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想你哦

    此为防盗章她还主动拉着白晴雪的手,软绵绵的说道:“那酥酥就和你好。”
    白晴雪喜出望外,她小心翼翼的问:“往后我能给你下帖子请你过府玩耍么?”
    姜酥酥歪头,她似乎在思考这话里头的意思。
    白晴雪小脸紧张,双目期翼地看着她。
    小姑娘忽然恍然:“你是想和酥酥做手帕交吗?所以才请酥酥玩耍?”
    白晴雪忙不迭地点头,这半年的折磨,莫说是小孩儿,就是大人也会留下不好的影响。
    故而白晴雪暂时很可能对旁人多有排斥,唯有酥酥,她是自发愿意亲近的。
    姜酥酥黑眸晶亮,语气欢快的道:“好的呀,你也做酥酥的手帕交。”
    说完这话,小姑娘掰着手指头开始嘀咕道:“乐宁小姐姐是第一个手帕交,你是第二个。”
    她比着两根肉呼呼的小指头,转身朝上位的少年挥了挥:“大黎黎,酥酥有两个手帕交了哦。”
    息扶黎撩起眼皮看了白晴雪一眼,淡淡地应了声。
    虽然他和息乐宁不是很对付,但乐宁和白晴雪的身份地位都还不错,所以对这两人,他其实半点都不会阻拦小姑娘和她们交往。
    这话间,伏虎进来回禀道:“世子,白家的人到了。”
    息扶黎起身,他理了理宽袖,漫不经心的跟小姑娘说:“白家人来接她了,你可要一并去看看?”
    小姑娘摇头,她才不要见那个坏坏的白言之。
    息扶黎不勉强,背着手率先出了议事厅。
    白晴雪有些不舍:“酥酥,我回去得空就给你下帖子,你可一定要应我。”
    小姑娘摆摆手,软软的道:“一定的,你给酥酥下帖子,酥酥就来找你,不过……”
    小姑娘皱起眉头:“不过酥酥不喜欢你二哥白言之,万一他又说酥酥的坏话怎么办?”
    白晴雪握拳,大义灭亲道:“酥酥放心,我一定让大哥好生教训他,保管叫他往后见你就害怕。”
    听闻这话,小姑娘拍手称赞:“这样好,这样好。”
    两个小姑娘遂惜别一番,伏虎适才领着白晴雪去往息扶黎的书房见白家人。
    议事厅里头,就还只剩四名小姑娘,有雀鸟在一边看着,倒也不会出问题。
    姜酥酥一一看过四名姑娘,在看到最后那名格外瘦小的姑娘时,她愣了下。
    那姑娘手腕子竟是比酥酥的还细,微微弯着腰,时不时就想趴到地上去。
    她一见酥酥,眸子一亮,跟着就想上前来拉她。
    酥酥往后退两步,她仔细打量过去,只见那姑娘眼窝轮廓较深,迎着光亮,能依稀辨认出一双瞳孔居然隐隐呈碧色,她的鼻梁也很高挺,唇形明显。
    她朝酥酥咧嘴笑,鼻子嗅了两下,跟着往前一扑,要去抱酥酥。
    酥酥被吓到了,她转身蹬蹬跑到雀鸟身边,紧紧拽着她裙子。
    雀鸟失笑,蹲身说道:“姜小姑娘莫怕,婢子听伏虎说,这位姑娘应当是有波斯血统,她常年被布绳栓着四肢,只能爬行,很是可怜。”
    姜酥酥想起来了,在那暗室里头,当时有东西拽她脚踝,她害怕极了,只当是要吃人的怪物。
    雀鸟又说:“她这是想和姑娘亲近呢,很喜欢姑娘。”
    姜酥酥抿了抿小嘴巴,她鼓起勇气,怯怯的说:“你……你不要再抓酥酥脚踝了好不好?”
