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如果看到此防盗章内容,表示您订阅全文不足50%,订够即可余安安把头扭到一边,不让他看出自己的脆弱。
    坚持这么久,终于见到一丝光明,满心欢喜,砸下的却是一大盆冷水。
    小风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他已经习惯了这一切,见到她眼睑滚下的泪水,心里有些难过,比被狼咬伤,还疼。
    “别怕。”他蹲在她面前,仰着头,漆黑的眼底,有亮光。
    余安安抿了抿唇,抬手胡乱蹭了下脸上的泪,“有你在,反正饿不死,不怕。”
    见她露出浅浅的笑,他才安心,冲她认真且真诚的点点头。
    是的,他可以找到吃的,饿不死,他可以击退猛兽,当美食。
    余安安起身,在屋子四周观望,虽然没找到人,但这也间接表明,此处必定有出路,这样想想,心就没那么堵了。
    “我们晚上在这儿休息吧。”她说。
    余安安歇息着,小风出去觅食,这次去了很久,久到余安安已经快坐不住,想要去寻找时,小风回来了,还带着两个人。
    小风身后跟着一男一女,约么五十岁左右,穿着打扮一眼便瞧出是农家人。
    男人个头不高,穿着灰色布衣裤,脚下一双黑布鞋,手里还拎着篮筐,女人也是布衣裤,搭一件碎花棉坎肩,头上系着蓝色头巾。
    余安安狂奔上前,激动得热泪盈眶,“大叔大婶,我们迷路了。”
    ***
    他们所在的位置,位于领安南山麓,与琼安交界,隶属南渠的冯县。
    这是一处荒僻山林,人烟稀少,交通与通讯皆落后的古朴地界。
    按大叔简单的描述,与她失足跌落的地理位置相距甚远,而大叔大婶对她所描述的地方并无概念,想必她掉下去的位置,暂未有人踏足过。
    大叔姓冯,夫妻俩出生就生活在附近村子,所以对外界没有太多印象,对于两个陌生人,开始有一些抵触,但余安安简明扼要地把事情经过讲来,冯叔和冯婶才面面相觑,把他们带回村子。
    余安安兴奋的很,相较于她的兴奋,小风就平淡很多,依旧面无表情的跟在她身后,背着包,手里还拿着她制造的简易弓箭。
    “欸,这东西没用了。”
    他们已经遇到人了,很快就能走出去。
    但小风不舍得扔,紧紧的握在手里。
    “拿回去干嘛?当弹弓,打你家玻璃?”
    小风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余安安嘿嘿一笑,“逗你玩呢。”
    走了许久,终于到达一处村庄。
    处于深山之中院落极少的村庄,目测不超过二十户人家。
    冯叔家是一间草木屋的农家院,院子种着草木,落叶飘在院子里,村子人以打猎为生,拿到集市上变卖,换取生活必备品。
    冯婶做了喷喷香的农家菜,用一个小盆端上来,热气腾腾。
    余安安吃得无比香,好像从没吃过如此美味,小风也是狼吞虎咽,连吃了几碗饭。
    她一边吃,一边讲着近来的经历,又跟冯叔提起小风受伤的事,冯叔看了伤口后,便出去寻找草药。
    冯叔定是知道有什么草药可以敷在小风的伤口处,余安安提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儿,这里不通电,点着煤油灯。
    她不禁想着,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怏怏华夏,全世界瞩目的发达国家,还有这样不通电的地方。
    怪不得手机都没信号,这里人,根本没人用手机。
    吃过饭,余安安倒在热炕上,热乎乎的,太舒服了。
    小风盘腿坐在一边,还是那样闷闷不声不响。
    “我们终于不是孤零零的两个人了,你看,这里有人,有食物,有房子,我们明天就可以走出这里了。”
    小风没说话,但看她兴奋,也附和着点点头。
    休息片刻,余安安从屋子里出来,见冯婶蹲在灶台前生火。
    “冯婶,您在做什么?”
    “烧水给你俩娃子洗一洗。”
    “谢谢你啊冯婶,说真的,您和冯叔真是我们的救星,不然我们不知何时才能走出这深山。”
    “咱们这里没来过外人,条件不如你们外面好吧,等亮天让我男人驾牛车,送你们去集市。”
    “集市远吗?”
    冯婶点头:“很远,要赶一天的牛车。”
    一天?
    上千公里?
    不对,牛车的时速是多少?
    她真想发条朋友圈,在线等,挺急的。
    冯婶话不多,普通话也不好,偶尔冒出几句,她也听不懂,两人面面相觑,只能尴尬的笑笑。
    水烧开,冯婶用一个大铁盆装上,别看冯婶瘦小,力气却很大,一个人把一大盆的水端起毫不费力。
    她要帮忙,冯婶没让。
    水放到另一间屋子,冯婶说:“这是我们装猎物的屋子,你们别嫌。”
    “冯婶您客气了,我们野外都住了,刮风下雨,还有蛇,狼……”她可不想忆起过往,没有一丁点美好。
    “山里常有野兽的,我们见惯了,但是熊,我还没有遇到过。”
    没遇到熊,那是万幸,不过深山居民,早已有了对付野兽的办法,不然在此处也没法生存过活。
    冯婶拿了一条毛巾给她,毛巾不是新的,相比她那屋子里挂的破旧毛巾,已经好很多。而且冯婶没抵触她这个外人,她已是十分感激。
    关上门,把背心脱了下来,撩起温水,擦拭着脸和脖子,洗了洗胳膊,舒服的很。
    又洗了腿,穿上衣服后,自己动手,换了一盆水,叫小风过来端水。
    小风胳膊的伤口还没愈合,不能沾水,她让他蹲下,自己蹲在他旁边,“手伸出来。”
    小风听话地把一只手臂伸向她,余安安撩起温水淋在他手臂上。
    他侧着头看向她,她的手湿热,暖暖的,水温,热热的,心底漾起一种感觉,麻麻的,痒痒的,热热的,但他不知道那是什么。
    余安安瞟了他一眼:“干嘛,感动啊,以身相许吧。”
    逗弄的话落,就见小风急忙撇开头,目光落在灰土地面上。
    余安安冷哼一声,扶着他胳膊的手用力一掐:“还嫌弃我?我没嫌弃你这个野家伙。”
    小风缩了缩脖子,频频摇头。
    “这还差不多,虽然一丢丢小帅,但姐姐审美没问题,不喜欢野的。”
    不喜欢,他明白这个意思,小风吞了吞口水,半晌,怯怯地问了句:“那,你喜欢?”
