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良苦用心
黑人大汉神色阴沉地走过机舱中间的过道,凶悍的目光冷冷地从旅客们身上掠过,忽然停落在了水暗香美丽苍白的娇靥上,伸出一枚黑乎乎的手指向水暗香勾了勾,冷声道:“你,出来。”
水暗香霎时娇靥色变,紧紧地握住了黄盈的小手,再不知所措。
犹豫间,黑人大汉已经掉转枪口,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地指着黄盈的脑袋,对水暗香凝声道:“出来,不然我就一枪轰爆她的脑袋!”
“不要。”黄盈紧闭了美目,使劲地摇着脑袋,触目惊心的恐惧如此清晰地写在她的脸上,惹人心痛。
“你想干什么?”水暗香吸了口气,好姐妹的生命受到威胁让她觉得有责任站出来,静下心来,勇敢地望着黑大汉的眸子,“你先放了她,我答应你就是了。”
“我想干什么?”黑大汉伸出舌头舐了舐厚厚的嘴唇,淫笑道,“嘿嘿,不想干什么,就想干你,出来!”
黑大汉厉吼一声,黄盈霎时吓得尖叫一声,以为他要开枪了,竟是吓得昏死了过去。
水暗香的娇躯也是轻轻一颤,但仍是勇敢地站了起来,一丝哀色在她脸上浮起,凝声道:“好吧,我跟你走,但你先把枪拿开。”
“嘿嘿。”黑大汉淫笑着,放肆之极地望着水暗香鼓腾腾的酥胸,眸子里淫光大盛。
水暗香缓缓地站起身来,小手仍不忘轻轻地替好姐妹黄盈理了理散乱的秀发,其实她的芳心里也是乱成了一团麻,她又何尝不害怕?但除了这样,只怕是真的别无选择了——难道是命运的又一次捉弄吗?
“嗨,等等。”
在黑大汉粗壮的手臂搂上水暗香小蛮腰之前的一刻,一把冷漠的声音忽然在寂静如死的机舱里响起,吸引了所有旅客的目光,只见一位帅气的白人小伙子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双手高举过顶显然是不想让黑大汉有什么误会。
“欺负一个女孩子家算什么英雄好汉?”小伙子冷漠地望着黑大汉,“有本事放下枪跟我一对一单挑。”
黑大汉忽然放肆地大笑起来,笑声让所有的旅客感到心惊肉跳,心里暗暗替这位勇敢的小伙子担忧,跟这些亡命之徒,他这样做是不是显得幼稚了些?
果然,黑大汉忽然掉转枪口,冲着小伙子的大腿就一枪,血光飞溅,小伙子已经惨叫一声歪倒在过道里。
“杰克!?”水暗香急呼一声,上前扶住倒地的杰克,怎么说他都是为了替她也头才受伤的。
“回来,你这婊子。”黑大汉怒吼一声扯祝寒暗香的头发将她硬生生扯回了身边,然后凶狠地以枪口顶着杰克的脑门,狰狞地笑道,“现在,你还敢跟我一对一单挑吗?”
杰克默然,只是以目光深深地望着水暗香,水暗香使劲地摇头,示意他别嘴硬。
但杰克忽然异样地微笑起来,将深深的目光自水暗香身上移开,冷冷地盯着黑大汉,沉声道:“有本事,你跟我一对一单挑。”
黑大汉勃然大怒,重重一脚踩在杰克的后脖子上,杰克顿时哀嚎一声扑倒在过道上,但挣扎了几下,仍是顽强地爬了起来,只是望着黑大汉的眼神越发地坚定,仿佛在说,你可以消灭我的生命,但你不能消灭我的勇气和精神——
“鲁,你在干什么?”另一把声音从头等舱传来,一名穿着空姐制服的黑人小妞也扛着枪钻了出来,“头叫你!”
