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心动
傍晚，医院走廊一片安静，从诊室出来的叶黎拿着手中的单子，心里诧异。
不是过敏？
顾易南帮她交了费用检查身体，查完过敏源却并不是因为过敏。
很快，顾易南从身后跟来。
“你是昨天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皮肤发红发痒的症状？”
叶黎回：“就是在体验大床时，醒来我就这样了。”
顾易南望着她脖子上挠出的红色印子，“昨天洗了几个澡？”
叶黎一愣：“三个吧。”这和洗澡有什么关系？
可瞬间叶黎便渐渐明白过来，她皮肤敏感，一天之内洗澡多次很容易造成角质层受损，她望着顾易南，他显然已经知道她“过敏”的原因了。
他问她：“今天早晨无香型沐浴露送到后你怎么不跟酒店说明你身体不舒服。”语气里已经有明显的气恼。
叶黎感觉莫名其妙：“是您要我试用你们的新沐浴露，我能拒绝吗。”
顾易南没再说话，只是目光变得复杂。叶黎看不懂那其中的深意，只觉得身前的人是脑子有毛病。
不过现在想想，这份职业确实会在一天之内洗很多个澡，而昨天她连续洗了三个澡，尤其在今天早晨试完新的沐浴露后状况更加严重。
原本一开始觉得这份工作简直美妙到苏爽的叶黎终于在此刻更加明白了生活的不容易。
她望着顾易南，眼角微挑：“顾总，今天检查的费用是您给报销？”
“你是工伤，我帮你付了。”
“谢了。”叶黎说，“那AC酒店的报告我是现在回去做，还是之后过去做，您要得急吗？”
“嗯，挺急的。”顾易南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开，望向电梯，“不过今天太晚，明天你过来做吧。”
叶黎跟随他的脚步走向电梯，她说了再见，要回赵喂喂租的公寓。顾易南说：“我送你。”
“不用。”
“现在晚上打车贵，你有钱吗。”
好吧，一个贵字彻底把叶黎打败了。
坐上车子，顾易南的司机不在，是他亲自开车。
叶黎坐在副驾驶扣好安全带，禁不住打了个哈欠说：“顾总，那就麻烦你送我回去了，春江路99号。”叶黎没再客气，说完直接闭上眼睛眯起觉，反正这个总裁脑子是有些毛病的。
驾驶座端坐的男人专心致志，路灯落在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上，他拐过路口偏头望了一眼叶黎。她一动不动陷在座位上，闭着眼睛，唇鼻精巧。
不可否认，她安静起来少了身上那份朝气蓬勃的气焰，多了一丝温柔的美。
车载导航提示直行，顾易南忽然在路口调转了方向。
叶黎也听见了，她睁开眼，望见道路旁庆城一中那四个大字。
身边的人嗓音低沉：“你简历上写着一中毕业？”
叶黎点了下头，发觉顾易南正直视着路况没有看见，又回了一个“嗯”。
“有什么深刻的中学经历吗。”
叶黎有些诧异，怎么像李书慧一样，都要问她学生时代深刻的经历？
“没什么深刻的印象，校园嘛，全国都一个样。”
经过学校路段，顾易南将车子开得很缓慢，“庆城一中是全市最好的中学，你高中从这里毕业，身边还有读书时期的同学吗。”
叶黎偏头望了一眼顾易南，她安静回：“不联系，高中没什么回忆算得上是美好的。”
车子穿过一排排路灯，深夜，道路两侧的绿植在冬日凌冽的晚风里摇曳，很久之后，车子早已经驶入另一条大道，一直专注开车的顾易南忽然开口。
他说：“我也念过庆城一中。”
叶黎没怎么诧异，只是配合着笑了一下：“是吗，那您还是学长了。”
顾易南说：“我念高三时年龄很大。”
叶黎不禁一笑：“你也就二十五六岁吧，能大多少去。”