    那姑娘笑的眉眼弯弯,她哼哧了两声,忽然口齿不甚清楚地吐出两个字音:“速……酥……酥酥……”
    姜酥酥睁大了黑眸,脸上有好奇。
    姑娘直立站着觉得不舒服,索性直接坐地上,拿手指了指自己说:“桑……阿桑……”
    怕姜酥酥听不明白,雀鸟低声道:“应该是她的名字,阿桑。”
    “阿桑?”小姑娘呢喃了声。
    阿桑猛地一下跳起来冲到姜酥酥面前,兴奋地手舞足蹈:“阿桑,阿桑……”
    姜酥酥被吓了一大跳,她抱住雀鸟手,努力往她身后藏。
    雀鸟哭笑不得,这小姑娘人长的像兔子不说,这胆子也和兔子差不多。
    “酥酥不用担心,阿桑人很好,不会伤害你的。”此时,另外一面容清秀的姑娘站出来解释说。
    “对啊,我们被关在铁笼子里的时候,都是阿桑给我们送吃的喝的。”旁的小姑娘附和。
    “阿桑说话不太清楚,但是她很聪明,很多东西一学就会的。”
    三名小姑娘你一言我一语,都为阿桑努力刷姜酥酥的好感。
    姜酥酥探出脑袋来,她看了看围着她转悠的阿桑,又看了看其他三个人。
    最后小声地挪出来道:“酥酥知道了,酥酥不害怕的。”
    那三名小姑娘相视一笑,挨个向姜酥酥自我介绍了一遍,末了旁的也并未多说。
    本身她们就只是出身普通百姓之家,比不上白晴雪,但对姜酥酥心怀感激,这会人见到了,小姑娘生活的很好,约莫往后她们就是想回报也回报不上的。
    三人只将这份恩情默默藏心里头,大恩不言谢,说完感谢的话,自是离去。
    唯独只有阿桑没有家人来接,也不知其双亲,就像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一般。
    雀鸟去端了点心过来,让两小孩儿用。
    到底是稚童,心思无邪纯然,不过片刻,两人就热络起来。
    姜酥酥捏着块玫瑰酥卷,大声的说:“阿桑,这是玫瑰酥卷,酥酥脆脆的,可好吃了。”
    阿桑也学着她的动作拿起一块,跟着说:“玫……玫瑰酥卷,酥酥……脆脆……酥酥!”
    姜酥酥眸子晶亮亮的,平素眉目间的木楞退了,浮现出少有的灵动鲜活。
    她啃一口玫瑰酥卷,面颊鼓起来,随着咀嚼动来动去。
    阿桑却是不吃自个手里那块,而是悉数都往酥酥怀里推:“酥酥吃,酥酥吃酥酥……”
    姜酥酥吃糕点的动作一顿,她偏头凑过去,仔仔细细看阿桑一直咧嘴带笑的脸。
    看了会后,她试着像阿桑那样,咧开嘴角,往上拉,黑眸在弯一弯。
    “嘿!”阿桑笑出声来。
    “嘿!”酥酥跟着她学。
    于是雀鸟就见两小孩头挨头趴在三围罗汉榻上,一个笑的夸张,一个笑的怪异。
    息扶黎领着白晴雪父母兄长进门之时,就见自个的罗汉软榻上,满是糕点屑不说,还有两个小兔崽子在你嘿一声我哈一声凑堆。
    那模样,白痴的像二傻子!
    少年眼角抽了抽:“姜酥酥,还不给本世子滚下来!”
    小姑娘咧着嘴,弯着眉眼回头,那表情浮夸的跟唱戏的面具一样,她顿了顿,慢吞吞的还道了声:“大黎黎,嘿!”
    这一声“嘿”将少年额头青筋都嘿出来,他大步过去,挽起袖子二话不说将人拎起来抖了抖。
    “嘿?还嘿,我看你怎不学狗叫猫叫?”少年冷笑连连,“汪汪喵喵,我以为你是只兔崽子,没想你姜酥酥还是阿猫阿狗来着,好好的人不当,非要当什么畜牲,姜酥酥你倒活回去了是不是?”
    他不过就走开一小会,看这软榻上脏的一塌糊涂不说,这小姑娘还尽学一些不知所谓的,简直——糟心!
    小姑娘反手抱住少年手腕子,晃了晃悬空的小脚,娇娇的咿呀道:“酥酥是在跟大黎黎笑呢,酥酥跟阿桑学会笑了呀。”
    少年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
    小姑娘点了点脚尖,落不了地,她觉得不舒服:“大黎黎,酥酥难受,你快放开酥酥……”
    少年回神,哼了哼,就要放下小姑娘。
    谁都没想到,一边的阿桑见姜酥酥被拎,喉咙里低吼一声,四肢着像母狼一样弹跳而起。
    她跳到息扶黎身上,抱着他臂膀张嘴就咬了下去。
    息扶黎闷哼一声,琥珀凤眸一厉,他想也不想臂膀用力一抖,再是一震,将阿桑甩了出去。
    阿桑撞到罗汉榻软枕上,滚了几滚停下来。
    她一翻身,四肢落地,就朝息扶黎威胁地龇牙。
    息扶黎长眉一挑,斜睨小姑娘:“你收的小母狼?”