    这是小风说过最长的话,四个字。
    余安安心情不错,冲他挑眉:“你猜?”
    小风摇头,他猜不到。
    余安安傲娇挑眉:“反正不是你这样的。”
    小风期待的目光,渐渐暗了下来,闷闷的低下头。
    余安安特别爱逗他,看他吃瘪,得意的晃着小脑袋,一边替他洗胳膊,然后又换另一只手,手臂上有伤,她的动作轻了许多,而且十分小心的避开伤处。
    “你这破衣服就脱了吧,没几根布条,能遮什么啊。”余安安扯着小风身上,变了颜色又没几片能遮体的布料说道。
    虽然成了布条,但也能遮身子,要是不穿,就真成光着了。
    他每天都披着余安安那件大大的羊毛披肩,还是很保暖的,但贴身这件一直跟着他,还是舍不得脱。
    余安安见他不动,站起来,抓着衣服往下扯,她根本没使多大力气,就听刺啦一声,布条早就被风雨洗礼得脆弱不堪,轻轻一撕,就碎,碎了?
    看着手里的布料,再看着小风委屈巴巴的盯着布料,余安安嘴角抽搐,“那个,反正已就这样,那就,这样吧。”
    小风盯着破布条,满眼不舍,努着嘴,还有那么一小丢丢小可爱。
    余安安特别爱逗他,见他吃瘪又不敢顶嘴的模样,特别好玩,她咯咯直笑,“转过去。”
    小风转过身,她用毛巾沾湿了水替他擦背,一边说着:“别害羞,你生病的时候我天天给你擦身子,前胸,后背,就差没把你裤子扒下来。”
    小风只觉双腿一紧,两手紧抓着裤子不松手。
    “啪”的一声响,余安安照着小风宽厚的脊背上狠狠一巴掌,“丫的,还真当我饥不择食啊?”
    小风慢吞吞转回身,余安安扬着下巴,一脸蛮横,“怎么,有意见,要动手?”
    小风缩了缩脖子,委屈巴巴说了一个字:“疼。”
    余安安吓得往后闪躲,举着烧得通红的粗树枝比在身前进行防卫。
    她告诫自己冷静,冷静,遇事慌乱是大忌。
    “你别过来,不要袭击我。”她冷声抗拒,想要威胁,可毕竟是个女孩子,威胁力度可忽略不计。
    黑影前进两步,目光盯着她手中的火树枝,又停下动作。
    他看起来十分焦躁,她依稀辨别出,他在紧攥着拳头,好像很愤怒,很暴躁。
    余安安忍着慌乱的心跳,开口道,“你说话,你会不会说话,你是谁,你是野人吗?我告诉你,我不是吃的,我不能吃。”
    她的声音刚落,那黑影突然开口,“你是谁?”
    会说话,说人话,你是谁三个字,顿时证明了他不是野人。而且从脚步,影子来看,也不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余安安刚才被吓得三魂丢了七魄的神经,终于归了一半。
    “我叫余安安,无意间走到这的,你是谁?”
    她问完,黑影明显感觉情绪很激动,他在原地走来走去,猛的向前靠近,又猛然退后,好像急于发泄,又无从下手。
    余安安心跳如雷,这野人,不,这人,是傻子吗?或是,狂躁症?
    狂躁症的症状有些相似,易怒,暴躁,发脾气,摔东西,打人,一想到打人,她急忙往后蹿。
    手里举着树枝防卫:“不要袭击我,我是好人,不伤害你,你也不要伤害我。”
    黑影没动,亦未应答她的话。而是站在对面,直盯着她看。
    两人僵持不下,半晌,余安安悄悄往自己背包处挪动,从包里拿出一袋压缩饼干,她想用这个方法试探,在这荒山野领,似人似鬼的生物,也许食物,是眼下唯一能沟通的桥梁。
    “这里有饼干,你要吃吗?”
    黑影疑惑的看着余安安,目光又落在她手上的东西,借着火把光线,余安安能看清黑影头发已经到下巴,胡子上下都快打成结,又脏又乱,但漆黑的眼睛,透着迷茫和锋利。
    她敏锐的感觉到黑影不稳的情绪,她咬着袋子一角,撕开压缩饼干袋,拿出一块自己咬了一口,远远的伸着手把饼干递过去。
    黑影没动,她往前几步,又递了递,嘴里嚼着,示意他这东西能吃。
    黑影若有所思,半晌才缓缓抬手,然后不知为什么又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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