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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别墅后都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卧室内的床头灯还亮着,聂林珊靠在床上翻看着一本钢琴曲谱,还拿着笔写写画画。
“还没休息啊。”我关上了门脱下外套挂了起来。
“没呢,你这么急的接电话出去了有点担心,睡不着就看看曲谱,我想等孩子出生以后专门给孩子写一首曲子。”聂林珊说道。
我笑了笑然后换上了睡衣就钻进了被窝里。
“怎么满身的酒气?”聂林珊皱了皱眉问道。
“没办法遇上熟悉的客人硬是拉着我喝了几杯,搞的车子也停在酒吧没法开回来。”我吁了口气说道。
聂林珊帮我拉了拉被角,然后关掉了床头灯也躺了下来。
这一夜我一直处在半睡半醒的状态,我被关欣搞的心里一阵烦乱,并不是我喜欢上了关欣,而是我怕关欣真喜欢上了我,那就很麻烦,还好她只呆几天就走了,只要她不找我,我躲她几天就没事了。
第二天在公司的时候我都有些瞌睡,薛亦珍还特地给我打电话表示感谢,这几天她女儿在卢江估计也没什么功夫纠缠我了跟她上床了,这让我也可以好好的办其它事情了。
对于她们母女俩同时看上我的事,其实我心里很清楚的明白这是为什么,三十岁的男人的魅力是极具杀伤力的,三十岁的男人就是一枝最娇艳欲滴的花,老女人喜欢你仍然年轻力壮同时又不会太不懂事,年轻女人又喜欢你的成熟,三十岁的男人刚好是处在半生不熟的阶段,魅力无限。
我在办公室瞌睡了一早晨后终于被一个电话给打断了,当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是颜姿的名字时,我心中就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了,接起电话以后颜姿就开始哭哭啼啼。
“颜姿怎么了啊?”我紧张的问道。
颜姿仍然在不停的抽泣,我一边拿起了外套一边就要往办公室外走去,我知道颜姿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颜姿你在哪?别怕,我马上过去。”我沉声应道。
“宇阳…宇阳他已经不行了,被送进医院抢救了。”颜姿哽咽了半天才说道。
果然是出大事了!等安慰了颜姿以后我马上就给小七打了个电话,然后我们一起去到了医院。
颜姿正在手术室外面等候着,“手术中”的灯还亮着,颜姿的神情十分的憔悴,比我上次在地下拳馆看到她的时候还要憔悴。
“颜姿到底出什么事了啊?”我紧张的问道。
“宇阳注射过量的海洛因导致失去了意识,所以我就拨打了120…。”颜姿脸上挂着泪痕愣愣的说道。
“我操,小郭什么时候染上毒瘾了?注射?也就是说他的瘾已经大到要通过静脉注啊!”小七说完后也愣住了。
“自从我跟着他来了城北以后他就变的沉默寡言话不多了,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染上的,直到有一次我在家中的卫生间里发现了他疏忽时留下的针管,我马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我质问他他也死不承认,最后我狠狠的挽起了他的衣袖,看到了密密麻麻的的针孔,他这才无力辩解了,我问他染上多久了,他痛苦的告诉我已经快三年了,而且每次瘾发作越来越严重,到最后都要靠静脉注射来满足他的瘾了,我想让他去戒毒,可他大声的跟我吼着,他说自己的艾滋病迟早是个死,与其那样死还不如死个痛快,我当时就哭了,因为宇阳说的没错,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戒毒对他来说又有什么用。”颜姿默默的说着。
“艾滋病?!”小七愣了愣随后将目光转向了我瞪着我。
听完颜姿的话我已经彻底懵了,也顾不上小七的眼神了。
吸毒无疑是加速了郭宇阳的生命结束,我捏紧了拳头在墙上狠狠捶了一下,我有些痛苦,可是我再怎么痛苦也无法感受到郭宇阳身上的那种痛苦。
此时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了,一个戴着口罩的医生走了出来,颜姿赶紧迎了上去紧张的问道:“医生怎么样了?”
