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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拖着疲惫的身躯独自一个人在三更半夜回到了别墅,我小心翼翼的躺在了聂林珊的旁边,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发呆,心头更是像压了一块大石。
“怎么了?”聂林珊靠了过来紧紧搂着我问道。
“你还没睡着啊。”我惊了一下。
“我白天睡的太多了,到了晚上就睡不着,而且晚上你不在我身边躺着我睡的不踏实。”聂林珊柔声道。
我感觉到自己亏欠了聂林珊不少,自从她住进别墅以来我就没陪过她几次,我重重的吁了口气道:“林珊对不起啊。”
“没事,我理解男人那种对事业的狂热野心。”聂林珊笑了笑应道。
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为了不影响聂林珊休息于是我说道:“林珊我起来去书房工作,最近压力有些大睡不着,你好好睡我就在隔壁的书房,这样你能睡的着吗?”
“嗯,只要你在家里我就安心了,不过发生什么事了吗?你从来不会因为压力而睡不着的?是因为和南存国的合作让你不安了吗?”聂林珊明显感觉到了我的不安,可惜她感觉到的是错的,我的不安是来自一个隐藏在暗处的神秘人。
“嗯。”我也只好这么应了。
我来到了书房坐到了书桌后面的椅子上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我没有开灯,在黑暗中我听到了自己不由自主的叹息声,我痛苦的捂着脸靠在椅子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昏昏沉沉的睡去了,这一晚我靠在书房的椅子上做了好几个恶梦,每一个恶梦里都有小七的影子,我梦到小七时而拿着匕首抵着我的喉咙,时而又是一刀狠狠的刺穿了我的心脏,更为让我胆战心惊的是小七脸上那种表情,双眼布满血丝,眼角的肌肉不住的,咬牙切齿,仿佛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一样,我就这样被不断循环的恶梦惊醒了,醒来以后才发现窗外的阳光已经格外的刺眼了,我的身上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被披上了一条毯子,我知道是聂林珊昨晚给我披的,我连她进了书房也不知道。
我回到了卧室,此时聂林珊已经不在床上了,我又来到了走廊喊了几声。
“林珊不在,郑真带着林珊去超市买婴儿用品了。”吴生荣的声音从楼下的客厅里传来。
“哦。”我落寞的应了声。
“苏锦,今天是十五你起的那么早,是还要去公司吗?”吴生荣折起了正在看的报纸从沙发上回过头来问道。
“要的,今天我还有应酬。”我应道。
“不是我说你啊,每天晚上要么不回来,要么就回来这么晚,你要多抽出点时间陪林珊啊,她现在有了你的孩子正是需要人关心的时候。”吴生荣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知道了,我尽量会早些回来,但是公司实在太忙应酬又多,我也没办法。”我吁了口气回道。
“你自己注意分寸,要少喝点酒。”吴生荣沉声说了句就不再说话了,我不知道他的话是在关心我,还是他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在提醒我。
我返回了卧室的洗手间匆匆洗漱一番换上衣服就赶去了公司,姚可已经早早来到了公司,但是她脸上再也没有往日的笑容了,只是不停的接着电话和整理着文件,工作一样也没落下,一切都弄的井井有条,唯一让我失落的就是她再也不正眼看我了,那种默契的感觉再也没有了,我再也看不到姚可的俏皮了。
“苏总,今天中午你约了我们旗下夜店的店长在华景酒店吃十五元宵节的酒席,下午四点约了南存国…。”姚可面无表情的汇报着,我正想开口跟姚可说些什么,但姚可已经转身出去了,只留下一个背影给我。
我有些无力的靠到了椅子上,姚可刚出去没一会门再次被推开了,小七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他面无表情冷漠的站在门口盯着我,我的心突然剧烈的颤抖了起来,昨晚恶梦中小七的可怕样子突然在我脑子里浮现,我一下就被惊的全身都有些发软了。
“小…小七你有什么事吗?”我忐忑不安连说话都有些发颤了。
小七缓缓的走了进来站到了我身边,然后出其不意的就揪住我的衣领一下就把我从椅子上拽了起来,我吓的战战兢兢的说道:“小七…你…你这是干什么?”
