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旗袍紧致,盘扣从脖颈顺到腰侧,他的指尖压在盘扣上扯动,含着她的唇吸吮,“怎么解?”
    颜子意忘情地回吻他,细细的指尖挨过去帮忙,两只手碰在一起,越帮越乱。
    徐景行额头洇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解不开,嗯?”说完,没了耐心,“刺啦”一声,连撕带扯地拽开盘扣。
    光影暧昧,衣服沿路脱了一地,两人拥吻着翻到床上。
    徐景行将她压在身下,薄汗黏腻腻地摩挲在一起,一个极尽缠绵的法式舌吻将**引燃,情迷意乱,不受控制。
    他的气息潮湿温热,在她的耳边一下下撩着,烫着,声音绷在喉咙,低低哑哑,“宝贝,想要。”
    颜子意抚着他的侧颈看他,绷着俊脸,额头都是细密的汗水,微眯的眼中漫着悠长的**,眼神却很温柔,禁欲又性感,女人见了恐怕都想要扑上去。
    指尖移到他的唇上,他薄唇微抿,线条流畅好看,吻上她的时候像一片有温度的花瓣,柔软、细腻、却又很有力,她想到一个词,柔韧。
    颜子意蹭着他的嘴角问:“后来,你有过吗?”
    “没有,只和你。”徐景行低头吻上她的唇,细细地舔着,浅浅地吸着,“你呢?”
    “没有嗯”
    暌违八年的欢欲和沉淀八年的感情一样浓烈,他缓缓沉下腰,曲径通幽、叠门重户,每一根神经都席卷起快感。
    太久没有了,两人都有点受不住。颜子意不住地轻颤,身躯柔软而动人,在他身下一点点绽放,直到他冲破堤坝,洪水泄入她的身体里,恣肆奔涌。
    她有些怔,摸摸他的脸,“你好了?”
    徐景行也有些愣神,狭长的眼眸半睁着,氤氲着淡淡的雾气,旋即低下头,封住她的唇重重地吻,“继续。”
    两人滚在热烘烘的被窝里,颜子意笑着躲他,想到在市局做笔录那次,他眼睛黑黑的,眉峰一挑,语气充满了不屑和挑衅,“不到二十分钟?”
    结果他自己呢?
    徐景行显然猜到了她在想什么,将她压在身下一路往下亲,“尽管笑,有你哭的。”
    他很快又进入主题,坏心眼地用力折腾她,颜子意笑不出来了,勾着缠绵的小尾音哼吟着。
    一室缠绵,突然,门被“砰砰砰”地敲响,异常热烈,两人具是一个激灵,停下动作,睁开眼看向彼此。
    尴尬在沉默中扩散
    门外的人很执着,将门板拍得噼里啪啦响,“徐队,头儿,有急事,快开门!”
    “徐队,睡了吗?还早啊。”
    还不止一个人,徐景行骂了声“靠”,不敢耽误公事,草草抽身出来。
    他将颜子意往下一拖,见她睁着水蒙蒙的眼睛正看着自己,小脸红扑扑的,还咬着一点唇,视觉太刺激。一拽被子,将她整个人盖住,去卫生间扎了条浴巾在腰上。
    颜子意蜷在被窝里,眨了眨眼,他的房间基本是半公用状态,外面的人一会儿要是进来谈公事犯罪痕迹是不是太明显了点?
    徐景行也是挨着门把时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大阔步走回来,将人从被窝里扒拉出来。
    颜子意身上骤凉,一吓,忙用被子裹住自己,“衣服,衣服给我。”
    敲门声,催促声轮番轰炸,徐景行焦头烂额地回头去找她的衣服,结果在地上捡到一块可怜兮兮的破布。
    他又去卫生间拿了条浴巾回来,“抬手。”
    颜子意乖乖抬手,被他用浴巾一裹,接着眼前景物倒转,她险些惊叫出声,想到外边有人,硬是忍住。
    徐景行直接将她扛在肩上走去卫生间,再将她放在盥洗池上,还记得往下拽了拽浴巾,免得她坐着凉。
    颜子意悬着腿坐在盥洗池上,腿根紧并着,一回头就看见镜子里半裸的自己,这种情况,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
    徐景行打开门,下身扎着条浴巾,上身裸着,手握成拳撑在门框上,脸上身上都挂着汗。
    黄健翔和另一位小刑警站在门外,看到徐景行时脸上热腾腾的笑容一滞,小黄问:“头儿,怎么半天才开门?”
    徐景行整个人像是一根拉紧的弦,冷硬地挤出两个字:“洗澡。”
    负责痕迹鉴定的黄健翔专业素养很高,他分析:身上的湿是对的,可是味儿不对啊,犯罪根源是?
    徐景行一敲门框,打断他的思路,“什么事?”
    “噢。”黄健翔收回浪到火星的遐思,“韩可回来了,说实体店没查出定做大码高跟鞋的可疑男人,倒是有一个线索,一个老鞋匠说三四年前不时有个男的去他那买鞋,后来再没去过,估计网购去了,老鞋匠也忘了那人的模样。”
    “那就继续查网店。”徐景行咬着下颌,就这事半夜硬要敲开他的门?
