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妄想
秦琅把彬彬送到幼儿园门口便离开了。
夏晴正带着彬彬进幼儿园，突然从后面冒出来一个脑袋：“那就是你的邻居吗？”
夏晴唬了一跳，回头一看，原来是她的同事教语言课的赵雯。
赵雯是个白白胖胖的姑娘，年纪跟她差不多，带着一脸的姨妈笑诡异的望着她，看着着实瘆人。
夏晴点头：“是啊，那是彬彬的爸爸。”
“咦？”赵雯不大的一对小眼珠一转，“一般都是妈妈接送，怎么爸爸来了，莫非……”她笑的诡异。
夏晴瞪了她一眼，低声说：“孩子还在这儿呢。”
赵雯闭了嘴，彬彬眯着眼睛瞅了赵雯一眼，愤愤嘟起了小嘴。
夏晴让彬彬自己去教室，这才拉着赵雯到了一边：“你干嘛呢？当着孩子的面说什么呢。”
“太帅了……”赵雯一脸花痴。
夏晴抚额望着她：“然后呢？”
赵雯笑：“肯定是单身爸爸！是我的菜！”
夏晴无语：“你当人家老师的，打人家爸爸的主意，你好意思么？”
“男无妻女未嫁，我正大光明！”赵雯扭着粗粗的腰身说。
夏晴：“……”
她摇摇头，摆摆手，脚步往办公室外走去：“我拜托你还是自己打听清楚先，别表错了情！”
她身在一堆春心荡漾的大龄中龄小龄未婚女青年当中，还真是时刻被各种臆想冲击。反正她自己是不会对一个孩子的爸爸有任何妄想的。
检察院办公室里，刑检科的两名年轻的女职员窃窃私语。
“科长叫秦检进办公室了？”姓萧的书记员问。她刚到检察院一年，是个长得眉清目秀高高瘦瘦的姑娘。
另外一名戴着黑框眼镜的女孩点头：“进去了。”她是办公室的助理杨梦梦。
“有大案子吗？”萧舒又问。
杨梦梦摇头：“不知道。”
“你知道吗？”萧舒压低了声音，“秦检是从帝都来的，他之前在总检察院是一级检察官呢。”
杨梦梦大吃一惊，一双眼睛瞪得圆圆：“不会吧？你怎么知道的？”
“我偷看过履历。”萧舒得意洋洋，“你不知道吧？帝都的总检院是什么地方，那里，要么是背景深厚，要么是极其优秀。你说秦检是哪种？”
杨梦梦眼珠一转，想了一会：“我觉得这事悬。你要说优秀吧，进检察院的检察官哪个不优秀？你要说背景深厚吧，为什么帝都总检院的人会稀罕咱们这个三线城市检察院的检察官？你不觉得奇怪吗？”
萧舒点头：“我也不解啊，我告诉你，我还知道一个绝逼十分重要的信息。”
杨梦梦双眸目不转睛望着她：“关于秦检的？”
萧舒点头。
“快说快说！”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萧舒低声在她耳畔嘀咕了两句，杨梦梦几乎欢呼出声：“你说他还是单身啊？”
“履历上是这么写的。”萧舒笃定的说。
杨梦梦偷笑：“那咱们问问他住哪儿，改天去做客怎么样？”
“切！你都要结婚的人了，就别跟我抢了！”萧舒恼火。
“啧，没跟你抢，我就是……想想也不行吗？好容易来个极品。”
萧舒哼了一声：“早知道不告诉你。”
当办公室门口外不远处传来脚步声时，杨梦梦赶紧用肘子捅了捅萧舒的手臂，萧舒及时的闭了嘴。
秦琅走进办公室，看到两个人都在低头查找案卷。
萧舒装作这时候才看到他进来，急忙满脸笑容的说：“科长找秦检有事？”
秦琅摇头：“没什么。”
萧舒抿了抿唇，急忙抱起手里的一摞资料送到秦琅的办公室跟前，笑着说：“秦检要的资料都整理好了，你看看，还需要什么补充的？”
秦琅抬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说：“没有了，谢谢。”
萧舒脸上一红，满眼的笑意望着他：“不用，秦检你客气什么。有事再叫我。”
秦琅点头。他低头，微微蹙了蹙眉头，心道，这姑娘没什么不好，就是说话的时候脸未免也凑得太近了，让人有些不适应。
他伸手拿咖啡杯，愣了一下，方才出去的时候是空的，怎么现在满满的热咖啡？
坐在对面的助理杨梦梦“咯咯”笑了两声：“秦检，我帮你倒的咖啡，不用谢我，这是我该做的！”
秦琅愣了一下，“多谢。”
又是一阵春意勃发的笑声，他觉得似乎背心一阵恶寒。
下班的时候夏晴又被赵雯给缠上了，她算是猜错了。她以为赵雯看到秦琅只是一时念起，那晓得这丫头脑子里的那一颗种子打算种一棵树了。
“你怎么跟我坐一辆车？我记得你不是这路车吧。”夏晴狐疑的看着坐在一排的赵雯。
赵雯整了整刚刚烫卷的长发，笑的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我去看朋友。”
夏晴一愣：“你在哪里有朋友？”
赵雯笑：“就你家啊，你不是住在外婆家吗？我听说你家院子里种了许多山茶花，可漂亮了，我去看看不行？咱们好歹是同事，这个面子也不给吗？”
夏晴：“……”
彬彬坐在中间，一双眉毛纠结成了一团。
赵雯笑着问彬彬：“你喜不喜欢老师同路呀？”
彬彬望着她，果断的摇摇头。
这就尴尬了。
赵雯眨眨眼睛：“彬彬同学，老师可是会给你买好吃的，这样你也不喜欢老师同路吗？”
彬彬想了想，偏头问她：“那买什么好吃的呢？我考虑考虑。”
夏晴抚额无语。
赵雯得意的笑：“那你想吃什么？老师就买什么。”
“真的？”彬彬双眼放光，“我要吃虎皮蛋糕！”
赵雯打了个响指：“就买蛋糕，买最贵的，而且给你买个大的！”
彬彬咂巴咂巴嘴：“老师说话算话？”
赵雯点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哦。不过，老师还要问一个问题哦，你要回答我。”
彬彬认真点头。
赵雯凑过脑袋来，小声问：“彬彬告诉老师，你妈妈呢？是不是跟爸爸离婚了？”
“赵雯！”夏晴低声叫她，用力的摇摇头。万一这是孩子的痛处，怎么好问？
赵雯可不甘心，目不转睛的望着孩子。
彬彬皱着眉头想了想：“回答老师可以，不过再加一个甜面包哦。”
赵雯点头。
彬彬抬起头，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望着车顶，“说来话长……”
赵雯：“……”
“长话短说。”她着急的说。
“反正我爸爸说我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如果要见到妈妈，我要长大变成男子汉才行。”他信心满满的，“所以，我要快点长大才行，老师们要帮我。”
夏晴和赵雯面面相觑，得到这个答案实在意外。这是个什么骗小孩的鬼说法？
去了很远的地方，要长大了才能见到。那么……
夏晴和赵雯都十分惊骇，这孩子的妈妈已经去世了？
大人们听到这句话都明白是什么意思，唯有孩子信以为真。
彬彬耷拉下小肩膀，叹了口气：“我真希望我明天就是长大，因为，我真的很想我妈妈。”
夏晴和赵雯对看了一眼，这下连赵雯都沉默了。
彬彬问：“老师，你刚才说的蛋糕和面包算数吧？”
赵雯目光悠悠的看了他一眼：“老师再给你加盒小饼干。”