“婊子养的。”黑大汉怒哼一声,一把将水暗香推回座位上,然后弯腰拖住杰克的那条伤腿,倒着拖进了头等舱。水暗香马上从座位上站起来,正好看到杰克向她投来似永别似安慰的一瞥,不由芳心里一酸,望着过道上那一滩滩的血迹淌下两行清泪来。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黑人小妞警惕地扫视着所有的旅客,似乎任何异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似乎任何可能的异动都来招来她毫不留情的屠杀。
水暗香握紧了小手,手心里已经起了油油的香汗, 她紧张至极地望着黑人小妞身后紧闭的帘子,芳心里极是担忧杰克的命运,不知道他现在是否依然活着?
倏忽间,突变陡生。
一只强壮有力的胳膊忽然布帘后探了出来,重重地一手刀砍在黑人小妞的脖子上,黑人小妞哼都没哼一声便被砸得昏了过去,软软地瘫倒在地,令所有游客胆战心惊的那把枪掉落在了一旁。
旅客们惊叫纷纷,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变故。
直到满脸血迹的杰克掀开布帘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时候,众人才由惊叫变成欢呼,然后是雷鸣般的掌声。现在,便是傻瓜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杰克退落一步,吃力地靠在门边,先冲着水暗香笑了笑,然后吸了口气,向所有的旅客大声道:“现在没事了,呵呵,安全了!那帮狗娘养的。”
水暗香紧握着小手颓然松开,芳心里的一块巨石终于落地。
两名穿着空姐制服的金发女郎从杰克身后走出来,将黑人空间拖了进去,所有的旅客包括水暗香,自然不可能看到,流露在黑人空姐嘴角的那一丝淡淡的笑意——
绝情剑冷漠地望着宽大办公桌后面的寒山岭,无边眼镜后面的眼神令他感到极度不适,不过他的语气仍是平淡无波:“寒总找我有什么事情交待吗?”
寒山岭淡淡一笑,摇了摇头,说道:“交待是不敢,不过是想提醒一下情剑兄弟,别忘了你我之间的约定,我希望你能言行如一。”
绝情剑淡漠一笑,说道:“自然不会忘记,下午的比赛,我一定会进三个球。”
“这就好。”寒山岭摊了摊手,“那我就专等情剑兄弟的好消息了。”
经过一个春节的休整,黄河市的a级联赛终于重新开踢,安排在今天下午的就是这轮赛事的重头戏,传统豪门河床俱乐部和近年黑马奔牛俱乐部的火星撞地球。尤其是最近报纸上吹得漫天飞舞的奔牛新加盟的王牌杀手绝情剑,更是吊足了所有球迷的胃口,都憋着一口气想看看,传说中的王牌杀手究竟有何杀招?
踢球者杂志的资深女记者蔷薇早早地来到了看台上,坐在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角落虽不起眼,但良好的视野却保证能够看到整个赛场。
她同样是被奔牛俱乐部大肆炒作的王牌杀手绝情剑吸引来的,从奔牛俱乐部大张旗鼓的架势来看,他们似乎不可能是在虚张声势,但那个新加盟的绝情剑真的有那么神乎其神?她已经深入黄河大学调查过,知道那个绝情剑在校际联赛的时候确实威风八面,但那是校际联赛,强度和职业联赛是根本不可同日而语的!
也许,这马上就会成为一个笑话吧,蔷薇这样想着,越发地期待比赛的到来。
下午三点钟,距离比赛开始不到十分钟,奔牛俱乐部的老总寒山岭开始陪着两名重要的客户出现在贵宾席上。这两名重要的客户来自欧洲,想在黄河市寻找广告合作伙伴,据说分别有意向买下奔牛队的球衣广告和场地广告。
远处看台上的蔷薇便娇俏地撇了下小嘴,暗忖:寒山岭如此孤注一掷,难道他真的对那名新加盟的杀手如此有信心?忽然间,踢球者的资深女记者极想看看,绝情剑的球技究竟高到何种程度?