“我干什么?你还问我干什么?!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小七鼓着眼睛狠狠的说道。
完了,一切都完了,小七这么快就已经知道了,我一下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全身无力将头扭向了一边低垂了下来,只得任由的小七拽着我。
此时小七突然松开了我,然后哈哈的笑道:“哈哈,我操,你又是搞店长酒席,公司又是放假,又是三倍工资的,他奶奶的就不给我们三义会搞个聚会,好歹你的公司现在做的这么好我们三义会也是功不可没的。”
猛的听小七这么说我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只有转过头来呆呆的看着小七。
“怎么了?被我吓到了?不是吧你胆子这么小,哈哈。”小七笑着说道,然后自顾自的从办公室的小冰箱里拿饮料。
我总算吁了口气,原来小七还不知道那事,都是我自己吓自己,我回过了神说道:“你让我怎么跟三义会搞聚会,你们那些人都是大老粗,这一大帮子的人去酒店吃饭还不把人给吓到了?虽然三义会给我做后台让我不受其它黑帮骚扰,但也只能暗中帮助你说是吧。”
“那你总要给我和兄弟们一些福利啊。”小七说道。
“三义会每年的经费我也没少出啊。”我苦笑道。
“别这么小气嘛,大过节的我还要给兄弟们包红包啊。”小七笑道。
我清楚小七只是和我在开玩笑,但我为了买个安心,还是给小七开了张五十万的支票,小七有些吃惊,但还是乐呵呵的收起了支票。
“对了,姚可今天怎么像是有点不对劲,刚才我看她绷着个脸从你的办公室里出来,你是不是一大早就训她了?我告诉你,这大年十五的你要是敢训她我就跟你没完。”小七半开玩笑的说道。
小七虽然是半开玩笑的说法,还是吓出了我一身冷汗,我有些不自然的笑道:“我哪有训她,你这小子自己做错了事还赖我?”
“我做错什么事了?”小七皱了皱眉反问道。
“你还好意思问我,你这几天都跟三义会的人混在一起,把小姚晾在了一边,她作为你的女朋友心情能好吗?”我说道。
听我这么一说小七才不好意思的笑了。
“不是我说你,既然是人家的男朋友就要负责任,别神经那么大条,多关心她一下,多陪她一下,多揣摩揣摩她的心思,这样才行。”我说道。
“你是情场高手,我可不懂什么女孩子的心思,爱就爱不爱就拉倒。”小七不屑的望着我说道,随后他看了我一眼小声问道:“要怎么才能讨她开心呢?”
“看看电影啊逛逛街啊,或者突然送花给她点惊喜啊,很简单的。”我笑道。
小七若有所思的点着头,然后笑了笑就出去了,望着小七的离去我如释重负,我这么教小七无非也是想让自己安心一点,只是我并不清楚我和小七之间的这种平静还能保持多久,这种自责和提心吊胆的日子不知道又要持续多久。
中午时分我去了华景酒店陪各家夜店的店长吃饭,我胡乱吃了一点就给先买了单随后便匆匆离开了酒店,我的内心很压抑于是开车去了公园里看喷泉,我坐在长椅上呆呆的看着喷泉一起一落,我在想如果一切都没有开始那该有多好,我还是做回一个普通的服务员那该多好,谈场平平淡淡的恋爱,然后结婚过踏踏实实的生活,就像眼前这喷泉池里的水一样静静的流淌着,不要做被冲到最高点又落下的水柱,虽然显得与众不同,但在落下的瞬间会有很强烈的反差,可惜已经无法回到原点了。
“老板买个平安卡吗?开过光的,只要三十块。”我正看着喷泉发呆突然身边传来了一个声音。
我回过头去看了看,只见一个尼姑打扮的女人正站在我旁边向我推销她手中印着菩萨图案的卡片,她的胸前还挂着一个某某寺院的证件。
我皱了皱眉摇了摇头说道:“如果菩萨真能保佑我别说三十,就算三百我也买,可惜菩萨保佑不了我,不买,你快走开。”
“老板话可不能这么说,菩萨会保佑你的。”那尼姑说道。
“我说过不买了快走开,我心情不好别逼我发火。”我皱眉沉声道。