    姜酥酥坐到榻边沿,她捏起肉肉的小拳头,捶了捶软枕,细细娇娇的认真道:“大黎黎不要再拎酥酥了,酥酥会不舒服,酥酥不舒服就不笑给大黎黎看了。”
    小姑娘天真的很,她以为自己那么一学,就当真学会了笑,同其他小孩子再无差别。
    息扶黎撩起袖子,看了眼小臂上那一口渗血的牙印,无所谓的道:“笑?就你刚才那样的?”
    姜酥酥点头,她努力回想,然后咧开小嘴,露出一排齐齐整整的小白牙,接着再抬手按着眼角往下拉,将一双圆圆的黑眸拉的来变形了。
    再然后,她酝酿酝酿,“嘿!”
    端王府北苑,澜沧花厅内。
    黑漆镂空雕祥云纹的圈椅里,仪态尊荣的少年眼梢微动,漫不经心地换了只手撑头,修长莹白无茧的食指无意识地轻点太阳穴。
    一刻钟后,少年复又换手,琥珀凤眸眸光沉寂幽深,就那般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整个缩在圈椅里的小姑娘。
    小姑娘小小的一只,跟脏兮兮的猫崽子一样,可怜巴巴。
    不仅浑身脏污,脸上还有摔伤,半边肉呼呼的小脸都肿了起来,外渗的血珠干涸凝结在破皮处,瞧着都是疼的。
    她死死拽着糖衣化去的冰糖葫芦,另一只手捏成小拳头,将纹绣粉色樱花的裙裾都扯的来起褶,不小心露在外头的手腕子,细细地泛着一圈圈的死血淤红。
    她抿着小嘴巴,表情木木的,只用那双乌黑的大眼睛偏头望着少年,但凡少年微有一动,她短短的手指头就是一紧,显然紧张害怕极了。
    又是半刻钟,少年瑰色薄唇一掀,沉声道:“小爹?怎的现在不喊了?”
    这小崽子在黑市喊了一声,他还可以当是没认清人,可这回端王府的一路,大街上的她硬是边哭边小爹小爹的喊。
    整个人都哭的小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小爹两字音可还喊的清楚明白的很!
    惹的路人瞧他,都是一副恍然大悟外加摇头叹息的目光,就差没直接说,他是个靠女人啃软饭的孬种!
    说她不是故意的,他都不信!
    姜阮没有吭声,她仿佛压根就没听明白少年的话,只是眼圈红了,又细细弱弱的小声抽搭起来。
    不耐从少年那张昳丽的脸上划过,他目光锁着小孩儿,心头思绪万千,一时间竟是不知要从何整理。
    他应该是已经死了的,十三年后新皇荣登九五的宫宴上,他喝了一盏酒,当即七窍流血腹痛难忍,再睁眼之时,就已是在玉池中挑选通房婢女之时。
    那酒当时谁给他斟的?
    无数的记忆片段,前世今生,或浓墨重彩,或浅淡着水,纷纷杂杂,此时他硬是想不起到底是谁给他的酒。
    “息……”
    怯怯弱弱的绵软嗓音小小地响起,像是还没睁开眼的幼兽在呜咽一样。
    少年回神,眸光凝聚。
    “息扶黎……”兴许是脸上的伤疼,小姑娘说话有些吃力,舌头含着糖一样,含含糊糊的。
    但少年还是敏锐辨出姜阮是在喊他的名字,凤眸瞬间凛厉,一刹那间他甚至怀疑小孩儿会不会和他一样。
    不然,她何以认识他,还能准确叫出他的名字?
    许是他的目光太骇人,小姑娘终于没忍住,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她还蹬蹬滑下圈椅,趴地上,软软的小身子一蠕一动就钻到椅子下面,抱着脏的根本不能吃的糖葫芦,惊惧地闭着眼不敢看他。
    息扶黎揉了揉眉心,哭音穿脑,只越加让人烦躁。
    他真是怀疑,这么个爱哭包真是上辈子盛名全大殷的福瑞?
    想着自个心里那不为人知的所图,息扶黎耐着性子,收敛了情绪,面嫩的少年人脸上重新带起假笑,起身过去蹲圈椅面前。
    他伸手,用自认为柔和的诱哄口吻道:“你叫姜阮对不对?乖孩子,先出来清理伤口,不然不漂亮。”
    姜阮小身子一抖,怕的更厉害了。
    她记得奶娘讲过的话本故事里,骗小孩吃的大尾巴狼都是这样说的!