医生看了我和小七一眼像是有些犹豫。
“他们都是我丈夫的好朋友,都知道的,没事。”颜姿也意识到了什么于是说道。
“很抱歉颜女士,你丈夫因为静脉注射毒品,由于打的过急导致了他的直接死亡,很感谢你在我们手术前告之我们他是艾滋病患者的身份,这是对我们的医护工作很大的帮助,我们也尽全力了,但是没能救回来,实在很抱歉,同时我想提醒颜女士你,你长期跟艾滋病人接触,虽然日常的生活是不会传染的,但我还是建议你去做个详细的血液检查,这是对你自己的负责也是对社会的负责,同时也请你放心,我们会替你保密,在没有得到你的许可下我们不会告诉任何人死者患有艾滋病。”戴着口罩的医生认真说道。
“检查你妈!怎么就救不活了?是不是你们知道他是个艾滋病人就不敢救,任由他死在手术台上吧!”小七很愤怒的揪住了医生的领子。
“这位先生你怎么这样,快放开你的手。”那医生紧张的想要扯开小七。
“你是什么庸医!”小七不依不饶。
“先生你在这样我可要叫保安了,我们真的是已经尽力了,死者不仅是个瘾君子还是hiv患者,这本身就加速了他病情的恶化,在进手术室的时候我们已经发现他染了卡氏肺孢子肺炎,而且已经很严重了,这是艾滋病最明显的指征,就算我们让他恢复了意识也撑不了多久了。”那医生连忙辩解道。
“你叫警察也没用,还我兄弟命来!”小七吼道。
小七在这么闹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赶紧上前劝阻,只是我刚靠过去,小七突然一拳就朝我挥了过来,把我打的晕头转向的坐在地上,我开始明白小七发火并不是因为医生没有救郭宇阳了,而是在气我瞒着他郭宇阳病情的事了。
“我说小石头,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小郭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告诉我,我看你和杨学茂早就应该知道了吧?”小七松开了医生朝我过来,把我从地上拽了起来狠狠推到了墙上质问道。
“我们只是不想多一个人担心罢了,多一个人担心小郭就能没事了?”我擦去了嘴角的血迹说道。
“那你们就能一直骗我,这个谎言一骗还是几年,我还以为小郭真的是为了到城北做卧底,不会是你们故意排挤他走的吧?”小七狠狠的说道。
“你冷静一点,小郭也是我的兄弟,我干嘛要排挤他走?是他自己觉得得了这个病心灰意冷,想在有限的生命里干一番大事才去的城北,我和学茂都劝不住。”我皱了皱眉说道。
“那就可以瞒着我吗?大家既然是兄弟有什么事不能说的,就应该一起承担一起帮兄弟度过难关,你们算什么兄弟!”小七咬了咬牙最后还是松开了手。
“好了,你们都别再吵了好吗?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呜呜呜…。”颜姿此时已经瘫坐在地上了。
我和小七这才消停了下来。
“我先回去通知帮里人一下,我要接回小郭的遗体给他厚葬,小郭现在的身份是城北莫老大的手下,现在我要还他身份,他是我三义会的人,人都已经死了就没必要在让他回去城北去了。”小七望着我说道,接着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望着小七离去的背影我陷入了沉默,小七是个性情中人,做事感性有余理性不足,他这么做很容易让两个帮会因为郭宇阳的事大大出手,而现在三义会的实力早已经不再鼎盛时期,这么硬碰硬肯定吃亏,然而最让我担心的还不是这件事,我最担心的是小七刚才跟我说的那句话“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也许我该重新审视小七,光是因为隐瞒郭宇阳病情的事就让他这么生气,如果让他知道了我和姚可的事…我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了。
我有些无力的瘫坐到了椅子上,看样子卢江市要出大事了。
郭宇阳的遗体被推了出来,我和颜姿跟在旁边一直将遗体送到了太平间。