那尼姑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么就赶紧走开了。我很清楚这种人就是打着佛门的旗号骗人的,真正的佛门弟子出门还需要挂证件吗?我望着那尼姑离开的背影苦笑着,笑着笑着我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我忽然间想到了一个重要的事情,这尼姑突然让我想起了昨天带姚可去城北的礼品店遇到的和尚,让我想起了和尚在我开车走的时候站在原地露着令人浑身不舒服的眼神,我忽然间明白了什么,一下子我就从长椅上弹了起来。
“没错,昨晚我和姚可之间发生的事是和尚干的,就是他!该死的和尚,无耻的和尚!”我在心里叫骂着,随后我抬起头一下就叫住了那个尼姑,然后跑了过去掏出了三百块钱买下了一张卡片。
尼姑拿着钱有点没反应过来,只能是愣愣的看着我。
“谢谢你。”我跟她道了个谢然后就扬长而去。
虽然这并不能改变什么,但只要知道了是谁,那么我就有阻止事态严重的可能性,我看着手中那张菩萨的卡片愣愣的呢喃道:“谢谢你保佑我。”
车上的时间显示着两点二十,离跟南存国约好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在这一个小时内我一定要摆平这件事情,免得夜长梦多,我发动车子呼啸着朝城北的码头看去,路上我还不小心和一个司机撞了一下,把挡风玻璃都跟震的碎裂了,但我也顾不上许多了。
两点四十左右我已经出现在了城北码头的花船下面了。我气喘吁吁的对着花船喊着和尚,只不过和尚始终没有露面,我不停的大喊大叫像个发了狂的疯子一样,因为我知道这件事太急一分钟也不能拖了,处理不干净很可能后患无穷。
我终于把和尚给喊出来了,和尚光着上半身皱着眉头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我注意到他出来之后一个洋妞从他身后的船舱里走了出来,我打扰了他的好事。
“什么事苏总这大清早的叫魂啊。”和尚舒展了眉头扬起了诡笑问道。
“现在是下午了。”我沉声说道。
“有什么事?”和尚笑着问道,我二话不说就踏上了舷梯冲了上去,然后拽着和尚就进了办公室轰然把门关上了。
和尚诧异的望着我道:“苏总你的脾气见长啊,什么事把你急成了这样?”
和尚说完就自顾自的点起了根烟吞云吐雾,我望着和尚大口喘着气,在双方都沉默了一会之后和尚才说道:“苏总,花船可是我的地方,你就这样闯进来也有点过分了吧?”
“你少废话了,你究竟想搞什么花样?”我沉声问道。
“苏总应该是我问你想搞什么才对,你打扰了我的好事我都没介意,你这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我倒要问问你究竟想干什么?”和尚皱起了眉头缓缓站了起来。
“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别跟我拐弯抹角的,我知道昨晚的事就是你干的!”我也皱起了眉头靠近了和尚沉声说道。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什么昨晚的事?”和尚露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我早知道和尚不会承认,此刻我有些矛盾,如果我直接把昨晚发生了什么说出来,搞不好不是和尚干的就有点得不偿失了,虽然我已经确定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和尚做的,但只要有一个百分点的可能性我也要谨慎,我有些犹豫了,也许我真不该这么冲动的跑到这里来,因为直到此时我才有些冷静了下来,就算我真确定是和尚干的,和尚也不会主动告诉我,此时我想到了刚才在来城北的路上出了点小车祸把挡风玻璃跟震裂的事,于是恶狠狠的说道:“昨晚在城北见过你以后,我的车子就被人砸了是不是你干的?!”
