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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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明明上一秒还摇曳在地面上的夕阳光晕在此时此刻却骤然消失,而那天际边融着绯红的晚霞也不知何时渐渐的没入了云层。
四目相对,眸色缤纷,连空气都因为那话而变得稀薄起来,明知道是这姑娘口无遮拦的玩笑话,却还是被她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莫名的牵了一下心。
显然,敬蓁也知道自己有些冲动和激进了,说实话这样的她连她自己都感到挺意外的,喜欢调侃是一回事,可调戏则就变成另外一回事了。
多年的历练,在生意场上她学到如何成为一个喜怒不怎么形于色之人,面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保持着标准的微笑,冷静而淡定,哪怕这笔生意她丝毫没有把握,她也能从容不迫,让人看不出任何破绽。又哪怕在交际场上,遇见的这个人再令人讨厌,她也有本事让你看不出她心海翻腾中的那层厌恶。
可是面对这个人好像所有的伪装都派不上用场,或许是刚才的气氛让人有些情不自禁,又或许是这个男人对她来说确实很有杀伤力,总之那话是本意,又不似本意。
她移开了双眼,往后一退保持着安全距离,抿唇一笑,“开个玩笑,我胆子还没大到袭警的地步。”
“这就怂了?”韩放见敬蓁一副有贼心没贼胆的样子,自己倒是突然来了兴致,伸手掸了掸自己的衣袖,才继续道:“我寻思着若你非要坚持的话,我也可以考虑让你占个便宜。”
敬蓁一听,倏然抬眸对上他的,却在他深眸里捕捉到了调笑。这才是她认识的韩放,不那么正经,不那么端着,有些风流,有些痞气,却在大是大非上心明眼亮,又始终如一的正义而无所畏惧。
明明这些特点相互交织着又互相排斥着,奈何偏偏这每一点搁在他身上都恰到好处,让人在他身边能无形的感受到一种难得的舒坦和自在。
或许这也是她为什么偏偏对他另眼相待的原因之一,不只是因为他是警察,还因为他就是他,独一无二吧!
“占什么便宜?”敬蓁倒是得寸进尺起来。
韩放笑睨着她,“肯定不会是你想的那种便宜。”
“那没意思。”敬蓁故作遗憾。
“有意思的事多了去了。”韩放有些一语双关,“何必在这儿浪费时间。”
敬蓁不傻,听的明白韩放的言下之意,他是聪明之人,玩文字游戏甚至比她玩的还要溜,别看表面上总是被她牵着鼻子走,实际上占上风的是他。以他的头脑,他不是不明白,相反肯定早就看出了她的别有用心,在外人面前不点破不为难,私底下适时给她一个台阶下,算是把她的脸面给照顾了个周全。
这个男人是一个看似一眼能看穿所有,实则是个心思缜密,深不见底的人,除非他乐意,不然你永远也没办法看到他的底牌,是个高人。
不过她敬蓁纵横商场这么多年,也不是吃素的,谈生意最重要的成功要诀除了头脑还有什么?脸皮厚。
她也是有原则的,还没打仗就举白旗也不是她的风格,她还就不信他对她没有一点男女之情,除非他明明白白的拒绝她,她就当一切是自己发神经,之后绝不招惹。
不然,不到黄河心不死。
“哎。”敬蓁微微一笑,就不接招,反而又是往后退了几步,靠在身后的桌子边,掀眸看向韩放,似有些感叹的轻松转移了话题:“突然挺怀念当年在南苏丹的日子。”
韩放见敬蓁转移了话题,也不继续再多言语,对待什么人就应该用什么招,对敬蓁这样的聪明人说话得适可而止,话已至此,剩下的就让她自己慢慢琢磨,方为上策。
可是此时此刻,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下意识的没有明白且直接拒绝到底是在给谁留后路。
韩放懒洋洋的一声笑,“那你挺刺激的,居然会怀念那些差点死掉的日子?”
敬蓁双眼一瞪,韩放笑而不语。
“我是说那时候的你和我都要比现在单纯的多。”敬蓁也学他话中有话,“那时候说话做事没现在这么多心思。”
韩放不由得一笑,瞧着敬蓁:“我呢现在依然单纯,复杂的是你吧?”
“嘁。”敬蓁就知道韩放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话题转移失败,谈心也失败,她干脆站直身子,白了一眼对方,问:“那单纯的韩警官是不是不饿不用吃饭了,咱们复杂的吸血鬼可饿不得。”
说完也没等韩放应她,她便甩了甩乌黑的长发,踩着高跟鞋抬步走了。
韩放瞧着敬蓁的模样,低低的一声笑,也起身跟了过去,两人一前一后的经过刚才被他翻过去的白板时,便听见姑娘别有意味的声音响起:“虽然我天生丽质,不过偷拍的照片始终难登大雅之堂,回头我让助理给你送几张我的自拍给这换掉。”
“只是一个暂时性的关系图,你还挺较真。”韩放走到敬蓁身边笑她。
敬蓁一听,屈指在面向自己这面空白的白板上敲了敲,那语气既无辜又好气,“都上这儿了,还不配贴张好看的照片上去?”
说完,敬蓁没再搭理韩放,自顾自的迈着步子走出了公共办公室,直奔会议室的方向而去。
这姑娘叫啥来着?哦,对,魏薇,挺好听一名字。
韩放见敬蓁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由的抵唇清了清嗓子,沉声招她的魂,“敬总。”
“哎。”敬蓁回过神来马不停蹄的应了一声,随即坐直了身子,双手十指交扣搁在办公桌上,抬头笑望着韩放,“听到了,韩警官说要跟我核实什么?做什么笔录?配合人民警察可是我们人民群众应尽的责任。”
周彭站在敬蓁身边早就已经心海翻腾,波涛汹涌,他刚才一眼就瞧见了警官证上的名字,而后又听见他自报家门,哎哟我去,不正是他老板让他打听的人么?