在太平间的门外颜姿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了一个信封交到了我的手上。
“是什么东西?”我问了句。
“里面是这几年宇阳查到的东西,是一张地图,你一定要收好了,不然就枉费宇阳在城北的小心谨慎了,你看了就知道该怎么做了,我希望你帮他完成大事,这样他就不会有遗憾了,只可惜他自己不争气,看不到自己成就大事业了。”颜姿说道。
我忽然间觉得这个信封沉甸甸的,因为这是郭宇阳拿自己的生命安全换来的,我认真的收起了信封问道:“颜姿那你还回城南吗?我城南的星座酒吧随时为你留着。”
“现在别谈这些好吗?我想把宇阳的后事办好再说。”颜姿望着停放在太平间里盖着白布的郭宇阳,眼泪又忍不住滑落了下来。
如果说要在杨学茂、郭宇阳以及罗齐这三个兄弟选一个做亲兄弟,那么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郭宇阳,是因为他的中庸,没有特别出类拔萃的地方,不冒尖,不露锋芒,但正是这种中庸让我欣赏郭宇阳,只可惜他的命是我们四个人当中最不好的,什么坏事都发生了在他身上,不举、艾滋、吸毒、死亡,他唯一拥有的就是颜姿对他的那份不离不弃。
我走进太平间掀起了郭宇阳身上的白布,我看到了郭宇阳那张消瘦的脸,他的嘴角扬着笑容,不知道是因为注射吸毒太急了而抽搐的扬着,还是因为他觉得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自己解脱了而扬着,但我觉得郭宇阳应该是释然了,他成了我们四个当中第二个解脱的,现在剩下了我和小七还苦苦的泥沼当中挣扎,不挣扎也是深陷其中,挣扎也只会越陷越深,但挣扎了总会有一丝生存的机会。
“为了完成宇阳的遗愿我想你现在还是走吧,否则被城北黑帮的人发现宇阳还在替三义会办事,就前功尽弃了。莫老大他们应该很快就会赶到了,毕竟宇阳是城北黑帮淫业的头目,也算是莫老大身边的人,他应该会给他安排后事,你赶紧回去劝劝小七吧,让他不要生事端毁了宇阳苦心经营的一切。”颜姿催促着我离开。
颜姿说的没错,只是我有点担心她,于是说道:“其实我没事,我不算三义会的人,和尚也知道我很小郭有私交,不过还是避讳一下好,毕竟我跟三义会走的这么近,那…那这里你一个人行吗?”
“我可以的,我已经叫了丁远过来帮忙,毕竟宇阳是他的姨夫。”颜姿露了个苦笑朝我点了点头。
“颜姿你要保重自己。”我握着颜姿的手安慰了她一句,接着就上了车快速赶到城东的地下赌场。
在小七的那间办公室门外我听到了小七在跟几个小头目以及大头吩咐着,小七告诉他们一会可能会有大战,让他们准备好家伙,不能让城北黑帮的人带走了郭宇阳的遗体,此时里面已经群情激奋了。
我长吸了口气敲响了门,门被打开后小七看到我愤愤然问道:“你一个生意人来干什么?”
“我有话跟你说。”我沉声道。
“但我没话跟你说,别妨碍我布置一会的行动。”小七皱了皱眉就不理我了。
我一下就冲过去揪住小七的衣领把他按到了办公桌上,可能小七从来没见过我发这么大的脾气一时也愣住了,此时那些手下也识趣的一个个走了出去,随后把门给带上了。
“你个王八蛋是要毁了小郭布置的一切吗?!”我咬牙切齿的瞪着小七说道。
“人都已经死了,我要回遗体有什么错,小郭死了也是我三义会的魂,这是三义会的家务事,你又没正式加入三义会,你一个生意人别干涉!”小七回瞪着我说道。
我忍不住一拳揍了上去,小七也不甘示弱一脚踢到了我的肚子上,就这样我和小七又扭打起来了,门外的手下显然已经愣住了,居然连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
几个回合下来我和小七都打的气喘吁吁鼻青脸肿了,可是我们站起来以后还是互相瞪着对方不甘示弱。
“你这一去小郭精心布置了几年的计划就全完了。”我一边喘着气一边掏出了那个信封。
“难道人死了还能卧底?”小七突然冷笑了一声说道。