见我这么说和尚的脸上露出了苦笑,他的笑分明就是在告诉我他已经抓住了我的尾巴,此刻正在看我这种有苦难言的笑话,但我也没有法子了,现在急也解决不了问题。
笑过之后和尚说道:“苏总你这话就有点不对了,你的车子在城北被砸了找我算什么账?那我去城东掉了钱是不是也应该找三义会或者你算账呢,这个不能这么算的,我不知道是谁这么大胆敢砸苏总的车子,但我向苏总保证,如果是我的人干的,我一定帮你查出来。”
“那样最好!”我沉声说完就要转头出去。
“苏总既然来都来了就吃碗汤圆再走呀,花船上已经在包汤圆了,而且晚上花船上还不少活动,美女多多,你的老相好颜姿也会过来。”和尚不怀好意的说道。
“晚上我约了人。”我应了声就头也不回的带上门出去了,身后传来了和尚狂妄大笑的声音。
坐回到了车里我大口喘着气有些不知所措了,这是我第一次意识到巨大的危机感,因为我不想失去小七这个兄弟,更重要的是我不想看到我和小七因为这件事情互相的掐,让莫老大跟和尚渔人得利。
手机响了,我看了看是薛亦珍的。
“喂,珍姐。”我接起了电话。
“今天十五晚上来陪我吗?莫老大十五也不会来我这陪我,我买了点好菜打算跟你喝…。”薛亦珍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了。
“今晚我约了南存国吃饭谈事情,你应该知道我最近和他因为合作的事情走得比较近。”我解释道。
“这大年十五的也不给自己放个假啊,那你谈完事情之后有空来陪我吗?”薛亦珍退了一步说道。
“我们谈完事情不知道几点了,恐怕很晚了。”我皱了皱眉说道,我现在的心情根本就提不起兴趣跟薛亦珍纠缠。
“你真的不来陪我?不来拉倒,是你自己的损失,以后记住跟小秘书在一起鬼混的时候小心一点,别被第三只眼看到了!”薛亦珍快速的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我听着电话里“嘟嘟嘟”的声音有些呆了,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然后赶紧给薛亦珍回拨了过去,只是薛亦珍一直没有接,看样子她是生气我拒绝她的邀请了。
我调整着呼吸靠到了车座上,脑子里快速的浮现出各种可能,薛亦珍怎么知道我和姚可的事情,难道是因为我这段时间都没有去陪她,她生气然后故意安排了这一切来要挟我去陪她?这应该不可能啊,我很清楚此人的目的是为了让我跟小七决裂,只是薛亦珍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呢?想来想去恐怕只有一种可能性了,薛亦珍是莫老大极为信任的情妇,在薛亦珍家里的屏风后面我已经见识过莫老大在薛亦珍面前流露出的那种胆怯,薛亦珍是莫老大的一个港湾,莫老大把什么心事都跟薛亦珍说,薛亦珍与其说是莫老大的情妇,倒不如说是莫老大心灵和精神上的安慰和支柱,莫老大也会把许多重要的东西交给薛亦珍来保管,就像王伟民也懂得把贪污的钱款用老婆的账号来掩饰是一个道理。
这么一琢磨我就彻底明白了。首先这件事的起因是和尚在城北见到了我和姚可,这馊主意肯定也是他突发奇想想到的,因为姚可不是普通的女人,她是小七的女人,接着和尚再向莫老大请示要不要这么做,在得到了莫老大的同意以后就开始了实施,然后他就收集好资料,有了这些资料在手,莫老大随时都可以用来整我,而且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看着小七被激怒把我给咬死,这是莫老大作为应对我和南存国合作的最大筹码,所谓道高一尺就有魔高一丈,莫老大是个聪明的、会玩心计的黑帮老大,要不是我手中握着薛亦珍这条线,恐怕早就已经死在莫老大手上了。
想明白了一切之后我再次试着给薛亦珍打去了电话,这次薛亦珍接了。
“怎么?改变主意了?”薛亦珍露着嘲讽的语气问道。
“珍姐,你这是在要挟我了?”我皱了皱眉问道。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重要的是我需要你的身体,你是在我认识的男人当中,在身体上唯一能满足我要求的,而且你也知道我有性瘾,可以说在生理和心理上你都比较了解我,除了你我找不到第二个了,我只是为了我自己。”薛亦珍直言道。
“珍姐,你不怕莫老大知道了?莫老大这么信任你…。”我沉声道。
“我虽然是莫老大的情妇,但我早就对他失去了信心,我只做中间人不选任何一边站,我要满足自己罢了,人都是自私的。”薛亦珍说道。