顾易南抿了下唇角：“我青春期生过一场病，因病转校留级过，所以，比你大很多。”
车载导航提示距离目的地还有一公里，顾易南望着前路空无一人的宽阔，不舍将车开快。
这一路缓慢，直到叶黎说：“您要是开不了我来开。”
最后车子稳稳停在小区门口，叶黎说了谢谢，转身开车门时才发觉还没解锁，她回头：“麻烦您开开门。”
顾易南凝望路灯下那家24小便利店，他唇舌干燥，喉结动了一下，心口那一句在叶黎高一时就已经说过的话此刻还想再问一遍。
那句“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只是许久的安静后，他终于还是恢复成他总裁的严肃，望向叶黎：“工作还没说完呢。今晚交给你的这个报告十分重要，我希望你放在心上，不要像第一次那样态度敷衍。”
叶黎说：“这个我肯定会放心上，只是明天我要先忙完工作之后才能过去。”她迟疑了下问，“顾总，这算在你跟我们公司的合作里吗，也算是我们公司安排的任务？”
“不是，这是你跟我之间单独的交易。”
叶黎庆幸了一下：“那您要为我保密啊，我们公司不让私自接大客户的单子。”
顾易南的手指轻轻敲击在方向盘上，他忽然勾了下唇角：“可以啊，那就不走你们公司的电话联系，你有问题加微信跟我说，手机拿出来扫一下。”
叶黎的目光在安静里落在顾易南身上，路灯令男人的一半侧脸陷在阴影里，也令这张英俊的五官越显立体与深邃。她不可察觉地扬了下唇角，答得愉快：“行啊，只是我手机没电了，到时候有什么问题我主动跟你们相关负责人联系。”
她忽然将身体偏转向驾驶位，手臂不可避免触碰在顾易南胸口。阿斯顿马丁One-77，中国配额仅5辆，这辆跑车上市时她还疯狂地了解关注了一大堆信息，这是一辆叶黎爸爸有钱也买不到的豪车。
叶黎手指按下车门锁，转身打开车门下了车。她站在车窗外朝顾易南挥手：“拜拜，顾总。”
她已经走远了，但车厢里还余下没有散去的香水气息。
顾易南心跳迅速，低头看了下腿间，匆忙调转方向驶出小区门口。在刚才叶黎无意触碰到他胸膛时，她身上热情俏皮的香水气息全都涌入他鼻中，她的头发撩在他下巴，从皮肤痒到心尖上。
……
第二天，叶黎很早就接到程颖发给她的微信消息，告诉她今天要去庆城一家酒店做入住体验。
叶黎起床穿戴好，赵喂喂也正匆匆忙忙挎上包包站在玄关处穿鞋：“叶黎，我先走了，钥匙你别忘记带，我昨晚帮你配好的，就在玄关柜子上。”
“我知道了，你小心别迟到了。”
屋子里安静下来，叶黎去浴室洗漱完回到房间化好妆，她从两个拉杆箱里翻找着包包配今天的衣服。
棕色的小背包去哪了？
黑色的链条包忘记带来了吗？
叶黎望着箱子里的凌乱，心底很无奈。她今天穿了一件卡其色的风衣外套，但是箱子里只有一个浅蓝色手提包，这一套显然是不搭的。可她这几天拎的包在昨晚走进小区时不小心刮破了皮。
她衣帽间从前那些包和鞋服都忘记带来，羽绒服昨晚蹭到些印子不能再穿，箱子里没有厚大衣，只有这件风衣能穿。
叶黎正在为穿着烦恼时，微信提示音响了几声，她拿起手机看见程颖告诉她不用去今天的那家酒店，需要再去舒旅酒店集团了解一下酒店新推的房间，有个入住体验需要她做。
时间很赶，她只能将化妆品和随身携带的物品都倒进那个蓝色手提包里，匆匆忙忙去赶地铁。
十点整，叶黎赶到舒旅集团，顾易南的助理许珮接见她：“你好叶小姐，这次的新品我们顾总很重视，有些细节需要亲自跟你沟通一下，你跟我来。”
叶黎手挎着这个明显就是夏季款的蓝色包包很不自在，她跟着许珮走进总裁办公室，顾易南正坐在办公桌前那张宽大的沙发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