“没错,小郭的魂还在为我们办事,如果我们不完成小郭的遗愿,我想他做鬼也不会放过我们的。”我抹了抹嘴角的血迹说道。
虽然我还没有看过信封里是什么东西,但从颜姿的话我已经能听出这里面的东西一定很重要。
“里面是什么?”小七皱了皱眉盯着那封信。
“我没看,颜姿说是一张地图。”我说道。
“地图?”小七愣了愣。
此时我朝小七扭头示意了一下,小七当下就会意,只见他走到门边打开门吼道:“都散了散了,下午的行动取消,我和苏总有要事要谈。”
小七说完之后就把门给轰然关上了,然后示意我围到办公桌旁,我打开了信封把那张地图给慢慢展了开来,地图已经被折的有些旧了,甚至折过的地方都起了毛,当地图慢慢被展开的时候才发现是一张普通的城北地图,虽然这只是一张几块钱就能买到的地图,但经过郭宇阳这几年的工作,这地图已经变得价值连城了。
我和小七看到地图上那些郭宇阳隐忍得到的心血时,都有点抑制不住的兴奋的对望了一眼,因为有了这张地图莫老大就算有警方给撑腰也不见得能阻止得了什么,只要我和三义会紧密合作,那么瓦解城北黑帮只是迟早的事。
“这东西太重要了,你一定要找个好地方收藏。”小七环顾了一下四周沉声说道。
“你藏还是我藏?”我问了句。
“你藏吧,你住在别墅清净人少,我这里人多手杂。”小七点头道。
“那好。”我应了声就小心翼翼的折起了地图,装进信封后就赶紧塞进了兜里。
“收好了,掉了小郭的遗愿就全完了。”小七紧张的说道。
“放心,我把他放进我别墅隐蔽的保险柜里,就连林珊也不知道有那个保险柜的存在。”我顿了顿道:“地图上的这些人名字很重要,你马上联络上他们稳定他们,让他们不要因为小郭的死而军心大乱。”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小七沉声点了点头说道,随后他叹了口气说道:“难道要看着小郭的遗体被莫老大带走?做兄弟的最后送他一程也办不到,哎。”
“只要完成了小郭的遗愿,相信他会原谅我们的,到时候你再去小郭的坟头鞠躬上香。”我吁了口气说道。
“也只能这样了。”小七说道。
“行了,我先回家去把东西放起来,看来这几天也只能呆在家里了。”我说道。
“不是吧,你难道还要守着这张地图?”小七有些诧异的望着我。
“你把老子打的肿成这样怎么见人?”我苦笑道。
“哈哈哈,你活该,谁叫你什么事都瞒着我,记住以后有事别瞒着我,我们是兄弟。”小七此时又换了个嘴脸。
“我应该比你好点,我是个生意人,莫老大跟和尚也知道我和小郭还有点私人交情,我还能去送小郭最后一程。”我吁了口气说道。
“对,你该去,不去反倒引起他们怀疑了,而我是把小郭逐出三义会的,这事道上的人全都知道,私人交情归私人交情,替我给小郭上柱香吧。”小七顿了顿道:“这件事要不要告诉杨学茂?”
我想了想说道:“算了,既然他好不容易已经归隐了,就别让他再涉足了,等一切平静之后你和他能给小郭上柱香就够了。”
“那行吧,你可以滚了,看到你都心烦了。”小七开玩笑的朝我挥了挥手。
这次要不是郭宇阳的这张地图,恐怕我和小七没这么快和好,我很清楚的知道我和小七之间存在的隐患根本就没有消除。
回到了别墅我就把那个信封给锁进了被书柜挡住的保险柜里,之后我就赋闲在家了,我也借此机会好好的陪了聂林珊几天,聂林珊问起我脸上的伤,我也只是推说自己和小七练习打拳防身给弄的。
在家的这几天其实我也没闲着,我会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研究那张地图,逐渐的我已经将地图上的东西看得很熟了,就算没那张地图我也清楚的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了,我计划着是不是该和南存国一起研究这份地图,然后跟他合作一起摧垮莫老大,毕竟这件事太大,动用的资金可能也不是个小数目,我和三义会如果孤注一掷的话稍有差池就可能前功尽弃将我和小七打回原形,不过我对南存国还有点保留,因为这地图上的东西太重要了,我还是有些犹豫是不是要跟南存国一起研究这张地图,既然没有结果也就不去想了,反正现在实施还不是时候。
