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玩闹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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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直到夜尽天明,一阵晨风吹散了天际最后几颗星星,黎明前压抑的黑暗终于到来了。
陆尧俯身,浅淡地唇压上女孩的眉心,离开的瞬间,温柔的眸色被锐利取代。
起身下床的动作干净利落,仿佛刚刚的柔情只是错觉,拎起床下的包,开门离去,不带一丝眷恋。
此去一别,恐是一生。
~
“不准走!”
严蕾猛地从床上坐起,额头一片冷汗。
转眼看了看窗外的枝头,一轮初日正挂在天际。
疲惫地靠到床头,侧脸弧线紧绷,只觉得这一觉睡得还不如不睡。
前段时间她一直忙于拿下德国的医生执照,连轴转下几乎每天休息不到四个小时,可眼下她刚刚睡了十几个小时,却比前几天更累。
不过补个觉,还是梦魇不断。
果然不能闲下来,一闲就容易胡思乱想。
推开被子摸出快要没电的手机,关掉静音,里面的未接来电几乎要翻页。
一股脑删了个干净后,方才接上充电器靠到床头。
正欲单手覆眼,就看见手腕上的那串沉香木手链。
不记得戴了多久了,线头已经磨损得很严重,是时候该换条绳子了。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来电显示上没有备注。
“喂。”
“阿蕾,你导师告诉我你想回华国?”
严蕾淡淡“嗯”了声,眼睛依旧没有睁开。
“阿蕾,你外公不是让你毕业了就去公司吗?”
“你外公岁数大了,你就当哄他开心。”
……
每次都是这样的对话,严蕾早就能背下来了,但是她还是举着手机听着电话里的人唠叨。
她妈妈是独女,对外公的传媒帝国没有丝毫兴趣,一心扑在舞蹈上,偏偏嫁的老公也是个臭味相投的,只知道摆弄他那一屋子的**。
好在两个人交差性质地生了个女儿,严蕾也因此自小就被严老爷子费尽心血地培养,更是让她以十五岁的年纪便入驻董事会。
可惜,这位有着“皇太女”之称的传媒帝国继承人却在叛逆期来临之际跑去学了医,眼下甚至要跑回华国。
原因她不说,但是几位长辈却是心知肚明的。
不过是为了个男人。
听完了严珂的老生常谈,严蕾顺手就挂了电话。
赤脚下床踩在羊毛地毯上,粉红的脚掌映衬着圆润的指甲,丝毫看不出多年芭蕾舞的痕迹。
以前总有个人,每天都会用精油帮自己按摩脚掌,不厌其烦,日复一日。
不知不觉间,那个人居然已经走了六年了。
果真是光阴似箭啊。
简单洗漱过后,严蕾从衣橱里翻出件白大衣,又拿了墨镜围巾将自己裹严实了,方才出门。
华国近几年来日新月异,但是越往国境线走,就有一种时光在倒退的错觉。
寒冬的早晨,严蕾独自一人站在路口,四周人流涌动,每个人都是行色匆匆。
等高峰期过后,她才拦下一辆出租车,朝着州市卫生局赶去。
她的医师执照是在德国考的,回国行医需要一系列琐碎的程序。
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也没完全办妥,她只能带着个装了各种证件的牛皮袋出了办事大厅。
转身看了眼人来人往的大厅,严蕾压了压墨镜叹了口气。
从包里掏出手机,拨通了越影的电话。
她早就订好了下午直飞南城的机票,为了办事效率,只能找关系了。
傍晚时分,南城机场的人流已经渐渐散去,自然也没什么人注意到独自一人拉着行李的严蕾。
前段时间消耗的精力太多,今天也没怎么劳累,但是她却觉得连骨头都在疼,索性就随便找了家酒店入住。
拉着行李走进电梯,临关门的时候,几个男人急匆匆地挤进来。
严蕾皱了皱眉,却也没有其他举动。
电梯的一层层的上升,严蕾隔着墨镜,看似是在看楼层,实际上却是在观察身边的几个人。
很快,电梯就升到了七楼。
严蕾推着行李走了出来,其他几个男人也跟着走出来,彼此间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走廊前面有个拐角口,严蕾拐过墙角的瞬间,脚步开始加快。
身后的几个男人见状也加快了步调,酒店的走廊很长,头顶的灯光不好不坏,但此刻却显得太过于阴暗。
就在她寻找突破点的时候,离她最近的房门被拉开,一只手突然伸出,用力将她拉了进去。
房门关上的瞬间,走廊里传来一连串的开门声。
脚步嘈杂中,隐约能够听到肉搏声。
之前拉她的女警察安抚地对她笑了笑:“抱歉小姐,我们在收网,这群人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刚刚可能想要挟您做人质。”
身后的警察见她居然实话实说,生怕严蕾被吓到,却没想到她只是点了点头,丝毫没有畏惧的意思。
“他们是毒贩?”
女警察眼底划过惊诧,诚实地点头。
门外的搏斗声停了下来,女警察拉开房门,严蕾跟着她走了出去。
刚刚跟着她的五个毒贩悉数被按在地上,几个便衣警察正押着他们带上手铐。
严蕾对这个场景没有什么兴趣,冷淡地瞥了一眼后,便准备离开。
走廊狭窄,就在她路过最边上的一个毒贩时,那人猛地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迅雷不及地划伤了压着他的小警察手,趁着警察条件反射地收手之际,挥舞着刀口朝着严蕾的脖颈袭来。
靠近的警察完全赶不及,那个被划伤的小警察也傻了。
就在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的时候,严蕾略略仰头,刀口堪堪掠过她的动脉血管。
趁着这个时机,严蕾反手扣住毒贩握刀的手腕,找准麻筋略使巧劲,匕首便掉到地上,又被她踢到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