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带手帕,怎么装绅士?

    林熹顿时火大：“我去你大爷的！”
    刚刚和江临,确实是有些意乱情迷。但那绝不是因为她对他产生了爱情，就只是她崇拜他，喜爱他，又刚好单身，没有道德方面的约束，又折服于他的魅力,又恰好有这样一个正当的可以接触的机会，没能把持住。
    事实上,只要他给出这个机会,没人能把持住。
    在江临早期的电影《金陵往事》中,由他饰演的男主角苦追女主角,结果女主角碍于各种原因和男主有心结死活不答应。
    现在这部电影网播时,弹幕都是清一色的“他这么帅赶紧答应啊还等什么”、“女主真矫情，要是有这样帅的男生追我我肯定马上答应”、“我靠，还犹豫个屁啊，直接上啊”等言论。
    当时位列四大花旦、已是一线影星的的女主角陆谨曾在接受采访时说，那段戏她曾数次ng，因为当江临入戏时，他的魅力比平时还要勾魂摄魄，令她根本无法拒绝。
    在网上,曾经有网友这样评价江临——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特别有魅力,魅力大到什么程度呢？对方做什么你都觉得是对的,哪怕他演一个不符合普罗大众三观的渣男,你还是觉得他帅气得不像话，他稍微难过一点，你比他还难过。总之就想把所有最好的都给他。如果能和他春风一度？那简直是求之不得，得之此生无悔。倘若他们愿意单独向你展示他的魅力，几乎无人可以抵挡。江临就是这种人。
    林熹抬眼，冷笑着，“你有什么立场问我？”
    苏星宇心里一痛：“熹熹，你……”
    “我什么？你大爷的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苏星宇眼睛都红了，他双手握住她的肩摁在墙上，声音里饱含愤怒与痛苦：“是你主动离开的，是你主动成全我的。我找过你，是你一直不回我信息。”
    林熹视线冰冷地回视他：“你的合约什么时候签的？”
    苏星宇瞳孔骤缩，握着林熹肩膀的手也松了力道。
    林熹打掉他的手，紧盯着他：“没话说了？”
    “但是，”他又看回她，原本他以为没机会了，但是，“熹熹，你的眼神、你的肢体语言明明告诉我，你还爱着我！这绝不是我的错觉。”
    他握住她的双手压过去，低头去吻她，林熹偏头一躲，他便吻在了腮帮子上。
    先前经过苏星宇和助理的劝阻，监制又软硬兼施，和孙依说了几句话，孙依又回到了拍摄现场——楼下，继续进行拍摄。
    楼下正拍得如火如荼，导演的声音通过扩音器隔着三层楼，中气十足的传来——“再来一遍”！
    下午的阳光斜斜透窗而过，俩人的影在地上重叠在一起，分割了前后两道影。而交叠的俩人，在不断放大的镜头中定格。不多时，其中一道影子渐渐地短了，以至于完全消失。
    苏星宇诉着衷情：“我也还爱着你。明明我们一直相爱，为什么要轻易分开？明明我们可以坚持的，只要合约结束，我就公布我们的恋情……”
    林熹眼睫一颤，旋即双手抵住他的胸膛，坚定不移地推开他。
    她斜贴着斑驳的墙，退后两步，制止他：“别过来！”
    苏星宇的难过明明白白，林熹又何尝不难过。
    她深吸一口气，忍住鼻头的酸涩，抬头望着他：“从我们分手开始，我一直在避免闹得很难看，互相指责、挽留、争吵……然后互相攻击，我一直以为你知道。毕竟曾经爱过，我一直避免把话说绝，我只是想体面地分手。”
    苏星宇很不甘心，眼眶都湿润了：“说到底，那只是因为你不够爱我！”
    他尾音未落，林熹便飞快地反诘：“那你又有多爱我？非要我把事实说出来吗？事实是，因为你在各个地方拍戏，因为我们聚少离多，感情早就淡了！你扪心自问，你每天给孙依打了几通电话？又给我打了几通？”
    他不可置信地加大音量：“你怀疑我？”
    “不，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她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事实上，在这事发生前，我不否认我们还有感情，但我们的关系要是真的还像从前那样好，当你的经纪人提议时，你就该拒绝！”
    “你怎么知道我没拒绝？”
    “但你还是动摇了！我不否认你的经纪人说得很有道理，我也理解你，所以并没有过多纠缠，就只想有个干净利落的结尾。”
    “如果你不同意，我他妈根本不会答应！”
    “你是在骗我还是骗你自己？你要是没有心动，就会直接拒绝你的经纪人，你早就知道，你回来找我商量，我会成全你！不要告诉我，你幻想过我会做你的地下情人看你和别人秀恩爱！我可去你大爷的吧！”
    说到这个，林熹忍无可忍，一脚踢在他的小腿肚上。苏星宇吃痛闷哼一声，却也清醒过来，他的唇颤了颤，却低了头：“熹熹，我从没想过让你……让你处于那样难堪的境地。我，我只是无法看到你和别人……”
