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该夸你聪明还是骂你愚蠢?

    他经过自己身侧时，留下一股独属于成熟男人的清冽、混着淡淡烟草香的味道。\r
    楼世欢一点犹豫都没有，转身跟了出去。\r
    在谢兰霄面前，她向来都是这样听话又顺从。\r
    谢兰霄在别墅后面的小花园里停住，好夜里有月光洒下、柔柔地裹在高大男人的侧影上，朦胧视野里，他的面目神情越发模糊。\r
    楼世欢在距离他十步远的地方停住，看见他从烟盒里控出一根烟、微微垂首的时候、打火机的火苗燃过烟端、一缕青烟缓缓融进月色、只余一点火光照亮男人英朗分明的轮廓。\r
    他一手夹着烟，一手插进裤袋，偏过头来，微眯着眼睛看她。\r
    “怎么？才两年，你这谢太太就当腻了？”\r
    这是就她把苏琬浓“骗”到他面前这件事而发问。\r
    他的声音低低缓缓、不疾不徐，乍然一听不过是随口一问、无怒无喜。\r
    楼世欢一时分不清他究竟是在警告还是在嘲讽，但又不能不回答。\r
    她答：“谢先生应该最清楚，我一向都是听安排。”\r
    她平铺直叙，半点情绪波动也无。\r
    “呵。”谢兰霄嗤笑了声，步调一转就到了她面前，“楼世欢，我该夸你聪明还是骂你愚蠢，嗯？”\r
    他只用夹烟的那只手推高楼世欢的下巴，逼迫她对视。\r
    楼世欢本想跟他对视，但奈何实在抵不过男人的气场，于是别开目光、落在一旁四季都是花期的天竺葵上。\r
    鼻尖，全是烟草缓缓变成灰的焦香味。其实有些呛人，但她仍旧面色淡淡。\r
    好几秒过后，谢兰霄蓦然觉得无趣、松开她，侧身走到了一边，神情冷冷地将烟喂进薄唇间，再没看她一眼。\r
    他一连抽了好几根烟，直到谢钰第三次派人来催，他才越过楼世欢，回了屋子。\r
    陪着他默默站了半天的楼世欢，自然赶紧跟上。\r
    他们一进去，热闹的餐厅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但各位人精们的目光在谢兰霄、楼世欢，以及已经入座的苏琬浓身上快速一扫，就又重新若无其事地热闹起来了。\r
    谢钰的其中一位中年朋友抬手遥遥地点指谢兰霄，调笑道：“兰霄，你这是欺负我们这些孤家寡人没有老婆在身边、故意扎我们的心呢？我说怎么打牌打到一半人不见了，原来是带着小媳妇儿躲出去缠绵了！”\r
    谢兰霄并没接茬、只是礼教性地扯唇回以一笑。\r
    但是楼世欢看得很清楚，他拉开餐椅坐下的时候，视线掠过了坐在斜对面的苏琬浓。\r
    而苏琬浓那时，正捧着一杯温水往嘴里喂，眉目低垂。她的手指已经被精心包扎过了，缠了厚厚的一圈纱布。\r
    谢钰朝楼世欢招了招手：“世欢，你这姑娘，傻站在那儿干嘛？快过来，坐！”\r
    她拖开了苏琬浓身旁的一把空椅子，笑跟坐中客人说：“本来啊，琬浓是不肯来的，可是世欢跟她姐姐感情好，琬浓也是最疼这个妹妹、不忍心拒绝她，这才赶了过来。我这个寿星也是托了姐妹情深的福，不然哪里请得动苏家大小姐哦？”\r
    酸溜溜地说完这几句吹嘘姐妹情的话，谢钰故意又问：“你说是吧，琬浓？”\r
    “谢钰姐，你又说笑。”苏琬浓弯唇而笑，朝楼世欢递出手，“世欢，快来坐下。”\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