吴生荣对于我突然赋闲在家也是挺好奇的,但我认真的陪着他女儿,这让他很高兴也就没多问什么了。
到了郭宇阳出殡的日子,那天阴雨绵绵的,我默默的陪着郭宇阳走完了生命的最后一段路。
我从墓地下来走向了车子正准备打开车门的时候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在喊我的名字,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随后我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了,这么久没见她她变的成熟了不少,一身黑色的束腰女式西装和直筒长裤,让她身材显得修长了不少,她那熟悉的大胸脯被西装紧紧的勒住,呈现出美丽的弧形,她戴着黑色墨镜,扎着干练的马尾,脚下也蹬着一双时尚高贵的釉亮卡其色高跟鞋。
“楠…姐。”我有些吃惊的喊了一声。
李小楠朝我露着微笑慢慢走了过来。
“楠姐你怎么也来了?”我有些诧异的问道。
“你忘了我跟颜姿是好姐妹了啊,当初我被洪威虐待到城南的酒吧找你诉苦,结果被颜姿看到了,从那个时候起我们就成了好姐妹,这几年我们偶尔也会有联系,而且我这次来卢江是打算带颜姿一起走的,我知道她在这里受了不少的苦,是时候该离开这个伤心地了,我在北京现在挺好的,旧情酒吧开了四家了,需要人手帮忙,颜姿又做过酒吧是个很好的人选,她也已经答应了。”李小楠笑道。
“楠姐你都快成菩萨了,收留了这么多苦难的女人。”我苦笑道。
“我自己也是大苦主啊,苦尽甘来之后当然要照顾姐妹们了。”李小楠笑道。
“秦雅丽她们还好吗?”我想了想问道。
“好的很,现在她们嫁人的嫁人,当小老板的当小老板,当股东的当股东,都已经脱离苦海了。”李小楠应道。
“楠姐你功德无量了,什么时候也带我脱离苦海吧,哎。”我叹了口气。
“你个大老板要我怎么带你脱离苦海啊,现在不是挺幸福的吗?听说你娶了个旅美钢琴家,而且快当爸爸了啊。”李小楠笑了起来,眼睛眯成了月牙形状,很是迷人,虽然她笑起来眼角已经多了几条鱼尾纹,但却并不影响她的迷人,李小楠的打扮也进入了淡妆浓抹的高雅气质阶段,已经开始凸显出她成熟风韵的气质了。
“楠姐你找到自己的幸福了吗?”我想了想问道。
“哪有这么容易。”李小楠有些尴尬的将头转到了别处,显得有些不自然,因为她戴着墨镜,我看不到她墨镜后面是个什么复杂眼神。
“你现在住在哪?”我问道。
“我在颜姿那里住,在帮着她收拾东西,我已经订了后天的机票了,到时候我会带着颜姿离开卢江这块伤心地。”李小楠说道。
“有时间吗?这么长时间没见,一起吃个饭叙叙旧好吗?”我问道。
“这个…今天可能不行,颜姿很难过我得陪着她,你把现在的电话号码给我吧,我没有。”李小楠有些为难的说道。
于是给李小楠留下了个电话就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只是车子没开出多远就停了下来,因为李小楠的电话打了过来,我扭头朝后看了看,李小楠就站在百米远的位置看着我的车子打着电话,我一边盯着李小楠一边接起了电话。
“也许今天我晚一点会有时间,如果你不方便的话就算了。”李小楠的声音从手机里小声的传了出来。
“嗯,方便的。”我应了声。
李小楠挂断了电话后长吁了口气就转身去找颜姿去了,我也长吁了口气开着车子离开了墓场。
我开着车子打算赶去每月都会有一次的会友茶馆的“四人会议”,在赶去茶馆的路上我接到了白莉的电话。
“白律师什么事?”我笑着问道。
“别笑了,出事了。”白莉沉默了一会愣愣的说道。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啊?”我诧异的问道。
“这个事情好像挺大的,因为向少虎是黑帮分子,在审核申诉材料的时候他们戴有色眼镜,觉得顶罪是子虚乌有的事,他们的意见是这笔钱很可能就是贩毒的赃款!根本不是刑强叫向少虎顶罪的钱。”白莉说道。
听白莉这么一说我立马就急刹车了一下,接着狠狠对着电话骂了一句:“我操!”