我和薛亦珍的关系也挺奇怪的,时而温和时而又充满了针对,但说到底我已经彻底用身体征服了这个女人,否则她是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信息透露给我的。
“那好吧,不过你要等我跟南存国吃完饭,吃完饭我就立刻赶过去。”我说道。
“那行,我做好了东西你晚一点来吃。”薛亦珍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一直忐忑不安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这么一来我和小七之间决裂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就算和尚、莫老大说了也不见得就能把我怎么样,只要姚可和我矢口否认小七根本就不会相信,就算小七相信也没有实质证据,我完全可以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莫老大和和尚上身,说他们是故意挑拨我和小七之间的关系,想坐收渔人之利。至于是不是能处理好这件事就要看晚上和薛亦珍的见面,就要看我是不是能“陪”好薛亦珍了。
我吁了口气发动了车子往会友茶馆开去,当我到达茶馆的时候时间正好停留在了四点整,一切仿佛都被命运安排好了。
南存国此时正在门口焦急的等着我,见我的车子停下他连忙就迎了上来,我从后备箱里取出了那幅画。
“咦,挡风玻璃怎么裂了?”南存国疑惑的问道。
“路上出了点小事故,还好赶的及时,不然来晚了就失信了。”我笑道。
“乔国泰很不喜欢不守时的人,刚才我都急死了,还好你赶到了。”南存国顿了顿道:“你买的什么东西?”
“一幅画。”我说道。
“谁的画?”南存国好奇的问道。
“好像是个叫唐达开的。”我说道。
“唐达开的画你也买到了?!”南存国有些吃惊随后说道:“我想找唐达开的画已经很久了,只是根本找不到,至于其它的也不好买,所以想来想去只好把华景酒店里我收藏的最后一坛道光二十五年给拿出来了,一会去酒店就有的喝了,来,让我看看不会是赝品。”
南存国说着就夺走了我手中的卷轴。
“南哥真品、赝品你懂吗?”我不禁苦笑道。
“不懂也可以先看看啊。”南存国应道。
“别看了是真品,我从一个老专家手里买的,快进去吧,你不是说乔国泰不喜欢不守时的人吗?”我拍了拍南存国说道。
“对,赶紧的。”南存国收起了画就和我小跑着朝茶馆里跑去。
还是那间包间,还是那几个人。张春梅今天还特地精心打扮了一番,我一进包间就闻到了她身上那股略有些刺鼻的香水味。
“哎呀这过十五还要让各位来应邀不能跟家人团聚真过意不去啊。”乔国泰显得比第一次热情了不少,一边说着还一边起身跟我和南存国握起了手。
“现在四点,我定了五点半的酒店包房一起吃饭,现在我们先喝点茶。”茶馆老板侯启亮起身示意我们落座。
坐下以后我立刻就把那幅画递到了乔国泰的面前说道:“老乔先生过年的时候没有去拜访你,这个算是一点薄礼送给您,希望你不要觉得寒酸。”
乔国泰狐疑的接过了画然后展了开来,随着画一点点被展开乔国泰脸上也慢慢露出了兴奋的笑容,等画完全展开以后乔国泰一边惊讶的摇头一边示意我们围过去观看。
“你们瞧瞧这唐大师的真迹,这简直是南派水墨山水的经典之作啊,这散点透视法运用的简直是出神入化啊,啧啧啧…。”乔国泰不禁对这幅画啧啧称奇,看样子乔国泰确实对字画很有研究,在评价这幅画的时候用了几个专业术语,反正我是没听懂,但也只好跟着大家一头。
“咦,老乔,这水墨画也分北派南派的吗?”侯启亮好奇的问道。
“那是当然,北方和南方的地势不同山水不同自然画风上也就形成了分派,北派以峰峦浑厚、关陕峻岭著称,南派则以江南水色、丘陵连绵著称,相比之下我更欣赏南派的江南水色清幽淡雅,平缓连绵的山峦映带,温润清净的草木泽生,素雅苍茫的水天一色,渔舟唱晚的自娱天趣,均象喻着另有一番天地。”乔国泰说起来一套一套的,把我给听了个云山雾罩,不过他说的好像很有意境似的。
“哎呀苏老弟啊,你这礼也有点太重了吧,老哥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太喜欢这幅南派唐达开的代表作了,这幅画你哪买的?”乔国泰眯起眼睛好奇的问道。
“通过一朋友买的。”我笑了笑应道。