还真如敬总所言,果然高高大大,不过他老板用词可能有些欠妥当,只是用了‘挺帅’来形容这位韩警官的形象。这哪里叫挺帅啊,这模子,这气质,他一个男人都觉得帅的有点过分了好不好?
难怪打人一进门他这敬总就笑的古怪,所以说着白天别念叨人这话是真的,这才刚刚念叨了一会儿,人就自动找上门来了。
啧啧啧,瞧他老板此时此刻这样子,笑得一脸荡漾,再配上口水就一典型花痴,堂堂敬氏集团的一把手,员工面前漂亮能干有魄力的敬总,关上门就这样,丢不丢人啊?
韩放并没有因为敬蓁的话而出现什么特别的表情,反倒是一脸的淡然,低沉的嗓音没什么情绪且快速的说明今天到访的因由,“今天来找敬总,是因为今早有人报案在清江河边发现了一具男性尸体,我们警方已经确认了死者的身份,是房氏集团的董事长房钧文。”
此话一出,敬蓁的笑容僵在了嘴边,整个人一刹那就正经了起来,那双澄澈的眼眸里满是讶异和错愕,“你是说房钧文……死了?”
“是的。”韩放微微一颔首,语气极其秉公办理:“房钧文的家人昨天向警方报案说联络不上他,而就在今早他的尸体被发现。”
敬蓁显然也是意外和震惊的,而她的一系列反应尽数纳入韩放那双毫无波澜的深眸之中,倒是能看出来她的第一反应很是正常。
“所以。”韩放顿了顿,“根据资料显示,房钧文在遇害之前跟你单独见过面,我们需要循例要给你做份笔录。”
“照你的意思所说,这是一起谋杀案。”敬蓁的思绪还停留在房钧文的死讯上。
韩放微微点了点头,“具体是什么情况还在进一步侦查中,不便多说,现在首要的是希望敬总能配合提供资料。”
敬蓁一听赶紧伸手示意了一下,正声道:“两位请坐,有什么要问的我一定配合。”
说着她看向身边的周彭,吩咐,“让秘书倒两杯茶进来。”
“不用了。”韩放瞧了眼敬蓁,伸手拉了下椅背,“魏薇。”
魏薇秒懂的赶紧拉开椅子,坐下,开始做笔录:“敬总,根据资料显示,本月20日,就是前天下午四点十五分,你一下飞机就匆忙去找房钧文先生,为什么?”
敬蓁瞄了一眼韩放,人挺随意的在她办公室里四下溜达,她看回魏薇,说:“因为我要跟房总谈一笔很重要的生意,所以那天下飞机以后我就立即赶到了码头,因着房总的要求,我独自一人上了他的游艇,生意很顺利的谈妥了,他让人用快艇送我回码头,而我的助理在码头等我。”
周彭也明显被吓着了,深怕敬总被误会被冤枉了啥,听到这儿,立即开口说话:“是的,我作证,我一直在码头等敬总。”
“什么生意?”韩放顺口插了一嘴。
“南郊的一块地皮。”敬蓁如实告知,“这个你们可以查到。”
确实如敬蓁所言,南郊这块地皮拍卖的时候业内人都知道竞争的十分激烈,最终是因为敬氏当时的资金周转不允许再继续争夺下去,才被迫放弃。
魏薇抬头看了眼韩放,见他又继续东瞅瞅西看看,于是继续询问:“那你离开游艇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或者事,还有当时房钧文的情绪如何?”
敬蓁摇摇头,“船上除了他的助理就是保镖,助理我认识,保镖就不认识了,我走之前又跟他下了盘棋,情绪很稳定没什么特别的。”
魏薇:“你还记得你离开时是几点?”
敬蓁:“我回到码头六点四十左右,离开时大概也就六点多吧!”
魏薇:“六点四十,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敬蓁:“凑巧看了时间。”
魏薇点了点头,继续:“那么六点四十到凌晨一点这段时间,你在哪儿?在做什么?有没有人证?”
敬蓁瞧了眼韩放,后者也正好转身走了过来,拉开椅子坐下,她回到问题上,认真的回答:“六点四十司机开车送我回市区,那天大堵车,所以回到市区的时候差不多八点半左右的样子,我让司机在中心广场放下我,让他们下班,我自己回去。”
魏薇:“所以,八点半以后你是一个人?”
敬蓁摇摇头:“不是。”
魏薇记录好,抬起头,语气里有一丝几不可闻的咄咄逼人,“请敬总你具体说明一下。”
敬蓁一听,明明想配合来着,奈何自己感觉被当犯人审问了,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女人的第六感让她感受到了眼前这位小女警存了一点并没有那么单纯想要公事公办的小心思,她突然也就有了心思。
“我觉着。”敬蓁不疾不徐的往椅背上一靠,掀眸瞧着对面一直没说话的韩放,语气都变了,“韩警官,这是不是有点明知故问了?”
韩放暗自一笑,对上敬蓁的眼睛,却是对身边魏薇说的:“敬总遇上了我,我们在中心广场献血站献血,然后我开车送了敬总一段路。”
魏薇手上的笔一顿,眸中又是意外又不那么意外的双向情绪在交织着,她点了点头,嗓音都低了一个调,“哦。”继续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