在万众瞩目的期待之下,比赛终于开始。
奔牛队主教练田刚阴沉着脸坐在教练席上,心里极度不爽。他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让绝情剑首发,这小子看起来牛逼烘烘的,但让他展示一下球技却是对他不理不睬,每次训练不是迟到就是干脆不来,这样的球员根本无视他主教练的权威,他又怎么容忍?
但寒山岭是他的老板,如果不让绝情剑首发,他田刚就要丢掉饭碗,在饭碗和权威之间,他很轻易就选择了前者。
李煜同样神色复杂地坐在客队观众席上,不过他的复杂神色更多地来自对面主席台上的一个女人,那个穿着奔牛队九号球衣的漂亮女人——云依。
为了给男朋友绝情剑助威,云依特意将绝情剑的九号球衣改成了性感的短裙,也不顾大冬天的低温,穿着就上了主席台,在亿万观众面前毫无顾忌地展露她对绝情剑的崇拜和爱恋,她的热情辣舞将观众的气氛推向了高氵朝,山崩地裂般的欢呼声随着一浪接着一浪的人浪冲霄而起,这个初春的午后,绝对是狂热的。
蔷薇揉了揉被声浪震得有些发聋的耳朵,在笔记本上写下了一句:能让黄河市的二骄之一的云依如此不避形迹地表露爱意的男人,不知道他的球技是否有他泡女人功夫的一半水准?
云依热辣地劲舞着,飘扬的黑发像旗帜一样引领着观众竭斯底里的高喊,尖亢热烈的高喊声最终汇聚成一声接着一声的:“绝情剑!绝情剑——”热烈的气氛已经攀升至最顶点,比赛也终于正式开踢。
河床队的球员可是憋了好大一股劲,一开球就疯狂地压着奔牛俱乐部狂攻。
因为从未遭受如此礼遇的奔牛球员,心理上很难适应这种狂热的氛围,被河床俱乐部攻了个措手不及,竟然在开场仅仅十八秒钟的时候便被对方的主力前锋捅破了球门。
奔牛守门员司马亮从地上翻身爬起,感到有些发懵,仿佛宿醉未醒。
但绝情剑却是冷静地从网窝里拿了球出来,飞奔到中圈,摆好,静静地等待裁制的哨声,刚才是他大意了,他也没有料到河床俱乐部竟然会如此凶悍,而奔牛的队友又会如此措不及防。仅差一步,他的回防就能捅掉对方的射门了,可惜,就差一步。
“笛——”
裁判的哨声终于响起。
绝情剑直接就用脚一拔皮球,往前一趟脚下开始发力,瞬息之间速度已经暴增。
刚刚狂欢了进球的河床队员尚未反应过来,绝情剑已经带着皮球狂奔了三十余米,很快就进入了危险区域,而这时候,绝情剑的速度仍在持续增长——
田刚的眸子亮了一下,从教练席上站了起来,不知不觉间手掌已经屋成了拳头。
蹲在场边的河床队教练却是跳了起来,高声大吼:“白痴,快回防,铲球——”
但他的吼声根本就不可能传到队员的耳朵里,充满球员耳膜的除了观众的呐喊仍是观众的呐喊——
河床队的后防核心,场上队长中后卫杨毅也倒在了地上,他刚才的飞铲居然鬼使神差地差了好远,根本就连球毛也没有铲到一根,真是邪门儿——
蔷薇也捏紧了笔杆子,俏丽的粉脸上微微涌上一抹潮红,这风一样的速度,只怕比起最盛时期的罗马纳多也不遑多让罢?进球吧,完成这完美的一击!这一刻,连美丽的踢球者女记者也开始祈祷——
显然,美女的祈祷十分管用。
河床队的守门员一个侧扑,但身子腾空的时候才发现,皮球居然诡秘地从球门的另一侧急奔而来,他只能眼睁睁地目送着皮球像炮弹一样射进了球门,将网窝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