“哦。”乔国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他笑着拍着我的肩膀说道:“老弟,你送的这件礼物老哥很喜欢,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还你这个情了,我看这样吧如果你生意上有哪里老哥我帮得忙的,老哥又方便的话会尽量给予你方便的,到时候来跟老哥打个招呼。”
乔国泰竟然公开主动的跟我提出了报答,看来他真的是很喜欢这幅画,我偷偷看了南存国一眼,南存国向我使着眼神表示赞许。
“那…那就谢谢老乔先生了。”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说句实话其实像乔国泰这样贪污的方式是最明智的,神不知鬼不觉,那些收现金、收房子的官员很不聪明,但也许金钱的诱惑本身就会让人失去理智。
乔国泰慢慢收起了画放到了一边又跟侯启亮寒暄了起来。
“侯老板,你不是说要去香港看贺岁杯足球赛的吗?什么时候?”乔国泰问道。
“本来我是不想去的,但有支队伍的教练是我以前踢球时候的队友,又是好朋友,关系磨不开,所以只好答应了,大概后天就去了。”侯启亮一边洗茶一边回道。
“一个人吗?”乔国泰问道。
“是啊,我也想找个伴一起去,只是苦于找不到伴啊。”侯启亮笑呵呵的应道。
“我和春梅都已经上了年纪了就不陪你去了,你看这里还有两个大商人啊,他们应该都挺乐意陪你去的,不如你问问他们有没有时间吧。”乔国泰突然把问题抛给了我们。
“这两位日理万机也都是大忙人,哪有时间陪我这个闲人去啊哈哈。”侯启亮说着就给我们倒上了茶。
乔国泰此时也把目光投向了我和南存国。
“我老婆几个月就要生了,这段时间我都在陪她,在加上公司这段时间也很忙,估计是没时间陪侯老板去了。”我笑着应道。
“你老婆是那个钢琴家吗?大概什么时候生啊?”南存国拍了拍我的肩膀问道。
“是的,待产期是四月份。”我应道。
“那还几个月嘛早的很,我也琐事缠身没办法去,你就陪侯老板去看看也无妨嘛,还能认识一些现役球员,多认识几个各界名流对生意也是大有帮助的。”南存国说道。
这南存国生怕让他去故意把我给抬了上去,搞的侯启亮和乔国泰都盯着我等待我的回答,我想了想既然已经搭上了乔国泰,他和侯启亮的关系这么好,如果扫了侯启亮的兴恐怕会留下不好的印象于是说道:“那成吧我就陪侯老板去一趟。”
“哈哈,我有伴了,旅途不至于无聊了,真是太感谢苏老弟了。”侯启亮说着就端起茶示意我喝。
“你们几个怎么把我晾在一边了啊。”张春梅此时有些不快的插了句。
“就是就是,差点把张姐给忘记了,再下赔不是了,不知道张姐这段时间都在忙啥呢?”南存国套起了近乎。
“我能忙啥啊,这段时间假期除了和你们在这里喝喝茶根本就没地方可去啊,以前没事的时候还可以围着儿子转转,现在儿子也大了,都不让我在他身边转悠了,哎。”张春梅叹了口气眼睛向我瞟了过来。
我全身的汗毛一下就起来了,知道这老女人准是又想和我办事了,只是晚上还要陪薛亦珍,而且是非去不可的。
“是啊,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世界。”乔国泰也是摇着头感慨了一句,想必他是想起儿子乔民扬了。
我们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很快就到了吃饭的时间,这才一起离座准备去酒店吃饭。
其实跟他们聊天会很有收获,看似闲扯淡的聊天内容,实质上暗藏了许多的隐晦内容,有的涉及他们的隐私,有的则跟生意场、官场有联系,让我受益匪浅,也为我日后成为娱乐王国的掌权人打下了很好的基础,我给我们这样的喝茶方式定了个名字,叫做“四人会议”,也正是因为跟他们成了朋友有了来往之后,我结交的朋友层次又迈入了一个新的圈子。
在华景酒店里,南存国拿出了自己压箱底的道光二十五年白酒,很快让好酒的侯启亮也是沉醉其中,乔国泰虽不很喜欢喝酒,但这样的好酒也让他爱不释手,酒过三巡推杯换盏,我克制着自己的酒量尽量少喝,毕竟薛亦珍那边还给我安排着一场。
跟乔国泰碰杯喝过酒后我就接到了薛亦珍的电话,此时手机上显示着九点了,我打了个招呼就到门口接起了电话,我在电话里告诉薛亦珍再给我半个小时,薛亦珍有些生气的挂掉了电话,我刚挂掉电话寻思着怎么才能尽快结束这场聚会赶去找薛亦珍的时候,有些微醉的张春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我旁边了。
我愣了愣问道:“张姐你怎么也出来了?”