    “不吃,不好吃,酥酥不……不好吃……”小团子极力往后缩,被吓的居然不敢哭了,只能压抑着打哭嗝。
    息扶黎额头青筋一迸,忍着想一脚踹翻圈椅的冲动,皮笑肉不笑的道:“你小名叫酥酥?可是饿了想吃东西?你先出来,我这很多点心,随便你吃。”
    一个“吃”字,让小姑娘不断摇头,仰着头,张着小嘴,嚎啕大哭起来。
    眼泪水像溪流一样不断往上涌,顺着面颊,浸上破皮的伤口,针扎般的刺痛。
    然而小孩儿根本没感觉到一般,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憋红了小脸,到最后尽是连气都喘不上来,呜呜的很是吓人。
    息扶黎面色一整,抬手就掀了圈椅,将人拎起来:“闭嘴,不准哭!”
    小姑娘伤伤心心,哪里理会。
    “不吃……不吃酥酥……不……好吃啊……”
    息扶黎听了半天,总算是听懂了,他气笑了,直接黑着脸恐吓道:“你再哭,我就吃掉你!”
    这话凑效,小姑娘当即闭了嘴巴,睫毛眼梢都还挂着亮晶晶的眼泪水,睁着黑亮如紫葡萄的眼珠子巴巴地瞅着他。
    少年不自觉松了口气,将人往软褥子的长榻上一放,居高临下的道:“不听话,我就吃掉你!”
    姜阮嗖嗖往榻里爬,缩成一小团,不断点头,口齿软软的道:“听话,酥酥最听话。”
    自觉找着小姑娘命门的少年,薄唇轻勾,上扬弧度。
    领着大夫和婢女进来的伏虎踏进门槛的动作一顿,当即垂下眸。
    堂堂端王府世子,十六七岁的人了,还威胁一个五六岁稚童什么的,他半点都没看到。
    “世子,大夫来了。”青年绷着脸,说完这话就退到一边。
    少年嫌弃地撇了脏污如乞儿的小孩儿一眼,吩咐道:“让大夫等着,差婢女给她洗洗换身衣裳。”
    末了,他又对小姑娘露出森白牙口道:“把手里的糖葫芦丢了。”
    姜阮不肯,反而抱的更紧了,还试图将黏糊糊的糖葫芦塞肉肉的小屁股下面藏起来。
    息扶黎真心想连人一起丢出去,他二话不说,直接劈手就去夺。
    姜阮被掀的一个仰倒,像仰壳的小乌龟一样,翻了半天才慢吞吞地爬起来,她一扁嘴,又要哭了。
    少年长眉一挑:“不准哭,哭就吃掉!”
    那要哭的声音到了喉咙,硬是被这话给吓的憋住,半天才化为哭嗝打出来。
    “不丢,不要丢……不哭……酥酥不哭……”小姑娘真真可怜极了,眼睛红的跟兔子一样,还不能放声哭,只敢小小的抽咽,怕被发现,便用短短的小手捂着嘴巴,怕怕的去瞅少年。
    这番掩耳盗铃之态,连伏虎都看不下去了。
    “那个世子,此等脏物,不若给小的去处理?”伏虎开口道。
    息扶黎早受不了糖衣的黏糊,他将糖葫芦丢给伏虎,手一伸,自有婢女上前用温热的湿帕帮他擦手。
    伏虎从怀里摸出帕子,包裹了糖葫芦,然后朝姜阮眨了眨眼,状似不经意的将糖葫芦搁不远处的案几上。
    姜阮不闹了,便是有婢女上前,抱着她去隔壁净室清洗她也不吵。
    息扶黎皱起眉头,分明是恣情勃发的年纪,在他身上却生生浮起违和的深沉。
    如今,未来的大殷福瑞是被他给带回来了,可是姜家就在隔壁,早晚找过来,若是没有合适的理由,他根本留不下人。
    “伏虎,一会去牙行,找个牙婆子写张卖身契回来。”
    纵使手段卑劣一些,但同往后注定会发生的事相较起来,那也是无足轻重了。
    且,他自然会对姜阮好一些,她要什么,他都能给!
    伏虎面无表情的应下,不动声色瞟了眼还在同少年擦手的婢女。
    息扶黎也是回过神来,他侧目,就见着一张桃肤雪面,眸含春意的娇媚面容。
    暖调瑰色薄唇吐出冰冷讥诮,掺杂戾气:“你要擦到什么时候?”
    樱妩面颊羞红的收回湿帕,眷恋目光从少年修长无茧的五指掠过,昭然若揭的心思,半点不掩饰。
    “世子恕罪,婢子是担心力道重了,但力道一轻,又恐擦不干净,故而动作慢了一些。”樱妩微微低头,露出一截雪白侧颈。
    那等白,耀眼勾人,泛着靡靡媚色,柔美的曲线蜿蜒没进低浅的领子里,继之后,又是鼓囊囊的玉峰前月匈,真真叫人口干舌燥的身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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