    林熹抿唇，别开眼，不再去看苏星宇：“我还是那句话，你的选择，我理解也尊重，但不会奉陪。大家各走各的路，你要是想得通，还能做朋友。要是想不通，我只能说抱歉请你走开。”
    说完，她转身要下楼时，苏星宇又叫住她：“林熹。作为朋友，我还是想问，这个机会是通过江临拿到的吗？”
    他只是想知道，他那样真真切切爱过的女孩儿，到底有没有变。
    林熹回头，刚想来一句“关你屁事。我可去你大爷的”，走廊靠近楼道的地方便走出一道身影：“如果我能早点认识她，我会很乐意推荐她。她是一个十分优秀的演员。”
    江临牵起林熹的手，下楼前，又顿住，转身对苏星宇说：“鲁迅的小杂感中有一段话，‘一见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胳膊，立刻想到全/裸/体，立刻想到生/殖/器，立刻想到性/交，立刻想到杂交，立刻想到私生子。中国人的想象惟在这一层能够如此跃进。’希望你不要成为这样的人，即使你不幸成为了，也不要这样去揣度对你好过的人。”
    看着江临和林熹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里，苏星宇在原地笑了声，身上似乎瞬间脱了力，滑坐在地上，转眼间，已是泪流满面。
    又下了一层楼，江临护着林熹，一遇到工作人员就把她往自己怀里按。江临的为人众所周知，他的眼神太过清澈，神情太过坦荡，别人看到时，都问：“这是怎么了？”
    “我们刚刚对戏，她入戏太深，情绪没缓过来。给她一点空间。”
    到休息室时，他当即对自己的助理说：“你先出去会儿。”
    谭飞看了看埋头在江临怀里的林熹，又看了看江临，识趣地走了出去。关门声和通过扩音器传来的“再来一遍”同时响起。
    林熹这才抬起头，不甚好意思地一边抹眼泪一边抽噎着：“二哥，让你看笑话了。”
    江临拍拍她的头：“傻。还和以前一样爱哭，还都要我哄。可能我很有孩子缘？”
    林熹又哭又笑：“我不是孩子了。”
    “在我眼里，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张手帕给林熹擦手，林熹泪眼朦胧：“这年头了，你还带着手帕呢？”
    江临诧异地扬了扬眉，笑言：“不带手帕，怎么装绅士？”
    林熹破涕为笑，江临去把热水袋插上电，又过来握住她冰冷的手搓了搓，给她暖着，还说好等会一起去逛街买东西。
    两层楼下，“再来一遍”的声音响了一次又一次。
    暂时离开的苏星宇在酒店里灌酒，一**又一**，终于被助理抢了酒**：“宇哥，别喝了！”
    苏星宇失魂落魄的样子看得助理小哥十分难受：“我以为她会回来的。我以为会回来的……你说我是不是很混账？”
    “宇哥，你别这这样。不是说那啥，放弃一棵树，你将有一片森林？”
    清冷的风从窗口飘过，越过了街道，越过了片场，到片场的走廊时便成了穿堂风，让穿着戏服的孙依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她再一次ng了，顾家声依然没告诉她原因。
    此时，剧组众人似乎越来越质疑孙依的演技，孙依被折磨得苦不堪言，终于，在这一天快结束时，拍完最后一遍，顾家声开口说：“算了。”
    他起身就走，大家都自觉地开始收拾东西。孙依再次崩溃了，抓住李悟得的手臂泣不成声：“姑父，我演不了了。”
    她以前拍戏很少ng，就算拍刚出道时拍韦明昌的戏，都没磨过这么久。而且哪里不好韦明昌都会给她讲。
    而不是现在这样，不断地ng，没有任何原因地ng，她的腿几乎都快走断，却换来一句“算了”，像是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先前的努力仿佛都成了无用功。
    “别多想，顾导说算了，你就不用再受折磨。”
    李悟得拍了拍孙依的肩：“别让人白看了笑话，回酒店去，休息一天，明天来准备拍摄。”
    明天就要开始拍摄林熹、江临、苏星宇、孙依他们不知道谁的戏份，反正他们四个是主演。
    下午江临亲自开车，和林熹去附近逛了逛，竟然买到了笔墨纸砚和颜料，还有调色盘。纸的话，生宣和熟宣都有。
    感情之事，就像是一盆水一样，泼出去了，便很难收回来。下午有人陪着还不觉得，等一个人时，曾经分手后的那些痛苦的心路历程，因为她前段时间故意让自己保持还爱着苏星宇的状态，又要经历一遍，他们往日有过的甜蜜和如今的失意又涌上心头。
    以至于她在生宣上画写意画时，都不由得心烦意乱，而她的画，也正好反应出这一点。
    林熹擦了擦红肿的眼，立马拨通江临的手机：“二哥，我有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