“我去上个洗手间。”张春梅冲我抛了个媚眼说道。
我笑着点了点头打算先回包房里去,张春梅此时拉住了我含笑问道:“怎么老婆打个电话来就把你给吓成了这样?”
我又是尴尬的笑了笑。
“小苏,晚上陪陪张姐好吗?张姐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张春梅说着就贴了上来。
我有些为难,但又不好说什么,忽然我灵机一动说道:“张姐,我老婆快要生了,她现在正是需要人陪的时候,你也看到了这电话一个接一个的催我回去。”刚才张春梅无意中提醒了我趁早结束这场聚会的借口。
“怕什么,我老公还不是催我回去,但我告诉他我跟表哥在聚会谈官场的事情,他就没什么话可说了,张姐好不容易逮住的机会可不能就这么错过了,我都能这么容易的找借口,你这个生意人难道不可以吗?你们生意人找借口更是容易,难道还要张姐教你不成?应酬两个字你不会说吗?”张春梅边说边一只手就滑到了墙上,然后轻轻的按到了我的屁股上使劲捏了捏。如果不是走廊里过往的人多,我想这饥渴的更年期女人恐怕手直接就会往我裆里的“武器”捏去了。
还容不得我解释,张春梅就说道:“就这么说定了,一会我洗手间回来就让他们散场,我可不想浪费了出来的时间。”
张春梅说完又是捏了捏我结实的屁股,这才心满意足的往洗手间走去,望着她的背影我咽了口唾沫有些纠结,张春梅不能得罪,而薛亦珍那边也不能得罪,这下要怎么办才好,今晚我怕是要被这两个老女人玩死了。
我有些茫然的回到了包房里,然后纠结的坐了下来,虽然有了很好可以解散这次聚会的借口,但更大的难题是来自如何解决这两个都不能得罪的女人,难道要打车轮战?只是那样有点太吃不消了,薛亦珍那个女人欲望强大不好对付,稍有点松懈很可能就无法满足她,到时候拿不到我想要的东西就麻烦了。
我正在纠结的时候张春梅已经回来了,她一来就笑着对乔国泰说道:“哥,已经九点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乔国泰想了想就点了点头提起包拿着画问道:“不知两位老弟的意见?”
“是不早了。”南存国也起身拿餐巾抹了抹嘴,他顿了顿问道:“今天是过节,不如我们再去苏总旗下的ktv开个包房唱唱歌怎么样?”
“算了算了,大家都喝了酒,本来就不好开车了。”张春梅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摆手了,就连个合适的理由也没有。
南存国也是个聪明人马上就向我望了过来,我也看了南存国一眼,南存国已经明白刚才我和张春梅都出去有问题了,于是笑道:“那既然这样我们就走吧,车子就停在这里,回头让司机过来开回去。”
就这么我跟着他们机械的往酒店外走去,就在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我接到了吴生荣的电话。
“你也太过分了,这过十五居然也这么晚不回来陪林珊。”吴生荣有些生气的说道。
我正想说自己在应酬喝了酒不好开车的时候突然灵机一动,话锋一转说道:“我在应酬,刚喝完酒不能开车,你来接我吧,就在华景酒店。”
眼下我也顾不上许多了,先摆脱了张春梅再说,在我看来至少吴生荣比张春梅要好摆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