    “嘭!”的一声门关了。
    黄健翔和小刑警一脸莫名其妙,走了一段又想起来不对,还有事儿没说,腾腾腾又跑回来,啪啪啪地敲门。
    这次门很快打开,只是,队长的脸更臭了,连额角的青筋都爆成两个小凸,在队长冷凝又火爆的注视下,黄健翔拘谨地推了下眼睛,“韩可给大家带了夜宵,是老街口—”
    “嘭!!”的一声巨响,“烧烤”两个字被砸回黄健翔嘴里,他摸了摸鼻子,烧烤还没吃呢,火气怎么这么大?
    徐景行大步走进卫生间,一把扯掉扎在腰上的浴巾,再将她身上的浴巾也扯了,双手按在她的膝盖上往外一掰,就这么冲进去。
    “唔涨。”颜子意一颤,脚趾蹦紧。
    “乖。”徐景行扣着她的腰开始律动,“忍不了了。”
    完事后,徐景行将她塞进被窝里,自己站在床头穿衣裤,笔挺的黑色西裤裹着他修长的腿,拎着件白衬衫往身上套,颜子意看着他从下往上系扣子,露出的胸膛、腰腹,线条流畅完美,让人移不开眼。
    徐景行眼角一眯,一边膝盖顶在床上挨到她面前,“喜欢看?”
    颜子意点头,指尖顺着他的腹肌线勾画,戳了戳,硬且有弹性,抬起盈盈亮的眼,“怎么练的?”
    徐景行食髓知味心情舒畅,耐心地循循善诱,“帮我扣上。”
    颜子意一弯唇就想笑,一颗颗给他系上纽扣,此刻他眉梢微扬,嘴角噙笑,痞痞的,有点少年时模样,那个傲娇又娇惯的小少爷。
    她问:“现在还要去哪?”
    “去那边看看。”终究是不放心那帮浑小子,徐景行说:“不知道几点回来,你先睡。”
    “你帮我去房间拿一条睡裙过来还有内裤。”
    徐景行唇角一勾,手伸进被子里,在滑溜溜的皮肤上摸了一把,“反正都要脱,穿什么?”
    “”
    这人,一旦坦诚相见就成了彻头彻尾的流氓。
    几分钟后,颜子意穿上他选的米白色真丝睡裙,很短,到大腿根,还有浅粉色内裤,心想,还是个闷骚的流氓。
    徐景行走后,颜子意坐在书桌前看旧版《画魂》的资料,人员名单和照片被徐景行单独归类出来。名单上除了现在在圈子里混得比较好的,其他人基本不认识,因为剧组有保密要求,除了剧照和大合影,日常照片寥寥无几。
    平铺直叙的文字极催眠,颜子意翻着翻着就困了,半睡半醒间,现实的干扰退去,潜意识里的记忆浮现出来,曾经一闪而过的东西和眼前的文字悄然对上,可困意太浓,那点蛛丝般细软的牵连勾不住她,迷迷糊糊地就睡了过去。
    徐景行回来时,一室明亮,她静静趴在桌面,灯光明晃晃地从发间跌落下去,折出一点黯淡的光,他瞬间被扯进只有他们两人的温柔乡里,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将她横抱起来。
    颜子意在他开门的时候就隐约有些醒了,被他抱起时,她已经完全清醒。感受到他小心翼翼的动作,和放轻的呼吸,不忍辜负这份体贴,闭着眼装睡。
    颜子意被他放在床上,接着听到窸窸窣窣洗漱、脱衣服的声音,床身一动,他躺到了身边。脸上传来轻柔的触感,他沿着她的额头、眼帘、鼻尖,唇,一路吻下去,颜子意的心头像是被一片细软的羽毛不停抚着,甜蜜微酸的情绪溢满心头,她几乎要装不下去了。
    好在眼皮下微弱的光芒消失,他关了灯,又轻轻地将她拥进怀里,没多久,扑在她脖颈的鼻息变得均匀平稳,他就这么睡着,想必是累了。
    颜子意将手心贴在他的手背上,一颗心从未如此平静,也从未如此颤动。往后靠了靠,更紧地贴着他,眼睛慢慢迷糊起来。
    一夜无梦,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晨。窗帘透出一点光,房间里光线暗淡。好久没有睡得这么好,她懒洋洋地翻了个身,身侧空空的,好像少了点什么,睁开眼,看到不同方向的窗户,才想起是在他的房间,他应该去工作了。
    躺了会儿,又想起昨晚睡前脑子里那个模模糊糊的概念,爬起床翻看资料。
    徐景行和一众刑警此时正在陈茵的房间外,陈茵的助理面露惶恐之色,“陈茵在里面,也有声音,但就是不开门还还很奇怪。”
    徐景行问:“奇怪什么?”
    助理瑟缩道:“你敲门试试。”
    徐景行曲起手指,用指关节在门板上连叩三声,“陈茵,你在吗?”
