会这一手,这简直就像是魔术!”天哥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的袖口,里边塞了十几张牌,看似很容易发现,但真正在赌桌上是不会给人敞开袖子看的。
我深吸一口气,装作不经意之间抬了抬手,然后猛地伸了伸手做出一个撩袖子的动作,袖口里的废牌在手臂和手掌的掩盖下落在了牌桌上,但我的双手只像是在空中伸了一下,这就是鬼抬手的真正奥秘。
如果在牌桌上有人摸牌看牌的时候总是藏着牌头,你看不到他手中扑克的任何边角,那十有八九是作弊了,如果一个家伙一整晚没事总是猛伸双手,那也八九不离十是在销毁废牌。
“其实,这也能够算得上是魔术,因为水云袖的起源就是街头变戏法,逐渐演化成现在的魔术手法和千术手法,不管是魔术还是千术,都有很多共同点。”我平静的说道,我知道天哥已经明白云老鬼如何出千的了。
天哥抽了口雪茄,反复抚摸着下巴意味深长的思考,好像是在回想什么事情,昨晚一切我的心里也很平静,但有些话还是要说明白一点。
其实我刚才没告诉天哥,千术和魔术看似基本差不多,但也有本质上的区别,千术和魔术最大的相同点就是都为了骗过人的眼睛,最大的不同就是一个赚钱多,一个赚钱少。
在这个世界上一切都是公平的,赚钱多少取决去风险的高低,也取决于一个人的实力如何,魔术师站在舞台上表演,所有人明知道是假的却看不出来,而千术在牌桌上无声无息的出现,让人防不胜防,这也是为什么所有人都痛恨老千的原因。
想要在牌桌上看破老千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除非是特别的留意,细心观察所有的动作和有丰富的经验,否则就算在你面前出千也看不出来,只能是被人当做送财童子戏耍。
“鹰眼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今天晚上云老鬼在我的场子里玩魔术了,所以鬼手才会输掉那么多钱。”天哥一字一句的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悔意,他也终于明白今天晚上的过错并不在于我。
“魔术的手法,但却要比魔术高明很多,一般人的魔术也是做不到这种程度的。”我淡淡的说道,心里也想告诫所有人,有些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身边的朋友也不一定是值得信任的。
老话说富贵险中求,但如果拿着魔术上赌场牌桌出千,那肯定会死的很惨,毕竟出发点不一样,魔术最大的弊端是没人去练习如何销毁废牌,千术则要更加全面一些,能够玩的出花活也要做到无声无息销毁证据。
但是如果要拿着魔术和三五个要好的朋友坐在一起玩牌,彼此之间都是熟识的朋友,谁会特别留心防备?可如果不懂千术或者魔术的原理和手法,就算留心防备之下也是徒劳,魔术师站在舞台上所有人都知道是假的,但没有几个人能够看破,一个道理。
我知道现在有很多心术不正的家伙都在学习魔术,只为和朋友三五成群打牌的时候作弊,一般的魔术手法练习几个月时间,足够骗到很多不懂魔术手法的人,如果你曾经有所疑惑有所怀疑过,那么仔细甄别会发现其中的奥妙。
“好兄弟,今天晚上是哥错怪你了,先回去休息吧。”天哥拍着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笑着点点头,其实心里的滋味如何只有自己才知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过现在的处境相比撕破脸的时候要好很多,最起码免受皮肉之苦,更重要的是懂得保全自己。
“知道了天哥,可云老鬼那些人……”
“不用你管了,云老鬼那些人我自有办法收拾他们,不说了先回去休息吧,我的好兄弟。”
天哥揽着我的肩膀,当我走出包房的那一刻,空气变得新鲜了许多,感觉像是从地狱中脱离一般,也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现在应该已经是天亮了,经历了一个通宵的起起落落,最终还是活着走了出来,再狼狈也无所谓,活着最重要。
“花姐过来扶一把,今天我喝多了头疼。”天哥故作踉跄的模样,神色也微微有些迷离。
包房门口还站着几个大汉,花姐一看就明白是什么事了,迎上来小声对天哥抱怨了两句,亲自搀扶着我离开,我没有拒绝只是冷眼看他们演戏。
如果我不是最后拆穿了云老鬼的水云袖和鬼抬手,那天哥也不会对我留情,离开这个包房之后的待遇也将会是天差地别,就算丢不了性命估计也要打成残废扔到臭水沟里。
“鹰眼兄弟,你看看这叫什么事啊,自家兄弟不打自己兄弟,天哥他糊涂啊!”一边走花姐一边气急败坏的说着,但我只当是听听。
现在我全身都疼,每走一步都那么艰难,好端端的大活人被打成这个残废样子,换做是谁也不可能轻描淡写两句话就过去的,仇恨只会记在心里。
“天哥今天晚上喝了酒,兄弟千万别往心里去,听花姐的,明天我让天哥醒酒了给你道歉。”花姐不显山不露水的说道,语气中也多了一分试探。
“没事花姐,天哥他喝多了,明天也不记得了,这事就过去吧。”我平静的说道,让那个老虎给我道歉,我自认为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清楚,而且两句虚无缥缈的道歉话又能改变什么事实?
“那怎么行,最少也得让天哥拿汤药费,兄弟放心这事包在花姐身上了!”花姐几句话就把道歉变成了拿钱,我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回到包房丽莎立刻冲了过来,整个哭成了一个泪人,一张小脸都哭红了,我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没说什么,现在天亮了,我只想安安稳稳睡一会。
我悄悄摸了摸丽莎的口袋,手表还在,她应该是没有发现,我悄无声息的摸出手表放进自己的口袋中,现在运势差到了极点,我不想这种烂运势影响了我的好运势。
“丽莎跟我出来,给拿点消炎药过来。”花姐说完不由分说拉着丽莎就走,我一头倒在库上,只希望早点进入梦乡,早点摆脱身上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