“别骂人啊。”白莉也有些急了。
“抱歉,我不是骂你,我是骂那帮戴有色眼镜的畜生,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我沉声道。
“不过你还别说,他们这意见也是合情合理的。”白莉应了句。
“白莉你怎么帮着他们说话?你到底站哪一边的?!”我有些生气。
“我的苏老板啊,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他们这番话确实是站的住脚的,我也没想到他们研究了几天竟然是这个结果,连师傅的面子也没有给,哎,我和师傅对赢官司很有把握,但却都算漏了申诉条件审核这一关。”白莉叹了口气。
“那…那现在该怎么办?”我反问了句。
“除非找出更有利的新证据,这个新证据已经被他们推翻了。”白莉沉声道。
“又找证据?那估计找到向少虎把牢底坐穿也没出来了,找到一个他们就推翻一个,这是个什么社会,我操的。”我说着就狠狠捶了一下方向盘。
“我已经…尽力了。”白莉听到我忍不住又骂人了居然有些胆怯了。
“不关你的事,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我平静了下来说道。
“对了,现在打算怎么办?是撤下申诉还是…。”白莉有些犹豫的说道。
“不撤!我有办法让他们接受!”我斩钉截铁的说道然后就发动了车子继续开了出去。
“不撤?不撤还能怎么样啊…,苏老板我身为一个律师也算是你的朋友,我可提醒你你千万别做违法的事情,威胁审判长啊这些事情千万不能做。”白莉有些想歪了紧张的说道。
“放心,我不傻,既然他们这样玩我们,那么我也找人通过合法的途径给他们施加一点压力,你就等着瞧吧。”我说道。
“你找什么人?”白莉好奇的问道。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等我的好消息,记住别撤销申诉!”我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会友茶馆贵宾包间。我到的时候其他三人早已经到了,我还看到了张春梅,看来四人又变五人会议了,张春梅有时候又会来参加一次。
此时他们正在那里谈笑风生的喝着茶,见我进来他们也没有理会我,大家已经熟悉的就跟老朋友一样了,连招呼也不用打了,我坐到了习惯坐的位置后就加入了聊天,他们好像已经在说公务员的事了,想必是张春梅提的话题。
“老弟前段时间去香港的收获怎么样?”乔国泰话中有话的问道,他已经将联络人的接力棒交给了我,他应该是指的这些事情,但我知道不能表现的太明显了于是应了句:“托老乔先生的福,那场球赛很精彩呢,我这次的收获也很大。”
我说完这些话的时候看了侯启亮一眼,侯启亮狡黠的一笑并不多说什么。
“那就好,呵呵。”乔国泰笑呵呵的应道。
“对了苏老弟,你今天怎么穿成这样来了?”南存国放下茶盏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我这才想起我今天穿了一套黑色的行头,西装胸前的口袋里还插着一朵白花忘了取下来。
“哎呀,真是对不起,给侯老板的茶馆添麻烦了,晦气晦气。”我说着就赶紧把那朵白花给取下来扔了出去。
“看样子你是刚从墓地回来啊,咯咯咯。”张春梅也笑开了。
“没事没事,我这里不忌讳什么的。”侯启亮笑道。
“我今天有个朋友去世了,我去送了他最后一程。”我尴尬的笑道。
“该不会是城北的郭宇阳吧?那可是城北淫业的鸡头啊。”南存国有些吃惊的说道。
“也许许多人会看不起他,觉得他这个行业令人不齿,但不可否认他给这个欲望膨胀的城市带去了多少泻火的机会,膨胀了就会爆炸,强.奸、杀人、抢劫都会出现,我们为什么不能宽容一点呢?其实我跟他的认识是一个偶然的机会,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他是黑帮的人,也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我们萍水相逢成了朋友,后来他加入了三义会,更是成了我的好朋友,为人很好,我不会因为他混黑道就不跟他交朋友,你们说是吗?哪怕是他最后因为志趣的不同投向了城北黑帮,我也不会因此跟他断了私交,我是个商人不是帮会的人,所以不用顾忌他究竟是属于哪个帮会,虽然我跟三义会走的比较近,但这是我的私交朋友,我是不会断了的。”我说了一番很真切的话,这也是我发自内心说的话。
听完我的话他们四人也确实像是有些感触了。
“是啊,苏老弟的比喻很风趣,欲望膨胀了需要泻,爆炸了只会给政府添麻烦,其实有着黑道背景的并不都是坏人,也有好人。”乔国泰也感慨了起来。
“其实我最近还在烦一件事,也是因为有黑道背景而产生的一些麻烦。”我循序渐进将乔国泰套进了我要提的话里面,首先我要消除他对黑帮人的误解,这个应该比较容易,因为乔国泰自己也跟操纵假球的侯启亮有交情,侯启亮本身就已经游走在法律之外了,也是个“黑”人。
“哦?是什么烦心事说来听听?”乔国泰来了兴趣。
我假装有些为难的环顾了他们几人一下。
“对啊,说来听听也好,兴许表哥还能帮上忙呢?”张春梅也推波助澜。
“没事的尽管说来听听,也许我也能帮的上忙也不一定。”侯启亮起身给我倒了一杯热茶说道。
“老弟,你就别婆婆妈妈了,生意人要果断。”南存国也拍着我的肩膀说道,他向我使着眼色,看来他应该猜到了我是想让乔国泰进套了,所以更是不遗余力的添油加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