    少顷,门缝里钻出一道平静无波到阴冷的声音:“你不怕就进来。”
    是陈茵的声音无疑,可这个语调,和她平日里的桥横微扬完全不同。
    所有人心头同时打了个突,徐景行说:“马上让服务员来开门。”
    高经理带着服务员急匆匆赶来,“嘀”的一声刷了卡,深褐色房门打开,屋内的情景呈现出来,所有人登时激起一层鸡皮疙瘩,恰好一股风从窗口吹进来,众人又止不住打了个冷噤。
    陈茵穿着水红色丝质睡裙,跪坐在地上,一只高跟鞋穿在脚上,另一只被她按在地上,她拿着刮眉刀一下一下地割高跟鞋,有时候会割在自己的手背和手指上,她却浑然未觉,血小股地流下来,她的小腿、高跟鞋、地毯上沾着斑驳的血液。
    徐景行走近,隐隐听到她小声呢喃着:“让你害我,让你害我,弄死你,弄死你”
    他小心翼翼地拉起她的手腕看了看,陈茵眼神没有焦距,也不闪躲,抬了下头,又继续手上的动作。
    徐景行说:“手臂有动脉注射的痕迹,针孔明显,注射人的手法不娴熟,和黄思雨手臂的一样,应该是被注射了致幻药,送她去医院,提取血样化验。”
    陈茵被送去医院,痕迹鉴定和监控查看还需要时间,徐景行几乎可以猜到房间会像昨天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他套上鞋套,带上手套走了进去,在屋里、卫生间梭巡一圈,看着噗噗被风刮起的窗帘,伸手拽了拽,够结实,他将窗帘在手臂上挽了两圈,就这么爬上窗户。
    徐景行脚踩在窗沿上,整个上身都悬空在窗外,看得房间的人心惊肉跳,隐约猜到什么,全都静静地看着他。
    徐景行摸出手机,冲着窗沿上侧的边框拍了一张照,然后翻身跳下来,将照片递给黄健翔,“你看看这个。”
    黄健翔仔细看了眼,“应该是个指痕,看形状像是不小心按上去的。”
    徐景行立马打电话叫高经理过来,同时众人帮助黄健翔爬上窗台,用专业工具提取了指痕。
    黄健翔鉴定分析了指痕,说:“这个指痕是带着棉布手套留下的,从大小和形状看,是个成年男性,指痕很新鲜,上面基本没有覆盖灰尘,刚印上去不久。”
    高经理一早上二进806房间,“徐队,什么事?”
    “这个房间的楼上住的是谁?”
    “这个”高经理略犹豫,目光闪烁,“这是客人的**,不方便透露”
    徐景行:“警方怀疑楼上住着犯罪嫌疑人,每个公民都有配合警方调查的义务。”
    高经理又犹豫了几秒,才缓缓说:“楼上住的人你们都认识,是秦导,《画魂》的导演秦守宜。”
    徐景行又问:“807,也就是陈茵昨天住的房间,楼上是谁?”
    高经理:“也是秦导,他的房间是套房,大小相当于两个房间。”
    就在这时,颜子意急匆匆地跑进来,手里拽着乱七八糟的一堆东西,几步在徐景行面前站定,看了眼周围的人群,气息微喘,“我有话对你说。”
    “徐队,我在门口,有需要叫我。”高经理识趣地离开,剩下的都是刑侦大队的刑警。
    颜子意先点开一段视频,是秦守宜几年前的采访,那时他的名气还不大,这段视频很冷,她将进度拖到某个时间点,“你看这,秦导原来的名字叫秦守,八年前改了名。”
    “还有这里,”颜子意又翻出一张纸,“当年剧组的人员名单,秦守,是摄影助理。”
    所有刑警都围了过来,颜子意将东西都塞进徐景行手里,只留一张合影,指着最边角极小的一个人影说:“这个人应该就是秦导,五官还看得出原来的模子,不过秦导太显老了,所以不注意根本认不出来。”
    “能从楼上进陈茵的房间,能够被女演员轻易信任,在旧《画魂》剧组工作过有翻拍电影的动机,颜子意去云山只有他知道,身高体型也符合。”徐景行快速将所有信息梳理一遍,用指节捻了捻眉心,若有所思,“让高经理打开秦守宜的房门,我们先进去看看。”
    心思全在案情上,话毕,徐景行目光一跃,落在颜子意身上,顿时发觉不对。她只在睡衣外套了件宽松的针织罩衫,虽然够长,领口却很松,那些深深浅浅的紫色印记昭然显在雪白的脖颈上。
    他蹙起眉,揽住她的肩膀往自己怀里带,冷厉眼风一扫,对众人说:“还不走,嫌工作不够多是吗?凶手抓到了吗?”
    黄健翔和昨晚一起去找队长的小刑警对视一眼,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听从命令地走到门外,才探回脑袋说了一句:“头儿,你的话难以服众啊。凶手抓到了吗就谈恋爱。”
    “”
    颜子意脸一红,就被徐景行抓着后颈往外走,不对,怎么和拎小鸡似的,“你干嘛?”
    “谁让你穿成这样就出来的?”
    “一时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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