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痛不欲生
满月酒之后，林莉每天都盼着出去，可是，由于难得回来一趟的老头子在家一住就住了十多天，这些天里，杜金羽命令大家没事都要呆在家里陪陪老头子，而他几乎也是每天都早早回家的。另外雨林西餐厅已经交由杜小灵去打理了，杜小灵没心思读书，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所以杜金羽就和林莉商量让她将雨林西餐厅交给杜小灵管理，一来可以有点事让年纪还小的杜小灵做做，二来也可以让林莉有更多的时间照顾小英诚。这样的安排，更让林莉找不到单独出去的机会。
所以，每天，林莉都在盼着出去，盼着出去告诉杨宗保她生了一个胖小子了。这件事只能亲口告诉杨宗保，而且不能表现得她是特意去找杨宗保的，林莉连打电话到雨林西餐厅找杨宗保都不敢，因为她知道杜金羽不傻，老头子不笨，这里全家上下的人都是高智商的，而且老头子是公安的头，他干公安干了三十年多年，他的眼神扫你一遍，就知道你有没有做违心事，让你站也站不稳。所以，林莉很小心很小心谨慎地处理小英诚是杨宗保的孩子这惊天的秘密。
这天是星期日，一早老头子就和杜金羽呆在书房里。
“金羽，明天爸爸就要回北京了。”老头子语气有点沉重地说。
“爸爸，你已经退休了，你就不要再去管部里的破事了，你留在家里好好安享晚年吧。”杜金羽和颜劝着老头子。
“唉！有一件事爸爸必须处理完才安心退下来，否则爸爸这一辈子都会遗憾终老的。”老头子很少唉声叹气的。
“爸爸，国家还不肯答应诚叔的条件吗？”杜金羽口里说的诚叔应该就是杨宗保的爷爷张诚。
他们家不是和张家有血海深仇的吗？怎么杜金羽对张诚好像还很尊敬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嗯，看时势，国家很快就会答应张诚的，现在全世界的国家都不和中国做生意了，这次学潮让国家损失惨重。新的领导人上来后，这事可能就会有转机了，所以我必须早点回去，尽我余力为张诚回国作最后的努力。他已经七十了，我们老家的人讲究叶落归根，我不想看到他客死异乡。毕竟他的事都是你造成的，我们欠他的，我们欠别人的东西就要还，这是我们山东汉子的立足之本。”老头子感慨万端地说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这让我们越来越糊涂了，一时徐辉那边说老头子穷追张诚不放，一时又说老头子在努力说服国家接受张诚回国的要求，究竟谁说的对，谁说的不对啊？
“对不起，爸爸。”杜金羽不知向他爸爸道个几回歉了。
“这事也不全怪你，张诚只是受张宇的连累而已。好了，我们不说这事了，只要可以让张诚回来，我们就不欠他的了。”老头子的眼睛望着窗外感叹地说道。
杜金羽也顺着老头子的眼光看着，似乎他们都在想着十八年前的事。那个时期中国多么混乱啊，随便说一句话就可以让一个开国少将下台，批斗，劳改，甚至枪毙。如果那时不是老头子暗中帮忙，张诚可能已经被枪毙了，他哪里还能逃到台湾去。只是，只是他本来是想惩罚张宇的，谁知却将他爸爸害了。为此，杜金羽也深深地内疚着，因为小时候张诚对他就像亲生儿子，可以说他对他比对张宇这个不肖子还要好，可是却由于他的揭发而锒铛入狱，进而被判死刑，好在老头子在混乱中暗中将他放走，使得他能逃往台湾，要不然张诚早就命赴黄泉了。
每当杜金羽回想起这惊险的一幕，他都会额头冒汗。
“金羽啊，小莉为你生了儿子了，但你不能冷落小萍啊！”老头子语重心长地再向杜金羽交待着。
“不会的，我永远不会冷落林萍的。”杜金羽看着他爸爸坚毅地说。
“嗯，小萍爸爸跟随我多年，立下不少战功，到老了积下一身病，只能回老家安度晚年，你要多和小萍回去看看他，知道吗？”老头子可能很久没见杜金羽了，他在不停地向杜金羽训示着。
“嗯，我会的。”杜金羽恭敬地接受他爸爸的训示。
相比杨宗保的爸爸张宇，杜金羽能干，听话，为人正直，不但是个好儿子，而且还是个好丈夫，好爸爸。
“嗯，好了。我要去看看我孙儿了。明天你不用送我去机场了，我司机送我去就行了。”老头子对杜金羽一直很满意，也很少操心他的事。
老头子终于走了，回北京了。林莉马上借口带小英诚去医院打防疫针而让司机顺路送她去雨林西餐厅吃晚饭了。
林莉可谓心急如焚啊，她快五个月没有见到杨宗保了，她的心想死他了。
“不知那傻小子见到我和他的儿子会有什么表情呢？”林莉一想到很快就会见到杨宗保时，就在心里偷笑起来。
当林莉推着婴儿车走进雨林西餐厅，杜小灵一眼就看见她了，她忙跑过来迎接老板娘光临。
“莉姨，你怎么来了？”杜小灵的语气没有了往日的张狂。
“莉姨来看看你的工作表现怎么样的。”林莉微笑着说，随后她环看了一眼满座的餐厅，满意地表扬着杜小灵说：“嗯，不错嘛，生意挺好的，比我以前管理得还好，回去我一定向你爸爸好好表扬你。”
让杜小灵来管理西餐厅是杜金羽的主意，但他却说是林莉让杜小灵来管理餐厅的，所以杜小灵就感激林莉来了，杜小灵也不是那种完全蛮不讲理的人，别人对她好，她还是会感恩的。加上自从上次她来西餐捣乱被她妈妈林萍知道了之后，林萍狠狠地批评了她一顿，并让她向林莉赔礼道歉，而现在林莉不但没怪她，还主动让她来管理西餐厅，她怎能不知恩图报呢。所以，现在，杜小灵变得很尊重林莉的。这杜小灵年纪虽小，但变得可真快，林莉生了儿子后，她还忧心重重，担心林莉将她爸爸的所有家产都抢走的，现在林莉主动退居二线回家照顾儿子了，并将她心爱的西餐厅都舍得让她来管理了，她就对林莉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了。
“嘻嘻，谢谢莉姨！莉姨，你吃饭了吗？如果没吃，我让厨房煎份牛排给你？”杜小灵得到林莉的表扬，神情高兴着，并热情地报以殷勤的微笑。
“嗯，好的。”林莉推着小英诚走进大堂中间的舞台前面。
林莉还以为待会能看见杨宗保上台表演和让他看见他的儿子呢。
可是，唱歌的时间到了，林莉却看不见杨宗保在台上，站在台上的是两个陌生的歌手。林莉的心情马上就跌落在地上。
好在她很快就看见刘经理了，林莉忙向她招手说：“刘经理，刘经理……”
“哎哟，是老板娘啊！好久没见了，你好啊！这是你儿子吧？你什么时候生的？”这刘经理一见到林莉就像放鞭炮一样响个不停。
“是啊，好几个月没回来看你们了，我上个月才生了个儿子，早几天才满月的，今天刚好去医院打防疫针，所以就顺路来看看你们了。”林莉压住她的失望，微笑着告诉刘经理她的现状，然后她跟着就问：“是了，我们餐厅的歌手什么时候换了？”
“也有两个多月了，老板娘，你还不知道杨宗保出事了吧？”刘经理坐在林莉对面的椅餐上小声告诉林莉。
“什么？杨宗保出事了？”林莉的头马上炸开了，她直感到脑里一片空白，久久地回不过神来。
“杨宗保由于参与组织学生游行示威而被公安抓了，之后还被递解出境呢。”刘经理没有理会林莉的惊愕，而继续说着。
“怎么会这样的？怎么会这样的？小保这么乖，他怎么会去组织学生游行呢？”林莉想不明白。
林莉的心开始在滴血了，杨宗保被递解出境了，他以后都不能回国了，她以后可能都见不到他了！
林莉的眼泪悄悄地掉了下来，一种痛不欲生的感觉从她的心底往上涌了上来。
来时的甜蜜，往日的欢乐，都消失了，剩下的只有痛苦和悲伤！
“小保啊！你怎么一声不出就丢下我们俩母子不理啊？！你还没看你儿子一眼呢！他长得可像你了，你知道吗？！”
林莉不知什么时候和怎样回到杜家大屋，从此，每天晚上，她都会这样向天呼喊着——
下一章《第7.10章、再见小光头》，杜小灵又见到小光头了，她还记得那个激情的晚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